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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桃花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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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丰富,主菜就是那道陈可轻在直播间倒腾了半天做出来的肘子。
“尝尝,这大概是最成功的一次了。”陈可轻往林闻语碗里放了块肉:“很多刚学的菜基本都是做得好看不好吃,不过观众吃不到。嘿。”
“谢谢。”
林闻语觉得陈可轻有些过于谦虚了,即使是在外边的大酒家也未必有机会吃到这种口感的肉,何况色相也极其好看。
“挺好吃的。”林闻语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认真的样子和美食节目里的主持有得一拼:“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挺会说的嘛。”
两人把一盘肘子吃了个见底,临了放碗时都有些撑。
陈可轻这时才开口问林闻语怎么突然想起她的事儿。
“就……想你了。”林闻语打着哈哈,也不知道怎么合情合理的把她遇到的那点烦心事以及想到陈可轻可爱的事情联络起来。
“还有呢?”在陈可轻看来,林闻语实在是不太会说谎,一点也不自然嘛。
最后林闻语整理了下思路,大致说了下最近老被公司批评的事:“就说我不可爱,人设不讨喜,让我学学。我就想到了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如林闻语预料的那般,果然是很奇怪的联想吧。
“就我一想到可爱就想到了你。”林闻语尴尬地摸了摸脸,就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就只是一想到可爱的女孩子这种话语,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陈可轻的形象来。
陈可轻看着林闻语脸红的模样,有些迷惑,又觉得有些好玩,她嗒嗒嗒地跑过餐厅,从冰箱里搬出个小瓶子跑回来:“要不要喝点酒,我照着书上做的桃花酿。”
瓶子颈部细长,瓶身圆鼓鼓的,造型古雅,隔着磨砂色的材质隐约能看见里边晃动的液体。
看起来像是甜的。
林闻语难掩脸上的惊讶色。
有话说,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可她实在是没办法把初见时那个娇软可爱又搞怪的陈可轻和做肘子、酿桃花的人联想到一块。
在她呆愣的这会,陈可轻已经摆上了杯子,倒了两杯酒:“可以解油腻,女生都喜欢喝,很香的酒,你闻闻。”
和以往喝的酒都不同,就和饮料似的。
林闻语喝了几杯才想起来再香这也是酒:“后劲大吗?”
“有一点点大。”陈可轻两只手反指比划出几公分的间距:“就这么点大,可能会有点晕,不过没关系啦,我给你准备了房间,今天在我家睡好不好?”
“啊?”
“你吃了饭总要帮忙洗碗吧,洗过碗再休息下就很晚了,而且你们不是休息两三天吗?你也没别的事,就当陪我玩嘛。”陈可轻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每天都在家里做菜,要无聊死了。”
这是真话。
她们表演戏的到了大三基本都是在外边跑到处托关系找路子实践,拍戏也好,接广告也好,实在不行跟班子也行,基本能呆在家里做的事儿不多。
陈可轻推了能拍的戏后就基本处于赋闲状态,误打误撞地开了直播没想到还挺顺利,于是就整天整天地看菜谱买食材。
“我现在跟个家庭主妇差不多了。极需解救。”
虽然平时也经常去学校,可能找到的伴并不多,所以林闻语说要过来的时候她别提多开心了。
她也早从李善郁那里得知了林闻语的近况。
林闻语能写能唱,风格却属于很小众的那型,以业内经纪人的话来说就是能挣个情怀,要想大红大紫基本就靠运气了。
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林闻语想必压力也很大。
“所以多喝点吧,床都给你备好了,喝醉了我负责。”陈可轻说着,又把杯子给满上了。
林闻语单手托着下巴,已然有点蒙,她酒量不算太好,又加上确实有心事,于不觉中就又多喝了点。
喝到饭后时,两人都有点上头,说话全都带着几分嘻嘻哈哈,你推我我推你的将碗碟收拾好,又各自从冰箱里抱了酒和零食说要继续。
陈可轻打前走着,领着林闻语进了边上的客房。
她走路都有些晃了。
做桃花酿其实没想着喝,就是逗观众玩,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绣花枕头似的只能靠脸吸粉。每回做好了就放冰箱里藏。
今天遇着了林闻语才拿出来的。
没想到会这么好喝,也没想到这么上头,陈可轻进房间就扑腾到了床上爬不起来。她伸手在被面上捣了两下,极其霸气地说:“这、这是我亲自给你铺的床。”
林闻语醉归醉,意识要清醒得多,只觉得喝下去的酒全都汇到了心窝底下,暖暖地顺着心脉涌向身体的每个角落。
很舒服。
两人并排趴在床上哼唧地聊着天。
“你妈呢?”林闻语突然问了句。
陈可轻笑了下:“最近没在家,送医院了。”
看不住她,一个月闹腾了好几次,差点就从阳台上跳下去。
林闻语伸过手在陈可轻背上拍了拍,没说话。
“你呢,歌唱得怎么样?”话不知怎的就聊天了这个份上,大约是觉得有点熟了吧,就会忍不住去试探对方敏感的地方。
林闻语嗯了声:“挺好的。”
陈可轻把脸转过来,两人就这样横趴在床上,侧着脸,你看我,我看你,掺着桃花的酒气于鼻尖缭绕。
陈可轻说:“上次回来,推掉了一个角色,你知道吧,那时候我其实挺难过的,就觉得这辈子都可能没机会演戏了。”
本身就是很难得的机会,却因为家里的事情而横生枝节,不得不推掉。
“可是后来想一想,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你看,现在事情过去了,我也还是好好的,说明当时觉得很重要的东西,过去后就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林闻语笑了下,有些倦怠地闭上眼睛:“我知道。”
道理都懂,就还是很难放下。
“无论比赛结果如何,我都还是会喜欢你的歌的,加油。”陈可轻伸手把林闻语落在脸颊边的头发顺耳后。
“至于你说的什么可爱卖萌,我觉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你是一个歌手,不是演员。”
林闻语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陈可轻。
她有些瞌睡,可是又有些振奋:“我是歌手。”
“我是演员。”陈可轻嘻嘻地笑了:“所以我知道怎么样扮可爱、卖萌,讨观众喜欢,你学不来的。”
“嗯,我知道。”林闻语细长的手指落在陈可轻的脸颊上捏了捏:“你真可爱。”
“哪里可爱。”陈可轻一动不动,只有眼睫颤了下。
“眉毛细细的很可爱,眼睛也很可爱,大大的,鼻子也是,又挺又秀气,还有嘴巴,小小的,说话的时候会嘟起来些。”
“还有吗?”
“耳朵也很可爱啊,就在丽江,有一次,我们看见一口井,你开心的跑过去蹲在那里玩水,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阳光落在你耳朵上。”
就像照见了一片明玉般,白里透着些粉。
“那个时候怎么没听你夸我,整天就说我走路慢,不听话。”
陈可轻有些抱怨,林闻语却有些温柔地笑了,她受不住陈可轻嘟嘴撒娇的样子:“你像个小孩子似的,说话没点分寸,我怕夸你一下,你就觉得我对你有意思。”
“干嘛这么觉得?”陈可轻睁大了眼睛,看着林闻语。
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已经离得这般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呼吸。分不清是谁呼的,谁吸的,就感觉缠到了一块。
林闻语定定地没有动,就说:“大概是因为真的对你有点不好的想法吧。”
然后就没有再说话了她们。
陈可轻低下头去,把脸埋进了林闻语怀中,用手紧紧地怀住了她的腰。
夜变得有些过于安静,床边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酒凌乱地依靠在一堆零食包上,好看的瓶身布满了细密的水珠。
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又好似本来就该如此,次日阳光升起来时,林闻语动了动有些麻的胳膊才意识到怀里有个人。
陈可轻也醒了过来,她看了林闻语一眼,接着就又钻进她怀里,嘟囔了声:“我还没睡醒。”
林闻语有些懵,不过没敢动。
陈可轻以前搂过她的胳膊睡过,搂腰和埋胸倒是第一次。她想起昨天夜里喝得有点多,然后说了些话,不过具体说了什么,倒想不真切了。
她想着,陈可轻大致是喝得有点多,以至于现在还没有醒过神,搞不清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