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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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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还在织这个?”
楚风翻着腿上的一本卷了边的毛衣教程,笨拙地换着不同颜色的线,那书页上沾着各式各样的污渍,显而易见,它经历了许多任主人的“摧残”。
“别吵,这是你的圣诞节礼物。”
“你是直男癌么?”
“什么意思?”
“圣诞节就送我手编毛衣?”
“不行吗?还是你不喜欢这个颜色?”
顾瑾翻了个白眼:“我要是发在星网上,一分钟之内,你会被骂出两个版面。”
楚风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挨骂,这不是挺有意义的?你……嗯……加布第一次送给我的是亲手编的一只小兔子,在我办公桌上摆了很久。”
顾瑾:“呵,我不擅长手工,你确定是我做的?”
楚风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小兔子的模样:“应该是你做的,那兔子挺丑的,靠这个赚钱得破产。”
顾瑾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别弄了,你们的计划不是完成了吗。”
楚风停下手里的毛衣针,反问道:“计划?什么计划?”
“每个犯人可以随身携带两本书,为了凑满一书包,他们送了不少人进来吧。”
“那个惯偷,负责开锁,抢劫犯……呵呵,凭那个瘦小的老头可做不到把一个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吊起来,前天早上那场闹剧是在演习?”
“他们是不是一直苦于没有作案工具?我猜围巾的主意是你出的。”顾瑾推了推眼镜,“直接送进来一条围巾一定会引起注意,你每天都在12点过来,2点钟离开,刚好是下午换班,你之前带进来什么东西,就没人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监控器已经坏掉了吧,因塞斯还是其他人?”
“别这么义正言辞,硬要说起来,你也是帮凶之一。”
“我只是一个倒霉的丢围巾的人,关我屁事。”
“我只是一个倒霉的织围巾的人,更不关我的事了。”楚风耸耸肩,示意顾瑾站起来,给他量了量身长。
“你喜欢穿长一点的衣服还是短一点的。”
“有区别?”
“当然,我好计算织什么图案。”
顾瑾:……
顾瑾:“长一点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干嘛要理他。
楚风在纸上记录了几个数字。
“明天我就先不过来了。”
“为什么?”呸,这该死的好奇心!
楚风玩味地扫了他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卡着点,在顾瑾恼羞成怒之前回答说:“有犯人家属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
顾瑾:…………
楚风:“骗你的,别太想我。”
请你去死,马上立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风提了一句那个手编兔子,顾瑾这天晚上又做梦了。
梦中他站在一间华丽的卧室中,里面除了他还有另一个和顾瑾长相极其相似的少年。
看年纪,这应该是刚刚结婚不久的加布利尔。
加布利尔此时手中把玩着一枚指甲大小的水晶容器,顾瑾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第一代的基因储存器,能保证里面的基因样本成千上万年不腐不灭。
它造价昂贵,数量很稀有,这个技术很快被后来的树脂制品取代。
但是在此时此刻,这小小一枚价值不菲。
而他面前的银盘里堆成了山。
他在里面挑挑拣拣,直到找出一枚近似心脏的形状。
加布利尔看了许久,羞涩地笑了笑,然后用一根银针刺破了左手的无名指,殷红的血液很快便装满了那枚小小的容器。
他把它封好,然后塞进了一只丑陋的草编兔子里。
如果不是事先了解了点背景知识,顾瑾差点没认出来这稀巴烂的玩意儿是个啥。
就见加布利尔捧着这坨“稀巴烂”雀跃地往门外走。
顾瑾迈着两条长腿,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走过漫长的走廊,加布利尔在一扇雕花的金色大门外停住了脚步。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的声音很熟悉,顾瑾这两天没少盼着他去死。
加布利尔推开门,把手里的兔子藏在背后。
顾瑾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看见长桌后面的人他挑了挑眉,这货收拾利索了还挺人模狗样的。
年轻了几岁的楚风穿着一身黑色收腰制服,袖口和衣摆处绣了花纹,他的领口开到第二颗扣子,露着锁骨和喉结。
特别是阳光给他棱角分明的脸描了一层金边,就连顾瑾也得承认,有些人生来就是被老天爷眷顾的。
就见那银灰色地眸子瞬间盈满笑意。
“加布?来我这里。”
加布利尔走到长桌前,腼腆地低下头。
“我是不是打扰到您工作了?”
楚风笑着去拉加布利尔的手:“没有,我说过的,任何时间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是你,就不算打扰。”
旁观的顾瑾嗤笑一声。
但加布利尔显然不是顾瑾,他很吃这套,还有点意犹未尽。
“对不起,我本想等到明天,可我实在等不及了。”加布利尔双颊泛上一抹春日的粉红,“明天就是您的生日,到时候肯定有许许多多的人来祝贺,我的私心作祟,总想在这个时候您的眼睛里只装着我。”
顾瑾瞪大了眼睛,甚至嘴巴也因为吃惊微微张开了一条小缝。
如果不是在做梦,他真想给自己鼓几巴掌。
难怪楚风那货会被加布利尔骗得死死的。
这简直是白莲中的天山雪莲,试问有谁能招架得住?
楚风显然不是那个谁。
他听了这话后,开怀大笑,一把将加布利尔拉过去,坐在他的腿上,双手从背后轻轻环住他。
声音也温柔地仿佛要滴水,和在顾瑾家张牙舞爪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傻子,就算没有礼物,我的眼里也只装着你,我实在不敢相信你怎么还能怀疑这个,我要惩罚你,今天晚上你别想睡了。”
顾瑾响亮地“啧”了一声。
加布利尔脸红得要滴血,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楚风开心地吻了吻他的发旋:“在惩罚之前,还是让我看看你要送什么给我。”
加布利尔献宝般把怀里的草编兔子举到楚风眼前。
楚风:“这个球……”
加布利尔:“我亲手编的兔子,您喜欢吗?”
楚风:“球……求求你告诉我,我这个皇后是哪找的,真有眼光。”
加布利尔窝在他怀里,不好意思地在他胸口蹭了蹭脸,轻声细语地解释道:“这里面放了一滴血,这是我家乡的传统,能保佑长命平安。
楚风闻言皱了皱眉:“是你的血?伤在哪,让我看看。”
加布利尔愣了一下,眨巴着大眼睛撒谎:“不是我的血,从厨房随便弄的,是真的,您就放心吧。”
楚风仔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捏着他的下巴尖,轻轻晃了晃:“记住,没人能让你受伤,就算你自己也不行。”
加布利尔松了口气,搂住楚风的脖子,把脸贴了上去:“我记住了,可您也一样,如果受伤了,加布也会心疼,会很心疼很心疼,所以,请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
他们俩抱在一起腻歪,顾瑾已经快被这充满泥土芬芳的情话恶心吐了。
不过这天晚上加布利尔还是没等到楚风的惩罚就睡着了。
前线传来一份紧急军情,等楚风处理完,已经是后半夜的时间,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加布利尔在睡梦中朝他的方向蹭过来,准确找到他怀里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搂紧不动了。
楚风松了口气,给加布利尔掖了掖被子,然后在他左手无名指的伤口上轻吻了一下。
“晚安,我的加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