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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失忆的第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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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橙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发现一群人围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走近了一听,才发现说的是自己。
……
那群人在看到正主出现了以后,赶紧散开了。
可惜,孟橙已经在这之前都听到了。
比如“孟橙一定是在装失忆,昨天我就在实验室外,听到她喊姜河的名字了!”,“啧啧啧,她这是妄图用这种方法洗白?”以及“她以为她做这些能改变的了什么吗?”等类似的话语。
所以说,实验室并不是一个偏僻的地方,而她没被发现的唯一原因是,路过的人很有默契地假装看不到。
在其他人惊慌失措地离开时,孟橙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径直走向了座位。
几个刚刚还说得起劲的人被吓得不轻,甚至有人开始疯狂道歉了。
孟橙懒得搭理他们,拿起本书来就开始看。结果没看下去两行,就瞥到了向她投来了惊讶眼神的时瑶。
还没把刚刚的气势收回去的孟橙冷声问:“怎么了?”
时瑶被吓了一下,还以为对方是不打算装下去了,一言难尽地开口:“……你……这是打算好好学习了吗?”
意识到误伤了身边人的孟橙立马做好了表情管理,不确定地问:“什么意思?我以前不爱学习的吗?”
“不是不爱学习。”
孟橙为自己至少是个知道学习的好孩子而松了口气。
可惜时瑶又补充了一句:“你是根本就不学。”
孟橙:……
她真的好糟糕一人啊。
“对了同桌,我进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快月考了,什么时候啊?”孟橙觉得,她有必要算一下她的缓刑时间还剩多少。
“就是明天啊。”
孟橙愤愤道:“这根本就是立即处决!”
时瑶又被她吓了一下,茫然地问:“什么?”
“明天就月考对于不学习的我不就是致命一击吗?”
时瑶弯了弯眼睛,象征性地安慰道:“没事,你以前好多次都交白卷,不会考得更差了,你不要有压力啊。”
孟橙:……压力更大了。
她不死心地问:“我可以找谁拿到前几次的考试成绩分析一下吗?”
“呃……班长那应该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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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出去透气的时候,在楼道里,孟橙再次目睹了唐倦被人欺负。
时瑶连忙拉着孟橙往旁边挪,生怕受到牵连。
自认为有些正义之心的孟橙停下来,在柱子的一边探出头去,“我们就这么放任校园暴力真的好吗?”
顿了顿,还没等时瑶说出什么正当理由,她就为自己曾经是校园暴力的主使者而感到心虚了。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觉悟,时瑶愣了一下,转而才摇了摇头:“虽然我也懂得旁观者就是也是加害者的道理,但是,不能因为自己不想成为加害者就主动成为受害者吧。”
“……嗯?”孟橙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就是说,如果我帮受害者,就也会成为受害者,更惨一点是,我的下场可能比唐倦还糟糕。”
孟橙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无处安放的同情心似乎还没有泛滥到让她不顾自己挺身而出,便认同地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叹息道:“可他好惨啊。”
“唐倦他是挺可怜的,可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时瑶说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故意恐吓道,“他就是个魔鬼!”
孟橙想着其他人对她避之如蛇蝎的态度,竟然对唐倦油然而生了一种同命相连的情绪,不由再次叹息:“明明惨兮兮的……”
“……”时瑶顿时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总之,离他远点,不然会遭殃的!”
孟橙:“……我作恶不殃及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时瑶还想再说什么,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抱着作业本过来的姜河。她迅速慌张地看向毫无察觉的孟橙,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的几个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咦,是姜河诶,你猜他来找谁?”
“肯定是林挽歌啊。”
“哦也是。”
孟橙在听到那两个人的亲切交流后,下意识地往门口看,然后看到了一个五官精致气质冷清的女生骄矜地走了出来,然后抱着作业本跟姜河一起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那个女生有意无意地向她这边投来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孟橙忍不住感慨:“哇她好有气质啊。”
时瑶面目复杂地看向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吗?”
时瑶:“……林挽歌可是你的情敌。”
……真是令人猝不及防的尴尬关系。
孟橙立马改口:“但她没我好看。”
“…………”
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已经想开了的孟橙,宽宏大量地补了句:“算了,反正我现在也不记得自己喜欢姜河了,她也不是我情敌,夸夸她也没什么吧。”
“……”
“她真的很有气质。”
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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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挽歌作为孟橙的同班同学,自然听说了她失忆的事情。只是她一直对孟橙这样的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哪怕是扯谎说失忆也是很有可能的。
然后她又听说了孟橙夸她了。
……
她要是信了才有鬼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跟孟橙敌对不是一两天了。孟橙树敌是四面八方的,林挽歌倒是没有那么过分,她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孟橙。而孟橙,就是她的四面八方。
林挽歌和孟橙的仇是因为姜河结下了的。
高一时候的新年跨年夜,本来跟孟橙约好晚上吃饭的姜河,因为参加考试滞留外地没能赶回去,又因为其中夹杂的会议没能用手机,让孟橙白白等了一晚上。
姜河考完试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他才有了一个解释的机会。
导火索是本来已经了解了情况的孟橙看到了跟姜河一起回来的林挽歌。
林挽歌:……她也很想早点回家的好吗?
自此以后,孟橙便处处针对林挽歌,无所不用其极。
林挽歌也向来骄矜,自然不能任由孟橙欺负。两个人交锋次数多了,不由增加了一些额外的不愉快摩擦。
长此以往,姜河也实在是头疼,只能一边安抚孟橙,一边协调林挽歌那边。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因为接下来的各种校级、省级的比赛更多了,很不巧,林挽歌几乎次次都会跟姜河一起参加。两个人的关系的确好了很多,而相应的,孟橙那边就彻底破裂了。
孟橙跟姜河第一次闹分手分手的前一天,林挽歌和姜河刚刚一起参加了庆功宴。
闹到后来,本来一直避险想让孟橙消停下来的林挽歌也彻底没有了耐心,她甚至开始主动接近姜河,就为了尽可能地气死孟橙。
所以,关系已经僵到不能再僵的两个人,连最基本的心平气和地说话都做不到,更不必说其他。
让林挽歌相信孟橙夸她,简直痴人说梦。
直到她亲眼看到孟橙拿到了成绩单,然后亲耳听到了自己目前最大的敌人由衷地感慨道:“林挽歌真的蛮厉害的,长得好看学习也很好。”
刚刚踏进教室几步的林挽歌:“…………”
她确定了,孟橙一定是失忆了。
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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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橙觉得自己应该为了明天的考试而尝试努力一下,哪怕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处,哪怕就算她真的考好了也挽回不了糟糕透顶的形象。
于是在自习课上,她不抱任何希望地开始尝试做今天的数学作业。
很奇怪,她竟然觉得做起来蛮顺手的。
自习课之后的大课间里,全班开始了大扫除。
孟橙在值日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刚到储物间准备拿工具的时候,就发现最后的两把扫帚和最后一个铲子以及最后一个垃圾桶被自己的两个组员拿走了。
孟橙看着张明郁和林挽歌,思考了一会儿自己应不应该跟上去。毕竟以她目前对曾经的自己的了解来看,她好像也不是那种会干值日的人。
张明郁回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你也要来吗?”
孟橙犹豫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林挽歌迅速瞪了一眼张明郁。
张明郁:“……”
他们负责的是教学楼前面的一大片草地。
孟橙看着那片遍布枯枝烂叶的草地,震惊了一下:“……是要我们三个人打扫这么多吗?”
张明郁淡定地纠正:“是我跟林挽歌两个人。”
林挽歌冷笑了一声,咄咄逼人道:“不然两手空空而来的你是打算徒手捡叶子吗?你难道不是来嘲讽我们的?”
刚刚思考了要不要用手捡叶子的孟橙:“……”
她眨了眨眼睛,将手背到了身后,把刚刚意图被识破的尴尬暂置到了一边,无辜地说:“我是来帮忙的。”
其余两个人的脸上清晰地写着不相信。
孟橙的气势弱了一点,指了指不远处别的班的学生,不确定地说:“也许,我可以借一下别的班的大扫帚?”
林挽歌张口就想说“大家都在大扫除,没人会借给你的”,结果就看到孟橙已经兴致冲冲地跑到其他班的同学面前了,她硬生生把话咽了下来。
张明郁叹了口气,不抱希望地开始了扫地。
出乎意料的是,一分钟后,孟橙带着扫帚走了过来。
林挽歌难以置信地问:“你对那群人干了什么?”
“就……借扫帚啊。”
林挽歌有些不死心地追问:“你威胁他们了?你们都说了什么?”
“哦,他们问我是不是孟橙,我说是,他们就把扫帚交出来了。”顿了顿,孟橙改了一下说法,“借给我了。”
看着林挽歌一言难尽的表情,她又补充道:“我真的没有威胁他们。”
张明郁看过来,再次无奈地叹气:“‘孟橙’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了。”
“哦,那没办法了。”孟橙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现在改名字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林挽歌终于没忍住,翻了她人生以来最不雅的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