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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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郎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赵大郎，今日在此立誓，待爹爹赵恩去逝之后，就写一封和离书给方浅浅，在此之前，若是没有她的同意而对她行苟且之事，便叫赵大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放下手指，赵大郎问她，“这样可以了么？”
发誓的时候不说“我”，而是用了“赵大郎”，不仅文绉绉的，还点别扭，不过这些细小的地方没必要挑三拣四，方浅浅点了点头，“这样就行，你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对着我发过的誓言百分之百会应验，你可要管好你自己。”
“赵大郎”勾唇一笑，她又不是赵大郎，那誓言会应验在谁身上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把小狐狸留住了。
要知道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
不过因为誓言，她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方浅浅似乎完全不知道公公死后，儿媳妇得给公公守孝三年。
这就奇怪了。
谈判结束，双方都非常满意，拿起地上的竹筒喝了口水，把竹筒递给赵大郎，方浅浅站起身，“走吧，咱们回家。”
收好竹筒，将背篓背在身前，赵大郎道：“我背你回去。”
方浅浅小小地抻了下懒腰，“不用了，就剩一半的路程，我能走回去。”
“马上就到正午，若是等你走回去，天都得黑了，”示意她看太阳，晓之以理后，赵大郎动之以情，“明明说好跟之前一样的，莫不是你要反悔？”
最多忍受两个月就能摆脱赵大郎，方浅浅是傻了才会反悔，从善如流地爬上赵大郎的背，方浅浅大发慈悲的问了一句，“你累不累？”
“不累，”背着你去哪儿，我都不觉得累。
安静了半晌，林间只有赵大郎坚定的脚步声，随着身体的晃动，方浅浅故意一下一下的用手指蹭她的下巴，看见鬼甲一闪一闪的出现在眼前，方浅浅低笑出声。
赵大郎停下脚步，“你若是想摸就大大方方的摸，不要跟羽毛似的撩得人心痒。”
方浅浅眼神飘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咱们还走不走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赵大郎继续往回走。
方浅浅向后仰了仰身子，正好能看见她梳得光滑的发髻，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祁煜，这个时代的祁煜应该也留着长发，也会梳髻。
“她叫祁祁。”
赵大郎动了动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心里的那个人，她叫祁祁，”祁煜的祁，跟“浅浅”一样是叠字，有点情侣名的意思。
心里一窒，赵大郎将这两个字咀嚼了一番，没有说话，她不确定方浅浅是随便编个名字，还是确有其人。
见赵大郎不接话，方浅浅无聊地看了看背篓里的东西，里面有她的妆奁、膏药，还有方母给准备的点心，再就是她的两件脏衣服，一件是昨天穿的，另一件皱巴巴的是昨晚睡觉时穿的。
眼睛闪了闪，方浅浅晃了晃腿，“赵大郎，我不会洗衣服。”
“恩。”
这是什么反应？
方浅浅再接再厉，“赵大郎，我不会做饭。”
“恩。”
方浅浅不乐意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比如‘不会洗衣服不会做饭，你还能干什么’之类的。”
“衣服我洗，做饭的事再想办法，想让我休妻，没门。”
方浅浅皱了皱小鼻子，又道：“赵大郎，我脾气不好。”
“我脾气好，会让着你的。”
磨了磨牙，方浅浅做了个咬人的表情，“赵大郎，你刚才凶巴巴的，跟平常一点都不一样，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真面目？”
自己的娘子心里装着别的野汉子，若是能保持心平气和，赵大郎就不是人。
眼中划过一抹无奈，赵大郎勾了勾嘴角：“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伪装。”
对着漆黑的后脑勺，看不到赵大郎的表情，方浅浅自动将赵大郎的话理解为“就你那武力值，还不够我一只手的，在你面前我根本不用伪装，高兴了就哄哄你，不高兴了就凶你一顿。”
生气地撅起嘴，方浅浅觉得她跟赵大郎说话是自讨没趣，本来就是搭伙过日子，她了不了解赵大郎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一起生活不了多久，迟早分道扬镳。
二人回到家，已经过午，赵大郎拿了两块点心出门。
独自吃了会儿点心，看着狭小破旧的家，方浅浅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来个大扫除，毕竟要在这儿住一段日子，破一点她能忍受，太脏了她可受不了。
正在她满哪找工具的时候，外面有人喊她，“赵大郎家的，在家么？”
方浅浅听了两遍才明白那人是叫她，推门出来，只见街上站着个四十岁上下，身穿补丁衣服的妇人，那妇人胳膊上挎着个筐，正向祖屋的方向张望。
方浅浅迎上她打量的目光，“您叫我？”
赵大郎真是好福气，都呆傻了还能摊上这么标致的娘子，妇人心里唏嘘，面上却不露，“你婆婆让我叫你过去一趟，像是有什么急事，你赶紧去看看吧。”
“知道了。”
目送妇人离开，方浅浅心里犯嘀咕，秦氏找她能有什么急，莫不是赵大郎她爹不行了？
想到了这个可能，方浅浅眼睛一亮，她关好门往赵家走。
路上遇到几个妇人，瞧见她们或打量或嘀咕的样子，方浅浅也没计较，笑着点了点头，就过去了。
待她走远，妇人们停下脚步向后张望，“这就是赵大郎的媳妇？长得可真俊。”
“人家不仅长得俊，还娇贵呢，你们听说了么？”
“听说啥？”
“这小娘子走个路，都是叫赵大郎背进背出的。”
几个妇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现出蔑视，不知是看不上赵大郎窝囊，还是瞧不上方浅浅没羞没臊。
到赵家门口时，并没听到哭声。
方浅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等她进屋，就见秦氏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上，板着一张脸。
明晃晃的鸿门宴，还是没有菜的那种，方浅浅站在屋门口没进去，“娘，您找我？”
秦氏冷冷的看着她，又用下巴点了点面前的位置，哼道：“过来，跪下。”
若不是知道古代没电视，方浅浅都觉得秦氏是看宫斗剧看多了，魔怔了。
几步走到桌边，挑了个方凳坐下，方浅浅给自己倒了杯茶，“娘，您有话直说，我昨晚上/床的时候磕到腿了，这会儿怕是跪不下。”
午饭吃的点心有点干，家里又没水，正好在秦氏这儿喝点茶水润润喉咙。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儿，秦氏拍案而起，“你瞧瞧你，哪有一点做儿媳妇的样儿，婆婆训话，你竟然还坐在那儿喝茶！”
看看茶杯再看看秦氏，方浅浅犹豫了一下，终是没给她倒茶。
万一秦氏发疯泼她一身茶水怎么办，加上喜服，她家里还有四件衣服没洗，除了身上这件，就剩一件能换的衣服。
现在没有洗衣机，没法甩干，洗个衣服都不知道一天能不能干，若是赶上下雨，屋里又没地方晾衣服，她岂不是没衣服可穿。
因着这个忌讳，方浅浅没搭她的茬儿，又喝掉一杯茶，方浅浅道：“娘，您有话就说，我家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干呢，您要是没事，我可就回去了。”
见她真要走，秦氏怒道：“你给我站住，小小年纪一点规矩都没有，不仅不知道侍候公婆，还大庭广众之下让大郎背着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方浅浅站起身与她对视，“是您儿子自己要背我的，我一个弱质女流哪里是她的对手，这事您可怪不得我，要怪得怪您儿子。”
赶紧去找赵大郎吧，最好是挑唆她休妻，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秦氏气得直喘粗气，她在屋里环视了一周，也没找到一件趁手的东西，早知道先备根柳条了。
打不了方浅浅，她又想到了别的招，“大郎我自会找她去说，你错在不该纵着她胡闹，这样吧，娘也不罚你跪了，你们不在的这两日，家里的水缸空了，你去把水挑满。”
“我病刚好，挑不动，等赵大郎回来，你让她给你挑吧。”
秦氏眼一横，“挑不动两桶就拎一桶，拎不了一桶就拎半桶，过日子哪有不干活的，你娇贵给谁看呢。”
方浅浅眯了眯眼，“非得让我挑水？”
秦氏瞪她一眼，“我这个做婆婆的，还指使不动你了是不是，还不赶紧去！”
方浅浅去拿水桶的时候，秦氏跟在她后面，“去村子后面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那个水甜。”
赵家在村子最里边，门前不远处就有一条河，上一次赵大郎挑的就是那条河里的水。
秦氏说的山泉水在村子南边，离祖屋挺近，离赵家却很远。
这时的木桶桶壁厚，上面还带着提手，至少三四斤重，方浅浅提着木桶出了赵家，走百十来步，就歇一会儿擦擦汗，她擦汗只擦下巴上的汗，脸上的一点不动。
遇见人跟她搭话，她就说“婆婆要喝山泉水，我这个做儿媳妇孝敬婆婆，要给她拎水呢，可惜我身子不好，使不上什么劲儿，走了这么半天，还没走到地方。”
提个空桶还得休息？
心里鄙视她的人在看清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泛白的嘴唇时，不得不相信，赵大郎家的媳妇确实身子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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