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时候》董安可可

26、第 26 章

　　心心念念着大神的比赛，党深深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几乎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醒来一次，最近一次醒来是六点。
　　当时，她推了推旁边睡得正熟的徐景天，问，“大神，六点了，要不要早点出发？”
　　徐景天回了一句，“还早。” 说完，从被子里伸出手臂，不由分说地一把盖到了党深深身上。
　　“万一路上堵车怎么办？”
　　“堵就堵吧。”

　　堵就堵…

　　真是好任性的回答呢！

　　党深深本想说教一番的，但是吧…看着大神俊秀的睡颜，高高的鼻梁，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又忍不住默默地心悸了一回…
　　“真拿你没办法。”
　　那就，再睡一小会儿吧，党深深也笑着闭上了眼。

　　等党深深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身侧已经没了人。党深深大惊失色，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大神？你在哪儿？”

　　“怎么了？”

　　卫生间门开了，徐景天慵懒地靠在门边，正系着领带。

　　大神一身白衣黑裤，像极了日本校园动漫里的男主，一大早，搅得党深深心里的一池春水碧波荡漾…花痴了一会儿，党深深问，“比赛规定要打领带吗？”

　　“恩。”

　　“我能不能试试？”党深深跪在床上跃跃欲试。

　　徐景天很怀疑党深深究竟会不会打领带，但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他没有别的选择…他走到床边，把原本已经快打好的领带拆开，放到她手里。

　　问，“你会吗？”

　　“瞧不起谁呢？”党深深抢过领带，一脸得意，“我看过好多次黎老师给老党打领带，依样画葫芦，能有多难？”

　　嗬，可真自信。

　　徐景天浅笑，才微微低头，就看到了党深深薄薄的睡衣下，那雪白修长的脖颈，精致小巧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小山丘…原来，他的小姑娘不知不觉中，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像个正人君子一般移开眼神，但事实是…
　　脑补的画面比他看到的更加刺激。

　　“好了没？”
　　徐景天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马上就好，着什么急。”打完领带，党深深谄媚邀功，“看，不错吧。”
　　“还行。”
　　嘴上这么说，徐景天心里想的是，终于能在你身上找到一丝贤妻良母的特质了…
　　可真不容易…

　　“其实，我以前也幻想过给你打领带时的场景。”犹豫了好一会儿，党深深才轻轻拉着他的领带，低着头，小声嘀咕，“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的快。”
　　“是么？看到黎老师给叔叔打领带，联想到自己给我打领带的场景？”
　　徐景天挑起她的下巴，直接宣判罪名，“党深深，原来你对我蓄谋已久…”
　　谁蓄谋已久啊！
　　党深深又羞又气，拿拳头锤徐景天胸口。
　　徐景天一手接过她小小的拳头，一手，轻轻揽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看着她的眼睛，哑着嗓子说，“我叫了九点的车，还不起床换衣服，就要迟到了。”
　　“那你不早点叫醒我。”
　　“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呀？
　　她还要换衣服，要梳头发，要洗脸刷牙还有很多很多事儿…正要埋怨时，大神已经低头吻了过来。
　　所以，接吻也是来得及的，对吗？
　　嘻嘻。

　　回P市的路上，党深深靠在徐景天又睡了一觉。

　　抵达酒店，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婶婶贺天姿在酒店等着，跟她坐在一起的，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党深深认识的，大神的物理老师姓杨，另外一位党深深没见过，应该也是老师。
　　婶婶看到两人很是兴奋，相比之下，两位男老师表情就要严肃多了。
　　没一会儿，大神就被两人拉到了一边谈话。

　　党深深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不住地朝他们那边看。贺天姿拍了拍她肩膀，让她宽心。

　　“婶婶，出了什么事吗？”

　　贺天姿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也是刚刚才听说，赛会有规定，在比赛期间，没有组委会同意，选手不能随意离开酒店…”

　　“什么！那怎么办？”
　　党深深登时就急了，“这是哪来的规定啊！都不告诉选手的吗？”

　　贺天姿叹气，摸了摸党深深脑袋，“傻孩子，你难道以为景天真的不知道这条规定吗？”

　　“当然不…”

　　党深深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她慌忙看向不远处的徐景天。

　　正好，徐景天也扭头，看向她。

　　浅浅一笑。

　　----

　　处罚决定一直没有出来，谁也说不准组委会究竟会不会取消徐景天的参赛资格。如果被取消资格，那么晚上的比赛徐景天将彻底失去上场机会，作为队里的主力队员，这对他们小组来说，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徐景天被指导老师和带队老师带去了组委会，党深深也想跟过去，但贺天姿对她摇了摇头。
　　党深深听话地没有反对。

　　中午时分，贺天姿叫了两份外卖，党深深只吃了几口。

　　下午两点，徐景天才回到房间。

　　党深深几乎实在第一时间冲到他身边的，她希望听到好消息…

　　徐景天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渴望，可惜，事与愿违，“组委会要到五点才会公布结果，我现在要去彩排，你是跟婶婶待在酒店，还是跟我去会场看看？”

　　尽管徐景天语气轻松，但党深深依然还是红了眼。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还不如就留在家里。”

　　组委会迟迟不肯公布结果，要说徐景天心里一点不烦是不可能的，可跟党深深比起来，这结果，仿佛又不是那么重要了。不能参加决赛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没有他，他相信他们组凭借前两场比赛累积下来的优势，拿第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最多，就是他个人失去站在冠军奖台的机会而已…
　　他稀罕吗？

　　相比之下，他更稀罕党深深掉下的眼泪珠子。

　　徐景天用拇指揩掉了党深深眼角的泪珠，说，“如果你不来，我脑子都是你，同样赢不了比赛。”

　　“可是…”

　　在一旁看着的贺天姿看不下去了，走到党深深跟前，轻声安慰道，“结果不是还没有出来吗？深深，你不要太悲观了。小天不是要去彩排吗？我看八成有戏。你要不要一起跟过去玩一会儿？”

　　党深深想去啊…可惜，她不能去。

　　她就是个衰神。

　　“你去吧，我有点累了，想留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

　　徐景天看了党深深一眼，总觉得此刻的党深深过分乖巧，但他想着婶婶还在，也就没说什么。

　　徐景天前脚刚走，党深深转过身就问贺天姿，“阿姨，你知道组委会的人在哪里办公吗？”

　　党深深要去组委会替徐景天申诉，贺天姿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了解党深深。
　　党深深是个看似强悍，实则胆子极小的姑娘，她遇事并不如小天那般沉着冷静，相反，她总是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如果连小天那孩子的申诉都没有办法打动组委会，那么她…应该更没可能了…
　　但，贺天姿实在没有办法拒绝一个拼命想要挽回遗憾的小姑娘的赤城心意。
　　她只是想要帮自己心爱的人而已！
　　就算不能成功？局面还有可能更坏吗？
　　不会了。

　　好不容易才从指导老师那里问到了组委员办公室，贺天姿原本想要陪同党深深一起进去的，可遭到了党深深的拒绝，理由是，有些话，她只能说给陌生人听。
　　贺天姿实在好奇那些‘只能说过陌生人听的话’究竟是什么话，可她拗不过党深深只能在外等着。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半小时后，党深深垂头丧气地从房间里出来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把她送到门口。
　　“小姑娘，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恩，爷爷，我记住了。”
　　“那就好。”老者笑眯眯地关上了门。

　　贺天姿总觉得这个老爷子很面善，好半天，才恍然记起他就是青大名誉校长，本次大赛组委会主席付振邦，他的儿子最近炙手可热的物理学家付明伟。
　　“深深，刚刚老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爷爷说，只要是金子，放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党深深一脸沮丧，“对不起，阿姨…”
　　贺天姿连连摆手，她现在一点不担心结果了，她更担心的是…党深深应该没有冲撞了这位伟大的老科学家吧？

　　此后，贺天姿一直想从党深深嘴里套出话来，可惜，一个字都没套出来。

　　五点，是公布结果的时间，党深深盯着阿姨的手机，大气儿都不敢喘。

　　五分钟后，阿姨收到徐景天发来的信息。

　　——准许参赛，勿念。

　　刹那间，围在手机屏幕前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尖叫出声，相拥而泣，尤其是党深深激动地连说话都结巴了。

　　“阿姨…是不是真的，大神不…不…会是安慰我们的吧。”

　　“也是，我打电话问问老杨。”

　　几分钟后，贺天姿从老杨那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两女人又抱着尖叫了一顿。

　　好久，党深深才从激动兴奋的心绪中平静下来，她问贺天姿，“阿姨，我可以给大神发一条短信吗？”

　　“当然可以啦！深深，你就是我们的大功臣！要不是你，小天肯定被取消资格了。”

　　“哪有…”

　　党深深从贺天姿手里接过手机，想半天，才想好自己要给大神发的话。

　　结果，字还没打完，就收到了他的短信。

　　——我在赛场等你。

　　党深深看完，甜甜一笑，然后，选择放弃发送已经编辑好的短信…因为她想要发的，跟他发过来的短信，一字不差。

　　也许，这就是默契？

　　嘻嘻！

　　短短几分钟内，仿佛所有烦心的事儿好像都解决了，党深深高兴得都想要转圈圈了！

　　比赛8点在P大学生大礼堂举行，7点党深深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贺天姿去了P大。P大的风景是出了名的美不胜收，一路的银杏树更是P城一绝，贺天姿真的很想拍几张照留作纪念，可惜…党深深满脑子都是她的大神，片刻不曾把眼光放在这满园美景上。

　　7点半观众们陆续入场，党深深既紧张又兴奋，仿佛比自己亲自上场都来得紧张一些。

　　到底是世界级的比赛，偌大的会场几乎座无虚席，党深深放眼望去，好像只有自己身边两个位置始终无人认领。她有点为这两位迟到的人感到遗憾，要知道，他们错过的，将是一场非常精彩的世界级竞技哩！

　　贺天姿也看了看那空位，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没到呢？”

　　“阿姨，这是你朋友的位子？”

　　贺天姿看到了党深深，脸上的笑很是意味深长，“这是我给小天准备的额外惊喜，你待会一定要记得好好表现，给他们留下好印象哦！”

　　好印象？

　　党深深不懂。

　　不过，她很快就懂了。

　　因为座位的主人在比赛开始前五分钟踩点到场…而这两位神秘的惊喜不是别人，正是党深深好久不见了的，大神爹妈，徐叔叔夫妇。
　　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
　　那时她跟大神刚刚考完中考，两家人商量着给他们操办一次毕业旅行。原本大人们只打算在国内选个点儿随便玩玩，可党深深非得去日本…所以，大家伙就一块去了。
　　党深深并不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她之所以要去日本，还不是因为叔叔阿姨都在日本工作么？
　　因为工作关系，叔叔妈妈有时好几年也不能回家一趟，党深深理所应该地以为大神肯定想多跟父母在一起啊…谁知道，大婶婶根本不领情。

　　党深深至今还记得大神在日本跟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用团圆来维系关系，只要关心对方，就算隔着千万里，就算十年八年不见面，感情只会越来越身后。真正的爱，是不会被时间和空间阻隔的。

　　党深深当时不理解这句话。
　　她一直觉得，一家人当然要永远生活在一起啊…看不见摸不着，怎么让对方知道自己感受到温暖？
　　所以，人与人表达感情的方式真的是不一样的。
　　徐家人跟老党家的家庭观念也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党深深从来没有想过徐叔叔会来观看大神的比赛，毕竟，他是那么忙的一个人…

　　不过，就算大神再不重视情感的表达，看到父母，也一定会很高兴吧！

　　党深深一眼就认出了大神老板，并不是因为对他印象有多深刻，而是因为叔叔跟大神长得实在太像了，同样的温文尔雅，同样的文质彬彬，一颦一笑，宛若复制。
　　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叔叔总是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党深深礼貌的同徐氏夫妻问了好。

　　徐文理微笑着说，“听说小天能继续比赛都是深深的功劳，真是辛苦你了！”

　　呀呀！阿姨怎么什么都告诉叔叔了呀…

　　党深深特别不好意思，“叔叔，您快别这么说了，要不是因为我，大神也不会擅自离队，说到底，都是因我而起。”

　　徐景天老妈孙婉君嫣然一笑，“深深，你这爱迷路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党深深登时脸就红了。

　　孙阿姨说的是党深深前年去日本旅行时闹的笑话。
　　他们在北海道游玩的时候，有一次正好碰上艺妓巡游。党深深从来没见过艺妓，一兴奋就忍不住往人堆里扎…等她过完眼瘾，才发现大部队不知道去了何方？党深深虽然方向感不好，但是人聪明啊！发现自己走失后，立马原地蹲在街边，等待粗心的父母把她领回家。
　　一蹲就是一下午…
　　直到警察叔叔把她送到了附近警局。
　　大神过来领人时，她抱着他差点哭成了泪人儿…跟着大神出了警局，一路走回酒店，她这才惊讶的发现，他们住的酒店离她走失的地点居然不超过五十米。
　　真正的一抬头，就能发现…

　　这件事，成为了大家的笑柄。

　　党深深一直为此耿耿于怀，担心自己没有给大神爸妈留下好印象。

　　这下好，更糗了。

　　“婉君，你可别笑话深深。”贺天姿笑道，“小心你儿子跟你闹别扭。”

　　孙婉君笑着‘噢’了一声。

　　党深深本就微微泛红的脸更是红到了耳根，她突然记起…她好像才跟大神确定了关系来着？那…对面的叔叔阿姨，不就是…她未来的公公婆婆么？

　　啊啊啊啊啊！

　　难怪贺阿姨要她好好表现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党深深本来还只光顾着害羞的，转念一想，心都拔凉拔凉的了…她跟大神好像算早恋来着？党深深心里七上八下的，使劲儿朝阿姨眨眼，结果，阿姨不仅没给她回应，反而来了一句，“深深，你眼睛进了沙子吗？”

　　哼哼…

　　党深深有点想哭。她眼睛没进沙子，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把阿姨当成知己，什么话都同她交了底…如今，可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小天上场了。”

　　徐书理轻笑着替党深深解了围。

　　决赛为团队对抗赛，进入决赛的三支队伍一齐上了场，分别是中国队，荷兰队和美国队，尽管那些金发碧眼的高挑外国人在场上占据了绝对的关注度，但党深深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队伍最后面的大神。

　　聚光灯下的他一脸淡然，从容随意，仿佛接下来应对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小测验。

　　而他身边的宋思亦一直低着头，嘴巴像在不停在念叨什么。秦波眼色凝重坚毅，那表情，如临大敌。这才是一个正常高中生应有的反应吧…为什么大神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也许真的是心有灵犀，党深深花痴一般盯着徐景天时，正好，他也在人群里找到了她。

　　四目相对时，仿佛有千言万语，透过眼神传递给彼此。

　　“啧啧啧，深深你干脆跟小天说点什么吧，不然，我看他都无心比赛了。”贺天姿打趣道。

　　要说点什么吗？党深深轻轻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算了。

　　有些话，她不说，他也一定明白吧。

　　党深深心里的甜蜜只维持了几分钟，几分钟后，她开始一脸懵…她是个物理渣渣，所以对比赛她是一点没指望能听懂的，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连主持人宣布的比赛规则都没有听懂，什么正方反方评论方，什么加分减分…
　　党深深一头雾水。
　　党深深偷偷问身边的贺天姿，“阿姨，你听懂了吗？”
　　贺天姿跟她一样，一脸懵，但她是很乐观，“没关系，我们就是来加油鼓劲的，重在参与。”

　　党深深点头，身边同意。

　　比赛果然如党深深事先料想的一半，她就没几句话是听得懂的，什么海伦喷泉相关参数，什么异常流体现象，什么特斯拉阀参数…
　　都是些什么鬼啊，党深深连听都没听说过。

　　她跟大神念的真的是同一所高中么？

　　党深深虽然听不懂台上的发言，但作为一名观众她绝对是合格的，尤其是每当徐景天起身发言后，那卖力鼓掌的认真劲，堪比职业托儿。

　　好在，徐景天的表现也确实配得上党深深的热情叫好。

　　他的每次胡发言，都堪称精彩绝伦，可怜的对手毫无招架之力，尤其是荷兰队，他们居然夸张到连续三次拒绝作答…那凄凄惨惨戚戚的场景，党深深都有点心疼荷兰队的主控了。

　　对抗赛全部结束后，评审员们在做最后的评分，党深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看了看阿姨，又看了看未来婆婆，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未来公公身上，她小声问，“徐叔叔，你觉得我们队会赢吗？”

　　虽然，在她看来场面局势中国队一片大好，但是，她懂个球啊…

　　徐书理推了推眼镜，“应该是有希望的，但具体怎么评分，还得看现场评委。”

　　听到叔叔这么说，党深深心安了一半。

　　十几分钟后，评委会主席付振邦上台宣布结果，党深深又紧张了起来。

　　等她终于从老爷爷嘴里听到‘获得金奖的是…中国队’时，党深深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时间，整个礼堂的观众们全都沸腾了，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舞台上放起了庆祝用的烟火，彩纸漫天飞舞，喜庆异常。而此刻，党深深的内心，却是格外的宁静。

　　她注视着有人给大神献花。
　　她注视着大神从老爷爷手里接过象征着荣誉的奖杯和证书。
　　她眼里的大神光芒四射，被众人捧上了天。
　　他们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却像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然而，他无意间的一个眼神飘来，又仿佛，把处在边缘的她蛮横的，不讲道理的，拉回到他身边。

　　刹那间，党深深终于明白了大神说过那句，只要彼此关心，时间和空间，从来都不是问题。

　　的确，只要彼此喜欢，又何必，去在乎那么多？

　　颁完奖，党深深跟着长辈们一起去了后台，后台人很多，有工作人员，也有其他家长们。中国队的几个队员们毋庸置疑地被簇拥到了人群中间享受赞美。

　　党深深踮着脚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大神。

　　突然，一只手把她从人群里跩了出去，党深深一回头，刚要生气，看到来人，什么火都没了。

　　是她的大神。

　　“跟我走。”

　　“去哪儿？”党深深一路被徐景天拽着小跑，她看了看一旁的叔叔阿姨，道，“你爸妈都来了，要不要先打个招呼。”

　　“不着急。”

　　徐景天把党深深带到了化妆间，反手，锁上了门。

　　所有人都在后台，化妆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党深深又不傻，当然知道徐景天肯定是想背着大人们做些什么…
　　只是，他要做什么呢？
　　大神可真是任性啊，快两年不见的父母可以不管，等着他庆功的团队也可以丢下，就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她也真是不懂事，就这么随他离开，长辈们肯定会察觉的！这么一来，她苦心树立的懂事乖巧形象全毁了，毁了…

　　所以，大神你最好来点有建设性的举动！

　　党深深站在化妆镜前，用单纯无辜的小眼神，望着徐景天。

　　徐景天笑，“比赛前你盯着我不放，是想跟我说什么？”

　　“臭美吧，我什么时候盯着你看了！”党深深死不认账。

　　“哦，原来你没有。”徐景天微微弯腰，凑到她眼前，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当时是想告诉我…加油，大神，你永远是最帅的…”

　　这是第一次，党深深从徐景天说出这么轻挑不庄重的话。

　　这样此刻的他，显得有些不要脸。

　　党深深憋着笑，眼神转向别处。

　　“是不是？”徐景天又问。

　　党深深被烦得没办法，大声道，“是啦是啦，全世界就你最帅。”

　　“嗯，那是当然。”

　　徐景天说完，低头，轻轻在党深深红润润的樱唇上落下一吻，亲完，他还要说，“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