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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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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秦淮安静着,早有防备,可顾野突然的凶狠,还是让她措手不及。
如果说秦淮是黑天鹅,看起来淡然而高贵,那顾野就是豹子,霸道凌厉,她只是他眼中,伺机瞄准的猎物。
“痛……”他的牙齿咬的是她最脆弱敏感的颈下,还是下了狠劲,双手死死的焊着她。秦淮无法挣脱,使劲在他怀里挣扎着。
几秒后,秦淮死了心,没再挣扎,僵硬着身子由他抱着,顾野像是这才满足,嘴下轻了,嘴唇慢慢上移,轻轻吻着她的耳朵。
“乖,乖,让我抱抱。”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蛊惑人心,像是多年前她最喜欢的样子,秦淮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
直到屋外传来宾客交谈道别的声音,她才猛然清醒。怀抱很暖,可她如坠冰窟,狠下劲来,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完了。
看着险些站不稳,气息紊乱的顾野,秦淮分明觉得自己的心,死水微澜。
“你疯了。”
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愤怒的看着他。
“疯?”他笑了一声,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屑,“昨晚也知不知道是谁,拼命的,死死纠缠我?”他说的慢条斯理,却又恶毒无比,配上他不屑的眼神,秦淮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高高晾起的犯人。
“你住嘴,我那只是喝多了。”
“喝多了?可我看你的样子,娴熟的要命……”
“砰!”
顾野捂着眼角,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秦淮。
秦淮心里怦怦跳,表面却强装淡定,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木头,她手指握了握,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失手了。”
“阿妈,里房好像有动静。”
“有吗?”是多米的声音。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淮这才慌了起来。这么狼狈又难堪的背景,她不想让人看到。
顺了顺凌乱的发丝,她没再管他,转身往房里走。
木头堪堪砸在眼角,生疼。顾野吸了一口脸颊,也转身往房里走。
“啊!”
“……”
门外突然静默,几秒后,多米的声音传来,“扎青,过来,帮阿妈去收拾东西。”
秦淮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倒立的方式让她头脑昏涨,肚子又被他硬邦邦的肩胛咯的生疼,她不受控制的流出了眼泪。
“你混蛋,放我下来。”
“乖。”他轻轻拍了一把她的臀肉,带着暗示性的抚摸。
好在房门离床很近,秦淮很快的被他扔在床上。
缓了好一会,她的脑袋才镇静下来。顾野站在床边,发丝落下,轻轻的搭在额前。
直到现在,四年后再见到他,当年顾野的那句话,还是刺耳又清晰:你想要的爱情,你自己去完成。
顾野走了,出了门,不知道去了哪里。秦淮发了一会呆,刚准备脱掉鞋子去床上休息就听到有人敲门。
“淮?你睡了吗?”
“没呢……”她走了出去,无奈的看着自己斜掉的房门,“等等多米。”
“嗯。”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改不掉生气摔门的毛病。
门打开之后,多米走了进来。
看她在房门停顿一秒,秦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多米,房门给你弄坏了不好意思啊,你放心,我会赔给你的。”
她们认识这么长时间,这个赔字说出口很是生分,不过多米知道秦淮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并不在意。
“淮,”多米拉着她的手,跟着她走进去,“不是你弄的,为什么要你赔?”说着朝她眨眨眼。
秦淮刚想解释就看到多米调笑她的样子,故意生气的捏捏她的脸,说:“好呀多米,你在外面偷听我讲话。”
“哪有,猜的嘛。”
“哦……”
笑声淡去,又是一室沉默。屋里没有开灯,多米知道现在的秦淮肯定面色疮痍,毕竟再一次见到他,那么多年,快要愈合的伤疤,再一次被人轻描淡写的撕开。
“淮,你,没事吧?”
“……”
“昨天晚上,你没有去卡格家,是不是因为,白天突然来的顾野?”
她依旧没有说话,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小腿。多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无缘无故的消失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很对他生气,可是,我们这里的人,大家却没有办法真正对他产生敌意。毕竟葛齐木拉这么落后,哪里会有你们这种光鲜亮丽的人过来。更何况他这次来,还带了那么多书,所以大家也都必须热情的接待他。”
“……是吗?”
“嗯?”多米没懂,她问的是哪一句。
“没什么。”
“哦。”
“那你……”昨晚两个字,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事实这么明显,她何必再去求证一次。
“多米,扎青和扎木的生日已经过了,我明天,就先回去了。”
“好,”知道秦淮工作忙,她也没再挽留。只是一想到她明天一走,就要一年才能见面。多米有些念念不舍。
“淮,回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那些伤害虽然不能消失,但可以慢慢愈合,终有一天会消失不见……”
“好了,”看着多米又要开始唠叨了,秦淮连忙打断她的话,果然是两个孩子的妈。
“每年我走的时候,你都要这么说一次,怎么,你是复读机啊。”
“复,复读机?那是什么?”
“呃……哈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多米对我好。”说着秦淮摸摸她的脸。
到底是不太习惯,多米有些害羞,却还是没有舍得拉开她的手。
“淮,你真的,真的,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心疼。”
毕竟四年前那件事之后,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秦淮了。虽然最后她还是回来了,可却不再是最初的那个秦淮。
她说的真挚又动容,秦淮笑着跟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
看着秦淮睡下,多米才准备出去,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说出了口。
“听说顾野也是明天的航班……飞美国。”
第二天,秦淮还是没能走。
一大早,她就被外面热闹的声音吵醒。男人的怒吼,女人的争吵,铿铿锵锵,秦淮赶紧坐了起来打开窗子往外瞧。
屋外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大雨,昨晚的棚子下,聚集了一大波村民。雨下的太大,气温又低,院子里起了一层蒙蒙的雾,她模糊中看到多米搂着扎青和扎木站在棚子边上,娇小可怜。
低声骂了一句,秦淮穿上衣服出了门。
刚打开门就窜进来一阵冷风,她哆嗦了一下又进去随便扯了一件衣服捂着。
棚子不大,人却很多。
秦淮虽然没有生活在这里,但是每年扎青扎木生日的时候,她都会在这里住几天。村里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大家自然好奇又兴奋。一来二去,村东头的次曲大叔,村西头的嘎姆婶子,秦淮想不记住都难。
可这次,人群正中央的那几个壮汉,那几个大冷天还斜了半边光溜溜膀子的中年男子,她显然没有见过。
“多米,怎么回事?”秦淮冒雨快步跑了过去,皱眉看向人群中央正横眉怒骂的几个男子。
他们手里拿着铁锹和农具,吐沫横飞,仓拉村长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陪着他们说话。
“哎,”多米叹了口气,苦笑的说:“这几个索朗书记带过来的几个人,都是隔壁和和木村的,不知道顾野捐来这里的东西,什么时候传到了他们耳朵里。这不,一大早就冒雨带着人过来要了。”
“和和木?”秦淮皱眉想,“……我没记错的话,是离葛齐木拉很远,靠近县城的那个村?”
“是啊……”
多米欲言又止,她便没有再问,她顾虑的东西,秦淮都知道。
和和木作为县里最大的一个村,最靠近县里的一个村,土匪流氓惯了。每次县里从上头拉下来的项目和投资,明明都是要分给葛齐木拉和其他贫困村,只是后来无一例外的,都落在了和和木头上。
明明和和木,是县里最富有的村子。
秦淮至今还记得,两年前,她在村头的那个土堆上看落日,仓拉村长背着手,慢吞吞的走过来。
“秦小姐。”
“村长好。”仓拉村长头发泛白,秦淮看他步履蹒跚,赶紧从土堆上跳下来想要去扶他。
“没事没事,孩子,我只是老了,身体还很健康。”
“……哦”
山丘隐去了太阳,淡淡的余辉撒在村外。村长慢慢开了口:“孩子,我对不起葛齐木拉的大家啊。”
“怎么说村长?”
“这个县,本来就地处偏僻,尤其是我们葛齐木拉,深入腹地。年轻的时候我就被大家信任,推为村长,可这么多年,我却根本没有改变村里的困境,难为了我们村的这么多人呐。”
村长脸色沧桑,虽然年岁不大,四十来岁。可是多年的操劳,已经让他直不起腰。
他脸上沟壑难平,望着昏黄的夜色。
秦淮缄默不语,心里难受。年轻时候的仓拉村长是村里唯一毕业的大学生。大好年华,外面花花世界,可他毫不留恋,一毕业就回了县城当书记,奈何县里官官相护,仓拉慢慢被排挤,只能老老实实回葛齐木拉当村长。
思绪抽离,秦淮拢了拢披肩往里走。
“淮,你干什么?”多米知道她的脾气,连忙拉住她的手。
“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