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有一只眼睛看不见。”灯里内心已经成了世界名画《呐喊》，握着哑铃的手止不住颤抖：“我先确定一下，你真的是五条老师吗？”
发完短信没过多久，五条悟就来到了灯里家，更正，是凭空出现在了灯里家客厅。
有点游戏玩家突然上线的感觉。
目睹了全过程的灯里整个人都傻了，与笑着抬手说嗨的五条悟对视十秒，人生观价值观科学观碎了一地，颤颤巍巍抓起了手边的哑铃挡在胸前。
哑铃净重10KG的安全感眨眼就碎了，没等他喊出救命，喉咙就被不轻不重的掐住了，整个人往后飞跌到了地上，脑袋在沙发边角上撞了一下，头晕眼花看着五条悟居高临下的脸，苍蓝眼瞳漫不经心投下视线。
单手轻松扣在少年的喉咙上，指尖下细软的皮肤微微凹陷下去，清晰的感受到血管搏动，瞪圆了眼睛的少年像受惊的猫，眼睛里盛满惊恐，浑身紧绷炸猫，嘴唇哆嗦着喘息都在颤抖。
“什么啊，居然是真的小灯。”五条悟懒洋洋的说，语气带着点遗憾：“不过小灯是怎么知道我一只眼睛看不见呢？”
灯里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鲜明的力量差距，喉咙上的手只是随意搭着，并没有让他难受，似乎轻轻一动就能挣脱，但那股纯粹的压迫感让他动惮不得。
“这可是绝密呐，小灯是怎么知道的？”蹲在身前的五条悟含着笑问，松开扣在喉咙上的手改成了按在灯里脑袋上，凑近好奇的打量着，“收到你的短信我可是真的被吓到了。”
窒息的压迫感消失，灯里慢慢找回了呼吸，身体还在颤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的抓住五条悟的胳膊嗷一口就咬上去了。
然后捂着腮帮子哭了。
根本咬不动！牙齿震得发疼！果然五条悟不是什么正经人类吧！
五条悟却笑出了声：“真的是小灯啊。”
灯里被举了起来，身高170CM体重60KG被五条悟轻松举了起来，双脚离地面朝窗户，冰蓝色眼睛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就像不小心摔了一下玻璃罐子，拾起来对着光检查发现居然没摔坏。
灯里：“……”
这一刻他忘记了世界循环，心中只有身高受到侮辱的愤怒，决定给这个不做人的家伙来个突然袭鸡。脚尖刚动了一下，就被五条悟放了下来，听他满脸无辜的狡辩：“因为太惊讶了，而且有点担心小灯像寄生兽里的人类一样被怪物侵占了身体，所以就直接过来了，抱歉抱歉。”
“你你你不要过来！”灯里手忙脚乱捡起了地上的哑铃，眯起眼仔细打量这个疑似五条悟的男人：“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从我手里抢走的棒棒糖是什么口味？”
五条悟回忆了一下：“巧克力？”看灯里神情松了一点，大掌压下挡着的哑铃按在了灯里头上：“这下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不够！”灯里拍开了他的手，脸上依旧保持着警戒：“保持距离！惠小学三年级家长会上你表演了什么？”
五条悟：“…………”
这一个小小的停顿让灯里炸毛跳起来瞪圆了眼睛：“你果然不是五条悟！”
五条悟叹气：“人类都是会成长的。”
灯里点头：“对，人类都会成长，但五条悟不会。”
被开除人类的五条悟神情无辜：“小灯，你要知道，很多你8岁喜欢的东西……”
“到了88岁也一样喜欢！”灯里斩钉截铁的说，休想动摇我对假面骑士和凹凸曼的喜爱之情！“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五条悟无奈举起手比出龙爪的手势：“穿着充气恐龙服上台演唱小灯你当时最喜欢的歌曲《霸王龙》。”
……
在卧室看书的伏黑惠感觉到隔壁出现了熟悉的咒力，联想到不久前的灯里突然说有重要的事，一边道歉一边连人带晚餐送了出来，停顿了一下，放下书走出卧室，熟练的从阳台翻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情况。
一个声音断断续续哼着走调的歌，8岁时死去的噩梦突然复活并攻击了他！
“霸王龙～～我是霸王龙～～”
他仿佛步入了一个无底洞，周围全是恐龙玩偶在跳舞，这些恐龙有大有小，大的恐龙脸是五条老师，小的是灯里，笑眯眯围着他摇摇摆摆。更恐怖的是，他在这些长了人脸的恐龙中看到了自己，面无表情摆动着手脚跟着一起跳。
虽然灯里惊喜万分的叫了他的名字，伏黑惠选着了无视原路返回，一边催眠自己什么也没看到，一边脚步虚浮的翻过阳台，差点没稳住摔下去。
“啊走掉了。”灯里遗憾的收回伸出去挽留的手，“本来还想让他进来一起听的。”
“是呢，一起来唱也很不错。现在相信我是真的五条老师了吧？”五条悟笑着比了一个恐龙抓人手势。
灯里点头：“相信了，你开始唱的时候我就相信了。”
五条悟：“……那为什么要我唱完整首歌才喊停？”
“因为我现在太悲伤了，”精神放松后灯里咸鱼瘫在沙发里呢喃，“需要一点快乐。”
“真高兴让你感到快乐了，那现在小灯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了吧？”五条悟摇摇手中的手机，“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你。”
灯里还打算追问五条悟什么时候拥有了瞬移的超能力，突然就泄气了，算了，世界都是个被菜鸡无限读档的游戏了，超能力也不算什么了。
“……就是这样，你告诉我有一只眼睛看不见，”灯里把发生的事跟五条悟说了一遍，又追问：“现在能告诉我是哪只看不了吧？”他抬手在那双苍青色眼瞳前晃了晃，表情有点不自然：“真的看不见嘛？”
“是左眼。”五条悟轻松说出了答案，神情与往常一样，丝毫没有听到世界陷入时间循环应有的震惊，不知想到了什么，绚烂的眼瞳中闪烁起光芒，更加好看了：“循环吗？听起来很有意思。”
“这样的话就不用工作了，报告干脆就画夜蛾生气的头像好了，啊！还可以把不爽的人通通揍一遍。”灯里面无表情复述了一遍五条悟上一次听说世界循环后的发言。
“是我会说的话，好！现在就去把京都咒术高校的老爷爷打一遍吧！”五条悟竖着一根手指兴奋的说。
灯里目瞪狗呆：“你认真的吗？”
五条悟非常认真的点头嗯嗯了两声：“超级认真的。”
眼泪吨吨吨飚了出来，这就是拥有超能力的成年人在知道世界循环后第一件想到的事吗？真他妈靠谱啊，难怪现在动漫里拯救世界的都是未成年。
说起未成年拯救世界，灯里突然就想到了隔壁时不时就带一身伤回来的伏黑惠，震惊的问：“难道惠也拥有超能力会瞬间移动？”
“惠的确拥有咒力，不过瞬间移动嘛，他还太弱了。”
灯里咽了下口水，用认识五条悟以来从未有过的恭敬态度试探：“五条老师你看我……”
“一点咒力也没有，完全不行。”五条悟摊手。
灯里立刻变回冷漠脸：“哦。”想了想他又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惠是那个拯救世界的主角？”顺便提出了有利佐证：“我之前就觉得他十三岁有四块腹肌很不正常。”
“如果真有那种主角也应该是我吧？我可是世界最强哦。小灯形容的那种怪物，我可以轻松干掉。不过真的很奇怪啊，小灯你身上没有咒力的痕迹，为什么能看到咒灵啊？”五条悟摸着下巴说。
下一秒灯里就看到了快落山的太阳，天空中形态各异的暗红云朵如同燃烧的火焰，繁华的城市缩小被踩在脚下，喧闹嘈杂的声音变得无比微弱，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灯里双目写满了茫然，表情呆滞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我这是在哪？”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空无一物，尝试着动了动脚，什么也没碰到，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差点就过去了，嗷一声刚张嘴就被灌了一大口风，他识相的闭上嘴，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颤巍巍伸出手抱住了身侧唯一的支撑物，慢慢挪动成树袋熊宝宝的姿势。
“你做了什么啊！”灯里死死缠在五条悟身上撕心裂肺的吼。
“放心，不会摔下去的啦。”五条悟笑眯眯的说，灯里被拎着后衣领从身上撕了下来。
“住手！你这是谋杀！”灯里发出呐喊，拼命挥动着手试图再次抓紧五条悟，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松开手丢掉了。
灯里紧闭眼睛，预想中的失重感却没有到来，半晌后小心翼翼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半空，试探着动了动脚，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稳稳托住了他。
“看吧，说了不会掉下去。”五条悟单手插兜轻松的站着，“小灯的梦想不是想成为凹凸曼吗？就从适应凹凸曼视角开始吧。”
这根本不是凹凸曼视角！凹凸曼也没有这么高啊！灯里内心尖叫，一只手紧紧拽着五条悟的衣袖，肩背紧绷，拼命安抚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心。
繁华的城市像乐高积木，新奇的视角下他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自己的家也看不见了，不知道被带到了哪。这种一切尽收眼底世界在我脚下的感觉的确容易上头，确定不会摔下去后，兴奋感慢慢就上来了。
这就是超能力者的世界吗？
“可以随便瞬移到任何地方吗？”他仰着头眼睛亮闪闪的问。
“理论上可以，不过那样很累欸，去远的地方会坐新干线，出国的话会坐飞机。”
“嘁，那也没多厉害嘛，”灯里口是心非的说，“用这个能力逃票岂不是很方便？”
“这可是超级厉害的咒术耶，用来逃票也太浪费了吧。小灯你这样很没公德心啊。”
“才不是，我只是想了一下你会做的事。”灯里辩驳，“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准备好了吗？要去下个地方喽。”五条悟没有回答，灯里再次感觉后衣领被拎住，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幽深的小巷，两侧高耸的废弃大楼挡住太阳最后的余晖，散乱堆积的杂物让巷子变得更加狭窄，空气里充满了潮湿霉味，受惊的老鼠吱吱叫着在杂物堆里乱窜，灯里不解的扭头看五条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进去看看。”五条悟站在他身后，双手在他肩上轻轻推了一下。
灯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有声音，转头发现五条悟悠闲地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的打算，背着光看不太清表情。他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停顿了一会，选择了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走越黑，差点被斜出来的一块木板绊倒，踉跄两步伸手扶住墙，触摸到的却不是冷硬的墙，手心触感软绵粘稠，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他极速收回手疯狂甩了几下，当机立断转身快速返回。
不对劲，灯里一边避开杂物一边奔跑，他记得自己往巷子里走了不过二十来米，现在转头却看不见巷口，更不用说本该站在那里的五条悟。巷子仿佛被无限拉长，怎么也看不到头，他跑了好一会也没到出口。
“……要扔掉吗……这件也要扔掉吗……”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窃窃私语，伴随着诡异黏腻的声音渐渐靠近，灯里不敢回头，加快了速度，可怎么也跑不出去，甚至感觉到某种东西呼出的气打在后脖颈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脚下的地面莫名变软还有弹性，黏糊糊的东西粘在了鞋底上，让他脚下打滑。
慌不择路脚下被不知什么绊了一下，身体倾倒的瞬间灯里绝望的闭上了眼，十指交握抱在胸口无比虔诚大声喊出了最后的愿望。
“五条悟我@￥@%脏话*#高级脏话@Q!@$！！！！”
“小灯不要骂人呀。”耳畔突然响起五条悟的声音，下一秒他就回到了巷口，被夹在胳膊下，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始作俑者另一只手里捏着半块小饼干。
灯里表情呆滞双目无神，半天才哆嗦着回过神，脱离死亡的威胁后眼泪不要钱的流了出来，张嘴想亲切问候一下五条悟，话没出口就被塞了一嘴饼干。
激愤的呸呸两口吐掉饼干，灯里准备继续激情问候五条悟，话到喉头堵住了，声音颤抖：“那是……什么啊……”
柔软多汁的躯体在两座高楼之间挤成长方体，严丝合缝塞满了小巷，充满肉质感的表皮布满了褶皱，畸形独眼藏在褶皱里闪烁着，粘稠的黑色汁液淅淅沥沥滴落，隐隐可见腹部一对对肉足。
巨大的，丑陋的，肉山虫子一样的怪物。
胃里在激烈激烈翻腾，灯里面色惨白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那虫子似的怪物大张的嘴像一道通往深渊的大门，深处一具人型若隐若现，最后随着一条暗红色舌头的翻动彻底消失不见。
“……我刚才……”灯里脑子一片空白，浑身的骨头都消失了一样，软趴趴被五条悟捞腰提着，处于一个非常想晕过去又晕不彻底的状态弱弱开口问到。
“在咒灵的身体里跑了一圈呢。”五条悟泰然自若，有点感慨的说：“居然真的能看到咒灵啊。”
灯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就是你把我推进怪物肚子里的理由吗？”
浑不在意的态度让灯里暂时忘记了恐惧，愤怒占领了高地，他想起了伏黑惠对五条悟的评价——这个人没有良心。
妈的好气啊！！！他现在能激情辱骂五条悟三个小时！！不带重复的那种！
“安心啦，我可是最强，不会让小灯陷入危险的，不过我刚刚还以为小灯会像动漫男主一样面临死亡威胁突然觉醒呢。学校里出现的也是这种东西吗？”
灯里楞了一下，沸腾的情绪冷静了，忍着恶心看了看肉山一样的怪物：“比这个大很多，黑泥几乎把整个学校都淹了，但……感觉是一样的。”
“嗯嗯，所以是什么触发了世界循环呢？”
灯里心脏骤然停了一下，茫然的看着五条悟。
“小灯知道吗？”五条悟嘴边带着笑意，好像只是随意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毕竟很明显嘛。”还沾着饼干碎屑的手指抬了一下，一道光芒划出击中了怪物，令灯里毛骨悚然的庞然大物，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这种还不到三级的咒灵，一点也不像能让世界循环的样子。”五条悟松开灯里弹掉了指尖的饼干屑，按着灯里的脑袋弯下腰歪着头笑眯眯的说，“所以世界循环一定还有别的理由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