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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桃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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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云朝桓两人骑马出了火凰山后北上，在天黑之前在附近的村子借宿了一晚，谢别了那座村子后继续前进。行进了两日后，草粮所剩不多，在朝桓的建议下在最近的镇子作补给。
“尚仁镇。”
这个镇子坐落于维嵩山脚下，受凡修界第一大派维嵩山派的庇佑，于百姓而言最是安全，但对妖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两人决定补给完就走，不作久留。
结果刚进镇子把马匹安置好，有个农夫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两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号：“求两位仙君快救命啊！有个猫妖吃了我媳妇还一直缠着我啊！”
两人面面相觑，那跪在地上的农夫见两人都不作回答，以为是不信他，磕了个响头后继续哭喊道：“求两位仙君随我去看看吧……委托金我、我付得起的！”
眼看着那人就要抱上大腿了，胡志云开口问道：“你又如何觉得我们是仙君？”
农夫用手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仙君问这句的用意，于是看着胡志云老老实实回答：“仙君样貌不凡，一看就是得道多年了。”
是了，胡志云虽然遮掩掉了狐耳和妖气，发色却变不了，顶着一头银发又看着这么年轻，很容易就会被人错认成仙君。
“师兄，这道妖气波动不稳，要去看看吗？”
“去。”就在刚刚，他嗅到了一丝血腥气，虽然很淡，却和那道妖气混杂在一起，让人很难不在意。
农夫见两人松了口，赶忙站起，也没顾衣服上的灰尘，一个劲的道谢还不忘带路到他家。路上胡志云问出了刚刚就存在的疑惑：“尚仁镇就在维嵩山脚，按理说你应该找他们做委托，为何找了我们？”
农夫叹了口气，解释道：“仙君有所不知，这几日维嵩山派在筹备入山大选，忙的很。我一大早就递上了委托书，但到现在还没有派人下来除妖，真是造孽啊。”
穿过集市，越往前走人越少，渐渐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那股血腥气也越来越重。到了一户人家前停下了脚步，农夫躲在两人后面，颤抖着声音指了指房门：“就、就是这……”
胡志云向前一步推房门，发现竟是从里面上了锁，只能一脚把门踢开，顿时血腥气扑面而来。阳光倾洒而下，照亮了房里的景象，一只黑色的猫妖蜷缩着身子躲在桌子底下，旁边是一个死去的男人，胸上还插着一把剑，鲜血顺着那具躯体淌开，地上还有块撕碎的布料。
农夫见到这样的骇人景象，被惊吓地大叫出声。听到这声音，桌下的猫妖慢慢探出头来，眼睛红彤彤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夫君，是……是你吗？”
农夫还躲在朝桓的后面，大吼道：“大胆猫妖，你、吃我媳妇还对我纠缠不休，现在你竟又杀人，你这个、你这个杀人狂魔！”
“你等着，两位仙君定会将你收了，看你还怎么作乱！”
猫妖匍匐在地从桌子下爬了出来，跪坐在地上一只手伸了出来，像是要抓住什么，长长的指甲上还有血迹残留。眼里的泪水再也蓄不下流了下来；“夫君，是我，我是桃夭啊……”
农夫惨叫一声跑了出去。
桃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伸出的手了放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屋子里只剩下桃夭压抑着地哭泣声。桃夭扭头看了眼那被她杀了地男人，又抬头看了眼胡志云和朝桓，似是下定了决心攒紧了拳头低垂着头闭上眼恨恨吼道：“桃夭自知犯下了大错，还请两位仙君杀了我！”
胡志云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沉默半晌只说了一句“我们不会害你的”。屋子里的场景但凡一个有点头脑的都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男子图谋不轨不成反被杀。
朝桓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低声道：“交给我。”
桃夭跪坐在地上始终不肯抬头看，模样可怜可悲。朝桓看在眼里不忍，还是将话说出了口：“桃夭姑娘是性情中人，为何不选择回归本我？”
“我……妾身不明白仙君什么意思。”
朝桓没有正面回答桃夭的问题，只自顾自分析道：“男人死在房中却没有打斗痕迹，一剑穿心一击毙命，可见桃夭姑娘的不一般。”朝桓又瞧了眼跪坐在地上那人的衣襟，右手袍子上缺了一下，缺口一看就是用暴力撕开的。桃夭感受到了那道目光，微不可察的动了动腕子挡住了那缺口。
“若是那男人撕开的衣料，你的衣衫应该会稍显凌乱，可你却是端庄得体，那块衣料的出现倒像是刻意为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块衣料是桃夭姑娘你自己撕下来的吧。”
桃夭的身体一颤，拳头握的更紧了。朝桓看着她的反应勾了勾嘴角，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桃夭姑娘在丈夫面前如此注重形象，端着贤良淑德忍了这么久。如今冒着生命危险演这么一出是在赌什么？”
“你错了。”
“哪里错了？”
“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也没有料到，如果我昨天没有失足落水就不会被夫君看到我现原身的样子，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这一切都是意外。”
“但你有一点没说错，我是在赌。我赌他爱不爱我疼不疼我，哪怕有那么一点……”
说着说着，桃夭的眼泪滴落了下来，晕染在地上，渗进了土里。
“我是只黑猫，被镇上的人视为不详，只有他对我很好，没有他我也不知道我会活成什么样子。我为了报恩嫁给了他，他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我改，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婆婆不喜欢我，说我是个赔钱货，后来连夫君也……”
话说到这个份上，胡志云也知道了真相，一想到那农夫的狗腿样气不打一处来，更为桃夭不平。
“你跟着他这么些日子，恩情也偿还够了吧！”
桃夭一愣，心里暖了一阵，却还是怀抱希望怯生生道：“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
话还没说完，农夫提了一桶球冲了进来，看着这和谐的场景一时不敢说话。而桃夭看清那桶里的液体后心凉了大半。
“夫君……？”
农夫后退了一步，让胡志云的身体尽量遮住自己，小心问道：“仙君啊，这、这为什么还没制住这猫妖啊？”
桃夭眼中还闪着光，跪着用手撑着试图爬过去，红着眼睛那股柔弱劲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偏偏农夫不吃这套。他看着桃夭爬来，脚步慌乱跟着踉跄了两下，差点把桶里的水荡出去。
“你你你、你别过来！”
“夫君，你还爱我的对不对……”
绝望近乎恳求的语气卑微到了骨子里，让人一阵阵心疼。可她知道，在他提着那桶水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结果，但她还是不甘心、不相信。
农夫飞速扬手，把木桶里的水泼了出去，一切发生的太快，胡志云没来得及制止，而朝桓离桃夭离得近，竟是用身体挡住了大半的冷水。
而她眼里的光，熄灭了。
胡志云腾地火气就上来了，他直接揪着农夫的领口把人提了起来，大吼道：“你做什么！！”
男人被吓得愣住了，急忙解释着，生怕惹两位仙君生气。要是生气了不帮自己除妖怎么办！？
“仙君息怒仙君息怒，现在当务之急是除妖啊……”
胡志云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档口他还提除妖的事，气的就想直接给他一拳。
桃夭快速地站了起来，和朝桓郑重道了声谢后来到胡志云旁边，握住了他的手腕。
“桃夭姑娘！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不。”胡志云听见她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该让老娘和他算算总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