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纵剑而行》楼岫

30、029 庄花美如画 29

　　方青莳到底没有回藏剑山庄，只在西湖上游荡。
　　江湖上的风波她也知晓一二，明教的风头一时无两，尤其是枫华谷之战后，中原武林无人敢撄其锋。
　　明教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这些年陆续打压收服小门小派，挑战各大门派，就连皇帝都下旨为其建大光明寺，声势不可阻挡。
　　可是方青莳知道，明教风光不了多久了。
　　买了小舟，每日泛舟湖上，其实无聊的很，方青莳分外想念那些痛快喝酒的日子。
　　说到酒，这简直就是方青莳心里的痛，她是真的真的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不是没有，也不是不想喝，而是喝不下。明明闻到酒香就馋的不行，偏偏就是没有喝下去的欲、望。
　　依然喜欢淘酒囤酒，内界之中的酒不知堆积了多少，除了送人，几乎都没有减少。唉！不喝酒的日子真无聊！
　　不过很快她就不再无聊了，她的宝贝二徒弟来看望她，顺便邀她一起去李渡城赏花喝酒。
　　方青莳略一迟疑就同意了。叶大庄主闭关了，也不知道哪天才会出来，真的好没劲！
　　今年的桃花榜早已张出，不过方青莳才不管！自己不喝酒，就支使徒弟去，然后又一张桃花榜张了出去。
　　文武擂台，方青莳已经不感兴趣了，江湖传闻也与她无关，每天找棵树靠着、坐着、躺着，除了睡觉就是发呆。
　　杨青月感觉自家师父身上的疏离感越来越强烈，不管是对人还是对这个世界，师父似乎越来越不感兴趣。
　　师父的心事他清楚，可他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即使轮回转世也不会失去记忆，师父也是，可是叶大庄主不会，所以师父难过。
　　他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无法体会师父的感受，但是仅仅看到师父那越发不稳定的神魂波动，就知道那痛楚有多深。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师父。”杨青月在一棵桃树上找到方青莳，“刚刚接到消息，叶三庄主一家已经北上，似乎是往霸刀山庄去了。”
　　“什么？！”方青莳一个激灵坐起身，心神感应间，果然隐约有着一丝血煞之气，“该死！”纵身而起，瞬息无踪。
　　杨青月抚了抚衣袖，优雅闲适地漫步桃林中，抬头见枝头青果累累，不由想到或许酿些果酒也不错。
　　至于师父她老人家，嗯，果然是有事做才比较有活力，不然整天混吃等死可怎么好？

　　方青莳都快气炸了！
　　按着柳夕握刀的手，恨不得把她掐死！
　　“方姑娘！”
　　“就算你死了又能怎样？他们两个就会停手么？”
　　“我……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你死了，他们不但不会停手，反而会不死不休！”
　　“不……”
　　“不信？那咱们就来试试！”
　　看着那两个已经失了心智以死相拼的人，柳夕崩溃地哀求着：“方姑娘，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让他们停手吧……方姑娘，求求你救救他们……”
　　“看到了么？”
　　“看到了，我错了，方姑娘……”
　　“在可以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
　　“我知错了，方姑娘，我再也不会了，方姑娘，求求你……”
　　“趁着能够在一起时，好好珍惜不好么……”
　　“我知错了，方姑娘……”
　　幻阵散去，柳夕冲向重伤倒地不起的两人。
　　方青莳落寞地转身离开。
　　她也想珍惜，也想陪在他身边，可是，每天对着他，她的心绪起伏太大了，她怕自己不知何时会失控伤了他。

　　南下的路很漫长，她没有骑马，也没有用轻功，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江南。
　　还未走到杭州，心头忽然狠狠一悸，方青莳险些提不上气。
　　这是……他有危险！
　　方青莳拼命赶路，身上剑气环绕，整个人狼狈地摔进天泽楼。
　　“青莳姑娘！”叶晖吓了一跳，连忙想上前搀扶。
　　“走开！”方青莳不等他近身一掌挥开他，“出去，守着。”
　　“青莳姑娘……”
　　“滚！”
　　叶晖无奈，只能出去。
　　方青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床榻前，看到那张惨白的脸，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方青莳不敢靠得太近，以阵法将自己禁锢在内，凝聚内力，输入他体内。
　　叶英知道是她，那剑气的波动如此明显，气息起伏又剧烈，她到底怎么了？
　　可是他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发出声音，更遑论掌控自己的身体。

　　杨青月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一直远远跟在师父身后，后来就忽然失去了师父的身影。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是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他看到师父身上的血迹，那是强行撕开空间造成的，空间之力在师父的伤口上缭绕不去，一点点蚕食师父的生机。
　　可是他只能看着而不能阻止，他看着师父在阵法中强撑着也要将自身的生机随同内力一同输入到那个人的身体里，看着冲天的剑气中师父的神魂崩溃。
　　那个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师父，在父亲和书院先生们眼中离经叛道的师父，在江湖人眼中性格乖张的师父，在纯阳弟子眼中德高望重的师父，在他的眼前，如烟云般消散一空。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怎么会发生？不久之前师父还好好，怎么眨眼之间就没了？
　　他就站在天泽楼前，一直等到叶英醒过来，亲口告诉他师父去了，然后才离开。
　　他无法迁怒于这个人，因为他知道师父爱这个人胜于生命，他无法违背师父的意愿而令她不安心。

　　【主人——】昏暗的空间支离破碎，满目疮痍，好在被笼罩在一层金黄色的光圈内，才没有消散开去。
　　方青莳睁不开眼睛，但是她熟悉这种轻飘飘的感觉，熟悉这个声音的主人。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连动念都是妄想。
　　【主人，别担心，你的神魂被我保护起来了，你安心休养，等你康复再去轮回。】
　　轮回……
　　是了，她已经死了，一个轮回已经结束……
　　铺天盖地的疼痛感袭来，整个空间一阵颤抖，破败的更加严重了。
　　【主人，别这样！你们还会见面的！如果你的神魂消散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见不到他了……
　　见不到么……
　　见了又如何……
　　如果见不到的话……
　　空间渐渐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