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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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野！”
“晴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菅野同学！”
“唔，很好，很不错，你愿意接受处分，说明你还能算是个知错就改的学生。”
手冢的低喝，上岛老师的厉声斥责，物理老师提高的嗓音，以及石田校长胜利在握的言语几乎是同时响起，他们的神情在她一眼扫过去的时候统统印在了眼底。除了依旧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的老校长，石川只是意义深长地看着她。
她自顾自地低下了头，黑色刘海散落在她的眼前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紧紧地咬着嘴唇，她尽量让自己无视身边手冢国光让她心寒却又心悸的那道视线。
要离开青学了吗？曾经放弃了立海大是逼不得已身不由己，那么这次是她自己的选择，离开就离开，她自己问心无愧，也无怨无悔。
“菅野……”
“手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她冲着手冢努力地微笑，结果还是没能忍住眼眶里倏然落下来的眼泪。
原来即使是为了他，在当自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的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地难过到泪流满面啊。她苦笑。
看来自己是真的用心爱了青学的一草一木，用心爱了每一个在她身边的人，用心爱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即使曾经在年少无知的时候有人伤害过她，但是她依然还是舍不得他们。
手冢用力抓住她手腕的时候，晴天忍不住心里一慌，随即将目光投向另外一处，狼狈地躲开了他的视线：“手冢，别闹。”
然后她轻轻挣脱他的禁锢。尽管他指尖微凉的温度让她如此眷恋。
往日里一直是手冢国光对菅野晴天说的这句话，今天终于颠倒了身份与姿态。
手冢国光。
我怎么可以，自私地让你为了我接受这样一张莫须有罪名的处分。
来势汹涌的青涩初恋一旦明白了真正的心意，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泛滥，为了心里最美好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年少轻狂时候才会有的炙热表白。
只是这种心情又怎能让你明白。
她不想让手冢有一丝一毫的困扰。
“菅野晴天！”
她依然是努力让自己微笑，尽管嗓子眼已经酸涩得难以维持那个僵硬到极点的笑容，她不再让自己去看脸上竟然微微显有怒容的手冢，随后对着石田深深鞠躬。
“石田校长，请您不要听手冢君的胡言，他是为了叫我回去上课才出来，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接受停学处分。”她深呼吸，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可是整个房间里就听得她咬着牙关却还是在发颤的声音，上岛老师、物理老师，以及石川校长都没有说话。
手冢的目光让她如同芒刺在背。
她挺了挺身子，看石田的表情并未显有不快，这才稍稍放松了神经，接着说道：“您该知道手冢君的性格，他……他不像我一样鲁莽而冒失，他一定是向老师请假才会出来的。”
手冢国光的个性她又怎么会不了解。这个刻板而严谨的男生，永远都可以镇定地当她最后的依靠，即使在他眼中自己也许什么都不是。
“何况，他跑出教室的时候，应该已经是下课了吧。”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仔细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如果已经是下课，那么手冢君离开教室就算不上是未经过老师允许擅自走出课堂，自然也就没法算作是违反校规。”
“你怎么知道！”石田似乎是被她激起了怒气，冷哼了一声说道。
“菅野……”
菅野晴天不顾手冢低声叫她的名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滑开手机盖调出通话记录：“接听电话的时间很明确，通话时间总共两分半。我冲出教室本来就已经离下课一分钟都不到，那天我的膝盖还受了伤，根本就跑不快，手冢君是到了楼下才追上我的，即使他是用最快的跑步速度来算，也已经是不可能在下课铃声之前跑出教室。”
手冢国光50米的最快纪录六秒四七，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好了！”石田猛然暴喝一声，用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一向就是不喜欢眼前这个女生，此刻更是对她印象差到了极点：“你是想证明什么！现在不是物理课堂，你闭嘴！”
说罢他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缓了口气，他整了下自己的衣领，随后又坐下，摆摆手道：“手冢同学的问题本就不在讨论范围之内，你不必再说。”
“……谢谢。”晴天感激地笑了下，然后弯腰深深鞠躬。
手冢，以后不能和你再在一起上课了呢。
可是没关系。
没关系的……
“既然你愿意接受停学处分，那么很好。”石田点点头，接着说道，“菅野，明天就请你的父母来一下。等处分单由学生会……”
听到这个结果，菅野仍然是感到一阵害怕。如果爸爸妈妈知道自己得了这样一个最严厉的处分，他们该是怎样的神情……
会对这样的菅野晴天失望吗？
她明白从现在开始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等一下！！”上岛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冲上前去拉住了晴天的手，声音是晴天从来没有听过的失态和尖利，“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承认根本就不成立的罪名？我辛辛苦苦培养了你三年，现在怎么可以亲手给你开出最严重的处分！你为什么不相信国光不相信我们……”
“我……我没有不相信你们。”这些虽然犀利却让她心头涌上一阵暖意的言语惹得她眼泪顿时又汹涌而出。菅野低着头不敢去上岛老师充满了失望的眼神。
“你到底明不明白停学处分意味着什么！”上岛老师几乎也要忍不住眼底的眼泪，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紧紧抱住了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弃……”
上岛老师……不是我这么快就放弃。
——“你为什么不相信国光不相信我们……”
菅野晴天怎么可能不相信手冢国光。
只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手冢和她一起承担最严厉的处分，她做不到。
即使他们有把握说服石田校长，她也做不到让手冢国光说出要接受停学处分的话。
“上岛老师，对不起。”她深呼吸，不敢再看上岛老师的眼睛，退开几步她又看向石田，轻声说道：“石田校长，我……”
“等一下。”老校长忽然摆摆手，示意让她住嘴。
先前他一直在和物理老师两个人轻声交谈着什么，而现在他终于开口，站起了身子，石川校长再次和物理老师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点点头后，他慢步走向了站得笔直的晴天。
看着她微红的眼睛，石川校长满脸是慈祥的笑容：“菅野同学，你……想参加物理竞赛吗？”
“什么？”菅野好像没有听清楚一样，眼泪还在无意识地往下掉，只得吸着鼻子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有难听的鼻音，一边用力地揉着眼角擦掉眼泪。
“晴天，参加吗？”
她愣愣地看向身边的手冢，似乎是想向他证实事情的真实性。而他在动怒之后绷着一张俊脸，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后开口：“自己想。”
三个字说得凉嗖嗖。
事情变盘地太快，让她措手不及。只能继续怔怔地盯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宽容地笑笑，退后一步摊手示意让她仔细考虑清楚。
“如果有机会证明你是个有实力的学生，可以为青学做出贡献，你愿意吗？”
“可是石川校长，我……我可以吗？”菅野缩着嗓音小声问道。物理竞赛的机会太难得，即使是物理社的学生也未必有机会参加，去年连青学最最看好的女生水野纪子都没能在比赛中拿得名次，以几分之差落败。
让她菅野晴天策划活动、组织安排，都没有问题，只是这次的挑战未免也太大。
“可以啊，菅野，如果我和石川校长都说你有这个实力，那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这次说话的是物理老师，言语亲切温暖。
“真的吗？”她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看面前两位老师，“老师……你不生我的气了吗？你真的愿意让我参加物理竞赛吗？”
“嗯。”物理老师肯定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勾了勾嘴角：“我们都相信你。”
“晴天，快答应啊！”惊喜之下，上岛也忍不住出声催促道，“快答应啊！”
“哦，哦……好呀，我想参加。”一下子有点太开心，她眼底还在闪着泪光，嘴巴却咧了开来，不断木木地重复着。不管自己现在看起来多狼狈，她下意识地就去看手冢的表情。
不出她所料，手冢刚才的怒气似乎还未消，但是眼底却隐隐带着一份清浅笑意。
她忍不住对着手冢笑，结果却看到手冢国光对其目光视若无睹般径直侧过脸去。
太过措手不及而让人惊喜的结局，她几乎都顾不上此刻石田校长难看的表情，下定了决心，便用力握了握拳头，然后用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我参加！”
“石川校长……”石田的声音在老校长摆摆手的瞬间戛然而止。
他几乎难以置信事情的解决——在他的眼里，这个女生根本就没什么可取之处。
能力可以培养，思维可以训练，相反，她没有女生该具备的矜持温柔，完全颠覆大和民族的传统女人形象。对于他的地位菅野晴天都敢挑战，天性实在是太过散漫！在石田的信念中，抱着事事无所谓的态度、而仅仅其所感兴趣的事情花费大工夫的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样的学生实在是莽撞。他就是弄不明白这个咋咋呼呼的女生究竟在哪一点做得足够出色，能够让阅人无数的老校长对她青睐有加，而原本严厉提出要对她加以惩罚的任课老师在关键时刻改变了想法。
“石田，校处分不仅仅只有停学处分一种。”石川又坐回了沙发，他喝了口茶，慢慢说道。“晴天，你的处分并不是取消，而是换一个罢了。”
“哦。”菅野晴天点点头，开始她习惯性不安分的小动作。用鞋面蹭了蹭地板。
“留校察看的处分也不轻。”手冢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没有看菅野，只是淡淡地开口，用正好能让她听见的音调说道，“别得意忘形。”
她立刻收敛了态度。低首垂眉屏息收腹。
石田拧着眉毛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给点阳光就灿烂。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好。
“好啦，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石田再说些学校的事情。”石川校长这句话算是一锤定音，告示了菅野晴天那个停学处分彻底无效。背对着石田校长，老人竟然像个小孩一样顽皮地冲他们眨眨眼。
上岛和物理老师还有手冢国光各自都保持着镇定，唯独菅野被逗乐了没忍住，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呵呵地笑出声，脸色本就难看的石田校长鼻子差点没被气歪了，对着菅野眼睛一瞪胡子一掀，吓得她又马上缩着脖子不敢出大气。
这菅野晴天到底有什么地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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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岛和物理老师拎着手冢和菅野两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内外的温差有些大，晴天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的同时，忽然觉得浑身都有点发冷。牙关也打颤起来。
“晴天。”上岛板着脸毫不留情地用食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一下马上让她精神振奋着抖擞万分，捂着脑袋立马哀声叫着痛痛痛。
上岛指着她的鼻尖不顾仪态地大吼：“臭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刚才自己在说什么混帐话做什么混账事情？”
“我……”她心虚地瞥了一眼手冢，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嘴里含糊地发出一个“唔”的音节试图缓解上岛老师的怒气。
“唔什么唔！你少装腔作势！”上岛没那么好糊弄，撩起袖子又用力弹了弹她的脑袋。
吃痛之下，菅野晴天赶紧陪笑着埋首认错。
上岛收拾完了菅野后又迅速转过身子狠狠地戳了一下手冢的肋骨，机关枪似的飞速开口，“还有你！你跟我事先说过了吗！没有和上级领导报告就任意妄为，你自己说要写多少字的检讨才算数！”
手冢虽然被戳痛，但依然努力维持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冰山脸。由于他比上岛老师高，为了迁就她能够更好地教训自己，手冢还得稍稍俯身垂首。
毕竟还是16岁的男生罢了，再怎么少年老成也会有吃瘪的时候，眼见上岛老师的怒气直飚顶点只顾着对自己开炮，他也只得吞下了所有气一声不吭。
其实他们俩怎会不明白，上岛老师只是太担心了而已。
三年时间里，她也是和他们朝夕相处，亦师亦友，在放手让他们去天马行空地创造着属于青学最新一代学生会辉煌的时候，却也同样舍不得他们受到一点点伤害，生怕这些孩子磕磕绊绊到，被迫磨平那该是年少轻狂时代所特有的锋利棱角。
这次是他们两个都太过任性，而归根到底，不过是“关心则乱”四个字在作祟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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