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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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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操作把郑倩倩震惊到了,此时她脑袋里打着无数个问号。
小柔什么时候会给别人做饭了?听起来关系还挺亲密?
郑倩倩还想打听打听,这人却倒在桌上睡着了,她刚打算叫人帮忙把人弄到房间,田雨柔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人显示:招财。
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带着大大的疑惑,郑倩倩接通了电话,试探性问道:“招财?”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传来一个干净清新的男声:“你好,田雨柔呢?”
“她喝多了,刚睡着。”郑倩倩低头看了眼,这人还在砸着嘴,“你是……小柔的男朋友?”
闻晔换好鞋正准备出门,听到这话拿钥匙的手定住了,他没承认也没否认:“麻烦你把酒店的地址说一下,我现在去接她。”
这话听在郑倩倩耳中就是默认,于是她忙不迭地把酒店地址告诉了对方。
半个多小时后,酒店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路虎。
郑倩倩早就把婚纱换下,但头饰和妆容还没来得及卸,她一方面不太放心随便把田雨柔交给一个陌生男子,另一方面是抑制不住的八卦之魂在叫嚣着,毕竟大学四年从没见过小柔身边有什么亲密的男人出现。
唐辰陪自己新婚妻子等在酒店大堂,田雨柔手机响起,接通便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居家服的男人拿着手机进来,看装束应该是准备休息时临时从家里出来的。
闻晔顺着手机铃声响起的方向看去,轻易便看到了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三人,不,准确来说,有一个是躺着的。
田雨柔身上还穿着红色小礼裙,身上盖着一张小毛毯,俨然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夫妻两人站起来跟他打招呼,郑倩倩则不动声色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
身高腿长,衣着随性,一表人才,脸还特别帅,怎么看也不像是赵斌口中的那种迂糜不堪私生活混乱的有钱人,她登时放心下来了。
“田田酒量不好,劳烦你们了。”闻晔弯腰摸了下田雨柔的脸才直起身道。
这声甜甜直接让郑倩倩沉默了,连这么亲密的昵称都有了,小柔居然还否认自己有男朋友!
“本来今天安排好房间休息的,这么晚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是我们招待不当。”唐辰说。
闻晔笑了笑,“她很少晚上给我打电话。”
男人的眼神宠溺无奈,郑倩倩瞬间脑补了一场大戏,小柔平日里高冷淡漠,醉酒后心迹外露,男友抑制不住澎湃的心情,就算半夜也不远千里去见女朋友。
田雨柔要是知道郑倩倩脑子里在想什么,估计能当场把她脑袋给拆解了。
“我们先走了,不打搅你们。”闻晔俯身把田雨柔抱起来,想了想又加了句:“新婚快乐。”
凌晨十二点多,正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闻晔抱着田雨柔出了酒店门,外面聚集在他车前的鬼魂立马散开了。
闻晔对这些熟视无睹,他闻着田雨柔身上传出的浓郁酒精味,脸色越来越阴沉,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把人放到副驾驶戴好安全带,闻晔正要离开,上身还没从车里出来,便被一只微凉的手拽住了耳朵,面前这个还闭着眼睛的醉猫,迷迷糊糊摸索着他的耳侧,嘴里不知道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耳廓微凉的感觉一时让人思绪断片,两分钟后,他红着耳尖把她的手拽下来塞到小毛毯里去,这才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一路绝尘而去。
田雨柔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宿醉之后头剧痛无比,她摸黑坐起来,习惯性往壁灯处按去,却没摸到开关,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被窝里似乎有什么生物正浅浅呼吸着。
作为一个见惯各种鬼怪大场面的人,田雨柔不怕鬼,但这并不能消除她对活物的恐惧,任谁大半夜睡醒发现自己床上多了点什么东西都淡定不了。
田雨柔遵循自己的本能反应,一脚把床上的活物踹到地上去了,随之响起一阵闷响,以及吃痛的抽气声。
下一秒,灯光大亮,田雨柔下意识眯起眼睛,等适应了光线睁眼一看,发现地上坐着的不是闻晔还有谁,她沉默片刻,表情一言难尽:“你跑我床上来干嘛?”
闻晔表情铁青,咬着牙道:“你看清楚这是谁的床。”
经他提醒,田雨柔才反应过来观察自己待的地方,陌生且熟悉,陌生的是这并不是她的房间,熟悉的是房子的样品房风格,霎时间表情怪异:“我怎么在你家?”
闻晔没说话,他好好睡着觉被人一脚踹醒,心情非常不妙,从地上爬起来后随手拿起床头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才冷静了些。
“赶紧离开我的床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说话。”
田雨柔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被酒味熏得皱起了眉,记忆渐渐回笼,顺带着想起了闻晔接她回来之后的事,下意识看了眼闻晔,发现这人的耳朵明显红肿起来,她脸色顿时一阵青白,讨好地离开了床。
“那什么……浴室在哪?我马上去洗。”
闻晔指了指浴室,田雨柔撒丫子就要跑,还没进去又被叫了回来,不多时手上多了件睡袍。
趁洗澡的空隙,田雨柔疯狂想对策,想到喝醉后自己做的事,她在思索着怎样才能死痛快些。
闻晔本来是要把她送回家的,车子停在小冥饭馆后,刚松开了安全带田雨柔就醒了,他本来还庆幸她醒的及时,没想到高兴得太早了。
狭小空间里,只有一盏暖黄的小灯亮着,田雨柔幽幽地伸出手精准拽住闻晔的耳朵,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开始时闻晔还被撩得浑身不自在,直到这人力气越来越大,等他想反应过来要挣脱开时,她已经双手并用死死捏住他耳朵不松手了。
这就是他耳朵红肿的原因所在。
喝醉酒的人不知道控制力度,每一下都出尽蛮力,闻晔为了避免遭受失聪的痛苦,耐着性子好一阵哄。
“你还想吃佛跳墙不?”田雨柔揪着他的耳朵问。
闻晔:“也不是那么执着了。”
“那是想吃还是不想吃了?”
“……不想了。”
田雨柔委屈巴巴:“我都给你做好了,你居然不想吃。”
闻晔想问什么时候做好了,耳朵一阵疼痛,当即改答案:“我还是很想吃的。”
“可是佛跳墙好麻烦的,我不想做。”
“……”
他放弃交流,干脆把人带回自己家,好不容易把她从车上弄下来,这人放弃了他的耳朵,变身成为树袋熊,挂在他身上怎么也掰不下来,双手紧紧环住他脖子,双腿钳制住他的腰,挂得十分稳。
闻晔这会儿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一边忍受着她身上的酒精侵略,一边还得提防时不时的物理攻击,他家没设置客房这种东西,只能抱着她回了自己房间,破罐子破摔连自己带她一起扔到床上去,这才停歇下来。
直到他睡得正香,被人踹下了床。
田雨柔大学期间不是没醉过,据室友们所说,她喝醉之后非常粘人,具体表现为走动一步都要跟着,程娇描述为“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别人身上”,但只是“恨不得”,没真挂。
董珊珊用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了一下,认为她这是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行为表现。
难道现在进化了?换句话说,她比以前更缺乏安全感了?
田雨柔在浴室里给自己分析了一波心理因素,慢悠悠折腾也还是洗完了。
出来时,闻晔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捧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下意识踮起脚尖走路以降低声响。
闻晔抬头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的信息量十分丰富,田雨柔从中得出“再不道歉就来不及了”的信息,于是她拿捏起一个谄媚的微笑,从最薄弱的点入手:“你饿不饿呀?我去给你做夜宵?”
他敲键盘的手一顿。
田雨柔把这当作是默认,当即道:“我这就下楼给你做吃的!”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楼下厨房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显然闻晔在之后并没有进来过这里,她找了下冰箱,把几样新鲜的食材拿出来,做了个西红柿鸡蛋面,顺便烙了两个鸡蛋饼,最后用萝卜丝、土豆丝几样蔬菜做了个凉拌小菜端到餐厅。
闻晔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神情看起来好了很多。
凌晨五点,两人相对而坐,在微微翻着鱼肚白的天色中.共享等同于早餐的夜宵,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到室内时,田雨柔把最后一口蛋花汤喝完,满足地瘫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我在书房,有问题自己解决,没事不要打扰我。”
闻晔还处于不够睡的暴躁状态,说完便进书房去了。
田雨柔把“自己解决”理解为自便,到处逛了一下发现这屋子里再也找不出第二张床,小冥饭馆白天装修,楼下乒乒乓乓地响,显然没办法睡觉,反正闻晔的床已经被她睡过了,田雨柔又到了楼上他的房间,开启补眠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