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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还魂 ...

  •   叶里换完衣服出来就见陈修学板着脸坐在床侧。

      她着了眼地上,那张银行卡已经不见,以为是被周致拿走,便道:“衣服的钱,我改天给你。”

      陈修学抓着银行卡的手缩紧。

      见他仍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叶里又多了几分愧疚:“早点回去,我先走了。”她边说已经走到门口。

      手刚握住门把,耳边就传来陈修学清冷的声音:“拒绝我,是因为周致吗?”

      “不是。”叶里回答。

      陈修学虽不信,但多少给了他点安慰:“事情解决好,就回家住,周致要结婚了,离他远点。”

      叶里垂眸望向被她紧握的门把,“结婚才好呢,他结婚后就是有妇之夫,跟他上床不正合我意?”

      陈修学手越握越紧,银行卡锋利的边角割着他的掌心,眼底渗出嗜血的味道。

      房内陷入沉默,叶里如芒在背,她受不了陈修学无声中给她的压迫和威胁,手腕一动开了门。

      周致竟然还在门外,看见她的一瞬眼底闪过欣喜,但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我妹出事了。”

      但下一秒,叶里就被陈修学扯住,未等她做准备,温软的唇便覆在她的上面。

      她知道陈修学是故意的,但她没有推开。等陈修学结束,她才笑道,“我办完事情就回来,别担心。”

      陈修学掩去怒意和不甘,眼底全是温柔,“我陪你去。”

      叶里脸色一滞。

      陈修学顾不得她的不愿,牵着她的手看向黑了脸的周致,“周总的车在前面,叶里坐我的车。”他说完就拉着叶里先离开。

      周致看着两人的背影,满脑子都是他们刚才亲吻的画面。

      陈州见老板脸色不对,张张口又把话憋了回去。周致却早就瞄到他一张一合的嘴,“你想说什么?”他死死盯着前面相配的身影,话语间都透着寒气。

      “昨晚,不是陈总。”天知道陈州说出这句话,费了多大劲。

      周致慢悠悠地转过头看他,一张脸阴森恐怖。

      陈州跟随周致多年,他这种想杀人的表情真的很少见。

      良久,他才迈开脚步冷声道:“她和谁上床跟我没关系。”

      回到医院,周致带着他们到周琦的病房。

      看见床上乱得理不清的红线,叶里也是惊得说不出话。

      周致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叙述过后,才问道:“你弄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鬼侍。”叶里道。

      “多说点。”周致咬牙,他还在气头上,能跟她怼就怼。

      陈修学唇线微勾:“鬼做侍卫。周总认识叶里七年,这些都不懂?”

      周致一记刀眼割过去,但陈修学面不改色,一派要气死他的笑意。

      就算是不知情的周行知都察觉到这二位之间诡异的氛围。

      他左右扫了几眼,轻咳一声打破僵硬的气氛:“那个,姐,这是不是说明昨晚那东西确实要对付我姐,这个鬼侍没干得过它?”

      叶里摇头,她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只是周致突然被攻击让她有点怀疑。她走到陈修学的面前,“有烟吗?”

      陈修学拍拍口袋,“你之前不让我抽烟,我就戒了啊。”他顿了顿,“我下去买。”他说着已经起身。

      周致坐在那儿仰着头:“不用,我有。”他给陈州使了眼色。

      陈州掏出烟递给叶里,周致露出胜利者的姿态微妙地望着门口的陈修学。

      “谢谢。”叶里接过但只对陈州道谢。

      她点燃香烟放在周琦的床头:“你们出去。”

      “我留下。”

      周致和陈修学异口同声地说完,又同时看向对方。火药味渐浓,空气里的因子快速膨胀,随时都要炸裂。周行知扯着陈州袖子示意,两人借口看护齐静溜之大吉。

      “周琦是我妹妹,陈先生就不要打扰了。”

      陈修学也不甘示弱:“叶里身体不好,我担心她。”

      这一回合,周致再败。

      叶里被他俩的针锋相对搞得头疼:“出去。”

      一声令下,两个男人互看一眼讪讪离开。

      门被关上,周致冷漠地望着门,心情差到极点,他对今天极不理智且幼稚的自己很不满意,所以他决定暂时不跟陈修学较劲了。

      陈修学也懒得跟他说话。

      “你们什么关系?”但周致只坚持了三秒,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陈修学和叶里亲吻的画面,像针扎在心里,不见血但刺得他浑身难受。

      陈修学好笑道:“没听见吗?她说回家。”

      周致眸光一凛:“我问你是不是她男朋友,你说不是。”

      陈修学一双深邃的眼似要看透他的灵魂。

      “你们什……”

      “同居关系。”陈修学勾着唇挑眉讽笑,“满意了吗?”

      周致发愣地看着陈修学,他在想该不该相信。

      陈修学看穿他的想法,讽刺道:“没得到答案前追根问底,得到答案了却不想相信。”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过得不好。”周致决定不相信陈修学的鬼话。

      陈修学:“她是离家出走,我已经找了她一个多月。”

      周致转过头去,“我不信。”

      陈修学横了他一眼,没有再回话。

      半小时后,病房门打开,叶里脸色苍白地靠着墙,眼见着就要晕倒,陈修学箭步上前抱住她:“身体还没养好,就不要做这些。”听着在怪责但满是心疼和温柔。

      叶里蹙眉靠在他的身上:“没事的。”

      陈修学把她抱到陪护床上,叮嘱道:“我给你去买点吃的,你先睡一会儿。”

      本来说好等她换好衣服出去吃早饭,结果碰上个周致闹到现在。

      陈修学看了眼他,嘴皮动了动但还是把要说的话咽回去。

      等他离开后,周致才慢步走到陪护床前。叶里血色最近都不怎么好,每次看她都觉得厌厌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他注视着已经熟睡的叶里,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的私生活。她回来才几天,她变了,自己也变了。

      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手指微颤着想触碰她的脸。

      然而没等他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叶里忽然睁开双眼,他手指缩进掌心但已经来不及收回,就听到叶里发问:“干什么?”

      “有只虫子。”周致边说边僵硬地收回手,“你和陈修学同居了?”

      叶里意外地看向他,但眼底的诧异很快就消失不见,“是他救了我,照顾我四个多月。”

      “他亲自照顾你的还是……请人。”周致很想知道她这半年时间里和陈修学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捞到她,他会照顾她吗?

      脚趾头说,不会。他会把她扔给周琦,顶多会给她一些物质补偿,而她会把他送来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他自己啊。”叶里皱着眉爬起身,“嘶。”她倒吸一口冷气,侧首看了眼自己的肩膀。

      周致忙问:“怎么了?哪里痛?”

      叶里刚要回答,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望向周致。她确信在他的眼底看见了紧张和担心,但又很快消失不见。

      叶里避开他的目光,吞咽口水,扯了扯肩膀上的衣服:“没事。”

      “我帮你看看。”周致想对她好一些。

      好像这样,他就能继续成为她心底最特殊的那个。

      “不用。”叶里躲开。

      但周致还是去扒拉开她肩膀上的衣物,一道血红的伤口当即映入他的眼底。

      伤口是新的,还没有结痂,甚至还有新鲜的血液细细地渗出来。

      叶里把衣服拎上去,冷着脸背过身去。

      “这伤口怎么弄的?”周致才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被激起,“陈修学弄的?所以你才离家出走是不是?呸,离什么家,他那儿不是你的家。”他想起唐少勤说的,在她的身上有很多自残的伤口。

      他在后备箱发现她的时候哪里敢看,现在倒是有点后悔太过君子。

      叶里叹了声:“是我自己弄的,和修学没关系。”

      “叶里。”周致绕过床站在她的面前,“我虽然跟你不对付,但你救过我这么多次,我会帮你。不就是一个陈修学?他有钱有势,我也有,你不用怕……”

      “周致,修学对我很好。”叶里下床穿上鞋子,侧身从他身边擦过。

      “他对你好?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叶里顿住脚步,背影显得特别憔悴又羸弱,她轻叹了声,“别问了,行吗?”

      “我要问清楚,不然我难受。”周致已经毫无避讳。

      “你难受什么啊?”叶里转身,特别厌烦地看着他,“周致你怎么了?你,”她停顿了下,“你赶紧回去和张静见个面,脑子不清楚了你。”

      她真懒得跟他说太多。

      说多说少都是死路一条,她并不想给自己留下后路。

      叶里再次背过身想先出去避避他。

      才到门口,周致身影一闪将房门关上,挡住去路:“我很清醒,我只是好奇你跟陈修学到底在这半年时间里,发生过什么以及到什么地步了。”

      叶里闭了闭眼侧过脑袋不想看他:“我掉到越江后被一个杀千刀的好兄弟送到陈修学的货船旁。修学当时在船上检查货物,他亲自把我捞上来的,也是他亲自照顾的我。但因为死过一回,我生了无法治愈的病,我担心连累他,才离家出走的。”

      她说完顿了几秒,“讲完了,有什么要说的?”

      “他照顾你,你就跟他上床?”

      “周致,你有毛病。”叶里不想跟他说话了。

      但他一直挡着门,叶里只好折回到床前坐下。

      “昨晚那个是谁?”周致还要问。

      叶里咬牙,眸光夹着冷冽的风,“你让陈州跟踪我?”

      “是谁!”周致声音也冷了下去。

      叶里不想回答。

      周致走过去,“告诉我,是谁?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和你没关系。”

      “和我有关系。”周致紧绷着脸,“我觉得我喜欢你。”

      “啪”地清脆一声,叶里的巴掌落在周致脸上,“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

      “你不!”叶里霍然起身,胸口起伏,脸颊变得更加惨白,“认识六年,要有感情早有了!我失踪大半年回来五六天你就敢说喜欢?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而且我也已经跟你明明白白地说过,我不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喜欢你,我救你是因为你救过我,我报恩而已,仅此而已!”

      “现在听清楚了吗?你要是昨晚没睡好现在就去睡,别他妈烦我!”

      这大概是叶里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好像对他的喜欢真的很讨厌的样子。

      周致不甘心地看着她,想从她暴怒的神色中找到伪装的破绽。

      但他没有找到。

      真的不喜欢他?

      周致眼前忽然又冒出叶里和陈修学亲吻的画面,妒火和不甘直冲脑门,他倏地抓住叶里就要强吻。

      叶里完全没有防备,她没想到周致也会有如此不理智的一天。眼见着就要被他得逞,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周致的脸上。

      买完早饭回来的陈修学暴怒地扯开周致,将他扔向门外。

      周致踉跄两下扶住门,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来:“就准你做,不准我来?她昨天晚上都跟别人上床了,你还护着呢?”

      叶里皱着眉看都不想看他。

      瞥见她嫌恶的表情,周致快要疯了。

      陈修学闷着头将他推到门外,顺势把门带上。他把周致甩到墙上,用胳膊抵住他的喉咙,“她,从来没跟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她自己都承认了,你在这骗鬼呢?陈修学,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变成今天这样!”

      “我什么都没有做,她也没有!”陈修学气得脸颊上的肉都在发抖,精致的五官盛怒之下却极为可怕,“周致,她没几天可以活,你让她安生点行不行?”

      周致阴冷的笑瞬间消失殆尽。

      叶里的确跟他说过,她活不了几天,所以不愿意让周琦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

      但他没信过。

      “前天晚上,她还去越江自杀了。”陈修学眼里渗出血丝来,“要不是知道你妹妹有危险,这会儿她已经没了。”他顿了顿,苦笑道,“我谢谢你妹妹,但请你离她远点,就算死,她的坟她的碑,也必须是我来立。”

      周致凝视他,脑袋一片空白。

      叶里湿漉漉出现的时候,他质问还调侃。

      他从未相信她是去死的。

      陈修学松开他,眼神犀利如鹰眸,指着周致的鼻子警告道:“最后一次提醒你,你有未婚妻。”

      他说完就转身进屋。

      周致立在那儿好半天没回过神。

      叶里休息了会儿就把人都叫了过来。

      她已经跟昨天那个看守在周琦身边的小鬼问过情况,“那东西的目标不是周琦。”

      “不是姐姐?”周行知有些意外。

      叶里抬眼看向周致,“是你。”

      周致接受到她的目光,既是诧异又有些高兴,没有半点的恐惧。

      原因很简单——叶里会留在他身边。

      叶里察觉到他的心思,故意看向周行知,“而且要对付你哥哥的不是鬼,是人。”

      “人?”周行知和陈州几乎同时惊疑出口。

      只有陈修学和周致没有说话。

      虽然他俩没看对方一眼,但叶里能感觉到这俩家伙还在较劲。

      叶里当他俩不存在看向周行知解释:“濒死的人可以利用一些邪门歪道将生魂转到活人身上。”

      “《□□》。”周行知突然想到一部国外的恐怖电影。

      叶里点点头,这电影她也看过,还是周琦抓着她看的,看完之后逼问她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还魂术。

      “昨天晚上那个小护工被抓了吗?”叶里问。

      “嗯,警方已经问过,小护工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记忆只有自己坐在凳子上睡着,后面发生的事情都没印象了。”

      “是吗?”叶里若有所思。

      周致余光扫了眼陈修学,向前一步问叶里:“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叶里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寸步不离地守着,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顿了会儿,才抽出一根烟点燃,“周致留下,其他人出去。”

      脸色最难看的当然是陈修学。

      但他没说话就跟着周行知他们走出去。

      叶里指着周琦病床的床沿,“坐。”她自己则坐在对面。

      周致坐在那儿,没说话。

      十秒后,叶里仰头叹了一声,便夹起床头柜前的那根烟咬在唇上。

      周致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

      叶里也没反驳他,就让他看着。

      许久之后,她才突然问道,“好看吗?”

      周致唇侧浅浅的笑意突然消失不见:“是你?”

      “不然呢?你以为叶里还想跟你说话呢?”她道。

      周致板着脸,“她呢?”

      眼前不是叶里的“叶里”狠狠吸了一口,坐在床边后又缓缓吐出烟圈,“不想看见你,就躲起来咯。”

      “你把她放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她该说的都说了。”“叶里”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的侧脸,“喜欢叶里的感觉怎么样?”

      周致蹙眉:“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她坐在他的身边,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指间夹着烟在他面前绕圈圈:“三年前你说过,谁喜欢叶里死全家。”她好笑地点了点燃烧的烟头,“最喜欢听这些话呢,如听仙乐耳暂明,准备好死全家了吗?”

      周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

      “嗯?你记得?”

      “记得什么记得,我不记得说过这种话!”

      “哦,的确,当初就因为你这句话,叶里又跟那只恶鬼做了三年交易,交易开始,你和你朋友的命都归回但都忘了那次意外。”她说得云淡风轻,像个无聊的看客,“笑死,她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你周致?上辈子欠你的?我可不记得,她上辈子倒是欠我不少债。”她自顾自地说着忽然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怎么着,试试我新学的催眠?”

      周致瞅了眼碧玉,既好气又好笑,“你能不能有个鬼样?”

      “我带你看看以前的事情。”她道。

      她话音落,周致看着眼前晃荡的碧玉便要昏昏欲睡——还真行?

      ————

      叶里和周琦中午吃了一顿好的,随后开车前往事故现场。

      叶里做这行已经三年,年纪轻轻的女孩走上这条道,原因无他就是想保命。

      每当诅咒降临,死亡是必然。

      传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想救的人越多是不是就能活得长些。

      两小时后,周琦在离事故现场两百米的地方停车,血腥的路面已经处理完毕,但那儿似乎还站着个人。

      男人敞着黑色风衣,里面是黑色西装西裤,余光注视到身侧有人,把手上红白相间的花束放在事故地后便转身上了黑色轿车直接离开。

      “好帅。”周琦眼珠都快随着车飞走了。

      叶里:“嗯。”

      “你能不能给点反应?”

      “我有反应啊。”

      周琦翻了个白眼,“你呀你,别在我哥一棵树上吊死行不行?”

      叶里也翻够白眼走到刚刚男人站着的地方,这捧花束鲜艳美丽,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她蹲下身扔开花束,手指轻抚地面的血液残迹,上面似乎还有温度,“是被人害死的。”

      周琦惊得捂住嘴,她突然想起照片里那张诡异的狐狸脸,“狐仙大人?”

      叶里摇头:“是有恶鬼借狐仙名头害人。”

      周琦正要追问,手机收到一条同事发来的消息:查清楚了,死者的未婚夫就是美通公司老总邵乞晟。说起来,这人是不是克妻啊,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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