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肃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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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怡郡主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她下意识低下了头。忽而想到了自己来的目的，复又抬起头，期期艾艾地举起手中的点心：“王爷，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想让王爷尝尝。”
秦临渊抬起眼皮扫了眼碟子里的浅色的糕点，温和的道了谢，偏头让白起接过碟子后问：“还有别的事吗？”
“我……我……”婉怡心都快跳出来了。
沐王接了她的糕点，是接受了她心意的意思吗？可是沐王对她的态度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秦临渊耐心地注视着婉怡。
对方好不容易退下去的血色“噌”的一下又上来了。
婉怡感受到秦临渊的注视，一时间准备好的话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了……”
刚说完婉怡就后悔万分，她怎么这么没出息，怎么能说没了？
秦临渊笑笑，没有给婉怡反悔的机会，对身后另一人说：“白迩，送婉怡郡主回去。”
“是。”白迩走到婉怡面前，恭敬却不容拒绝地说：“郡主，请。”
老实说，婉怡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她想过秦临渊会拒绝，可能婉拒，也可能直接拒绝。也想过秦临渊会接受。
事实上秦临渊接受了，但却让她感觉往薄雾中吹了口气，什么反应都没有，仍然让人看不清四周。
一直到被白迩送回了霜菊院，婉怡还浑浑噩噩不在状态，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儿。
她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想方才秦临渊的反应，越想越摸不着头脑。一个时辰后听到安平公主回来的动静，婉怡才猛的回过神，一时间无法对安平公主交代的紧张战胜了内心的纠结。
安平看到婉怡倒是一点不惊讶，秦临渊是什么样的人，要是随便一个人对他表达爱慕之情他都会答应，她就不会如此推崇他。
安平十分有野心，她从来不甘于仅仅成为一个受宠的公主。因为她知道现在父皇的宠爱都是虚的，都是在她拿捏分寸讨人喜欢的情况下。母后更不用说，心里只有当她太子的儿子。
可以说自从见识过秦临渊的手段，安平就坚定不移地踏上了这条船。她要的，只有秦临渊可以给她，为此她必须展现出她的作用。
可是柳羡凭什么能什么都不做就站在他身边？安平可记得自己费了多大功夫才让秦临渊承认她的，她连亲哥都卖了。
柳羡呢？处处拖秦临渊后腿，以秦临渊十三岁就跟着夏老将军上战场的表现，雁州的势力本来就会属于他。这门婚事对秦临渊没有任何助力，反而白占了一个王妃的名号。
安平没指望一个婉怡能把柳羡挤走，但是添添堵、恶心恶心她还是做得到的。
当她回到客房看到婉怡绞着手指不安地看着她时，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没关系，我们还要住两天，你只管和王兄多多来往，来日方长。”
“好。”婉怡放下心，轻声应道，回了自己房间。
安平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里滑过一丝鄙夷，她看不上婉怡这种温吞懦弱的性格。不过她看不上的人多着，比起别人婉怡更好拿捏，有个郡主名头却没背景，出了事也扯不到她身上。
秦临渊踏进房门的时候，柳羡躺在床上假寐，屋里留了两盏灯，透过罩纱照的屋里蒙蒙亮。
感觉到秦临渊的气息靠近了床边，柳羡才睁开眼睛，调笑地问道:“郡主做的糕点味道如何？”
“比你做的好。”秦临渊轻飘飘地道，脱下外袍后灭了烛火。
房内顿时漆黑一片，却不妨碍两人的视野。
秦临渊刚在外侧躺下，就听到很近的距离有人问：“你真吃了？”
秦临渊偏过目光，看到柳羡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从上方注视着他。
“没有。”
冷清的嗓音听的柳羡心情舒畅，柳羡明明猜到了答案，但她更想亲耳听到这句话。
“你都不吃甜食好多年了。”柳羡嘴里说的平平淡淡，心里却忍不住得意起来。秦临渊长大后就基本不吃甜的，但只要是柳羡给他的，他都会吃。
只是想到别人给秦临渊献殷勤，柳羡还是有点不高兴。
她真不喜欢京城。尤其想到最近接二连三被人找算计，她就觉得疲惫。那些不痛不痒的事累积多了，不管她是无视还是反击，都很无趣。
柳羡放下支撑的手臂，脑袋靠近了秦临渊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阿渊，等京城无事了，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秦临渊感受着柳羡靠近的体温，放缓了声音问：“怎么忽然这么说。”
“累。”柳羡直白地道。
“因为安平？”
“不是，我就是不喜欢这种生活……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黑暗的环境更容易人脆弱的情感，柳羡越说越觉得离开的心情变得迫切。
秦临渊在被中握住了柳羡的手：“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不一样的。”柳羡低喃。
不一样的，那些无法掌控的轨迹让她难以心安。她总觉得要远远的离开京城，离开这个势力交错、追名逐势的地方。
“哪里不一样？”秦临渊颇有耐心地询问。
“……京城里束缚太多了。”最后柳羡只是这样说。
“在雁州也没有那么轻松，我们一个月都见不了几次面。”
柳羡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所以我也不想回雁州了。”
秦临渊略为惊讶的用余光看了柳羡一眼。柳羡不止一次提起她不喜欢京城，想离开之类的话，但秦临渊以为她是舍不得雁州。
“比起京城，雁州更好。”柳羡言下之意很明了。
“你今日不是还挺高兴的留下莫姑娘作伴？你只是太久不在京里久住了，一时不习惯。”秦临渊安抚道。
不知有意无意，他始终没有正面回应柳羡的话。
柳羡心里的忧郁与心冷又增添了些。
柳羡不再言语，只是握紧了秦临渊主动牵住她的手。
她是真的不安，这种莫名的不安从春末回京就一直在她心里，时不时出来刺她一下。
这是一种直觉，无法与外人道。
她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求秦临渊抛下一切和她离开，她只能将缘由归结为其他，虽然她也的确不喜欢京城。
同样的直觉四年前也出现过一次。那次，北狄为了报复秦临渊烧了他们的王庭，大军从西线肃州压境，穿过条件恶劣的沙漠，屠了三座小城。
柳羡当时就在肃州，陪着学她当年的计谋也跟着压粮军偷溜到边关的秦长霖去肃州的边境小城买一种特产的酒，让他带回去给睿王当生辰贺礼。
肃州与雁州毗邻，但从雁煌到他们买酒的伊城骑马最少要有两天。
秦长霖从小娇生惯养的，到雁州一路上有驿站也可以休息，猛的跟在柳羡身后快马加鞭赶了两天路，一下子就吃不消了。
“柳姐姐，我好累啊，我们多休息一天行不行？”
买到酒后，秦长霖就一屁股坐在店门口的门槛边不动了。
他们昨日到的伊城，休息了一晚上，本来说好今天买到酒就回去。但秦长霖这一歇，把从京城来的一路上的疲惫劲都给歇上来了。
“不行。”柳羡拒绝的很决绝，“说好了快去快回的，我私自带你出来已经是很出格的了。”
要不是秦长霖求了柳羡好几天，她才不会担这么大风险把皇子带着到处跑。
“好姐姐，我们再休息一天吧，我真的走不动了。我腿都磨红了，再骑两天的马，我就不能走路了。”
十三岁的秦长霖还是个少年，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撒起娇来十分有杀伤力。
柳羡就是被他这么缠了几天，才心软的带着他跑出来买酒。
但是这真的不能久待，毕竟他们一个是半大的少年，一个是弱质芊芊的女子，穿的还不差，在外面久了容易被人盯上。
柳羡虽然能确保他们的安全，但防患于未然总不会错。
况且自从进了伊城她感觉就十分不好，心慌慌的，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秦长霖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柳羡站在他身边看着来往的百姓。
一切都很正常，到底哪不对劲？
柳羡皱起眉，思索无果后只能归结为自己想多了。她用脚尖踢了踢秦长霖让他站起来，拖着他去了客栈，同意再歇一天。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雁煌大营。
“急报——！急报——！”一个穿着与雁州大军不一样的小兵从跑的快断气的马上滚了下来。
守营口的士兵认出他手里的令牌，立刻架起人往里走。
很快，在营的几位将领聚在了一起。
“北狄大军往肃州来了！”小兵直接趴在了地上，“节度使大人请求雁州大军火速前去支援！”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肃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