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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成宫九肿么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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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白衣俊挺的身影坐在树杈上,他打量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皱了皱眉,又皱了皱眉,直到另一抹气息的到来才让他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凌厉如刀似带有两分煞气的目光让前来复命的黑衣男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他稳住心神,恭敬行礼道:“属下叩见九公子。”
顾诀微垂眼帘,收起那下意识散发出来的迫人杀气,他凭借身体残留的本能,轮廓优美如雕刻般的脸上带出冷酷却又矝贵的神情,而在这矝贵之下更多的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负,他冷淡道:“事办好了吗?”
隐在树木暗影中的黑衣男子低声应道:“是。”
静默,死一样的静默。
没有如以往一般有精心布局要吩咐下去,也不再询问其他事务,就连九公子平日里最在乎的沙曼小姐,最近也没再提过。白衣公子就这么淡淡的又把目光移向了不知名的远方,目光久远而深邃。
一阵轻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打破一片宁静,惊起几只停足的飞鸟,隐于树木暗影下的黑衣男子额头已渐渐浮出层层冷汗,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许久过后,顾诀才又漫不经心的看向隐匿于暗影中的人,他轻笑了一声,却是笑得黑衣男子毛骨悚然,只听他淡淡地道:“退下。”
黑衣男子只迟疑了一息便又重新隐入了那黑暗之中。他是暗卫,保护九公子是他的职责,而听命行事才是他的本能。
顾诀在确定黑衣男人走远后才卸下面上的自负表情,他的唇边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在笑,而他的眼底深处却只有一片冰寒,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三天了。
顾诀是一个杀手,一个视人命为蝼蚁的杀手,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他甚至把每一个任务都当做是最后一个任务来执行。然他最后没有死在任务中,反而死在了病魔的折磨下,顾诀死时很平静,生死于他们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并不可怕,可他却又活了过来,以一个小说反派人物的身份重新活了下来,且这个人还是受虐癖患者宫九。
他下意识的又蹙了蹙眉,扭曲的灵魂还能治疗,而扭曲的身体又该如何拯救呢?
长叹了一口气,顾诀遥望远处一片林叶浓密的桑树林,他眼中寒芒闪动,最终心中烦闷只是化成一口浊气被他轻吐出来。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顾诀何时怕过。
顾诀倚着树就又假寐了起来,这三天来他从不敢真正意义上的睡下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中重新活了过来,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件十分灵异的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小说人物,一个有受虐癖的小说人物。
他不知道自己在树杈上躺了有多久,当他再次睁眼时夜空中已高高挂着一轮皎月,旁边还零星点缀着几点星星。
他是被饿醒的,这个时候酒家客栈大多已关门了,或许应该说这个偏僻的小地方连客栈都没有,可他却不愿就此放弃,几个闪身就已离开密林。
这是家本来已该关门了的小酒馆,在一片林叶浓密的桑树林外,而此时却还是灯火通明,概因这里有四名漂亮的女孩子也和顾诀一样饿了,而女孩子大多会被更加体谅,更何况这还是四个漂亮而又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所以店家推迟了关门的时间。
顾诀走进小酒馆后,向店家点了几样小菜。
四个女孩子在这时都安静了一瞬,她们面上神色古怪,或明或暗的打量着这个突然进来的白衣公子,心中各有所思。
察觉到四个女孩子完全不懂掩饰的眼神,顾诀回过头温和礼貌的对着她们笑了笑。
四个女孩子有三个都被贵公子的温柔笑容弄的羞红了脸。
唯独只有一个女孩子没有脸红,反而是微微皱起了秀眉,孙秀青是四个女孩子中容貌最为出众的一个,同时她的武功也同样是峨眉四秀中最高的,她目光微闪,就连她竟也是在这个白衣公子开口说话后才发现小酒馆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白衣公子既然能让她们都未发觉地走进酒馆,这只能说明一点,这是一个高手,一个武功远高于她们的高手。所以她没有因为白衣公子温柔的笑而脸红,反倒是警惕了起来。
顾诀点了几样小菜后就坐在了角落里,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习惯于隐藏。
小菜简单而清爽,他谈不上什么喜欢,但也好在并不讨厌。
四名女孩子除在顾诀刚到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与惊疑,之后就又活跃的聊了起来。只因这个后来的俊美青年,他的相貌虽是出众到夺目,却又偏偏有种能让人忽视掉他的能力,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般。
就连孙秀青也除了刚开始的关注外,就不再看向顾诀,这个人就好像被她所遗忘在了脑后,而就是这种感觉最让她心惊。
有时也不得不说女孩子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那是她们对危险与未知的预测。
女孩子们开心的时候,话总是特别多的。她们吱吱喳喳的说着、笑着。
顾诀被迫的听了一耳朵,他也知道了这四个漂亮女孩子就是传说中的峨眉四秀。
峨眉四秀,还真是一群天真可爱的女孩子呢?
作为江湖儿女,峨眉四秀未免有些太不知江湖险恶了。顾诀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不愿打破少女们的天真烂漫,所以他只是一个人静静的隐于角落。
女孩子坐在一起总会是讨论男人,就像男人在一起时大多讨论的也是女人一样。顾诀并不反感,这是人之常情,他只静静的喝着酒馆最烈的果酒,听着少女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马秀真道:“听说西门吹雪不但剑法无双,家世也很好,万梅山庄的富贵荣华,也绝不在江南花家之下。”
孙秀青眼睛里闪着光,她娟秀的脸上满是少女喜欢一个人时才有的靓丽光彩,就连顾诀都觉得这时的她很美。
孙秀青道:“我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世,就算他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穷小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他的。”
顾诀唇边不由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这个笑说不出是讽刺还是愉悦。
就算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穷小子,也一样喜欢吗?顾诀指尖轻点在干净的桌面上,带着点漫不经心,可若西门吹雪当真是个穷小子又怎么会成为一个绝世剑客,家大业大的万梅山庄,其存在也不过是为了培养西门吹雪这一人而已。
顾诀突然抬起了头,眉头微皱,随即又疏展开来,有高手来了。
石秀雪淡淡道:“我却看不出他的人从头到脚,有哪点可爱的地方。”
孙秀青不认同道:“他有哪点可爱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你看出来,只要我……”
她声音突然停顿,一张脸忽然变得通红,直红到耳根子。
因为这时正有一个人从外走进来,一身白衣如雪,正是西门吹雪。
石秀雪也说不出话了,四个吱吱喳喳的女孩子,突然全都闭上了嘴。
突兀的寂静让空气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来者三人只一个照面顾诀就已能大概猜出其身份,在前方的那个人,长身直立,白衣似雪,面容冷峻,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一人,一剑,傲雪凌梅,冷如寒冰,其人本就是一把剑,如此剑客也只能是剑神西门吹雪。
而其余两人他也能依稀猜出,那个嘴上贴着和眉毛一样漂亮的胡子,大热天还穿着一件红披风到处招摇的人应该就是麻烦精陆小凤,而那个气质温和的谦谦公子想来就是花家七童花满楼了。顾诀对这两人都不过是匆匆瞥了一眼,他的目光自始自终都只定定的锁在最前方,那个一身白衣似雪的男人身上。
西门吹雪吗?没想到居然能看见真人,顾诀有些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真的冷如南极亘古不变的冰山,一个人又怎么能真的像一把剑一样锋芒。
对于年少闲暇时看的小说,哪怕顾诀过目不忘,也已记得不是很清了,但西门吹雪这个人他却是印象深刻的。
也许是每个少年都有一个武侠梦,连身为杀手的他也不能免俗,快意恩仇、肆意江湖是每个男孩子所向往的,而轻轻吹去剑上血的西门吹雪无疑是每个少年心中最为追崇的存在。
顾诀又瞥了一眼羞红脸的孙秀青,剑神日后的女人啊!
他挑剔的目光扫过孙秀青,对于见惯美人的他来说孙秀青实在算不上有多么的漂亮,姿色一般,若真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就是身上有着一股寻常女子所没有的灵气与胆气。
西门吹雪一双刀锋般锐利的眼睛扫过小酒馆内部,他自然也看见了角落里的顾诀,锦衣华袍的白衣公子,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或许是出于强者的感应,西门吹雪已知道这人是个习武之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现身,却又能让人产生一种忽视他的恍惚,西门吹雪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瞟过顾诀,却在这转息间他的眼睛微亮,高手!这人仅凭这一手隐匿功夫就足以让人惊艳。
顾诀微微挑了挑眉,方才剑神是多看了他一眼吗?仔细地回味了一下,顾诀已心下肯定,他的手轻轻摩挲着酒杯,不由有些感慨,这人好强的洞察力,不愧是剑神西门吹雪,果然名不虚传。
浅饮了一口杯中果酒,顾诀眉头几不可察的挑起一个弧度,没有顾上西门吹雪与孙秀青的对峙。
反倒是轻咦了一声,歪了一下头,有点意外,外面又多了一个高手。
顾诀已放下了酒杯,心下暗道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是要出来了吗?
他所喝的果酒后劲很大,他的头有些晕乎乎的,可这并不影响他看戏的好心情,他把注意力从外面收回,此时孙秀青竟然已快与西门吹雪打起来。
孙秀青的武功不弱,可以说是四人中剑术最为灵动的人,但对上西门吹雪那也只能说一句弱爆了,如今那个暗处的人是要出来插上一脚吗?那这可就真是一场大戏了。
孙秀青眼圈已红了,咬了咬牙,嘶声道:“你杀了我师父,我跟你拼了。”
果然还不待孙秀青动作,异变就已发生。
“嘻嘻~~”只听一道银铃般的笑声就这么突兀的响起,蓦地就给小酒馆里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千娇百媚的少女不知何时坐在了一张空桌子上,她悠哉悠哉的晃着光洁白皙的小腿,那莹白胜玉的肤色,恐怕就连最上等的白璧也比不了这双玉足的一星半点。
一头如瀑的乌黑秀发长长垂落下来,而那少女却正在如同顾影自怜般的梳着头,这样的女子,这样一个能勾起男人最深层欲望的女子,能让人一见入魔的女子,又有谁会在见到她过后还忘记。
陆小凤唇边露出一点苦笑,没想到居然是她,魔门阴癸派的传人婠婠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了。
一看见这少女,顾诀的面色就有些难看了,没想到这躲在暗处的人居然是这个对他缠着不放的妖女,以前看小说时也没看见陆小凤世界中有这么一个人物。
少女粉唇微启,轻轻叹道:“九公子躲着奴家作何?好生让奴家伤心。”
陆小凤惊奇的看向顾诀,要不是婠婠的目光投向顾诀那里,他竟都还没有发现这个小酒馆里还有其他客人,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