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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大皇子气冲冲的回到东宫,奴才问道:“殿下,去向娘娘禀报一声吗?”

      大皇子扯过头下的硬枕头往他身上砸,“滚!”,他已经够烦了,还告诉母后,告诉母后让母后再来烦他吗?

      奴才赶紧退出去。

      第二日早上,皇后娘娘派人来问话,太子才把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传他去甘泉宫。

      甘泉宫中皇后焦急的早饭也吃不下,看见太子,急忙问道:“昨日不是去江府了?怎么没把人带回来?”

      大皇子脸色不好,道:“何止是没把人带回来,连门都没有让进。”

      皇后娘娘:“什么?”,声音都提高了一倍,“江府这么无礼?”

      “母后,您可别让儿子去了。”

      皇后没有他那么轻松,大皇子什么局势她不清楚吗?现在哪儿还能再去得罪江大人,不仅不能得罪,还尤其需要江大人的帮衬,不然已经被罢黜太子之位的大皇子翻身都难。

      纵使她也觉得江府让她与大皇子没脸,可是比起太子之位,丢这些脸又算什么?

      皇后娘娘问:“你是去接雪儿的,她们怎么会不让你进?”

      “儿子怎么会知道她们为什么不让进?给她们脸了,不识好歹,就不该屈尊纡贵。”

      皇后娘娘听他这样说话就愁,他在自己面前是这态度,不知道和江夫人交谈时又是什么样子,道:“大皇子,你是去请雪儿回来的,你得好好和她说话呀。”

      眼下是他们求人,不是人求他们,纵然有再多傲气,也该收敛收敛。

      可大皇子不觉得他们是在求人,反而道:“母后根本不用担心,江雪肯定会回来的,她不回来,她后半辈子怎么过?江府可不会一直养着她,他们也要名声的,她若再嫁,更不可能,谁会娶她?她又去哪儿找个比儿子更好的?”

      皇后皱着眉,一脸发愁,“万一她不会回来呢。”

      大皇子大声道:“她不可能不会回来!”,他完全没有想过这茬儿,他早就把她的人和势力划分成自己的了,觉得他们早晚会回到吵架之前,江府的势力也会为他所用,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以外的可能。

      皇后娘娘,“这哪儿说的准啊,万一有变故谁也承受不起,你听母后的,再去请她一次,这次好好说话。”

      大皇子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了。

      皇后娘娘道:“你不去,本宫走一趟。”

      大皇子大惊,“母后你才不能去呢!他们不过是一介官宦之家,哪受得起这个,你去了就是自降身份,让他们得意!”

      真求人求到这份儿上,皇后娘娘也是犹豫的。

      她倒不怕自己去,怕就怕闲言碎语,到时候别人说道来说道去,可会丢死人。

      皇后娘娘叹了声气。

      大皇子道:“娘,咱们不去,就好好等着。”

      皇后娘娘点点头。

      留大皇子在甘泉宫吃了午饭,大皇子用过之后离开。

      皇后娘娘本想午休一会儿,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跳也越来越快,道:“不行,本宫不能坐以待毙。”,一下坐起身,踩上鞋,宫女为她穿上,又为她披上衣服。

      宫女迎夏道:“可是娘娘,大皇子说的也是个问题,不能不管,眼下能怎么做呢?”

      皇后娘娘大踏步往外走,迎夏连忙跟上,皇后娘娘道:“看样子江雪是不愿意回来的,本宫一个长辈去,把她请回来,以后她肯定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如何保全颜面又让她回东宫,只有去找皇上。”

      “去找皇上?”

      皇后娘娘道:“让皇上下旨,她还能不回来吗?”

      “可那不是打江大人的脸吗?”

      “大皇子是皇上的儿子,皇上还能对大皇子不管不顾吗?”,皇后娘娘道。

      迎夏应了一声“是。”。

      皇后娘娘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离开皇宫,赶往行宫。

      离开宫门时,多少有些不安心。

      皇上去行宫下吩咐她好好顾好宫内事,这本是她身为皇后的职责与本分,不是为了宫里事,是为了大皇子的事。

      比起国母这个职责,还是她的儿子对她更重要。

      ......

      皇后娘娘到了行宫,下人们就把消息传给皇上。

      唐玚刚进行完一场狩猎,下一场该看大臣们的比拼了,侍卫过来小声说:“皇后娘娘赶到行宫来见皇上。”

      唐玚点点头,不用想也知道皇后来干嘛的,他没有理会,一直到今日的安排结束,才去往清凉殿。

      皇后娘娘在清凉殿等了半日,早已心焦,看到皇上时又气又急,但还有一分欣喜,走过去行礼。

      唐玚扶她一把,就走到中堂一侧的管帽椅处,撩袍坐下,宫女们上茶。端起抿了一口,放下,后仰闭目养神。

      他瞧着几分疲惫。

      身体累其实心也累,任何烦心事都不想处理,希望皇后懂人脸色,让他歇歇,别说些让人不爱听的。

      但皇后娘娘有更心焦的事,哪能领会到他的心思,喊他,道:“皇上。”

      “皇后坐吧。”

      皇后娘娘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

      唐玚道:“后宫交给你,想朕不在时你好好看顾后宫,怎么一声招呼也没打就突然过来了?”,他明知道的,皇后这时丢下后宫匆匆赶来,还能为什么事啊?只有大皇子的事。

      皇后娘娘连忙起身跪下,“臣妾擅自离宫,请皇上恕罪。”

      唐玚摆摆手,示意她起来。口头责怪,只是告诉她这样做他不喜,也不会责罚什么。

      皇后娘娘没有领会到他的不喜,见他与平日一样,反而感到随意,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微微颦眉,几分忧思与哀愁。

      唐玚道:“为大皇子之事吧。”

      听“大皇子”三个字从皇上口中吐出,皇后娘娘眼泪都掉下了,不见皇上时没这么委屈,见到皇上就全忍不得了,道:“大皇子是皇上与臣妾的孩子,皇上竟连与臣妾说一声都未说,就罢黜了大皇子太子之位。”,语气中多有埋怨。

      唐玚皱眉,已然生气,隐忍不发,“江山社稷不是小事,朕自有思量。”

      皇后抽泣,“可是,可是,大皇子他是您的孩子啊,您这么对他,他该怎么办?朝臣们又会怎么看他?”

      唐玚皱眉,若是别的人在他面前说这话,少说得罢官免职,脑子那么不清楚,大皇子的体面比国家治理都重要是不是?没那个能力当储君,为了他还硬要他当储君?

      皇后眼里只有她儿子是最重要的,这点格局,和她说什么有用?

      皇上道:“此事已定,不要再说,如果无事,就先回去吧。”

      皇后来一趟不容易,怎么可能不把话说完就走,又期期艾艾的喊一声“皇上”。

      唐玚好声好气对她道,“大皇子不小了,不能像对孩子一样纵容他,你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成器。”

      皇后自顾的往下说,“江山社稷之事臣妾管不了,可有一事皇上能为大皇子做,皇上下旨让雪儿回东宫可好?大皇子已经失去太子之位,怎么能再闹出和离的丑事?看他是皇上的孩子的份儿上,皇上帮帮他,让他后院安宁可好?”

      唐玚简直要气笑,什么时候大皇子的后院安不安宁,要他的父皇来管了,真是荒唐。

      “要朕去为他说情啊。”,他笑道。

      皇后听不出讽刺,反而认真道:“他们江府哪当得起皇上皇上说情,您下一道旨意,让江雪回东宫即可。”

      皇上:“说的不错。”

      皇后立马高兴了:“本身也是江雪把太子后院的姬妾推下水的,大皇子不过说她一句,她就要回府,也太使性子了,皇上下一道旨意,让她回东宫,这事便了了,咱们做父母的也安心了不是?”

      皇上道:“你听谁说的江雪把人推下谁的?”

      皇后不明白皇上问什么还问句这,道:“大皇子说的啊。”

      皇上:“若是江雪被人推下水,差点丧命,又差点被大皇子打,最后还被大皇子呵斥离开东宫呢?”

      皇后娘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和她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皇上:“还当着朕的面,就要对他妻子动起手来,这是君子所为?”,他真不知他的教养都去哪儿了。

      皇后娘娘慌乱,为大皇子找借口,“一定是误会......”

      “误会?朕看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你说说江雪是什么样的姑娘?”

      皇后娘娘道:“江雪为人宽和,大方得体......”,她目光有些失神,这两日被太子的话搅乱了心神,而平心而论,江雪是个让人挑不出错的姑娘。

      皇上道:“这样的姑娘,他都还要打骂,偏听偏信,朝堂上说话更难听,做事更不合他心意的耿直忠臣,他会怎么对待?”

      皇后娘娘抿着唇,没有说话。

      “可还怪朕的决定?”

      理智上皇后娘娘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具有储君之能,可情感上接受不了。

      “请皇上再给大皇子一次机会。”

      “他想要机会,也不是你在这儿为他求的。”

      是的,皇后知道这点,所以她就更不能没了江家这个依靠,“本宫知大皇子不成器,求皇上下道旨意,让江雪回府吧。”

      唐玚闭口不言,他已经说得这么明了,她还这样。

      皇后除了打感情牌,什么也不会,“他已经没了太子之位,若这时连夫人都走了,别人怎么看他,皇上可怜可怜他,不要让他沦为朝堂的笑柄,下旨到江府可好?”

      皇上:“朝堂上的事办不好,朕给他擦屁股,家事也办不好,还要朕给他擦屁股么?”

      皇后:“太子亲自去了江府,却被江府人赶出来,他们太不知好歹!”

      唐玚默了半响没说出话来,最后指指自己的脸,“朕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说出这话的?”

      皇后娘娘一怔,被他这一句话说的难堪,“皇上怎么这么说臣妾......”

      唐玚忍住没再说难听的,皇后哪是来求他下旨,是来问罪来了,大皇子当不了太子,不是他自己能力不足,是苛待大皇子。他后院不宁,也是他不出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说不通她。

      唐玚道:“你回去吧,朕没脸给江家下这个旨。”,说罢他抬脚就走。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砸在皇后娘娘头上,如果皇上不给江家下这道旨意,那江雪什么时候才会回到东宫?她不怕江雪不回东宫,而是怕丢到江家这个依仗。

      “皇上......”

      皇上直接离开。

      皇后娘娘不禁哭出来,如何也没料到皇上竟会不同意这事。

      ......

      江雪何尝知道她又被那人救一次,头一次他救她,是救了她的命,第二次仍是救了她的命,这三次是救了她的以后。他只是不经意的举动,让她逃脱了为人百步。

      但这时江雪也是怅惘的,因此刻的处境。

      她走到游廊,从那看去,前面是雅致的阁楼与屋舍,树荫相辉映,廊檐下雕梁画栋。

      抚摸身旁的柱子,上面也雕刻着花纹。

      达官贵族很多,如江家这样讲究的不多,父亲讲过她们姓氏的荣耀,乱世与盛世,历经几朝,屹立不倒,这是有底蕴的家族,男儿的责任是将它延续下去,女儿的责任是形成它盘踞而虬杂的根。

      一朝脱离,可以为自己而活,却又不知人生的意义了。

      母亲来与她说,“雪儿,你这几日待在府中闷得慌了吧?待身体好点,出去走走。”

      江雪没有接话。

      江夫人侧头看她,询问:“怎么了?不高兴?”

      江雪长舒一口气,摇摇头。她很想问母亲,难道以后她只要享受就好了吗?这个世间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事情了吗?

      猛地想起落水被救的那一幕,想起那人的沉稳,和他目光的清冷,内心一颤。

      偶尔,偶尔,有一刻,她觉得自己有想要的东西与生活,在使命之外。

      可她现在没有了使命,也不敢去追求那个。

      她宁愿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需要她去做的。

      江夫人道:“过几天让你几个姐姐回来陪你说说话可好?”

      她归家的消息已经在世家大族中传开,几个姐姐也是知晓的,想回来问问怎么回事,可没有江夫人的传话,都不敢轻举妄动。

      江雪点头。

      江夫人:“能见到几个姐姐不好吗?脸上还没一点笑意?”

      “能见到几个姐姐当然好,”,她还要说些什么,外面传来通报,要她出去一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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