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莫佰星—雪球来历 ...
-
房间里针落可闻，雪球坐在枕头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熟睡的人。
眷恋、缅怀、沉痛、崇敬……它好像在透过这副身体看另一个灵魂。
这几天它其实一直都在附近，刚把伤养好可以行动自如，就突然感觉到彬墨的异能波动。它匆忙赶过来，却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纤长的羽睫颤了颤，床上的人幽幽转醒，雪球慌忙撇过头，敛了所有情绪。
“你醒了小墨，感觉怎么样？”
“还好。”彬墨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着雪球，“你就没有其他要跟我说的吗？”
雪球一滞，默默垂下头，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伤痛又涌了出来，刺激得它鼻子有些泛酸。
一人一乎相对无言，彬墨并没有催它——尽管那个时候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就连雪球和“那个人”的对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想听雪球亲口再说一遍，算是……一个解释吧。
“我来自k—612星云一颗叫做莫佰的星球。”雪球的声音在房间里轻轻响起。
“那是一颗和地球一样美丽的蔚蓝色星球，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孕育了我们莫佰一族。三十二年前……不对，以现在的时间来算应该是二十年前，我族的祭司百伽大人在一次巡航星际是遭到不明敌人的攻击，重伤失踪。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查明百伽大人流落到了地球，于是我来到地球寻找大人。结果因为突发意外，和你重生到了二十年后的现在。而你，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到了，你在母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得到了百伽大人能量的传承，所以当你的异能达到一个临界点时，你就会幻化成我们莫佰族人的样子，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变成半人半狐的原因。”
彬墨若有所思，从她先前听到的雪球和那位百伽大人短暂的谈话来看，二十年前百伽刚到地球，就因为重伤难治，没过多久就陨落身亡了。她残存的意识带着剩余不多的异能误打误撞落到了刚怀孕没多久的顾妍身上，后来她出生了异能和残存的意识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就在今天，那缕残存的意识突然清醒了过来，并在一段时间里占据了她身体的主导权——不过现在已经彻底消散了。
雪球抬爪子蹭了蹭眼睛，声音难以遏制的有些颤抖：“我是莫佰族现任祭司，是大人一手将我带大教我本领，于我而言，大人是师傅是长辈，更是家人。可是现在……大人客死他乡，我却连她的遗体也没办法带回母星安葬，我……”
雪球情难自禁，无声的哭落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温暖的手落到雪球的头上，它有些讶异的抬头，发现彬墨认真的看着空气中某一处，灵动深邃的眼神在某一刻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
“百伽……大人？”雪球声音艰难而沙哑。
“我不是她，但我知道她不会怪你。”彬墨低头看着雪球，眼里蕴着温柔的暖意，“不是说地球和莫佰星很像吗？如果是真的话，留在这里也算是另一种宽慰吧！”
雪球怔怔的看着彬墨，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柔软，充满了温柔和爱怜。从来最讨厌被别人同情的它，在此刻是如此贪恋这点温暖。
“小墨……呜呜……”雪球扑进彬墨怀里，任由泪水汹涌澎湃，哭得不能自已。
“喂喂！你好歹也是个大族祭司，哭成这个样子不太合适吧！”彬墨万分嫌弃，“还有我这衣服，都被你哭脏了，你还能不能好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哭，呜呜呜……百伽大人……呜呜……”
彬墨有洁癖雪球是知道的，尽管现在心里很难受，它也做好了被丢下去的准备，可是等了半天，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雪球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往上看，发现彬墨也在看它，眼神既纵容又心疼。
无形间好像有一只大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雪球说不出话，只能扑到彬墨怀里，哭得肆无忌惮。
泪水不受控制越来越多，雪球心里一片惨然——小墨，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舍不得的啊！！
与此同时，一望无际的蔚蓝海域，只有一艘游艇随着海波晃动。
最后一具尸体从甲板上丢下去，引得周围徘徊的鲨鱼又是一阵疯抢，海面晕开一层血色，随即又被海水冲淡……
“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问出来真是嘴硬的可以。”莫夕远看着下方游动的鲨鱼，表情晦暗莫明，“抱歉啦，让你白跑一趟。”
宫景辰面无表情:“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一星期前，莫夕远得知EME在这片海域集结了大量人手，也许是有大动作也说不定。
结果等他把宫景辰叫过来，发现只是一场军火交易，尽管货很硬，却不值得他们这样的兴师动众！
显而易见，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摆了他们一道。
“故弄玄虚肯定是在为什么打掩护。”宫景辰眼色深沉如一团化不开的墨，“公海这边，你要随时盯紧。”
“我还不用你来教我该怎么办，你还是顾好自己那边吧！EME最近一直在强势洗白，要是回国对国内经济发展肯定又是一大冲击，你可别因为和官方关系不错就掉以轻心。”
没有忽略掉莫夕远故作轻松的语气，宫景辰偏头看着自己这位从小到大的宿敌，注意到他比上次见面消瘦了不少，脸色也很难看。
宫景辰微不可查的皱眉:“你……”
“我很好，用不着你假好心！”莫夕远表面云淡风轻，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宫景辰，“对了，我在这里很多事都顾不上，你要照顾好我的小表弟。”
在莫夕远记忆中顾姨是一个温婉可亲的前辈，对他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在他那段阴暗的过去里，是顾姨给了他为数不多温暖的回忆，她的孩子，怎么样都该照顾好才行。
“我知道。”提起小孩，宫景辰不由连声音都软了几分。这边的事大概还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处理完，等他回国，小孩的军训也该结束了，到时候，他就该讨要自己的名分了。
宫景辰的眼角都不自觉染上几分柔和的笑意——名分什么的，莫名有点小甜蜜呢！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就突然异能暴动了？。”雪球从彬墨怀里抬起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百伽大人的意识已经和你融为一体，除非受到某种刺激，否则她根本不会出现。”
能刺激微弱的意识清醒的，怎么说也只能是与之相关的东西，雪球实在想不通，地球上还能有什么东西是和大人相关的。
“应该是那个吧！”视线落在桌面上剩下的“葡萄糖”上面，彬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总是有人千方百计的要算计她，莫名其妙的，她是得有多招人恨啊！
雪球跳到桌子上，小心打开一支“葡萄糖”，靠过去轻轻嗅了嗅，神情瞬间变得愤怒无比。
“该死的！！”雪球爪子一挥，玻璃管应声而碎，一团蓝色的火焰将所有液体尽数包裹……很快，水汽散尽，一枚米粒大小的银色晶体静静漂浮在雪球面前。
彬墨忍不住皱眉:“这是什么？”
雪球小心捧住那粒晶体，语气沉重而哀痛:“这是百伽大人。”
准确来说，这应该是百伽的一部分。莫佰族人死了之后，身体会随风消散，留下一枚凝聚了他们全部能量的水晶，这水晶通常会被亡者的亲人放入莫佰族的坟茔内安葬。
之前雪球一直认为，百伽流落到地球那么久，她留下的水晶应该早就无迹可寻了才对，而且它来地球后也确实没有感应到水晶的存在。结果没想到，水晶不但保留了下来，甚至还有人提取上面的力量另作他用，这简直是莫大的亵渎。
要知道水晶凝聚了主人毕生的力量，所蕴含的能量纯粹至极，要不是彬墨有百伽的意识加持，和这力量一脉相承，估计她早就被这能量吞噬，爆体而亡了！
难怪百伽大人的意识会突然清醒啊！雪球气急败坏的想道，要是让它知道是谁敢如此侮辱百伽大人，它一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寝室外面的走廊，彬翎忍不住走来走去，焦急万分。一旁站着的彬冰看似冷静，担忧的目光却是始终不离那扇门。接到电话带着异能医生赶过来的彬远清也是满脸肃然。
每个人都很担心里面的彬墨，但因为寝室里面充斥满异能，门无法打开，他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突然，四个人精神同时一震，不约而同看向紧闭的寝室门——在他们的感知里，寝室里面的异能已经如潮水般退去。
果然，没几秒钟门就打开了。
看见门外的几人，彬墨有一瞬间愣住:“你们……”
“谢天谢地你终于出来了。”彬翎激动的上前想要抱住彬墨，然而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彬冰:“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我感觉还好。”彬墨笑的很轻松，“别担心，真没事。”
彬远清:“不管有没有事，先让异能医生做个全面的检查。”
彬墨心头一跳，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真的没事，检查什么的就不用了。”
彬冰眼满是不赞同:“异能失控事关重大，还是慎重点好。”
“对啊对啊！”彬翎连忙点头附和，“稳妥起见还是先做个检查吧！”
彬墨:“……”开什么玩笑，一检查她可就直接暴露了。现在她身边的未知因素还有很多，妈妈顾妍也一直强调要隐瞒她的性别，无论如何现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会儿。”彬远清突然说道，“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这……好吧！”稍一犹豫，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临走时还不忘给彬墨使眼色表达关心。
“他们走了，你可以放心的接受检查了。”彬远清努力放缓语气，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这位医生是我的人，不会把你是女生的秘密说出去的。”
彬墨:“！！！”她居然……掉马了？！
经过一番检查，确定彬墨真的没什么事，也没有留下后遗症后，异能医生就离开了。寝室里就只剩下彬远清和彬墨两人。
“您怎么知道我是女生的？”彬墨倒了杯水放到彬远清面前。
“你出生的时候，你母亲和你爷爷联系过，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彬远清看着彬墨，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李医生怎么样？”
李医生就是刚才给彬墨做检查的异能医生。
彬墨想了想，认真道：“看起来很年轻，可是感觉心里很藏了很多事的样子。”
“她今年23岁，可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而且，她三个孩子的父亲都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会？”彬墨忍不住惊呼。
彬远清表情严肃，语重心长道，“小墨，异能者是很特殊的极少数人，女性异能者更是百中无一，她们的处境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
彬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心里问雪球：“这些都是真的吗？女性异能者……”
雪球：“我不太清楚地球的情况，但理论上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
彬远清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小墨，你母亲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性别，她只是不想让你变成李医生那个样子。”除非有足够让那些人忌惮的本钱，要不然就只能沦为培育异能者生殖机器。
彬墨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听了这些话，在联想到李医生遭遇的一切，好像有一团阴霾缠绕在心头，压抑的令人窒息。
“不过就算暴露了也没关系。”彬远清伸手拍了拍彬墨的肩膀，神情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保护你和彬冰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还有彬翎，有我们在，不用害怕。”
不是拍着胸脯保证的豪言壮语，只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做出的最直白的承诺。有爸爸在，不用害怕!这个男人不懂得说煽情的话，却那么容易击中心里最柔软的那块。
彬墨鼻子有些发酸，她忙闭上眼睛抑制快要涌出来的泪水，心思百转千回，终于还是轻轻说出那句话。
她说：“爸，谢谢你。”
彬远清一愣，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彬墨的脑袋：“小墨乖!”
彬墨：“……”心里那点感动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动不动就揉头什么的，真的是很讨厌的好吧！
……
两天后，帝都某酒店。
“你好，我两天前预定了这里的房间。”
前台小姐一抬头，就撞进一双蕴着温柔笑意的碧色眼睛。俊朗高大的外国男人毫不避讳的看着她，脸上挂着随意又不轻佻的笑。
明明是很温柔的一个男人，前台小姐却莫名觉得他不好相处，只一眼就匆匆挪开视线。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和手机号。”
……
进到房间，杰斯习惯性的先把周围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放心的躺倒床上。
为了不暴露在华国的暗线，这两天他都在尽可能避开和异能局正面交锋，确实有些累。
电话是在杰斯快睡着的时候打过来的，他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
“杰斯，让你去华国不是让你去玩的。”电话那头传来艾德苍老低沉的声音，“你要是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就不用回来了。”
目光一点点变冷，杰斯嗤笑一声：“怎么，您还是想着把EME交给他，那个虽然和您有着血缘关系却不堪重用的小孩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呵！”杰斯冷笑，“您觉得，我会容忍他在我的面前蹦哒吗？我只会，一点点的将他摧毁。”
哪怕隔着手机，也能听出杰斯毫不掩饰的杀意。
艾德却根本不把这当做威胁：“杰斯，摸清楚你自己的定位，要知道我没有在和你商量。”
“嘟——嘟——”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杰斯随手就把手机丢开了。
“果然，收养的始终比不上有血缘关系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杰斯突然就笑了——不肯给，那他就自己拿好了，而且，自己动手好像更有趣呢！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莫佰星—雪球来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