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有哪里坏掉 ...
-
“明、明渊说我要来玷污你！所以、所以我来、我来……”
从渊因这回答，被茶水哽了一下的咳嗽起来，也正好打断了姻姻未说完的惊人之语。
立在一旁的明渊听得这番，怒恨得想剥了这小树妖的皮，忙奔过来的要发作。
从渊一手握拳于唇下扭脸一边的缓解咳嗽，一手将茶杯朝桌面轻轻放置的拉拽住明渊的袖口，将他扯开了一些距离的，丢了道寒意深深的眼神上去。
“师兄，我……”明渊神色凄哀的再度抬手，想要帮自家师兄拍背顺气，却还是被一把挡开。
“咳咳咳……你、闭嘴！”从渊更是咳得厉害起来，很快就涨红了面色。
姻姻不知自己，究竟是错在哪里，却大感后悔的恐慌起来。
嗅得对坐这人的脾性不好，但也是因自己才会演变成这般难受模样。顿时歉意飚升的，忙抬起双掌化出了两大群如游蛇般的细锐藤蔓，想伸展过去的替他治愈一番的缓解他眼下痛苦。
从渊感知到异样的波动袭来，瞬间冷冷回眸，本能的掀拂衣袖回击过去！他只是稍稍出力而已，却不想还是将对面的小树妖摔击在墙壁又跌落在地的，嘴角溢出了绿色的液体。
伸出的，想要补救的手略僵了一下，从渊还是淡淡的收回。
气氛，顿时因此一出，陷入了让两人一妖几乎窒息的安静里。
姻姻最先发声打破了静谧，却是哽咽，无泪的哽咽。她被吓懵得完全无法进行清醒的思考，本能的迅速扭头想要逃跑。奈何又有道力量轻拂而至，将她定在了原地的不得动弹且无法呼救。
明渊大张着嘴巴，狠狠吃惊着自家师兄的举止。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了：“师兄啊，我知你脾性不好，但也没料到你真会忍不住的动手开揍，而且还是挑了个最弱的下手。”
从渊抬手揉眉，心底也冒出些许懊恼，刚预备抬首呵斥。明渊已一掌压在他肩头，由袖内滑出一张符咒的朝角落里的小树妖望去：“既然都已经覆水难收了，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还不待他将话说完，从渊挥袖也将明渊给击飞出去。
明渊痛心的惊叫：“师兄……你莫不是着了心魔吧，我可是你唯一的师弟明渊啊？”
从渊再懒理他，干脆又再挥施了一个定身术过去的将其封言。随之，这才望向另一边被定住的小树妖。是她言语侮辱在先，出手挑衅在后，他不过是一时的本能反应罢了。
如那妖神之主不论礼数，想来寻他麻烦，那便让他来杀好了。反正他生亦无欢，死又何妨。
这般想想，到也很快凉透下来，便挥一袖过去解开了对小树妖的定身封言术：“既然都被你吐了一身茶水的被玷污了一回，你所来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那便请回吧。人*妖有别，此后切莫再来惹我。如是胆敢再来，便休怪我不客气了。如你心恨难平，只管去诉状你那谁来为你做主吧。”
姻姻胸脯起伏不定的望着他双眸冰凉，还是一哽一哽的抽着，却还是落不出半滴泪来。等确认他真的不会再来攻击后，便举袖胡乱擦拭了嘴角，爬起身踉跄着奔去拉开门的朝外猛冲出去。
门扉因她慌乱举止被大肆敞开，有股凉凉的晨风，便趁机而入了。
从渊望着那小树妖奔入了传送阵内的消失了身影，这才解了明渊身上的定身封言术。
明渊一脸生无可恋的扑过来大为不安：“师兄啊，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这小妖精走呢，应当好生的安抚哄她开心才是啊。不是说那妖狐，连师兄也非对手的吗，这下可不是要大祸临头了！”
“哄她，为何要哄她。”从渊淡声不悦，又再垂眸品了一口茶：“慌什么，我自是心中有数。”那妖狐，看似眸中已不尊任何大道。实则，也并没在这御道宗真造下什么杀戮与祸患。
他心中是有女蜗存在的，不然那日祭出招妖幡时，就不会即时收手作罢了。
但纵使此番事件最终结果无伤大碍，从渊也厌恶那妖，滞留不走的欲毁了他修行的平静。
“罢了，事已造下了也多想无益，你先回去照常处理宗内事物，顺便持掌门令，告令八峰峰主也不要有任何异动的避开别再起正面冲突，由我来处理就可以了。”语毕，从渊便放下茶杯起身往床榻走去。天还未大亮，还可再休息一番。或许这番际遇，便是他需渡的劫数。既然避不开，那便来吧。
然而，明渊可没这么深的定性，忙尾随其后的，还欲说些什么来挽救局面。
“师弟！”从渊淡声警示，已抬手解着外袍：“先前小树妖说，是你让她来玷污我的？你这浮躁耐不住的性子，让我怎么能安心的将御道宗交给你手上。等一切事毕后，师弟自行闭关吧。”
明渊顿时一惊的黯然神伤，闭关，他受不住一个人闭关的那种滋味啊。但一旦师兄开口师弟师弟的喊他，便是绝无回转的可能了。忙悲伤的掐灭话头，顺势接过他解下的外袍，放在床榻边的衣冠台上。
末了，也只能拱手施礼的退离：“师兄，这次是我处理不当，还劳师兄多烦忧了。”
“嗯。”从渊淡淡应了声，挥手让他离开。
明渊利落的收住一切声势，退走出去时，顺便将门也带了个严实。刚走几步，又唯恐那狐妖找上门来杀灭了里面没心没肺还继续倒床就睡的糊涂师兄，忙从怀中隐秘处摸出一道深紫色的符咒来。
低头念念不舍揪心揪肺了好一阵，才默念了一道法诀的，将它打入了门扉上整个消失不见。
这道最高级别的深紫色符咒，是师傅羽化飞升入仙界的临行前夜，偷偷来留给他的。
至今，他还记得师傅一边扭头谨慎的环顾四周，一边快速将符咒朝他手中塞入时的不舍担忧泣泪模样：“明渊啊，你师兄这性子为师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你说，为师我随便修个散仙地仙的陪着你们也是好的吧，谁知你师兄他身为弟子居然鄙视为师胸无大志，日日督促着为师苦修。这道符咒就留待你哪日犯下大错，你师兄发狠六亲不认的时候防身之用吧。切忌，万万不可被他知晓了……”
明渊忍不住抽泣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门扉，暗道了几声师傅，很想不管不顾的扣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心底爱恨交织的情绪，转身迅速的遁入了传送阵中。他怕多呆一刻，都会忍不住回头。
而姻姻这边，却是还没能回到熟悉的那座山峰。
她已在传送阵中，迷乱了方位。之前，多是被魑尤带着，只认识去明渊那处。眼下，该要怎么回去？不能歇止的惊恐不安，纷纷扰扰得她头颅快要爆炸。
忽然一瞬，传送阵的白光灭了，她再一次的走出来。
入眼的是一处宽阔的露天地界，许许多多的……应该是人类的孩子们吧。
有比她身量略高些的，也有比她更矮小些的。这些人类的孩子们，穿着统一黑白交错的袍子，外罩着一层薄纱，梳着统一的发髻。坐得笔直的，身在一张张的木桌后捧着书籍。
因她的忽然出现，霎时都安静下来的朝她望来。但很快的，尖锐声便嚷叫开。
“妖物！师傅，这是只妖物。虽然妖气很细微，但绝对不会错！”这声响起的随后，露天底似如炸开了锅一般的，响起了一声高过一声的质疑与愤恨。
甚至已有人激愤的咬破手指，抽出怀中洁净黄纸，当场就开始画起镇妖符来。
“都给我收声住手！”身在最高位的黑发老叟，忙高声制止了这片弟子们自发起的混乱。
姻姻眼见视野前，一群人类的孩子们，朝她望来仿佛要将她就地割裂的尖锐视线，忙朝后退去的举起手来惊恐道：“我不是坏妖、我不喜食人的，真的真的，我不喜食人的只喝水来着。”
边说着，边埋头朝传送阵中冲去。奈何，却有人跟随着一起进来。
她避无可避的，闪着一对惊恐得不能再惊恐眼，朝对方无声的哀求。
老叟一声叹息，忙安抚道：“你别怕，我送你回去，是古蔺峰的客人吧。”
姻姻又是避开了距离，已摸不着方向的，任由着他带路。
不出片刻，她便闻到了熟悉地界的气味。忘了道声多谢的告个别，便一鼓作气的埋头朝茅草屋里冲了进去。甚至也没看屋内的其余两只，便如条滑腻的鳅般钻入了床底下的将自己抱成一团！
狐帝与魑尤，对望了一眼莫名后，又各自别开眼神的再度陷入了沉默里。魑尤不做声，是想保住一条妖命的，不想参合入狐妖大爷的莫名脾气里引火烧身。因为先前不久时，他腥红了眼的那模样简直如杀神来临，几乎将他当场吓死过去。身体到现在，还都不受控的在打着颤抖呢。
而狐帝不做声，则是还生着难消的闷气。见她被吓成这样，反升起了些报复般的愉悦。让她天不亮的就扔下他出去乱走，又无胆的，被任意一条虫子都可吓得尖叫不止。
这番惊吓，便当做是她无视且扔下他背走身去的惩罚了……
只是狐帝没想到，这个惩罚的时长，也略久了些。
至她钻入床底下之后，已三天没出来，没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口渴的嚷着要水喝。那夜也被虫子与惊雷吓到，却不是这般模样。狐帝的闷气已消散，对床底下蠢物的受惊，有了不同的质疑。
却也不想再丢颜面的，朝屋内角落里的猪妖，高冷着眸色望去：“魑尤，哄她出来。”
得见了他如杀神般的样子，魑尤哪敢不从，瞬间便化为人形的走过去趴在地面朝里面扭头望去。谁知这一眼，却将他吓得跳起来，颤抖着手指指床下：“死、死了！”
狐帝眸色瞬息低沉，一把将他掀开老远去：“没用的东西，要你何用。”愤恨这句后，款款下榻的抬起一爪，将整张床举起的朝身后随意一扔，片刻也没转移的朝地面直挺挺的蠢物望去。
不过是几天没饮水而已，还死不了。
但那双总是闪着新奇与晶亮的眼，却睁得如死灰般的毫无色彩，且那莹润的嘴也干裂得不成样了。这般模样，还真是丑得让他升起了一股深深的不悦。忙走到那处，倾下身的想要抱她起来。
但再一眼后，见她衣袍在地面滚得沾染了大片的污迹，又将手给收回来的冷眼望着。
姻姻望见了他眸中嫌弃，喉头干涩得发不出声来，也只能这么看着而已。原来，他也嫌弃她。
狐帝因这怪异眼神莫名一怔，忙不悦的伸手去触碰她脸颊。岂料，本是死气沉沉的蠢物，居然狂胆的抬起虚软的小手，一把将他的手给打开……这算是，在甩脸色给他看么。
是他让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被吓坏的吗。她凭了哪般的，敢迁怒与他！
自以为是的蠢物，既然这般的想耍性子，便由得你自行去受罪了！
狐帝再度高冷的撇她一眼，彻底收回了手的转身，将那东倒西歪的床榻给扶正在另一边的又是躺了上去。他到要看看，这蠢物能耍性子到什么程度。再不压一压，可是娇气得要翻天了！
姻姻干涩的哽咽了一番，再也不想看他泛起冷意的眼，便扭开视线的将脸朝地面埋入。
因她别开了眼神，狐帝又是一怔的几乎想冲起，这蠢物居然敢用这般态度的来将他无视！很好，他到要看看这硬气，到底是谁拼得过谁。到时候，可别渴得似如一些夜间。
嘤嘤着娇声娇气的鼻音，不断扯着他袍子的，央求他给她弄水喝……
然而，当又过三天后，狐帝便再也躺不住的，下榻走来走去的恨着了。只因地面的蠢物已经六天六夜没说话的没喝水了，他内丹在她体内深藏着，可容不得她再这样继续作妖的产生任何闪失的。
他这是着了什么魔障，又自找不好受的与这蠢物计较。明知她，受不得惊吓的受不得气。
那明眸着眼神娇笑的时候，分明很简单的就能应付了，偏要自找罪受。
恨恨之余，忙转身朝魑尤看去：“你去先拿水几桶水来，然后再把这整座山的虫子，都给我灭得一只不剩！”一边吩咐着，一边朝外走去的足下点地的一跃而起。
等落下地面时，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朝屋内走回。
待走到几乎快将自己埋入泥土里的蠢物跟前时，才将手掌松开。是一只小麻雀，因为一番惊吓已经颤颤巍巍的站不稳的晃来晃去。狐帝不悦，拿指点它额头：“快叫给她听！”
小麻雀吓了一惊，发出了“啾”的一声惨叫。
然而这声惨叫，很快渗透入了姻姻的心底。鸟儿们，可是陪伴了她不知多少个年头的漫漫岁月。虽也偶有嫌弃，但却是一直相互倚靠的存在。牠们需在她身上安家，所以离不了她。
“嘤”的一声，死死忍了多天的情绪，终因这浅浅的鸟啾声而彻底崩溃。姻姻缓慢的将头从泥地里扭转出来，朝狐的掌心望着，终是细细微微的哭出声来。
见此，狐帝紧绷的情绪大大一松。她终于转过脸来看他，终于又再对他嘤嘤嘤的娇声哭出来。
这刹那，这哭声简直惊美得可赛过世间任何，又让他慌忙异常的将掌心小麻雀递给过去：“不是很喜欢这些扁毛畜生们的叫声吗，给你拿着，让它好好的叫给你听个够。”
姻姻哽咽的颤抖着手，忆起他嫌弃的眼神，又往后缩了缩。
狐帝心起一瞬莫名，再度接近过去的将掌中小雀鸟朝她递给：“给你的，拿着。”
姻姻举手擦拭了一下肮脏脸上的泪痕，顺势颤抖着的将手给伸了过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要抓住他掌心雀鸟时。狐帝却心起莫名难解的情绪，一把将掌心给狠狠收拢，瞬间就伸出另一掌抓住她细弱的手腕，不顾她满身的污脏，一把将她给紧紧的拥回了怀里……
嗯……？有哪里很不对劲的冒出着诡异，他竟一时欣喜她对他哭，一时又难以忍受她这哭声的烦躁不已，还不顾洁癖的将这样一个污脏透顶，最后必要杀灭的蠢物如此焦急的抱入了怀里。
甚至是狠狠不悦她视线，只为贪得他掌心扁毛畜生而来。
肯定是内丹离体了太久，以至于他仿佛有哪里坏掉了，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
“不哭不哭，我姻姻不哭！”他心绪骤紧的，加重了一掌拥抱的力度，生怕她挣脱开去，还顺势将另一掌中握着的小雀鸟朝她递给过去：“不要再哭了可好，这次我不骗你了，真的给你拿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有哪里坏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