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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除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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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人不要脸真的天下无敌。
在越行昭接受了沙海长达十几分钟的唾沫批斗后,他光荣的被罚写五千字的检讨了。
然后,他回到教室,没脸没皮的要求阮悠帮他写,美其名曰教乒乓球的学费。
阮悠果断拒绝:“是你动的手,该反思的是你不是我。”
越行昭悠哉道:“我是因为谁动的手?”
“是你自己手滑。”阮悠有理有据,“也是你自己说的。”
“我指的是,我是因为谁打的乒乓球。”越行昭不紧不慢的诱导。
“是因为我,你是给我做示范所以和班长打的。”
“我是因为谁手滑的?”
“我。”
“手滑和动手是什么关系?”
阮悠不假思索道:“约等号关系。”
越行昭得出结论:“所以我是因为你手滑的,你要负全责。”
“嗯。”阮悠下意识的点头。
“那现在就写吧。”越行昭随手拿了个本子放到课桌上。
“……”
阮悠蒙蒙的眨巴眼,随即慢半拍的摇头摆手:“不是,不对,你这是歪理。”
“歪理你也答应了。”越行昭将不要脸进行到底,“除非你想反悔。”
“……”
越行昭继续说:“我帮你搬书还教你打球,你连帮忙写个检讨都不愿意。”
“……”
阮悠被说的都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了。
她盯着纯色的本子,想说什么却发现没理由反驳,只能和越行昭大眼望小眼。
过了几秒。
在学校住宿的两个男同学吃了饭回教室写作业。
拉椅子和谈话声在安静的教室响开。
听到动静,阮悠转过头去看。
眼睛不可避免的瞥到黑板上过了五点半的时钟。
“这么晚了!”她惊呼出声。
“天没暗,不算晚。”越行昭点点本子,“再不开始写真的要晚了。”
阮悠一个字没听进去,拿出书包里的手机忙不迭的要给阮志杭发消息。
甫一打开手机,一条微信消息蹦了出来。
时间是在大半个小时前。
爸爸:【悠悠,爸爸和妈妈晚上要去参加一个酒会,很晚才回来,放学了你自己回家,千万不要在街上逗留。】
最后那句千万单独发了三遍。
阮悠一字不落的浏览完,心里腾起的那股子让阮志杭等很久的愧疚感一下消除了。
她点开键盘,打了一行字回复过去表示自己知道了,把手机放回书包里。
一抬头,越行昭的脸近在咫尺。
他说:“谁的消息,看这么认真。”
“是我爸爸,他和妈妈去参加酒会了,要我自己回家。”阮悠往后挪了挪,伸手去拿笔袋,开始收拾东西,“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越行昭抓住笔袋的另一头:“既然都不在家,正好在这里写检讨,写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去。”阮悠抽了抽笔袋,一连几下没能抽出,皱起眉头看越行昭,“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越行昭轻松抽掉笔袋,“帮忙写个检讨都不愿意,果然是用完就扔。”
“真无情。”越行昭叹了口气。
阮悠再次觉得自己像个坏人了。
可要她代写检讨,无异于欺骗老师,是做不到的。
不写,心里头又会过意不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阮悠无措了。
半晌,她憋出一句话:“我可以帮你想内容,但是字要你自己写。”
“你说我写?”越行昭问道。
“对。”阮悠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要是你不想就自己想自己写。”
越行昭怎么会不想,他翻开本子,打开笔袋的扣子随手抽出一支笔,拔掉笔帽,在空白的第一页写上检讨两个漂亮的字。
“可以开始说了。”
阮悠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在脑中构建好大致的框架,翕动唇瓣,缓缓的吐出字来。
*
进入三月底,柳城的春意愈发盎然。
三中校园里的花树一棵棵的开花。
每每走过花树所在的绿化带,都有种沁人心脾的花香。
有一点和二月没多大变化,就是夜里的温度依然不高,仍旧维持着料峭的寒意。
偶尔一阵夜风吹进教室,会让人忍不住打颤。
阮悠是没忍住的典型代表,“阿嚏”一打,原本连贯的思路都被打散了。
还把越行昭手掌下的写满字的纸页吹起一个边角。
“很冷?”越行昭压住纸页,“带外套了没有?”
“没有。”阮悠揉了揉鼻尖,“以前这个点我已经在家里了,不用带外套。”
越行昭手指微顿,搁下笔,把外套脱下来。
“你自己穿,我不冷。”阮悠把外套推回去,“走起路来会变热的。”
越行昭没穿回去:“你先披着,写完了再还我。”
阮悠踌躇了下,把外套接过来披上:“谢谢。”
“不用。”越行昭拿起笔,“以后不用说谢谢。”
“要的。”阮悠正色道,“接受了别人的好意,需要道谢,这是基本的礼貌。”
“我是别人?”越行昭抬了抬眼皮子,神情松懒,音色却是很清冽。
“别人是指我自己以外的人。”阮悠很正经的解释,“你是别人,也是同学,前后桌和朋友。”
朋友。
这是越行昭第一次从阮悠口中听到。
和同学前后桌相比,要好听不少,但似乎差了点什么。
至于差的是什么,越行昭没做思考,只是笑了一声:“你都说是朋友了,还说谢谢,是把我当假的朋友?”
“是真的。”阮悠抿抿唇,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不再浪费时间,“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她指了指本子:“有五千字了吗?没有我继续说。”
“有了。”越行昭把只写了两三页的本子合上,盖好笔帽插回笔袋,“你先收拾东西,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阮悠点点头,拿起笔袋,把外套脱下来还给越行昭,收拾课本和作业,整齐的放进书包里。
确定没漏下什么,阮悠拉上拉链,抬头看时钟。
“已经八点多了。”她低声喃语,“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晚放学回家。”
短短一个月里,阮悠发现自己的很多个第一次都是越行昭带来的。
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很新鲜,也很奇妙。
正想着,越行昭从教室后门走回来了。
“收拾好了吗?”他问。
“收拾好了。”阮悠停止思绪,背好书包跨过穆可可的椅子。
越行昭抬起手:“把这个围上。”
阮悠低头:“围巾?”
“穆可可送过来的。”越行昭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把围巾挂到阮悠肩膀上。
“原来是可可的。”阮悠拿下围巾,用手抖了下摊开,绕着脖子一圈圈围好。
针织麻花的绵软触感包裹住脖颈,将冷意阻挡在外面。
稍稍整理过后,阮悠昂起头,谢字发出一个音节,又收了回去,改成弯了弯眉毛,再拿出书包里的手机给穆可可发了个微笑的小表情。
穆可可刚回到宿舍和数学卷子大战了几回合,听到手机响了,两眼发黑,头昏脑涨,有气无力的滑开屏幕。
拿起来一瞧,两眼登时放光,整个人像是充了电,精神十足的打字。
这边,阮悠跟着越行昭走出教室,看见兜里发出微弱的光,摸出放进去不久的手机。
穆可可:【悠悠,昭哥让我拿的围巾你还满意吗?】
阮悠微微一愣,脚步跟着顿住:【围巾是他让你拿的?】
穆可可:【是啊,昭哥的通知要我把围巾送到教学楼下。】
穆可可:【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到昭哥的好了[龇牙]】
是感受到了。
阮悠默默地想。
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转来三中,能遇到这样的朋友。
走在前面的越行昭,没感觉到身边有阮悠的气息,回头发现她直愣愣的站着,又走了回去:“傻站着干嘛?”
“……”阮悠突然想收回刚才的想法了,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我在和可可发消息,边走边发容易出事。”
越行昭轻啧:“笨。”
“我哪里笨了。”被说笨,阮悠不能忍了,“难道你边走边发消息还能边看路吗?”
“怎么不能。”越行昭弹弹她的手机壳,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用语音说不就行了。”
阮悠:“……”
语音这种功能,对于用惯了输入法的阮悠,是被忽视的存在。
只有在少数情况下,她才会想起这个被冷落的,却挺方便的功能。
但是她不太想承认自己很笨,给穆可可发送完消息,难得嘴硬的撂下一句“语音没有打字来的清楚,你自己懒不要以为我也懒”,双手捏着书包的带子,自顾自越过越行昭往楼梯走。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点小傲娇的成分。
越行昭挑起唇轻笑了笑,长腿迈开,两三步追上阮悠。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逐渐没入夜色中。
*
出了学校。
越行昭带着阮悠穿过林荫道,停在亮了黄灯的红绿灯下。
四周路灯林立,高楼大厦的特效灯光和各种商店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圣诞老人乘着麋鹿在夜空中飞过,叮铃铃的洒下满地的礼物。
惊喜又梦幻。
阮悠眸光发亮。
来柳城一个月,她几乎没有在晚上出来过。
这样的夜景,更是第一次身临其境的观看。
以至于太过入迷,连绿灯亮了都没发现。
“走了。”越行昭提醒她,“灯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的。”阮悠收敛了停留在夜景上的视线,双脚跟着越行昭往前走,“我喜欢会发光的东西。”
闻言,越行昭眼神微凝,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中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等过了红绿灯绕进一条长街,他忽然说:“没有什么东西,会一直发光。”
“有的。”阮悠仰起脖子看越行昭的侧脸,“太阳月亮和星星,都会一直发光。”
“是吗?”越行昭低低的发了声气音,语速很慢很慢,“可是为什么黑夜看不到白天。”
阮悠觉得奇怪:“黑夜本来就看不到白天,太阳月亮和星星也是交替出现的,这是自然规律,但是它们在银河系里,是一直发光的。”
“你也说是银河系。”越行昭低头看阮悠,声音不太正经,眼里却没什么温度,“看不到就不算。”
“嗯……”阮悠捏住下巴,拖着长音进行思考。
“对了。”她拍了下手,“还有一个东西会一直发光。”
越行昭:“是什么?”
“眼睛。”阮悠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你看,是不是很亮?”
越行昭瞳孔微缩。
视线里,阮悠微扬着小脸,唇边是盈盈的笑弧,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犹如划破天际的流星,点燃了焰火。
慢慢的照亮了漆黑的眼底。
直到那片焰火填满整个眼球,越行昭直直的凝视阮悠,喉咙发出低低的两个字:“阮悠。”
“嗯?”
“你……”
话才开头,“咕噜噜”的声音突兀的冒了出来。
一声不够,还来了第二声第三声。
阮悠:“……”
越行昭:“……”
窒息般的寂静。
几秒后,阮悠捂住发烫的脸,捂了一会儿又发现应该捂下面,赶紧的垂下右手覆上去。
越行昭没忍住的笑出声:“饿了?”
阮悠瞄了他一眼,把脸埋进围巾里,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肚子。
干巴巴的话隔着围巾闷闷的逸出来。
“就,一点点。”
说完这话,阮悠自己转过身去,不敢面朝越行昭了。
埋在围巾里的脸颊,犹如浸泡在热水里,烫的泛红。
越行昭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低醇的嗓音从喉间飘出来,随风贴入阮悠薄薄的面皮,像是被亲吻了一下,血液倒流,小脸急速升温。
“你不许笑!”她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松开捂在肚子上的手,扒住围巾牢牢的盖住鼻子以下的部分,转回身瞪视越行昭。
染上一层粉晕的双眸,非但没有失去原有的清亮,反而更加流光溢彩。
“嗯,我不笑。”越行昭面目柔和的看着她,“想吃什么?”
阮悠喘了喘气,羞恼之意渐渐的消下去。
“想吃有热汤的东西。”她说,“不要辣的。”
“你不是挺喜欢吃辣的?”一块吃了十来天的食堂,阮悠的口味,越行昭有所了解。
“喜欢吃也要看时间和场合。”阮悠的羞恼之意尽数散去,竖起食指做讲解,“像睡前吃辣就不太好,对胃有刺激,会引起失眠,精神持续亢奋。”
越行昭被逗乐了:“怎么个亢奋法?”
“闭着眼睡不着。”阮悠举例道,“可能会想做点运动。”
“什么运动?”越行昭勾了勾唇,眼里多了层兴味,“床上的?”
“床上可以练瑜伽。”阮悠一本正经的说,“运动有助于睡眠。”
“我练不了瑜伽怎么办?”越行昭问。
阮悠抿唇想了想,说:“你可以做俯卧撑。”
越行昭的唇角上挑几分。
刚想开口,又听见阮悠说:“不对。”
“哪里不对?”
“你这么懒,肯定懒得做运动,睁眼到天亮就好了。”阮悠有些无情的道,“反正你是白天睡觉的,不用给你睡双份。”
越行昭:“……”
*
亢奋的话题就此终结。
两人穿过长长的街道,右拐绕进柳城最有特色的一条小吃街,挑了家拉面馆坐下。
拉面馆的老板娘看到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进来,热情又自来熟的过去招待:“你们是三中的学生吧,这么晚还没回家啊?”
阮悠蒙住了。
反应过来老板娘说的是方言,她回了一个礼貌不失尴尬的微笑,用眼神向对面的越行昭求助。
越行昭微感诧异。
和老板娘简单的说了两句方言要了拉面,问阮悠:“兰临市的方言,你听不懂?”
阮悠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我奶奶是法国人,不太会说普通话,方言更是不会,所以我爸爸妈妈都不说方言的,也没有教我。”
这下,越行昭更加诧异了。
“你是混血儿?”
“嗯。”阮悠应声,“我爸爸是二分之一混血,我是四分之一。”
二分之一总是比四分之一多。
像阮志杭的样貌,别人很容易能看出来他是混血的,阮悠遗传的少,也没有蓝眼珠金色头发那种显性基因,一般人不会往混血方面想。
“难怪。”越行昭敲了敲餐桌,“但是你的身高怎么不是混血版的。”
阮悠:“……”
空气瞬间静止。
下一秒,火山爆发了。
“我会长高的!”阮悠握紧拳头,小脸鼓成包子,薄薄的双眼皮都张成了单眼皮,“你不许歧视我的身高!再歧视我就……”
“就怎么样?”
阮悠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上画圈圈:“诅咒你天天被沙老师骂,天天得写作业,天天晚上睡觉。”
越行昭眸光微闪,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他靠到椅背上,面如常色的说:“诅咒这么多,心真狠。”
“是你先过分的。”身高是阮悠的绝对禁区,被踩到,能不炸毛才怪了。
“行,我过分,我不该说你长不高。”看阮悠的眼睛快喷火了,越行昭悠悠的改口,“我应该说明年你就能长高了。”
“本来就是。”阮悠下巴微抬,语气带几分傲娇,“明年我能长到一米六五。”
越行昭轻笑:“追求这么低?我以为至少也要有个七八厘米。”
“我不贪心,慢慢来就好了。”阮悠动了动鼻子,哼出一声低低的气,“像你这样一下子窜高的,没有二次发育的空间。”
“不发育也比你高。”越行昭又忍不住的打趣了。
“……”
阮悠不想理他了。
没什么表情的坐了一会儿,老板娘端了两碗拉面上来。
拉面的分量很足,上面盖了几片熟牛肉,翠绿的葱花撒在汤汁上,勾的人食指大动。
几乎是没有眨眼的,阮悠轻嗅了口香气,拿了筷子和勺子,开吃迟来的不能算是晚饭的夜宵。
*
大概是饿久了,平时吃不完的一碗拉面,被阮悠吃的一根不剩,汤都没有放过。
喝完最后一口汤,阮悠满足的摸了下半点没鼓起来的肚子,抽了张纸巾擦嘴巴。
“要不要再来一碗。”看她吃得香,越行昭心情不错的提议。
“一碗够了。”阮悠放下纸巾,把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的书包拿起来穿过胳膊背好。
越行昭没再多说,起身去账台结账。
老板娘正看着挂在天花板的小电视,听到越行昭说“结账”,报了个数字:“一共二十块。”
越行昭抽出一张二十块的纸币,放到账台上。
一只素白的小手捏着一张十块钱的纸币跟着放了上去。
老板娘:“你们两个小情侣还要分开付钱啊?”
阮悠看向越行昭。
“再要一份鸭脖和一份豆干,打包带走。”越行昭用方言说。
“哦哟,小伙子不错嘛,很贴心。”老板娘收了钱,乐呵呵的去厨房准备鸭脖和豆干。
阮悠一脸懵:“十块钱不用找你吗?”
她指了指墙上一块大大的菜单:“上面写的是十块钱一碗,我没看错啊。”
“给你买点饭后零食。”
“我吃饱了,”阮悠说,“而且我可以自己买。”
越行昭张口,眼睛瞥见老板娘打包好出来,改说了方言:“不想吃可以扔掉。”
“……”
老板娘把袋子放到账台上:“小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男朋友给你买的东西,你怎么能扔掉?”
“……”阮悠有点尴尬,虽然她听不懂,但是从老板娘的口气中,猜出是和不能浪费有关的话,忙把袋子提起来,小声说,“谢谢。”
老板娘没听到谢谢两个字,自顾自说:“这才对嘛,这么好看的男朋友,交到就是赚到了,要好好处。”
阮悠含糊的嗯了几声,拉着越行昭逃似的走出拉面馆。
等拉面馆的牌子看不见,阮悠吐了两口气平复微乱的呼吸,侧过身问越行昭:“阿姨刚才说了什么?”
越行昭顿了顿,拉住阮悠的围巾往上提了点:“想知道?”
“想。”
“她说……”
“嗯嗯。”
“你是她见过最会吃的小姑娘。”
阮悠:“……”
*
对越行昭的属性已经有了不少了解,听他做了这种解释,阮悠丢了一记你在胡说八道的眼神,径直踏上回家的路。
到了公寓楼下,阮悠把袋子挂到越行昭的手腕上:“给你,你这么会吃,多吃点。”
越行昭低头看了看,动动手腕,勾住滑到手指的没什么重量的袋子,眼中带笑看向阮悠:“对我这么好?”
“……”
“那我就收下了。”
“……”
阮悠觉得有的时候,越行昭真的讨厌,还有点自恋。
明明她不是那个意思,他却故意理解成那个意思。
但对着那样一张好看到犯规的脸,饶是阮悠不是个颜控,也发不出什么大脾气,身高问题除外。
可不说点什么,阮悠觉得自己很吃亏。
望着她绷紧的脸,越行昭垂眼笑了笑,抬起时,一束强光从远处打过来,慢慢的朝着公寓靠近。
阮悠顺着望过去,凝眸一看,发现是阮志杭的车,慌乱了一瞬,把越行昭往另外的方向推:“我爸爸妈妈回来了,你快走。”
越行昭被推的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
稳住重心后,他好气又好笑:“我见不得人?”
“不是。”阮悠没工夫解释了,胡乱摆着小手示意越行昭离开。
越行昭站着没动,一副不给理由就不走的架势。
阮悠急了。
眼看着车子转过路灯就要绕进公寓楼,她双手合十,眼巴巴的看着越行昭,虔诚的像个信徒。
本就软绵绵的嗓音因为刻意的放低,嫩的像是能滴出水来:“求你了。”
“……”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