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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不想和他做好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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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寒假,徐寒柏带队参加了一个国际编程比赛,获得了个人第三名、团队第四名的成绩,同时也收到英国某知名院校抛出的橄榄枝,邀请他前往读研。贺知言得知这个消息时下学期已经过了三分之二了,虽然自己离本科毕业还有一年,但同届其他专业的学生基本都定了求职求学方向,他想当然地默认徐寒柏也做好了远渡求学的准备。八千多公里的距离,八个小时时差,贺知言切身意识到,再过两个月,他就很难看到徐寒柏了。
五一全校放假,贺知言的舍友全回家,找不到人倾述内心苦闷的贺知言独自一人借酒买醉,八点多醉倒在小酒吧吧台上,神志不清地念叨着“打到英国殖民主义侵略者”。酒吧的年轻酒保恰巧是来勤工俭学的同院系师弟,在老师、校报、宣传栏上多少听过见过贺知言这个人,他仔细辨别醉趴在台面的师兄,试探地问:“贺知言贺师兄?”
“唔!谁喊我?徐神?不是,你谁啊?”贺知言勉强撑着沉重的脑袋,下巴支在台面,大着舌头迷糊地嘟囔着。
小师弟无语,这形象不可同日而语啊!不过确认过身份后就好办了,他继续搭话,打算问出他舍友的联系方式好让人把他带回去。
“舍友?都、都回家了,就、就剩我、只剩我、呜呜呜......再也看不到了……剩我一个人啊!”
小师弟兼职以来并没遇到过多少醉鬼,更别说是酒量这么一般、酒品这么糟糕的同门师兄。这人是失恋了还是失身了?喝了七八杯啤酒就醉成这样,还委屈极了。小师弟本着同门互助,耐心地劝慰着,引诱道:“那贺师兄有没有好朋友方便的,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你找出号码,我帮你解释?”
不知是不是“好朋友”三个字刺激到贺知言,他一拍台,气吞山河地吼道:“我不想和他做好朋友!那个呆子!”
“......”
贺知言吼完又安静地坐下,掏出手机“咚咚咚”的一顿猛按,然后把整个屏幕怼到小师弟眼前,哑着嗓子道:“我不想和他做好朋友啊......”
小师弟往后仰着身子,惊魂未定地聚焦后才看清屏幕上显示着“徐寒柏”的联系方式,心道:这俩朋友估计是闹矛盾吧?他接过手机,拨通徐寒柏的号码。贺知言也不反对,只是呆呆地把左脸贴在吧台,右手没规律地敲打着,嘟着嘴重复着那句话,语气委屈可怜。
二十分钟后,一个身影大步流星进了酒吧,一眼就注意到趴在中间的贺知言。徐寒柏箭步冲上前,扶起昏睡过去的人靠近自己怀里,担忧地呼唤他,奈何已醉之人没反应。小师弟担心被误会,言简意赅地跟再和徐寒柏解释一通,也不忘把那句一直被重复念叨的话复述给徐寒柏听,末了还劝了一句“既然是好朋友,有事说开就行,下次可别让贺师兄喝这么多酒了”。徐寒柏闻言脸色不是很好,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道谢过后背着人离开酒吧。
徐寒柏把贺知言放进副驾驶,调高车内温度后,转头去买了瓶蜂蜜饮料,回来轻声哄着贺知言喝下去。醉后的人容易口干舌燥,大半瓶蜂蜜水入胃,贺知言悠悠转醒几分。徐寒柏问出具体的宿舍房间号便开车驶进宿舍区,因怕贺知言难受并没有开太快。等他背着不安分的贺知言上了四楼,准备要钥匙开门时,贺知言左掏右掏,就是掏不出钥匙。
“丢了?”徐寒柏额间布满汗滴,颈间也沾了些许贺知言的汗,他一手扶着贺知言,一手撑着墙,略奔溃地问着。
“哦,原来是丢了呀!我说怎么找不到呢!那丢了就丢了呗。”贺知言对于丢了钥匙这件事就像丢了一分钱般不在意,丝毫没有考虑到那他今晚该睡哪。
“宿管那应该有备份钥匙……”徐寒柏话还没说完就赶紧阻止了死命掰门把手的贺知言,而后对上他混沌迷茫、像在抱怨为什么打不开门的大眼睛,心头一颤,“算了,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说罢又把醉鬼背上,下楼上车。
九点一刻,徐寒柏开着车上了高速,副驾驶侧躺着满身酒气的贺知言。
五月一日这晚车流不多,按照眼下这速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目的地。车子匀速地开着,窗外等距离的激光灯一个一个闪过,半睡半醒的贺知言被晃了好几次眼,难受地撇过头盯着徐寒柏,委屈巴巴地说:“喉咙疼、眼睛也疼......我们这是去哪啊?”
徐寒柏不能分心去判断贺知言具体怎么了,只好快速在他红扑扑的脸颊摸了一下,掌心触到之处是一片温热,还好没发烫,他安心地哄着贺知言:“我们回家,一会就到了,难受的话你先睡一会吧。”
醉后的人向来不讲理又难缠,贺知言啧了一声,又问:“回哪里的家啊?我家在景悦,离这好远呢,我不想回去。”
“是回我家,你什么东西都没带,大半夜回去也进不了门。”
徐寒柏原计划下午五点开车回家,但是临时出了点事,解决完已经八点,接到贺知言的电话时,他都快要上高速了。电话里传来的陌生声音,告诉他贺知言喝醉了需要有人来接送。徐寒柏在马路上就差点一个急刹,在问了具体位置后,立马变道掉头,赶去接人。再之后发生了乌龙事件,他怎么也不放心让贺知言独处,宿舍就剩他一人,这酒后要是碰到磕到哪儿的后果可大可小,那还不如让他跟自己回Z市,明天清醒了也可以回他自己家。
贺知言眯着眼睛,逆着光想看清开车的人,问:“为什么要回你家啊?你是谁啊?”
“因为你醉了我不放心,还有我叫徐寒柏。”
“我没醉!徐寒柏是谁?”贺知言一会眯着眼一会用手指撑开眼皮,神志不清地继续问,“我不认得什么徐寒柏!徐神,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理智告诉徐寒柏不必和醉鬼接话讲道理,而实际上也证明了,贺知言只是单纯的话唠,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和他互动,就这么絮絮叨叨好一阵,终于在半路上睡着了。对此,徐寒柏倒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一会骂他一会向他撒娇的人了。
不到十点半,徐寒柏抱着熟睡的贺知言进了家门。他把人放在沙发上,打算先去客房收拾一下,换一下床单。但是等他打开壁柜,虽然没有落灰发霉,但是一股尘封的味道扑鼻而来,徐寒柏被呛了一番,他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贺知言有没有鼻炎或者过敏的,让他睡这好像也不太好吧。
等徐寒柏打定好主意从客房出来,正好听见贺知言呻吟着要喝水,便倒了杯温水喂他喝下去,还在想怎么把人叫醒去洗漱或者擦拭一下身子,贺知言就皱着眉头醒过来,睁开眼看清俯身在上的徐寒柏,惊讶地问:“嗯?徐寒柏?你怎么在这?不是,我这是在哪?”
贺知言环顾四周,确定这不是宿舍也不是他家,更不像酒店,他记得自己不是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喝酒么?怎么,这是喝high了喝醉了,醉倒在梦境里?肖想多年终于忍不住在梦中对心上人这样那样了?贺知言怀疑自己造梦的能力,他伸右手捏了捏颇显疲惫的徐寒柏的脸,哟,滑滑的,凉凉的,手感真不错......不是!这是真的!
“啊啊!徐神对对对对对不起!!!”贺知言左手条件发射地拍掉作祟的右手,结巴地道歉。以徐寒柏的迂腐观点,他这是明晃晃的轻薄!是该浸猪笼的!
徐寒柏没有去碰被捏的脸颊,也看不出是否嫌弃,他只是冷淡地解释:“你喝醉了,是酒保通知我把你带走的,本来是送你回宿舍了,但是你丢了钥匙,也没人照顾你,我怕你一个人出什么事,就一起把你带回来。这是我家,你先将就一晚,明天我再送你回家吧。”
贺知言听完悻悻地道谢,徐寒柏所说的他隐约有点印象,但是不真切,他郁闷极了,平时自己酒量还过得去,也挺克制的,怎么今天就醉得那么彻底呢?尽在心上人面前丑态百出。
徐寒柏不知道他在郁闷,见他抿着嘴舔唇还当是不好意思再要水喝,就主动地再斟满一杯递给他,关心地问道:“现在还晕吗?能走不?你要不要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再睡?”
被这么一提醒,贺知言顿时觉得浑身黏糊腻人,加上刺激的酒味,他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摸了摸鼻子,说:“不晕不晕,那个,我想洗个澡......额,你看我一身酒气的,染得你家沙发也是一股味,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你坐着休息吧,多缓缓再洗澡,我去给你准备衣服。”
他这是因祸得福了?早上还在顾影自怜再也见不到心上人了,怎么一喝醉后,晚上就直接登门入室了!现在!他心上人!徐寒柏!正在房间为自己准备衣服!贺知言嘿嘿嘿傻笑着,这没名没分的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能穿心上人穿过的衣服和他间接地亲密接触,影响多不好呀!
贺知言尚未意淫完,徐寒柏就递了一叠衣服给他,说:“刚好之前买了新的睡衣,你放心是没穿过的,不过可能有点大。”
“......”神特么的间接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