《女配总是喜极而泣》弑落

95、陛下请自重（三十）

　　夜明从御书房出来，没走几步就被二公主元乐梅拦住了。
　　“将军，本宫等你等得好苦啊！”
　　夜明躲开元乐梅要扑上来的身躯，对二公主这一上来就唱大戏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公主，男女授受不亲。”夜明拱手，端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元乐梅被她躲过也不恼，心里更是喜爱这个不为美色所惑（？）的大将军，她看着夜明历经风吹日晒却依然白净的脸庞，恨不得立刻住到他将军府去。
　　“将军，洗尘宴一别这么久，您也不知道来看看本宫。”
　　元乐梅神情有些怨怼，看得夜明都有些心虚了。
　　她忍不住问：“小八，我什么时候偷偷跟元乐梅私定终身了吗？”
　　小八斩钉截铁：“没有！绝对没有！”要定也只会跟元清小姐姐定！
　　夜明放心地看向元乐梅：“本将与公主之间仅是君臣关系，公主还是慎言为好。”
　　元乐梅不赞同地皱眉，大声说道：“怎么会仅是君臣关系，本宫迟早是要嫁到你将军府去的！”
　　“乐梅！”元清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夜明转过身去，就见她沉着脸站在那，后面还跟着默默擦汗的赵公公。
　　“皇兄！”元乐梅没发现元清糟糕的情绪，一溜烟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
　　她嘟着嘴抱怨道：“皇兄不是说要让夜将军做本宫的驸马吗，怎么到现在他还躲着本宫！”
　　元清皱着眉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语气不似以往的温和：“朕只是说帮你问问夜将军的想法，并没有承诺你一定会嫁进将军府。”
　　元乐梅瞪大眼睛，顾不得心上人还在这闲站着，忍不住原形毕露发起飙来：“皇兄你怎么能这么对本宫！父皇说让你宠着本宫、事事依着本宫的！本宫不管！你必须让夜明娶本宫！”
　　元乐梅是先帝生前最宠爱的孩子，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女，按照受宠程度如果她是个皇子根本轮不到元清来做皇帝。
　　元清在登上皇位后为了不生事端也一直宠着元乐梅，基本上她要什么她就给什么，惯得元乐梅更加无法无天。
　　但今天一直宠着她的皇帝突然不按她的要求行事，她这种性子怎么能忍！
　　元清看着她愤怒娇纵的脸，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厌恶。
　　平时她翻不出什么大事，她顺着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敢公然把她的脸往地下踩！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看向元乐梅的侍女冷着脸吩咐：“二公主受了风寒神志不清了，把她送回宫中修养，没有朕的口谕不可出来。”
　　侍女一愣，原本不以为意的心情突然害怕起来。
　　陛下这意思，不就是要软禁公主吗！
　　“陛下……”她想开口求情，却被元清打断。
　　“还愣着干嘛？要朕亲自送吗？”她的声音阴寒，侍女瞬间吓得不敢出声了。
　　她走上前拉住元乐梅，低声催促：“公主，我们先回宫吧。”
　　元乐梅此时也终于看出来元清生气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元清动怒，不免有些愣住。
　　等她回过神来，侍女已经拉着她走出好远了。
　　元乐梅刚走元清就走到夜明面前来，面色温和，任谁都看不出来她上一秒还在生气。
　　她抱歉地看着夜明：“刚刚乐梅说的你别在意，她只是被宠得太过了。”
　　她是真的怕夜明生气，毕竟刚才元乐梅说的话明显就不把夜明当做一个有选择自由的人。
　　夜明无所谓地笑笑：“我知道，再说你不是也惩罚她了嘛。”
　　见她的心情没有被影响，元清也放下心来，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夜明就先问道：“陛下追出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元清原本松弛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顿了顿，在背后赵公公不停的戳戳下说出口：“……今晚留下来用膳吧，我有事跟你说。”
　　夜明当然答应下来，但在吃饭之前她得先回去洗漱一番。等她再来到皇宫的时候，饭菜已经全都上齐了。
　　饭菜很丰盛，比往日都丰盛，原本守在宫殿里的宫女都被特意遣下去，整个宫殿空旷又冷清，再加上元清和赵公公脸上奇怪且诡异的表情，夜明都忍不住怀疑自己要吃的是不是断头饭。
　　“怎么可能是断头饭呢宿主？元清小姐姐分明这么喜欢你！”
　　“是吗？她可没说过喜欢我。”夜明吃了口菜，说出来的话颇有些阴阳怪气。
　　小八：“……”好家伙，几天前的事怎么现在还别扭着呢！
　　小八没见过夜明这个样子，一时间感觉有些新鲜，便不再出声为元清解释，蹲在空间里期待着自家宿主多吃点爱情的苦。
　　“这是御膳房新研究出来的，尝尝看。”元清给夜明夹了道鱼，却被夜明一筷子拨到了一边。
　　“我不太喜欢吃鱼。”夜明带着些歉意地笑道，真诚的样子任是小八也没看出来她哪里不对劲。
　　结果元清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小八：“……”卧槽，咋看出来的？
　　夜明眨眨眼睛移开了头，给自己喂了口饭。
　　“没有啊。”嗯，语气很正常。
　　元清又盯着她看了两秒，有些心慌。
　　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呢？她女扮男装的事不是还没说吗？难道是元乐梅那些话把她惹生气的？但当时她明明表现得很正常啊！
　　现在夜明生气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就更不敢说出口了。
　　元清把求救的目光扫向赵公公，赵公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抖了抖脸上的皱纹开口道：“夜将军，陛下有话要说。”
　　夜明：“……”有话就说啊，谁还能拦着皇帝说话不成？
　　在夜明的注视下，主仆二人却谁也没开口，直到夜明快不耐烦了，元清才呐呐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会让你很生气，你确定要听吗？”
　　见元清凝重的样子不像是要说什么一般事，夜明也提起了重视，虽然她想不到什么事能让自己很生气，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做好被气炸的准备：“你说就好，我顶得住。”
　　元清微闭双眼，一鼓作气：“夜明，我是女子！”
　　夜明：“……”就这？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夜明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她后知后觉地瞪眼捂嘴，从指缝中发出点惊叫声，这段表演要是被搬上荧屏，完全可以成为瞪眼派和浮夸派的代表作品。
　　元清不眼瞎，所以她看出来了：“你不生气就算了，为什么也不吃惊呢？”
　　“……”
　　夜明尴尬地收起浮夸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的解释真诚可信一点：“我也不是完全不吃惊，只是毕竟我也是女扮男装，对这种事的接受程度自然高一点，生气就更谈不上了。”
　　原本十分担心的事情在夜明这里得到了云淡风轻的回应，元清反而产生些落差，夜明没有生气，她心里倒升起一股火来。
　　“你反应这么平淡，是不是根本不关心我是男是女？”
　　当初她整整一晚没有睡着才勉强消化掉夜明女子身份的事实，现在她一个装模作样的惊讶就敷衍过去了，这让她很难不怀疑夜明到底在不在意她。
　　夜明眯眼，有心跟她杠上，便当场问回去：“我关不关心你难道你察觉不到吗？与其你问我，我倒还想问问你关不关心我呢！”
　　赵公公和小八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便赶紧出口想缓和一下。
　　赵公公： “陛下您这说的什么话呀，夜将军不关心您还能关心谁啊！”
　　小八：“宿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元清小姐姐不关心您还能关心谁啊！”
　　赵公公不知道小八的存在，因此对着夜明也安慰道：“夜将军，咱家说句实在话，您可是咱陛下捧在心尖尖上的第一人呐！”
　　见夜明不为所动，还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元清咬住下唇，眼里都险些泛出泪来。
　　夜明看着她的眼睛，终于缓和了一下神色，她手指捏紧，说道：“赵公公不必解释，我要陛下亲口说。”
　　她了解元清守礼内敛的性子，要是不逼她一下怕是她一辈子都说不出来表达情意的话。
　　元清一愣，藏在袖中的手陡然攥紧，眼泪被憋回去，脸却慢慢涨红，赵公公识趣地退下，不一会儿殿内就只剩下元清和夜明二人。
　　元清攥成拳头的手一松，在手心留下点点红痕，她踌躇地覆上夜明搭在腿上的手，在没有察觉到反抗之后慢慢握紧。
　　“别生气，我错了。我只是太过倾慕于你，得不到你的回应我觉得委屈。”元清低着头，声音很小，但夜明完全可以听得清楚。
　　终于听到前两天就想听到的话，她的心情终于愉快起来，她压下扬起的嘴角，捉弄似的又问了一遍：“你倾慕于我？”
　　元清握紧她的手点点头。
　　“我只是想听你说你关心我，你怎么连你倾慕于我都说出来了？”
　　“你！”元清气呼呼地抬起头，却正对上夜明戏谑的双眼，她这才知道自己被愚弄了。
　　见她眼眶又红了些，夜明只好收起继续逗弄她的心思，用没被握住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我也是倾慕于你的。”
　　元清那一点气一下子就消了，她凤眸微睁，不敢相信：“真的吗？你真的对我……”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夜明以为元清会很开心，但没想到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元清竟然沉默了。
　　元清垂下头，很久都不说话。
　　良久，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声音颤抖着：“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要是选择跟我在一起就代表着这一辈子都逃不开我的身边，你永远不会有孩子，如果事情暴露你也会受到谩骂，夜家的名誉也可能就毁了，你……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吗？”
　　她自己明明都不顾一切了却还要为她考虑这么多，夜明感觉心脏好像被捏紧，刚飞扬不久的心情又沉了下来，泛出些许酸涩。
　　她不回答，只是靠上去吻上元清紧紧咬着的唇，舔舐上面印下的痕迹。
　　元清流着泪疯了般回应她，银丝交缠，辗转流连，二人都沉溺在情意溢出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分开，双眸对视，温柔如水。
　　夜明低声道： “陛下，我会跟你一起对抗世俗，我也相信这世俗受我们恩惠，不会亏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