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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那裹胸的布头 ...

  •   这回的野物要供应整个冬日的,还得自留一些过年吃和送人,需得多猎些。尽管沈默武艺高强,沈星也不差,且师徒多年来默契无比,一趟来回还是花了二十来天。

      沈默与赵掌柜交接完直接提着几只野鸡野兔去了穆清家。自上回开始互相登门来往后,沈默便不管那许多避讳了,每回都是堂堂正正的大门进出,明话告诉穆清若是今后被连累,那也是他的造化。穆清打哈哈说你贤兄我今时不同往日,没那么容易被牵连,你们想来就来,放心来,常来!

      沈默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穆清和梁夫人在院里逗弄思齐,好似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穆清见沈默师徒装扮,知道是刚狩猎回来,接过野物让老仆看着整一只晚上吃,梁夫人母子见过礼以后也去厨下帮忙收拾了。

      穆清嫌弃沈默身上臭,要他换洗换洗,穿他的衣物,沈默闻言就要立刻回家去,穆清拦不住,沈星闻闻自个儿身上,也和她师父一起往外跑。

      梁夫人粗略规整了下,出来没看见沈默师徒,问穆清他们人呢?穆清苦笑,说被他赶走了…晚间不会回来吃饭了。

      沈默师徒在城里不好用轻功,出城避人了,担着自留的野物开足飞奔回家,烧了两锅滾水,各自进屋梳洗。洗干净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星儿,我们每回都是这样臭吗?赵掌柜如何从来不说?”

      沈星搬了把椅子给沈默坐下,自己也在旁坐下擦头发,“不知,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的…师父,我两一世英名毁了!”

      沈默笑她,“那倒不至于,就是臊的慌…以往我们还到处闲逛呢…”

      天已经很凉了,沈默将沈星赶进屋里擦头发,他自己胡乱包了一下,去烧炕。

      沈星偷偷打了个喷嚏,怕被她师父听见,用衣袖捂着。沈默什么耳力,哪会听不见,又往灶里塞了根粗木,倒了壶热水给沈星送去,急切间忘了敲门,沈星正收拾换下的脏衣,被他师父进门吓一跳,手里掉了块长布巾下来。沈默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在意,唤沈星喝些热水驱寒。沈星捡起布巾往脏衣里塞,背对着沈默,脸烧的通红。沈默见沈星半天不动也不回话,走过来看。

      “别过来!师父…你先出去一下…”沈星背着身子,感觉身上滚烫的,出了一身汗,澡白洗了。

      沈默还是不明所以,不就是条帕子,沈星的衣袍破了还是他缝补的呢,沈默里里外外的衣物也都是沈星洗的,以前没见她这么别扭啊。不过那条巾帕倒是从没见过,不晓得是干什么用的。虽不明白,沈星要他出去,他还是乖乖出去了。

      沈星见沈默关上门,松了一口气,背上的汗也一次性出了出来,赶紧掏出那条布巾塞进衣橱的小匣子里,脸上红晕久久不消。今日大意了,往常洗完澡就会藏好,趁沈默回屋睡了再偷偷洗净,不想第一回忘记就被沈默瞧个正着,好险他不晓得这是什么。沈星自己也奇怪,月事这样私密的女儿事,她都没有不好意思让沈默知道,为何这…裹胸的布巾,让他看到那么难为情呢?

      沈星发育晚,月事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胸前有两个小馒头越长越大,她小时候是见过她娘和村里其他女子胸前有这物的,所以并不惊慌,但穿衣明显,不晓得如何处置,偷偷进城问了那家医馆大夫的夫人,夫人见又是这个假小子,知道她肯定什么都不懂,好生跟她说道了一番,还让她去买肚兜儿穿,沈星哪里好意思!又怕引起沈默注意,回去就偷偷裁了布巾一圈圈缠住了,起初缠得太紧,总是胸闷气短,沈默以为又是娘胎里带的病,硬是拽着她去看了几回大夫。那大夫经过他夫人嘱咐,又被沈星使劲使眼色,心里翻翻白眼,拣了些似是若非的话胡乱说了,让沈默放心,不是大事,多通风,多在旷野处呼吸便好。沈默深信不疑,一直以为沈星爱开窗是因为这个毛病。

      沈星藏好布巾,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也不知是害臊还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件瞒了沈默的事。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沈星打开门请他师父进来,沈默见她又没事人一样,更是疑惑,想问,想起沈星刚刚那样子,又怕问。犹疑良久,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沈星就算练了武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冷,秋后不久就换上了薄棉袄,炕倒是今天才烧。此时摸摸炕热乎了,招呼他师父上炕来梳头发。梳着梳着觉得屋里热了,要褪去棉袄,沈默叮嘱她不要频繁穿脱,小心着凉,转头看见沈星还是给他梳头的姿势,挺直着跪在他身后,正两手在背后扯袖子,里衣扣子不知是忘记扣了,还是撑开了,漏出半截布巾,和之前看到的那条一样,沈默琢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他看到了什么!拔腿就跑,鞋都没穿,瞬间就没影儿了,沈星褪去薄袄,抬头正好看见他师父失魂落魄的样子,先是不解,忽然摸到那掉出来的半截布头,霎时明白了,小脸瞬间烧的比炕还烫,她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想就这样把自己捂死算了,反正已经没脸见人了!

      沈默也不管灶上还炖着什么,径直跑去自己屋子,啪地甩上门,靠在门上压着胸口,仿佛不这样使劲压着心脏就要跳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红是白,又是个什么表情,什么都顾不上了,管不了了,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这辈子没法儿见沈星了,不如夜遁了去,冷静几日再回来,可几日才有脸回来见星儿呢?怕是这辈子时间都不够吧!沈默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见过那么多女人,知道女子长得不一样,之前也没往沈星身上想这回事,现在细细回忆一下,果真没见她长着其他女子都有的…嗯…与男子不同的东西…难不成她一直用布巾束着?这傻孩子,何需这样自残!这要影响了健康可如何是好!当初带她出来还是考虑不周,他一个男子,如何能养的好女孩儿!月…事也差点闹出大笑话,如今又是这…胸前之物!谁知道这女孩儿身上还有哪些不同!星儿又是否藏了其他他不知道的东西…沈默越想越害臊,也越想越气馁,将她送回她娘亲身边的想法都有了,可又十分舍不得…就这样靠着门杂七杂八脑子一团浆糊的想了不知多久,得不出个次日能坦然相对的办法来,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没睡过去,又是什么时候睡的……两人一东一西,房门紧闭,都不曾出门半步。

      第二日快午时了,沈星实在是饿,管不了害臊了,仔细穿好衣服,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还好!师父不在院子里!又去灶房看看,咦?也不在。莫非出门了?沈星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运起内功听,屋内有呼吸声,没出门啊,想是狩猎太累还在睡。沈星又轻手轻脚的往回走,去厨下做饭了。

      小时候夸口说长大了要日日给师父做饭的,现在都及笄了也没兑现诺言,今日倒是个练手的好机会,以往师父每回做饭都会打下手,看也看会了,还有几次烧糊生辰饭的经验,这回一定能做好!

      个把时辰后,沈星端着一粥一菜去敲沈默的门,沈默还是没有应声,沈星觉着不对劲了,她在灶房弄出那么大动静,以他师父的内力不可能听不见,难道还在生气她昨日衣冠不整有愧于他的教导?还是污了他的眼睛?或者和她一样难为情?可是被看的是她啊,她都鼓起勇气起来做饭了,沈默没道理还躲着。沈星也不管那许多了,震开门栓进门去,看见沈默蜷在被窝外面,衣裳湿透了,地上还有…血!

      “师父!!!”沈星扔下托盘冲去炕边,将他师父翻过来,前胸后背都湿透了!摸摸额头滚烫的!嘴角还有血渍,沈星从未见他师父生过病,此时吓得魂飞魄散,哭都不晓得哭了,只不停的推搡他,嘴里喊着:“师父,师父,你醒醒啊!你怎么了!”喊了半天沈默也没动静,沈星反而冷静下来。她自己病的时候听大夫说过,发热最是危险,其他先不管,先得退热才行!沈星按照沈默无数回照顾她那样,端来冷开水,拧了毛巾搭在他额头上,见里衣湿透了,知道这样不好,又不晓得能不能帮他换掉,想起夏日田间村里大叔大伯们都是脱了上衣干活的,想来男子光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咬咬牙,将沈默里衣褪尽,拧了帕子前前后后擦干净了,又找出干净里衣换上,沈默烧得厉害,虚汗不停,沈星又是搭额头,又是换衣裳的,如是好多回,晚间终于不再出汗了,正当沈星要松口气,沈默蜷起身子样似很冷,沈星摸摸他的背,果真冰凉一片!赶紧又找来被子层层裹上,又将炕烧得热热的,沈默还是冷的牙齿打颤。沈星模糊想起她小时生病喊冷的时候,她师父输内力无用,干脆从背后抱住她用身体给她取暖的。沈星知道她如今长大了,再抱他师父于理不合,但形势逼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本来照顾她师父就已经热得只穿里衣了,此时身上火热,正好给他师父过些热气去!沈星心思一定,也不扭捏,一步跨上床,把她师父从被窝里捞出来,抱在胸前,沈默无力窝在她身上,像个无助的孩子。

      沈星也累了一天,抱着她师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怀里有动静,惊醒一看,是沈默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一个姿势太久不舒服,沈星赶紧换了换方向,将她师父的头从左肩换到右肩,沈默便又睡着了。沈星摸摸他师父的头,又摸摸背,不烫不冷,总算熬过来了!

      沈星自己也坐得脖子疼屁股疼,想放她师父下来让他自己睡,却发现腿已麻到没知觉,动不了了,哎一声,索性算了,就这样抱到师父醒来吧。

      半夜炕凉了,沈星被冷醒,使劲掐了几把自己大腿,待唤醒知觉,才轻手轻脚的放下沈默下炕去添火。想是动静太大,沈默在炕上动了动,悠悠醒转过来。

      沈星大喜!扑在他师父身上嚎嚎大哭!沈默刚醒,还有些迷糊,被沈星这一哭,彻底闹醒了,昨晚的事瞬间冲回脑门儿,赶紧转头看他丢的衣裤在哪里,沈星压着他不给他动,他看不见地上情形,只得先哄好这吓坏了的小徒儿。

      沈默想起身好好哄沈星,沈星抱住他硬是不让他动,只顾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非得在最亲近的人身上哭够了才行!

      沈默只得边拍她的背边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师父没事了,星儿莫怕!别哭了,乖!星儿乖……”

      沈星哭累了,抬起头来,眼睛又红又肿,还在吧嗒吧嗒不停的掉眼泪,鼻涕口水糊了一脸的,沈默也不嫌弃他,直接用袖子帮她擦了,沈星往前一步抱住沈默,抱的紧紧的,生怕这是个梦,醒来他师父还在昏睡着。

      沈默身体瞬时僵硬,表情也冻住了。沈星在他肩上擦了几把鼻涕说,“师父,你抱抱星儿,星儿吓坏了!真的吓坏了!你抱抱星儿,星儿才知道师父回来了!”

      沈默心里想抱抱她安慰安慰她,身体却动不了,沈星等了半天见他没动静,抬起头来说,“师父抱吧!星儿昨晚抱了你一整夜,早就没有清白了!”

      沈默推开她,“胡说什么呢!哪里又关清白什么事了!”

      沈星被推开有些气,“是你说的!女子不能被男子碰,碰了就没有清白了!我不要清白!我要师父!”说着又哭着去抱沈默,沈默叹息一声,还是抱了抱沈星,“星儿啊!你究竟知不知道清白是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也不要!我就要师父!师父再不要这样生病了,星儿太害怕了!”

      “好了好了,师父再也不生病了,星儿乖,快起来,师父胸骨都要碎了!”

      沈星又在沈默身上蹭了把鼻涕眼泪,才缓缓起来,“师父真的好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煮粥!杀只鸡煮鸡肉粥,像师父每次照顾我那样!”

      沈默扯了件衣服盖住沈星,“你会煮个什么粥,我去吧!睡了一天,腰酸背痛的,活动活动。你回屋去睡一会儿,师父换件衣服,全是你的鼻涕!”

      沈星不好意思的笑笑,也觉得累极要躺一下,裹着沈默的外袍去了。

      沈默见沈星关上门后,迅速在地上找他昨晚丢的衣裤,只见地上一片狼藉,饭菜碗筷洒了一地,炕上炕下全是衣服,已分不清哪件是他自个儿丢的,哪件是沈星给他换下的。

      沈默下床一件件捡,捡到一条里裤时闻到一股味道,瞬间又是又羞又恼。

      昨晚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先是看到了沈星裹胸的布头,后靠在门后胡思乱想,半夜冷了迷迷糊糊爬上炕睡觉,睡着睡着突然□□一热,惊醒过来,成年男子梦遗也不是第一回了,正换衣裤,忽然回忆起梦里若隐似现的布头,顿时羞怒难加,恨自己龌龊肮脏,禽兽不如!正欲一掌劈死自己,却没提出真气,直接呕出一口鲜血,就此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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