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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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漠然下午请了半天假，急匆匆的就去超市买菜。有卤鸡，还有一条鱼，准备给做成松鼠鱼，泡椒凤爪、醋尖椒、鱼香肉丝、白油豆腐、土豆丝、辣子鸡、还要给炖上一锅大骨萝卜汤。双手提满了材料，陈漠然坐上出租回家了。
回到家陈漠然开始埋头做菜，门铃响起的时候，他正在切菜，走去开门，见到来人这才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默默你来了？”
“哥，东西我都带来了。”陈默默走了进来，把背上的包放了下来，“他什么时候来呀？”
“七点的飞机，可能七点半能到家。”
陈默默看了漠然一眼，这才从背包里面拿出兄妹两人的合照，以及她带着自己儿子和默然一起的照片，放在显眼处。随后去卧室换了床单，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放到衣柜里，还带了几件内衣裤和女性用品去了厕所。
陈漠然一直低着头在厨房弄，头垂得很低，凌乱的头发虽然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却依然能看到他挂着微笑的嘴向上扬着。
他们在七千二百五十六天前分手，二十年前。
那时懵懂少年，以为喜欢了便是喜欢了，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和所有的故事一样，他们为了这份感情争取坚持逃避，最后却还是走向了分手的结局。
陈漠然其实一直有他的消息，比如他哪一年在哪个饭店和谁结婚的，哪一年有了孩子，又是哪一年自己开了公司......这一切默然都知道。回身看自己，独自生活，没有结婚，更加没有孩子，工作平淡胜在人员单一没那么多是非。家人从最初的断绝关系到现在的照常往来，从暴跳如雷到小心翼翼。时间果然是会冲淡所有，包括爱情与伤痕。
默默弄好了便出来帮着弄，漠然摇头要她去看电视。默默还想说什么，却只听陈漠然开口说道，“我只想亲手做一顿饭给他吃。”默默半趴在哥哥的背上，眼圈红了又红却一直压抑着没哭出来。
漠然轻轻的笑说，“快去看电视，一会儿他问什么都别说太多，他这人心可细了，别被看出破绽来。”
“哥。”默默在漠然的背上蹭了好几下才出去，转头看，橘黄色的灯光下，哥哥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孤独。当初就这么成全了哥哥和那个人，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默默打开电视，却一直没有看。
七点四十三，门铃响了。默默看着哥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上前去开门。她站在饭桌前，微笑的对着外面黑暗处的一道目光，她看不到人，却感受到那目光中探索的意味。
人进来了，看样子和漠然也差不多大，人偏瘦，穿着体面，气度不凡，灯光下看默默的眼神很复杂。
“林南，坐。”漠然笑着去拉他的手臂，触碰到了却又缩回来了。林南坐下，三人开始吃饭。
除了默默偶尔开口叫林南吃菜以外，其余时间大家都沉默着。八点半的样子，默默就说要去接孩子回来便起身出了门。
门被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随着默默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听得林南深深的叹息，这一声仿佛是憋了二十年，“你还好吗？”
漠然点头笑，“不错呀，我孩子都初二了，你呢？”抬手给林南倒上一杯酒，他自己先干为敬。
“我孩子高中了。”林南一直看着漠然，“这二十年真是过得快，孩子转眼就长大了，我们都是老头子了。”
“都会老的呀，没有谁能永远年轻。”漠然低头，林南却看到他的头发已经开始花白。
两人断断续续的聊着一些琐事，谁也没有提过往的事情，不敢或者是不想。灯下的人都没有了以往的容颜，显得熟悉却更加陌生，那眼角眉间的皱纹却没有缘分和最爱的人一起分享。
漠然送林南下楼，林南拍着他的肩膀一直笑，笑得眼泪不停的往外流，他一边擦拭一边说道，“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还能见到你。”
漠然只是惨淡一笑，擦过他身边走出去，招了出租，为林南关上车门，再次送他离开，一如二十年前。
上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路灯突然不亮了，漠然摸着墙壁往上走了几步，突然蹲下身去，捂住脸低声哭泣。如果那时候林南的爸爸没有突然去世，现在是不是会不一样！
饭店前的出租车上，司机看着走进饭店的男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情绪如此失控哭的一塌糊涂的中年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