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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计 笑里藏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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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洪挥着马鞭驾着马车进了流金城,刚从后门进了金府,立刻有人来牵马,丫环围了上来。金管家下车将周围人一起喝退,老洪小心翼翼地将沉睡中的青郁抱下马车。
自从老洪那一日发现自己与金管家莫名其妙地睡在大山山口处的一块草地上,两匹马只剩一匹后,青郁就一直在沉睡,一睡就是十几天!把老洪和金管家吓坏了,以为她又生了什么病,路过城镇的医生诊断就是普通的睡眠状态。
但正常人会连睡十几天么?
金管家与老洪只得每日喂她流质食物,买了一个丫头贴身照料她,另外快马加鞭赶回流金城金府找最好的大夫医治。
大夫将搭在青郁手腕上的手缩回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在睡觉而已。”
“睡觉!有人连睡半个月不醒吗!”老洪怒吼道。
“若非说小姐有什么病的话,只是体质过虚,气血较弱。流某可以开几帖安神补气的药。”
站在床边一身庄严服饰的金傲世道:“来人,把流大夫送出去。”
将屋内的人全部斥退后,金傲世让金管家与老洪将这次行程发生的事,包括在左陌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出来。两人均如实作答。但却有一日的空白两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人明明是傍晚是进了山,结果就失去所有的意识,当醒来后已经出了山,躺在山脚的草地上,而时间也是第二日下午,两人均衣衫整齐没有受伤,车上的财富也没有减少,但马却少了一匹。青郁在老洪醒来时还是清醒着的,待金管家醒来时她已经爬进车厢睡着,而这一睡就是半月!
金傲世心中暗想,难道是那时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迷晕了他们却又什么都没有做,还送他们出山?奇怪奇怪,难道是邪教的人?邪教早就退出留国,手下探出只有一人还在留国,而那人也于半月前消失,不知是死了还是离开留国,难道是那邪教余孽搞的鬼?这邪教真是奇怪,明明来自别的国家,为何要处处与他做对,若是贪金家的钱,为何对钱视若无物。看情形倒是跟他有仇,他何时跟江湖帮派结仇?”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床上传来一声嘤咛,金傲世立刻坐到床边,道:“女儿!”
从梦中悠悠转醒的青郁看了看上方面带紧张的金傲世,笑笑道:“怎么一觉醒来就看见爹爹了?难道是梦?”
金傲世将青郁扶坐起来,动作轻柔,仿佛怕将她碰化了一般小心呵护:“女儿啊,你都睡了半个月了。”
“半个月?”青郁抚着阵阵头痛的头倚上身后的枕头。那日与小三侥幸逃脱混天无门阵,出来后一切恢复原状,除了被老洪杀的马,在山洪中被砸死的老洪金管家及另一匹马都活了过来,她与小三身上的伤也莫名其妙的消失无踪,就像做了一个无稽恐怖的梦。上古幻阵真是厉害。
睡了半个月么?应该是出幻阵后心力耗尽所至。那个阵是折磨人的精神力的。
“可能是路上太累了吧。”青郁接着道。
金傲世见青郁醒过来,知是没有大碍,安慰道:“这次旅途辛苦你了,朝中的事还有左陌的事为父来处理,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叫来丫环好好伺候青郁梳洗,命人准备药膳补品供上,带着金管家与老洪出门离去。
青郁并没有大病,就是体质太差,又旅途奔波,废尽心神,在金家静静养了十天,身体渐渐恢复过来。青郁胃口小,但为了自己的身体,勉强每顿都多吃一点,下人送来的补品一口不落地喝下,瘦小的身子不再如以前干瘪,脸色红润多了。
这日青郁刚喝下一碗燕窝,一个丫环兴冲冲地跑进来道:“小姐,青郁小姐,三皇子来了,老爷让你过去。”
青郁在金府里时出了名的柔顺的性子,虽然金傲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极为宠她,府里的下人还是不若对金水仙般怕她,把她当个好伺候的主子,喜欢的紧。
青郁笑道:“三皇子来这么开心,看上他了?我跟他说让他收了你?”
紫麒在金府住过一段时间,几乎把府里丫环的心都给收了过去,这小丫头在青郁面前也不如在别的主子面前畏惧,恼羞道:“青郁小姐莫取笑小红,小红连当三皇子丫环的资格都没。也只有小姐这么美的像貌,这么好的性子才配得上三皇子。”
青郁道:“那我嫁了三皇子,让你做陪嫁可好?”
小红一愣,但看到青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知是她跟她开玩笑呢,只得委屈道:“小姐好坏,取笑小红。”
青郁的贴身丫环如月接过青郁手中的碗道:“你们两人哪有点主仆的样子,小红去把小姐的衣服取来。手脚快点,别上老爷和三皇子久等。”
换好衣服,青郁把如月小红打发去做各自的事,自己来到静心斋门口,轻声道:“爹爹。”
门“哗”一声开了,紫麒长身玉立站在门旁,俊俏的面孔在阳光下更加明媚,笑容和煦地看着青郁道:“好久不见,你瘦了。”
“青郁见过三皇子。”青郁低身行了一个礼,刚行了一半就被紫麒拉进了书房,不耐烦道:“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俗礼做什么。”
金傲世坐在书桌旁,见这一对玉人亲密样,眉眼笑开道:“三皇子受皇命来流金城负责主持这界英鸿赛,这段时间就住在金家,青郁你好好招待三皇子。”
英鸿赛?青郁暗想,四年一度的留国盛事英鸿赛这次怎么在流金城举行?往年不是在京城吗?还有怎么是三皇子来主持?按国礼,应该是由太子主持。难道是因为旧太子被废,新太子太小所至?成年的三位皇子中只剩三皇子未封王,由他主持该赛也不算违例。
英鸿赛是留国选举青年才俊入朝当官的一项制度,也是一些官家子弟博名的大好时机。英鸿赛四年一度,又分鸿文赛,鸿武赛。为期一月,凡是年纪在十五至二十五的留国男子都可以参加。文、武前五十名俱可入朝当官,而其中文武全材第一者更可得到英鸿的称号,在庙堂受封,前途不可限量!
“青郁知道了。”
“你领三皇子下去休息吧,三皇子今日刚到,旅途疲劳,让下人小心伺候着。”
“是。”
青郁与紫麒出了静心斋。青郁走在前面,低头想着事,紫麒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脸上始终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我来了,你似乎不太欢迎。”
“三皇子多心了,青郁不敢。”青郁柔声道。
“在我面前不用做态,你有多了解我,我就有多了解你。你我本是同样的人,这不是你说的?这几个月你一直呆在金府?”
青郁已经习惯在人面前就戴起面具,想起眼前这位男子以后会与她长久合作,且也不是什么善辈,不谈推心置腹,但她的真面目也无须掩饰,当即挂上淡淡无所谓的笑道:“是,这几月身子不好,一直在金府。怎么了?”
“随便问问。” 紫麒低下的两眸中瞬间一丝黯淡掠过,叹口气道:“青郁,你累不累?”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青郁转身,与紫麒相隔几步距离,却显得那么遥远,笑道,“三皇子不要多心,几日后英鸿赛举行,你少不得要费心了。”
“我向来闲散惯了,父皇朝臣又不是不知,这次事我只挂一个名头,别的事下面的人会打理得好好的,不需要我操什么心。”
“三皇子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发掘出几个得力助手?”
原在京城办的盛事居然今年一返常例改在了流金城,一定是金傲世暗中出力说服皇上。京城的势力太乱,往界的英鸿赛由废太子主持,升上来的人好多都成了废太子的心腹爱将。这界交给出了名的荒唐三皇子去做,表明皇上不放心任何人,生怕朝庭党派有人会利用此盛事招兵买马,地址也选在流金城金家的势力范围,摆明了放心金家是商人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青郁心中冷笑,多么昏庸的皇帝,看似最无能的儿子也可能夺了他的皇位,看似最无害的商人也会颠覆整个天下!
“哈哈,” 紫麒大笑几声,“比起我找几个得力助手,金家此举怕是夺得天下文武之士的敬仰之心吧。在天下人心中,金家不仅是个商人,更是为国家举贤荐材的好国民啊!”
人心所向的威力比任何武器都要厉害!
明瑞三十年七月,留国四年一度的英鸿赛在流金城举行,由三皇子紫麒主持。
这次英鸿赛因是在流金城金家势力范围内,由金家出资支持,办得比往年更为盛大隆重。早一月,各地符合年纪心怀抱负的男子纷纷涌进了流金城,英鸿赛开幕当天,整个流金城被人潮淹没,处处一片盛况。
第二日各个考场已经准备得当,城南为文考场,城北为武考场,共设二百七十八处考场。报名的男子各领了考牌到对应考场参试。一共分八试,初试,一试,二试,三试,前四试淘汰掉绝大部分人,最终只余一千人,其后四试有名,分别为鸿试,精试,鳌试,紫试。
鸿试一千人取一百人,十取其一的竞争惨况!鸿试过的一百人均可入朝为官。精试取百人中的前三十名,鳌试取十,紫试取一。
前四试最为激烈,从万人中淘汰选取千人。但实迹情况,因为留国的弊端,四品以下的官员子弟免二试,四品以上免三试,二品免四试,一品则直接免鸿试!所以名额减少,平民的竞争更为惨烈!
赛试从七月初到月底,前半月为前四试,后半月为后四试。
整个流金城的人忙得疯了一般,金傲世也是整日为赛试前后奔波,早出晚归。反而紫麒倒闲得很,每日开考之前到城中几处主考场巡试一番,接下来的时间就拉着青郁在城中闲逛。他倒成了一个事外之人。
青郁对这些事没有兴趣,偶尔听到下人间讨论说某某官员的儿子被看好,有前途,进精试没问题,从哪里升上来的少年使得一身好武功,又是某官员子弟在赛场上被打输了,赛后寻仇什么的,都是一笑而过。有一日金傲世将她叫进来,给她一份名单,让她有空多关注下名单上几人,都是眼前呼声最高,名气最响的才俊。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扔在一边。
只想静静呆在屋中看书,但周围的氛围实在太过热闹,紫麒又日日拉她出去游玩,到街上看各个赛场的趣事,她倒没法置身事外。这日紫麒又来拉她,她推脱,紫麒笑道:“不带你去赛场了,今日去个好地方。”
看到眼前的红墙高楼,妖娆人影,青郁微微一震,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逛妓院。当即冷言冷语道:“三皇子还真是好兴致。”
紫麒无所谓的笑笑,别有深意道:“难道你不想见这楼里的一位姑娘?”
青郁心中一惊,脸上却毫不变化,直盯着紫麒的眼睛道:“三皇子莫乱开玩笑,青郁是金家小姐,皇上封的祈月公主,怎么会跟青楼里的人有关系。”
三姐随风是这销金楼里的花魁,自与她相认后,只不过见过三次面,每次相见都是小心翼翼,以免让人发现,泄了彼此身份。除非重要的事,否则即使再思念对方,两人都克制住不见面。青郁曾暗里给了随风一大笔的钱,让她在妓院里打点一切不用接客。随风却推拒了说现在她被刑部尚书宠着,又是花魁,妈妈不敢把她怎么样。青郁总算放心。
现在见紫麒说出这话,虽相信她与随风之间的事做得滴水不漏,但心里总有点忐忑,面上却不表露出来。
紫麒见青郁一脸正经状笑道:“青郁的记性真不好,难道你忘了半年前你曾在这里对一个小雏妓说的话?”
“你说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