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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清明时节 ...

  •   因为有大嘴,他们无法飞速赶路,一直走走停停,堪堪在清明节之前赶到界牌关,对每一个大唐人来说,罗通都是心里无法亵渎的神灵,秦汉和窦一虎对他更是崇敬有加,就算应龙没见过他,却也听过他的大名,他之前答应梨花娘亲要代替他们来祭拜罗将军,是以一行人在界牌关停下脚步,带着虔诚的心情来到墓前。

      秦汉想到小时候他和罗章一边一个被表叔扛在肩膀上转来转去,那样的影像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已阴阳相隔。

      这一场时隔多年的祭拜,没有想像中的大哭大叫,罗章带着征西胜利的果实来和父亲分享,而大嘴只是来陪他的,对于逝去的人来说,再如何哭闹都换不回他们的英魂。

      罗通死去多年,可他永远活在大嘴心里,她心里的他,英俊潇洒,英明伟岸,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不曾改变,坐在墓前,脸颊贴着墓碑轻声说话,这一幕,没有凄怆,没有悲戚,却无端令人感动,清明时节雨纷纷,雨滴落地的声音轻轻响,就像罗通在回应大嘴的话。

      一路相伴走到界牌关,又到了分离的时候,金莲一虎和倩倩应龙率先出发了,锁阳关和金牛关都是战后百废待兴的时候,等着他们前去主持大局,而玄武关有刁伯父坐镇,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分别。

      秦汉和月娥留在界牌关,想多陪大嘴和罗章一些时日,此次一别再见难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发生了一件事,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让他们心痛不舍却无法拒绝。

      大嘴决定留在界牌关,她要在罗通的埋骨之地建一间房子,可以经常做两个菜给他吃,陪他说说话,她余生的乐趣只剩如此。

      罗通去世很多年了,可这个名字提起来依旧响亮,在大唐,提起罗通褒贬不一,有赞其精忠报国的,也有揪着曾经年少轻狂犯下的那些错不放的,可无论别人怎样评价,罗章都知道父母的感情很好,他记事以来所看到的都是情深意重,恩爱和谐的画面,他知道,爹爹死了,娘亲的心也死了,对于娘亲的这个决定,他理解却不能认同。

      罗通埋骨之地在大唐与西凉的交界之处,虽属界牌关,却距离界牌关很远,真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身为人子,怎么可能同意把母亲一个人留在荒郊野外与尸骨为伴呢,即使这尸骨是父亲也不可以。

      父亲已经走了很多年,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在回来了,他理解娘亲放不下的哀思,可要他就这样把娘亲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很难,身为越国公,他生活的重心在长安,身居要职,没有圣旨他根本不能离长安太久,战场厮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胜归来,可以膝前尽孝了,你突然告诉他娘亲要离开他,要一个人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野地里陪着父亲的尸骨,那还不如直接拿把刀一块一块割他的肉来的实在。

      大嘴知道这个决定实在让章儿为难,可人生必须要有所取舍,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如今章儿长大了,就算她不在身边也有了撑起罗府的能力,有若素陪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孤单。

      她曾看着秦汉一点一点从活泼阳光变的沉稳冷静,生生在撕裂中脱变,让人心疼又怜惜,罗通去后,她一直怕章儿重蹈覆辙,所幸老天有眼,她的章儿依旧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年,战场风沙磨砺了坚韧性格,却没磨灭其阳光自信。

      如今的罗章,成熟稳重,自信俊雅,所有男人需要的特质他都已经惧备,她曾经所有的担心都不会实现,看着他功成名就,看着他成家立业,做母亲的终于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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