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若水菩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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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是什么颜色的？
若是在陆地上看过去，那会是一望无际的蓝。
可是，当你进入海洋，下降的越来越深，你会发现透进来的阳光也越来越少。
慢慢的，周围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其实黑色，才是上天赋予海洋的本来的颜色。
而海洋是这片大陆最亘古、最源远的存在，它为了摆脱这片黑暗，则造出了能发出各种各样光芒的海兽，五颜六色的绮丽的海草。
就像一片黑色的绢布被绣上了各样的花朵。
莫离筑和白白像星陨划过天空一样投入海下，无数发着光芒的海兽从她们身边闪电般的划过，两人甚至可以嗅到那些海兽身上的腥气。
她们穿过珊石群，扒拉走挡在眼前的粗壮海草，偶尔还要把沉到水下的已经锈迹斑斑的武器扔到一边，
就这样她们的速度因为越来越大的水压也逐渐变慢。
一个时辰之后，她们终于来到了海下一万多米的地方。
也接近了那边光亮。
在海底一万多米的地方生长着一棵树。
树下有一座石碑。
碑前是一座人形的雕像。
树是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菩提树。
石碑无字，上面只有几道纵横交错的纹路。
雕像是个和尚，这和尚靠在石碑的一旁，曲着条腿，手里正甩着串佛珠。
不像是个正经和尚。
最奇妙的是，这树的叶子正发着一种莹莹的光点。
这正是这些飞舞在菩提树周围的莹莹光点，将周围的海水排开。
在那里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地带。
可是，若水菩提在哪儿？
为此，莫离筑和白白翻遍了菩提树的每一片叶子。
检查了石碑和雕像能够看得到的每一条缝隙。
莫离筑甚至翻找了飘荡在海里的那无数条长长的根须。
可是，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一个时辰的时间早就过去了，模石也已经过效。
这种石头苏系舟也只带了两块在身上，所以现在她们已经暴露在海兽们的目光下面。
但还好。
这些海兽可能是忌惮着这棵菩提树，所以他们只敢在远处虎视眈眈的瞧着，丝毫不敢靠近。
白白看着远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冒着光的眼睛，心里抖了抖，但还是装作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冲着那些冒着光的地方，比了比秀气的拳头。
“看什么看，我可是神兽”。
然后她愁眉苦脸的看了莫离筑一眼，在原地转了个圈，变成了一只长着两条尾巴的短腿儿小狐狸。
接着，这只小狐狸开始在这棵树的周围跳上跳下，想靠自己的鼻子找一找传说中的若水菩提。
而莫离筑则一直安安静静的盘腿漂浮在树下，不间断的释放着自己的神识。
因为她想起了苏系舟跟她说的，“你有融合其他法系的经验，做这件事情会容易的多”。
然后她又想起了四个字，“融而后控”。
莫离筑想起了自己在十万大山待的那三年。
那三年，她就像一棵树、一根树杈、一片树叶、一圈年轮……她把自己当做了十万大山的一份子。
那现在呢
她该把自己想象成一滴水？
还是想象成头顶的那颗大树？
或者，她就是若水菩提本身？
莫离筑忆起了典籍上对于若水菩提的描述。
“海内生佛，佛心佛道为树，果为菩提，菩提万状，可定海、驱水、淹天”。
佛？指的是靠在石碑上的那个和尚吗？
佛心佛道为树？是头上的这棵树吗？
莫离筑回想着头上这棵树的模样，觉得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比外面的树高了点儿、绿了点儿、根须长了点儿。
跟人世间千千万万的树也差不了太多。
她疯狂的回忆着自己前世看的那些跟佛教有关的书籍。
那些晦涩的字，那些难懂的句子。
那些曾经在无数个夜晚伴她入眠的安心力量。
树有万千，那佛道亦会有千万。
不正亦是佛道。
莫离筑想着那个姿态一点都不肃穆的和尚这样想着。
心为佛、念为佛，是故不正亦为佛。
我说我为佛，则无人可驳。
人世万道，佛藏三千。
人世万物，菩提无形。
无形，则可为万物。
那是这棵树？这座碑？还是那个和尚？
这是莫离筑睁开眼睛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然后，莫离筑就看见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白狐狸。
这只小白狐狸正跳来跳去，扑着飞舞在空中的莹光。
好不活泼的样子。
这要是换个地方，莫离筑可能就会欣赏一会儿了。
但是现在，显然不应该是这么个情况啊。
紧接着，莫离筑就看见那只小狐狸停了下来，两只爪子握在一起，紧紧地抓着，“阿筑，你看，这些光是真的诶”。
白白小心翼翼的伸开爪子，让莫离筑看她好不容易封印住的东西。
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光洙，正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不强烈，就像朦胧的月光一样。
莫离筑的眼睛都亮了。
她抱起小狐狸，兴奋的在白白脑门上亲了一口。
莫离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应该就是若水菩提！
事实上，她猜的不错。
其实莫离筑这次能找到若水菩提是撞了大运的。
当初第七魔君发现若水菩提的时候，它还在海下几十万米的地方。
那里盘踞的强大的海兽与灵植，根本不是现在的莫离筑能够解决得了的。
第七魔君带着无数的护身法宝，才从海底里抢回了这件宝贝。
然后他建了这座黄金岛，靠着从菩提果里提出的黄金在整个岛上刻下了个大阵，一面控制着这颗树不下落，一面温养着这其中的若水菩提。
而最近，第七魔君去参加魔王召开的宴会才离开了黄金岛，本想着回来之后就将若水菩吸收了。
又怕猛然增兵会引起其他魔王的警惕，才维持着原来的规模。
但是，谁能想到莫离筑一行人会从那个缥缈不定的小镇上出来，然后就偏偏落到了这里，而又是那么巧，几人中间有个了解所有事情的苏系舟，有个封印万物的白白还有个擅长理解法系的莫离筑。
也只能说第七魔君的运气实在不好了些。
莫离筑也不耽搁，立刻坐下，沉下心神，封闭五感，真正的放空自己。
脑中一直想着佛家说的那些，“无垢无净，不生不灭，不增不减”。
她是谁？
是红衣服，白皮肤，黑色的长发还有极淡的唇，莫离筑？
是雷冥台的一道缥缈不定的黑色的闪电？
还是经历了漫长的枯燥的冬季，只拥有一个短暂的春天的十万大山的一棵树？
又或者只是这广袤天空上繁星中渺小的一颗？
再者，是宿流那身火红羽毛中的一根？
又或许，她还是这漫天的光芒中的一点，万年以来都悠悠然的生活在海底，无谓的样子。
她就是若水菩提。
白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见那些光芒铺天盖地的朝着阿筑汹涌而去，化成了一道洪流，瞬间的将对方淹没了，一点点的融入了那个娇小的身体。
莫离筑的皮肤散发着隐隐光芒。
半刻后，光芒湮灭，没入她的体内，在左手的腕骨上化成了一片小小的叶子。
只是，这片叶子是灰的，只有那片叶脉的末端有一点点绿。
也许等莫离筑完全掌握了若水菩提才能完全变绿吧。
莫离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这棵树便带着石碑和雕像一起向海底沉去。
可能再过些年，会有另一个发现它吧。。
黄金岛是因为控制着树存在的。
而现在，树沉了。
说明，上边的天，变了。
上边的苏系舟赤红着眼，一身白衣服，手里拿着根玄黑的棍子，拦住了流星般赶来的黑白二将。
那边有一只骨龙对峙着那上万的魔兵。
而那些妖兽，则因为动荡的滔天海浪不安着。
很喧闹。
也很肃萧。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若水菩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