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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忆 ...

  •   与枪楼一战,红尘雪头部受伤,生命练习生背着红尘雪一路急奔,匆匆赶往天涯半窟求医。阴阳婆见怪不怪的接纳了来寻解锋镝的一行人,顺便治了治。解锋镝有事相托,练习生不及等红尘雪转醒,便提枪而去了。
      办完事情急急赶回来的时候,秦假仙与业途灵神色古怪的告诉他,红尘雪人倒是没事,就是脑子出了点问题,失忆了。
      初闻这件事,练习生虽惊诧,倒也不见得难过,毕竟人没事就好,他一向乐观,对困境一向心态不差。只是没想到,红尘雪不仅忘了他,只亲近与睁眼第一眼所见的圣君士,更嫌他过于热情而避而远之。
      只这一点,让他有些沮丧,但圣君士是个心胸坦荡的君子,练习生对他并无敌意。红尘雪只有十六岁的记忆,很多事都记不太清,练习生一时也没办法与她亲近,这可难为了他。
      他在离天涯半窟不远处的山峰上独饮,圣君士前来寻他:“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练习生抓了抓脑袋:“鸿雪休息了,我来吹吹风,来,小黑,陪我喝一口!”
      圣君士对‘小黑’这个称呼已经免疫了,“我喝不惯中原的烈酒。”
      练习生收回酒壶,朗笑道:“忘了你只喝艾玛为你斟的狮子奶酒。”圣君士微叹一声,抢过酒壶:“今日破例,陪你饮一回。”练习生愣了片刻,“小黑,你担心我?”圣君士饮下一口酒,“红尘雪小姐的事,我知道你会想办法。我说,别期待让情敌来安慰你啊!”
      练习生豪爽的接回酒壶,将剩得的酒一饮而尽:“哈哈,小黑,你这个朋友,练习生交得值!”圣君士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起身道:“走吧,明日还要送红尘雪小姐回倚晴江山楼,艾玛也还在等我回去。”
      长风四起,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练习生迎风而立,忽然出声道:“小黑,我会让鸿雪恢复记忆。”圣君士沉默未言。练习生的眼神,坚定得有些让人炫目。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自以生命练习生为名,练习过险境逢生,也练习过阵前败退,我从不畏惧任何练习。但唯独,我不曾练习过那时的心情。我在害怕,在悔恨,在愧疚。”
      圣君士无言的拍拍他的肩,扬长而去,练习生轻笑一声跟了上去。招式,乃至生命可以练习,唯独与红尘雪相关的任何心绪,练习生无法练习。因为这世间,除了红尘雪,无人能让他心乱至此。
      翌日,红尘雪躲避着练习生的视线,攥着圣君士的衣袖且走且行,练习生虽有些失落,但仍坦然。
      回到倚晴江山楼时,鸳鸯镜与凌波影飞奔上前,将红尘雪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方才凶神恶煞的转向练习生:“好你个练习生!看你模样天下无敌,怎会连我家主人也保护不好!”
      卢小小在不远处添油加醋道:“笨人!笨人!”练习生倒是没有反驳,“鸿雪之事,是练习生的过失。”记忆不周全的红尘雪虽不怎么亲近练习生,但见他被人冤枉,仍是温声开口道:“与他无关,是我战场不敌。”
      凌波影与鸳鸯镜早听练习生传回红尘雪失忆的讯息,忙问道:“主人,你还认得我们吗?”红尘雪眨眨眼,比之温婉聪慧时的红尘雪,多了两分少女的呆萌可爱:“我自然记得你们,有什么不对吗?”
      凌波影欣喜的上前,“还记得我们就好!主人,走,我先带你去休息,等你休息够了,我再给你讲你失去的记忆。”鸳鸯镜瞪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两个大男人:“你们都是江山楼的熟客,应该不用我们招呼了吧?自己随意。”
      圣君士摇摇头,有些戏谑道:“看起来,我们被狠狠的嫌弃了。”练习生转了转背着的长/枪,笑了起来:“鸿雪与她们亲如姐妹,担心之际着急也是应当。”“你倒是看得开。”“乐观也需要练习。”
      待鸳鸯镜与凌波影将练习生之事添油加醋一番讲述后,红尘雪微微红了耳朵尖:“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两人虽对练习生颇有怨怼,但心下到底是明白的,“主人,虽然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但你失忆对他的态度还是有些伤人。”
      红尘雪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的垂眸:“但我也并不是有意。”鸳鸯镜鬼点子一向颇多,坏水也多。她转了转眼珠,笑得诡异:“不如主人亲自下厨为练习生做点吃的,聊表心意吧。”
      红尘雪被两人半推半哄的拉进了厨房,正在与圣君士聊天的人,忽然觉得后背一凉。圣君士哈哈笑道:“夜凉风大,你穿成这样,很正常。”
      晚间,鸳鸯镜与凌波影笑眯眯的请了二人去赴宴,饶是见识过红尘雪的黑暗料理,练习生还是怔愣了片刻。凌波影将菜端上桌,不怀好意道:“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吞不下这区区两道菜吧!”
      红尘雪有些不自在的抬眼看他:“她们将你的事同我说了,抱歉,我记忆未复,让你担心了。”练习生本欲伸手去拉她的手,中途又停了下来:“你无恙就好,我会让你恢复记忆的。”
      他的眼神灼灼,却也隐忍克制,红尘雪与他四目相对,莫名心头一跳。她敛眸,掩去眼中片刻的慌乱,“你若是不饿,不吃也罢。”练习生转了转手中的炼洗之命,朗笑:“还欠了一味,等我。”
      仿佛场景重现,他抓了野鸡,做了他去北域前做过的菜,引得凌波影与鸳鸯镜直咽口水。几人同时动筷,连圣君士也称赞:“果然美味。”红尘雪品尝着珍味,莫名感到熟悉。
      几人将练习生的菜一扫而尽,练习生却独独将红尘雪所做的两道菜面不改色的吃完了。凌波影与鸳鸯镜,甚至圣君士都对他投向勇气可嘉的目光。用过膳食众人便先行散去,各自休息。
      练习生夜不成眠,在庭院戳着卢小小的毛,听着卢小小有些炸毛的抱怨:“无礼!无礼!”圣君士悄无声息的出现打断卢小小的声音:“那两道菜,真亏你吃得下。”练习生失笑:“已经吃过一次,其实还好。”
      圣君士半信将疑的看着他:“哦?”练习生笑意不减,“她将她的江湖山海,风晴雨霁都入了菜,吃进肚中,尝到的是她的一片心意,千般滋味,只在那一口。”这番话,他曾对鱼美人说过,是他真实所想。
      同样夜不能眠的红尘雪站在暗处,为练习生这番话,再度心绪翻涌。这番话,十分的熟悉,她却偏偏无从想起。蓦然,头忽然疼起来,她咬紧嘴唇强忍着排山倒海的痛意。
      离开时,她的身形发颤,无意碰到庭院中的花草,声音虽小,却瞒不过院中两个绝顶高手的耳目。练习生见她扶着额头有些着急,便也顾不得自己在红尘雪恢复记忆前不与她亲近的坚持,将人打横抱起便走。圣君士看着有些急忙忙的背影,止步没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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