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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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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良煦看得已然不是墨舍予,或者该说,不只是单纯的在看墨舍予。
墨舍予自己看不到,但是在他背后背心处,凝聚了一团气,黑色而色浅淡。但细细观察可见,那团黑气是会“动”的。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动,而是像是想要凝聚成某个模样。
因为那黑气,伯良煦感觉到一股很是复杂的气息。似乎是妖气,又好像不是单纯的妖气,像是多种气息掺杂。
目光落在羸弱小妖身上,它还在瑟瑟发抖。
伯良煦问:“你将它契约了?”
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墨舍予顿时一道激灵。
他盯着伯良煦,想要从他的脸上窥些痕迹,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高兴了,心中嘀咕,这个世界的人真可怕。
各种意义上。
然而伯良煦的脸上只有一贯的淡然,墨舍予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能放弃,承认了伯良煦的问话。
“昨天要救它,我……我不得不那么做……”
一个谎言一旦有了开头,后面的似乎就都变得简单而顺其自然?
伯良煦却又问:“我并未曾教导你契约之术,你如何懂得?”
墨舍予到了这时才惊觉,自己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我……我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就这样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才刚说撒谎简单,没想到转眼就要被打脸了。
墨舍予的心里现在方的一批,只怕伯良煦再问一两下,他就要露馅了。
然而伯良煦接下来的话,又让墨舍予完全没有意料到,他说:“它太弱小,于你修炼无益。”
嗯?
墨舍予这会儿是真的懵了,伯良煦刚才那架势,墨舍予以为自己完蛋了,师父竟然又放过了他?不追究了?这是第几次了?
墨舍予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他师父了。他师父这样,到底是心大的放纵他,还是心思深沉,别有用心?
回顾往日相处,墨舍予觉得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伯良煦对自己的好都阴谋化——毕竟他师父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玩那一套的。
这么一想,伯良煦的一个个问题,就都是在关心墨舍予了,这是对他上心啊!
墨舍予觉得自己心里顿时就是暖洋洋的,甜滋滋的。
他还是泡在溪水中,披头散发,却双眼明亮的望着岸上的伯良煦,说:“劳师父担忧惦念,毛蛋虽然弱小,但我和它也许是天注定的缘分。虽然意外,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联系,我也不强求,能带它一天就带它一天,也算是为我昨天救下它做个了结。”唉,这谎终究还是得继续说下去的。
伯良煦与墨舍予对视着,感受着他眼中的赤诚。伯良煦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墨舍予这么说了,他便不会再提,这事也就算揭过了。
只是后来,墨舍予背后那团黑气的变化伯良煦没有看到。
涣散的黑气逐渐凝聚,同时又冒出了金色的气,与黑气缠斗成一团。然而结果是,黑气不敌金色的气团,被压制潜伏。等墨舍予上岸穿衣服时,金色的气团已经隐约有了几分形状。
看模样,似是龙形……
一波过去,又来一事。墨舍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迎来了伯良煦为他全新制定的日程安排。
魔鬼训练,锻炼肉-体和精神,双重的锤炼。
后来墨舍予得知,修炼的加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墨舍予有苦说不出,只能在自己心里哀嚎——亏大了!
曾经他从不放在眼里的狗粮魍魉,现在竟然让他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原本是顾虑墨舍予本身实力,加上不想太过强迫他的考虑,伯良煦带着他一直都是走在最外围。
但是在加强强度后,他们往内又走了几个层次。这下墨舍予的应对就不只是吃力那么简单了,而是每天都在玩命。但是又因为有他师父在旁跟着,他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他不会死,顶多丢胳膊丢腿什么的,还是可以忍耐一下的。
……
才怪啊!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不!我现在就要豹哭!嘤嘤嘤!
墨舍予张嘴呼出一口气,魂也跟着要飘走了。血肉模糊的血淋淋,可惨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嗝屁了。然后被伯良煦喂了颗什么东西,刚飘出去,以为解脱了的魂儿又被强制拽了回来。
塞回去前似乎还在无声哀嚎——天要亡我啊!
“今日暂时先到这吧。”伯良煦用手轻拍了墨舍予两下,墨舍予体力灵力的枯竭之感就得到了缓解。
看了看天色,墨舍予有些奇怪。往常都是天黑了才休息。今天时间还早,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
“今晚会有兽潮,我们不宜留在此处,得在天黑之前退出至外围。”
伯良煦曾和墨舍予提过兽潮的事,墨舍予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知道兽潮爆发时必定会有大乱。
但伯良煦说话时,不见有担忧之色。可见凭借伯良煦的本事,是不用担心这兽潮的。
不过现在他还带着墨舍予,他的本意就是锻炼墨舍予,而他则极少出手。这也就让墨舍予成了拖油瓶,单凭他自己,他可没命呆在这看兽潮的壮况。
清楚自己的斤两,墨舍予赶紧打坐吸收伯良煦刚才给他的丹药,恢复自己体内的灵力,平复紊乱的内息。
状态刚恢复,墨舍予就想往外跑。还是伯良煦制止了他,告诉他可以慢慢来。
墨舍予觉得这布星,他的三脚猫御剑速度可比不上他师父,等事发的时候再跑路,没准他就得把小命留在这了。
墨舍予觉得自己还是很贪生怕死的,在没有把握之前,不可以轻易拿自己性命去赌。
“师父,兽潮凶险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伯良煦却道:“你难道不想看一看兽潮是何景象?”
“不想!”不必思考,一口回绝。
面对自己师父,墨舍予知道,就该有什么说什么,这才能直接将自己所想的意思明确的传达给师父。否则,不论是矜持还是犹豫,都得被曲解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