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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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低头看看自己犹如幻影般缥缈虚无身体，又看看眼前和幼年的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孩，确定了一件事。
——这是泉奈的记忆。
眼前的泉奈估摸不过四五岁，还是懵懂的年纪，小手攥着兄长的衣袖，愣愣注视着面前的坟墓。
墓里并没有尸体，只是个衣冠冢。
兄弟俩就这么在墓前站着，许久没有动作。直到泉奈身边的男孩忽然颤抖地吸了口气，蹲下身，伸出发抖的双手，将弟弟紧紧拥入怀中。
只听未来的忍界魔神压抑着啜泣，嘶哑道：“泉奈，我只剩下你了……”
*
“是吗，木叶叛忍大蛇丸……”泉奈紧了紧手里的钢丝，“他来木叶，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
泉奈一声冷哼，手指轻轻一弹，眼前人的脖颈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我没有说谎！”
萨克镫尖叫道，颤巍巍地咽了咽口水，被铁丝牢牢捆住的喉咙顿时火辣辣地疼。
“我们得到的命令，只是杀掉宇智波佐助而已！大蛇丸大人居然先一步和你接触的事，我们完全不知情！”
在他身边，同样被钢丝捆得动弹不得的音忍女忍金土早已没了意识，另一个同伴托斯砧则惊惧地注视着眼前的拷问者。
黑发少年面色平淡无波，甚至可以说是无聊，仿佛他此时正在做的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些稀松平常的日常活。
“是真的。”托斯砧低声插嘴道，“对大蛇丸大人而言，我们三个只是底层的小喽啰而已，他从不曾向我们透露他的目的……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能保证没人会把发生的事说出去。”
“不急。”
泉奈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拉紧手中铁丝，不去理会被勒得神色痛苦的萨克镫，而是抽出长剑走向托斯砧。
“你似乎是个聪明人。”他缓缓道，“既然你们不清楚自己老大的计划，那我们来谈谈别的吧。大蛇丸那诡异的忍术，已经你们到底有多少人混入了这场考试……你不会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剑锋抵上托斯砧左手大拇指，泉奈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忍者不能结印的话，会很头痛吧？”
托斯砧仅露的左眼充满恐惧，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宇智波少年。
“——佐助！”
意料之外的声音传来，泉奈神色一凛，立刻起身倒退。
匆忙赶来的鸣人只来得及看到三人组仓皇逃跑的背影，他却不去理会，只是扑到黑发少年面前，激动不已。
“佐助，你—你——你没事……”
终于寻到人、甚至人还安然无恙，鸣人激动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交加。
可眼前的佐助却垂了眼，沉默半晌，方才重新抬头，淡然说了句：“我没事。”
鸣人一愣：“佐助？”
“我没事。”佐助重复道，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疲惫，又有些不忿，“刚才那群人和之前的草忍是一伙的，可惜让他们跑了。”
鸣人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又惊又怒道：“那个混蛋还追着你？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受伤了？”
泉奈一边宽慰鸣人，一边心下偷偷松了口气。
以往拷问情报，还可以靠写轮眼走捷径，但如今他顾忌还在精神深处修养的佐助，却是不行了。
但他天性不喜残忍，拷问绝不是他擅长的事，反而抵触得很。若他要操持这类工作，非得将感性压抑到极致才行。
或许这几年当幽灵当得太随性了，进入状态后迟迟没法切换回来。幸好，鸣人并未察觉端倪。
但一想接下来要装成佐助的样子和他的小伙伴相处，泉奈又开始头疼了。他可是真正的成年人，要装成鸣人小樱的同辈，演技过不过关是一回事，拉不拉的下脸去扮嫩又是另一回事。
说起来……
“小樱呢？”
*
“那么，小樱，我们就先行一步了。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我没问题，”小樱坚定地点点头。
他们一行人此刻正站在第二场考试最终目的地的大门口。
小樱虽然有意寻找两位失散队友，无奈她别说进行追踪侦察，能不能一个人在死亡森林里活下来都得打个问号。
药师兜一行人虽然救了她，可也断断不可能为了她的队友而重新返回。愿意一路护着她，已经是尽心尽力了。
见小樱左右为难，还是药师兜给她出了主意，让她在高塔门口等待。反正所有考生最后的目标都是这里，只要她在此等候，一定能见到两位同伴。
当然，是在两人还能行动的前提下。不过药师兜也不客气地指出，如果到了那种程度，小樱跑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兜学长你们快去吧。这一路上，多照顾了，谢谢。
“都是木叶同门，作为学长，应该的。”
就在此时，一阵骚动传来。几人同时一顿，抬眼望去，就见方才他们刚出来的森林边忽然奔出数人，皆是木叶中忍打扮，中间似乎还架着一个人。
有人急促道：“快去找三代目大人！”
见他们朝门口冲来，小樱等人赶紧让开。待那群人擦身而过时，几人赫然发现，中间昏迷的那人，竟是他们的主考官御手洗红豆。
小樱心惊：“这是……怎么了？”
药师兜也沉了脸色。御手洗红豆是大蛇丸弟子的事，他自然知晓。她倒在森林里，是大蛇丸干的吗？所以大蛇丸大人果然遇上了木叶的人？
他下意识抬眼望向死亡森林，因此并没有看到本该不省人事的御手洗红豆忽然睁开了眼，朝他跑来颇为玩味的一瞥。
*
“对不起，我……”
香燐歉疚道。
“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的说。”
鸣人安慰道，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香燐的神乐心眼，是范围非常广又精细度极高的感知忍术，妙用无穷。然而若要用此法搜寻某人，她首先得能认出对方的查克拉才行。
鸣人身上虽然带着小樱整理的物资，可那些东西上并没有查克拉。
他本想着既然佐助和小樱是情侣，那或许彼此身上会有什么带着对方查克拉的信物吧？然而佐助所带的物品与鸣人并无差异。
两个小孩子心情低落，泉奈也只好沉着一张脸，实际上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香燐。
香燐是鸣人在寻找队友时偶然碰上的。
据鸣人所言，他偶然在危急关头救下香燐，见了对方的样貌，忍不住出声询问对方是否是漩涡族人。
香燐最开始警惕万分，不肯承认，可鸣人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疑似同族，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然后，鸣人见到了香燐的队友。
红发女孩的遭遇，只需看她裸露双臂上遍布的齿痕就能猜到三分，再亲眼见到她的同伴如何对待她，鸣人顿时怒从心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两个草忍少年痛扁了一顿，直至对方倒地不起。
然而，第二场考试要通过，必须得全队三人同时到达高塔才行。鸣人不计后果的冲动之举直接导致香燐没了同伴，场面瞬间有些尴尬。
最后，两人协商决定，香燐放弃中忍考试，把手中的地之书交给鸣人，鸣人则负责把香燐平安送到高塔。
香燐也终于承认自己确实是漩涡后裔，不过，她并没有继承漩涡姓氏。
面对这位一见面就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同族少年，得知对方正在苦寻队友后，女孩主动告知他自己拥有的感知能力。最终，她通过搜寻飞雷神印记中的查克拉，成功带着鸣人找到了泉奈跟前。
泉奈对鸣人运气好到在考试里还能碰到亲戚一事颇感震惊，然后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之前他随口胡诌糊弄佐助的那套“鸣人有女朋友”的理论。
……难道不是女朋友，是亲戚？
很有可能耶！这女孩是草忍，身为木叶忍者的鸣人若是频繁和他国忍者联系，容易招人侧目，自然得隐秘地来。
泉奈以标准忍者的思维看待此事，倒是忘了鸣人是个直肠子，压根不可能想到这些条条框框。
涡之国已不复存在，曾经打打杀杀的过去早成过眼云烟，泉奈许久未见直系漩涡族人，心中感慨，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神乐心眼忍术也是有趣得很。漩涡千手自古是亲戚，千手扉间的感知才能，估计也是遗传自漩涡血脉吧？
泉奈打量够了，见两个小孩子还在苦恼，顺口道：“我们朝高塔进发吧。”
一红一金两个脑袋同时转向他。
鸣人皱眉：“那小樱呢我说？”
泉奈道：“森林的范围太大，香燐的秘术又无法使用，我们自己找的效率实在太低了。高塔是所有人的目的地，小樱应该也会朝那里进发。在那里，汇合的可能性更高。实在不行，就找考官说明情况，让他们帮忙。”
泉奈边分析边解释，可他越说，鸣人的表情反而更懵了。
鸣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忽然道：“佐助，昨晚你在哪啊我说？”
泉奈不知他为何突然有所这一问，但还是按着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道：“我和那敌人对峙时昏了过去。醒过来后，敌人已经没影了，我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了一晚。如今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就是脑子还有点不清楚。”
这样解释，如果他不慎说错什么，也能用昏了头为借口糊弄过去。然而听了他的解释，鸣人却露出了更加惊骇交加的表情，然后骤然变得狠厉起来。
他猛然前扑，掐住黑发少年的脖子，将人狠狠摁倒在地。
“你这王八蛋对佐助做了什么？！他在哪里？！”
*
“您做得不对。”
宇智波一族的审讯头目摇了摇头。
“一个已存死志的人，只有让他生不如死、求死不得，才能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泉奈大人，若人真的死了，还如何问出情报？”
少年惨白着脸，握刀的手几乎打颤，却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那审讯头目似乎对泉奈的态度颇为满意，冷漠的神色稍稍缓和。他转过身，揪出另一个被封住嘴的俘虏，直接甩到上一个被千刀万剐的死人身上。
“您再试试。”
佐助别过头，不忍再看。他想起第一场考试的考官伊比喜，以及对方脑额上触目惊心的狰狞伤疤，心里止不住地泛起冷意。
地牢的门突然大开，一个人影闯了进来，直直走到泉奈身边，拉起他的手，很不客气地道：“今天到此为止。泉奈，走。”
头目试图阻止：“斑大人——”
然而宇智波斑牵着弟弟，直接转身走了。
地牢外的阳光明媚得近乎讽刺。佐助被日光晃了眼，只听到宇智波兄弟的只言片语传来。
“以后，你不喜欢的活，不做便是了。”
“可是……”
“没事，”斑坚定道，“哥哥会好好护着你的。”
*
“你干什么？”
泉奈极为不满，冷冷地看着上方的金发少年。
被人掐住要害的感觉非常不好，若是换了别人，早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就被割脖子了，可是若是不小心弄伤鸣人，等自家小祖宗醒来一定会跟他闹。
同时他心下暗惊。泉奈自认没有露出任何马脚，鸣人究竟为何能如此笃定他不是佐助？这明明就是佐助的身体，不是什么影分身或变身术。
鸣人咬牙切齿瞪着他，像是要真的掐死眼前的人。
“你这混蛋到底是谁！佐助在哪里？！”
“别闹，我就是佐助。”
“你他妈放屁！！！”
鸣人怒吼道：“你不可能是佐助！如果是佐助，他绝对不可能在我们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时候睡大觉！”
泉奈一愣，又听鸣人吼道：“佐助的话，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放弃同伴！你个冒牌货哪里会懂！”
泉奈本就是聪慧之人，被鸣人这么一吼，几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不由得苦笑。
佐助和鸣人，尚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年纪。可以为了心中一点信念，罔顾理智罔顾本能，拼上性命去做一件事。
可泉奈呢？
凡事秉持客观冷静的他可不一样，他会豁出命去保护的人，以前只有宇智波斑，现在只有佐助，独独这两人而已。
其他人重要吗？或许也很重要，但若和这两人放在天平上衡量，其他人一定是被抛弃被牺牲的一方，这里的其他人甚至包括泉奈自己。
鸣人和小樱重要吗？很重要，但那只是看在他们与佐助相熟的份上，终究隔了一层。泉奈肯定是以佐助的安危为优先，拖着佐助受伤的身体去找人？别想了，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不是言行动作上的破绽，而是行事准则从根本上不同，难怪会被鸣人识破。
“你这混蛋说话啊！”
见泉奈半天不说话，鸣人气极，毫不留情地一拳揍去。
泉奈歪头闪过冲门面而来的这一拳，叹了口气。
对不住啦，佐助。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猩红的眼里已转起勾玉。
“你啊，稍微冷静点吧。”
鸣人已经不想去数今天自己到底被第几次拉进幻术了。
他现在的重点只有一个：那个垃圾草忍真的抢了佐助的身体！他得把小伙伴救回来！！！
然而哪怕他满腔愤怒，在被拖进幻术后还是愣了一下。
周围的场景不再是之前那个奇怪的水牢，而是一间和室。屋内的装潢相当简朴而传统，鸣人端坐其中，只觉得古色古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面前还坐着一个人，却不是那个草忍。
鸣人看着那人的面容，惊疑不定。
“佐助？”
可如果说这人是佐助的话——年龄不对啊！完全不对啊我说！眼前这人虽然和佐助长了一张十成十相像的脸，却明显是个成年人。
难道是长大后的佐助？
那人道：“对你而言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吧，不过……我也可以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想和你聊聊，却未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
见鸣人一脸懵逼，泉奈轻轻笑了笑。
“初次见面，漩涡鸣人。我是宇智波泉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