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荒山

51、求签

　　“施主请留步。”一个瘦瘦瘪瘪的老头，一身就是在红楼时代依然看上去很复古的长褂子，神色诡异地一伸手拦住了众人去路。
　　茗烟、锄药、奚福、王免本次南巡旅行团四大护法和黛玉的贴身两大保镖（半大藏獒），都一起迎了上去。“老头儿，好没眼力劲！哪凉快哪呆着去。”
　　薛蟠定睛一看，心中无法按捺住想要上前给予对方一个深情拥抱，一个箭步上前冲破四大护法的阻隔，一把抱住了久违的空空老道，“大师～～～我想死你了”。
　　在场众人，除了团团圆圆两只畜生，包括被薛蟠抱着的空空道人在内，都对薛蟠投以鄙夷的目光。
　　“无量寿佛，薛施主别来无恙？”空空老道推开薛蟠往后退了一步道。
　　“有恙的，怎么能无恙，我太有恙了我……。”薛蟠穿越回来这些日子里，发生这么多事情无法向他人倾诉。
　　空空老道赶紧截住薛蟠的话头，“小兄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薛蟠虽然心里激动，不过神仙的话还是要听的，不然得罪了空空老道恐怕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湘云和黛玉见有陌生人相拦，虽然扮作男装躲在人群中，但还是不敢抬眼看眼前这位看上去还是很和善的道人。
　　宝玉却有些看不懂了，举步上前对着空空道人一揖道：“大师乃是道人，怎么也会来到这佛门庙宇之地？”
　　“小道是来为宝二爷算命的。”说罢习惯性地捋捋那几根稀疏的胡渣子。
　　宝玉心中一凛，这老道好面生，何故一口变道出了自己的名讳？细想来他既然认识薛蟠，知道自己是谁也就不奇怪了，当下一边说，一边向站在身后的茗烟摊了摊手，茗烟赶紧从腰带间抠出个指甲盖大小的银锞子递了过去。宝玉接过银锞子塞到空空老道手里，“大师拿了去吃茶，我等还有要事，不便久留。”显然宝玉对算命测字这类活动不怎么有兴趣，所以便拿出了富家子弟的派头来打发人。
　　有位名人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迷信更让女生着迷了，这位长相其实还颇有些风骨的老道人说是来算命的，湘云和黛玉的好奇心便都被勾了上来，湘云偷偷拉了拉薛蟠的袖子，示意让薛蟠留住道士。
　　薛蟠会意，赶紧道：“好不容易相见，不如我们找地方好好喝一杯，算命的事情以后再说。”
　　宝玉显然也发现了薛蟠与老道关系不一般，虽然不好直接问，但是想到中午衙门还有一顿午宴相邀，赶紧偷偷拉拉薛蟠袖子道：“大哥，中午衙门那里～”
　　但发现薛蟠见到空空老道，仿佛见到久违的亲人，那里还顾得上什么“牙门”“齿门”，直抓住空空老道的手：“大师，有你在跟前，其他琐事都是浮云，咱们还是找地方私聊吧。”不知为什么，见到空空老道以后，薛蟠连许久都不用的网络用语都冒了出来。
　　“薛兄弟不要激动，你与小道缘分未尽，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小道此来不是为你，是特来为荣国府宝二爷算上一卦的。”空空道人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个精致暗红色镂雕竹签筒，“来来来，宝二爷抽一枝签。”
　　宝玉无奈，只得匆匆从签筒中抓出一支竹签，抬眼见乌黑的竹签上描了三个金字，“情不情”，湘云和黛玉也伸长了脖子瞄过来，寻常的抽签过程是这样的，某人摇签筒，掉出一支在地上，上面写了个号码，然后拿了号码到解签人那里找到对应的签文，然后听解签人慢慢忽悠。而这情不情三字显然与号码无关。
　　空空道人看了宝玉的签文，点头微笑，也不多说，对着宝玉身后的两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道：“两位姑娘要不要也试试手气？”
　　“好呀……咿？你看出我们是女的？”湘云总是急吼吼的，伸过手又缩了回来，还闹了一脸红晕。
　　空空道人也不多说，只是把签筒往前递了递，湘云抬眼看了看薛蟠，薛蟠微笑做了个请的姿势，湘云只得从签筒中也抓了一枝，黛玉则把小手缩在袖子里，怕弄脏自己的样子，隔着袖子捻出一枝签。宝玉转过身看签文，“湘云的签文是两个字“憨情”、黛玉的签文也是两个字“情情”。
　　空空道人转过身对薛蟠道：“薛兄弟要不要也抽一枝？”
　　薛蟠赶紧把手放到背后，摇头道：“别逗了大师，万一抽出来什么滥情、奸情……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这句话都得在场众人忍俊不禁，宝玉见这签文新奇，自己本就是个喜欢奇巧杂项的人，所以有意要听听眼前这位颇有些仙家风骨的道人解签，故屏退身后众人，让小厮婆子丫鬟们退出十数丈之外，只留下自己、薛蟠、黛玉、湘云，对着道士略显恭谨的一揖，“大师，此签新奇，可有解？”
　　空空道士，把宝玉的签收回，放回竹筒中，缓缓道：“此乃是一枝奇签，世人都说爱必言利，以爱启利。”
　　“何解？”宝玉有些听不明白，但是这话又好像很熟。
　　空空道士接着道：“夫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
　　听了这话，在场的其他人除了薛蟠都凝神细想起来，薛蟠对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虽然近半年来有些提高，但是不是写出来的，直接从人口里冒出来的还是一时想不明白，而且他毕竟和道人比较熟，便插嘴道：“大师，您就饶了我吧，直接说白话文行不？”
　　“好，世人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人与被爱是对等的，但是宝二爷果然是奇男子，这一签写的“情不情”正与世人的想法相左，宝二爷付出之情不求回报，但求给予，哪怕是一株无情的弱草，也不吝自己的怜爱之情。”
　　“这样说来我岂不是圣人了，墨子所说的兼爱讲的是不是这个理？”宝玉问道。
　　道士的口气变得空灵起来，就好像一切算命先生的最后一句话那样“这就要宝二爷今后自己去参了。”
　　“那我的呢？”湘云急着要知道自己的签文。
　　道士缕了缕稀疏的胡茬子正要开口，低着头不敢看人的黛玉拉了拉湘云的袖子道：“这还用问，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船仓里，你跟我说的那些浑话吗？这样的人不是憨情，还能是什么？”
　　“那天？我说了什么？我每天都说一车子话～。”湘云隔着家丁八角帽挠挠小后脑勺。
　　“呀～，真憨～还能是哪天？”黛玉显然有些难以启齿，自己把小脸蛋憋红了。
　　湘云也不是真憨，见黛玉脸红自然也就想起是自己初潮来的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偎着黛玉说的，以后黛玉选了宝玉或者薛蟠其中的一个，另一个要留给她。想到这里，直把自己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当时说的时候没感觉出什么，现在想来自己都羞得打哆嗦。
　　在场的两个英俊少年，看着两个小姑娘莫名的害羞起来，无辜的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却想得是同一句话，“不关我的事，你小子做了什么了？”
　　薛蟠见场面尴尬起来，只得开口问，“大师，那林妹妹的签文，‘情情’有何深意？”
　　道士也许是和薛蟠也比较熟了，接过湘云和黛玉递过的竹签，顺手就在薛蟠头顶一拍“聪明脸蛋笨肚肠，这“情情”不正是与这“情不情”的意思相反吗？”
　　在场众人都被老道的一番话说得晕晕乎乎，正待发问，只见空空道人挥了挥衣袖，带出一片烟雾（这话徐志摩好像用过），众人被呛得同时打了个喷嚏，再抬起头，空空道人便不见了。
　　薛蟠反正也想不明白，嘴里嘟囔着“情～还是不情，这是个问题。”然后学着莎士比亚喜剧里的人，很深沉的摆了个Pose。
　　“招打。”宝玉、黛玉见薛蟠嘲笑自己，挥拳追打过来……
　　一群人嘻嘻哈哈，出了大明寺，骑马上轿子，往广陵知府衙门去了，来到知府门前的大街口，知府阮大人安排在巷口迎接的师爷和衙役列队等在那里了，那时候通讯设施不便，知府衙门也不知道薛蟠一行几时会到，虽然此刻午时还未到，但从长着一撇精致的八字胡的师爷那一头汗来看，估计等了不少时间了，照规矩下马，众人行礼，由于薛家其实官位不高，家里的品级并不在知府之上，但由于办的是皇差，也算是京城的望族，地方上见了还是要高看三级的，所以由师爷衙役门行的是磕头礼，师爷躬身在前面引路把薛蟠一行人领入了广陵知府衙门。一路上师爷虽然举止谦恭，但是总是让人觉得那里不舒服，特别是他回头招呼众人时，腰不转肩膀也不动，只用头转过大半个身位，然后再斜着眼往后看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自在，轿子里黛玉和湘云还在小声念叨着道士的签文，湘云怪黛玉多嘴，弄得自己的签文空空道士一句释文都没有，而黛玉则笑湘云不知羞，不过她心里也为自己的签文为什么与宝玉的正好相反而嘀咕。湘云偷偷探出头看前面的队伍，正好领路的师爷用那怪异的姿势回头照看，湘云赶紧撇下帘子，刚放下帘子，湘云心中却是一惊，此人回头的姿势可不正合了相书里所说的“狮子回头格”？
　　情不情宝玉性格，看情情黛玉相对。观憨情湘云羞羞，众情聚薛蟠挠头。

作者有话说

　　最近出差甚多，一个月回家时间加起来不超过72小时，就这72小时还要忙于装修事务，还要分心复习迎考，连家里的狗狗都要吵着和我亲热。所以耽误了那么久，不过我不会弃文的，我的格言是：弃文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