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 主网王》小桎

2、第二章

　　第二章
　　清肆与明知面对面的坐着。
　　两人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和凝重。
　　“咳……爸……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商量……”
　　“儿子，你说！”
　　“家里没有余粮了，桌子椅子早卖没了，连砧板都没了，最后一把扫帚也被你煮了，现在咱家就剩下墙皮了！”
　　“那咱们就啃墙皮吧！”速水明知大义凛然坚定不移地说。
　　很好……你够强大……
　　清肆翻白眼，其实他随便翻反正别人也看不见……
　　“也快入冬了，咱们这样子会冻死的！”
　　“等下雪的时候我们可以建一个雪屋啊，听说爱斯基摩人就是这样抵御严寒的！”
　　“爸……好歹这儿是神奈川……冬天哪来的雪，有也没多少嘛……”
　　速水爸爸挠头了，“那咋整？”
　　速水明知，出生于北海道，一着急了说话就会带北海道方言。
　　清肆叹气，“爸，你别急……咱们有三个方案。”
　　速水爸爸很配合的拿出小本子准备记录。
　　神啊……
　　清肆揉着额头，为什么我一小孩子，要这么费心费力啊？难道这就是劳碌命？
　　“呐，听好！第一个方案，白天的时候呢，先去各个商场的试吃摊位上混饱肚子，晚上的时候去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或者咖啡馆，点一杯不要钱的白开水什么的，只要你脸皮够厚，啊……这点我是完全相信的，忍受住店员对你的眼神攻势，死皮赖脸的或许也可以坐一宿。”
　　“啊啦~儿子，这样太惨了吧，要是被店员拿拖把赶出来该怎么办？”
　　清肆鼓了鼓腮帮子，做了一个难得小孩子的表情，“神奈川的服务员的素质会那么差吗？”
　　却忽然一把被速水明知搂在了怀里，“儿子你刚才的表情好可爱好可爱~”一边叫着，一边把下巴放在清肆的脑袋上蹭呀蹭……
　　“喂喂喂……我们在谈正事啊……生死存亡人命关天的……你正经点行不行？我要不能呼吸了啦！”
　　好不容易挣脱的清肆，甩甩闷的晕乎乎的脑袋，继续说，“那就说第二方案，老爸你没了工作，向银行贷款好像是不行了，但是用信用卡透支应该是可以的，你可以多办几张，用一张透支，然后等到了透支期限的时候，再透支另一张把这一张的还了……不过好像可以透支的金额不太多的样子……”（照中国的写了……）
　　“儿子……你会变成经济犯的……”
　　“那第三个最简单！”清肆把手一摊，一副没办法的样子，“老爸，咱俩去抢劫吧！得手了的话就可以过冬了，就算失手了，也可以上监狱免费吃牢饭而且还不用担心住哪的问题了！”
　　速水爸爸捏着下巴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真是个不错的办法……儿子，你真天才！”
　　清肆无语……老爸，你果然很强大……
　　“算了吧……还是我去……”
　　清肆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却被速水明知抓住了手，
　　“怎么了？”
　　“儿子……你……”
　　“怎么了？”
　　“算了……你去吧，早点回来哦！”
　　清肆停了下来，看着速水明知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不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要他想知道又有谁的心思能瞒得过他……
　　可是，没有办法啊……
　　未来无法说出口，他试过好几遍了，冥冥之中的什么力量让他无法开口。
　　而外力又无法改变……
　　只能无奈的看着遵循着轨迹前进的未来。
　　老爸……
　　清肆其实不愿看到速水明知，明知道他的未来是如何的，却还不得已要在这儿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的很难过,不如出去躲一躲的……
　　清肆带着浓浓悲伤的眼神扫过速水爸爸的背影，终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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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出师不利啊……
　　清肆一边气喘吁吁的跑着一边心想，为什么只要他偷点东西就会被发现呢？而且为什么那些主人都那么有毅力呢？
　　清肆回头瞅了一眼那个足足追了好几个小时一路追到横滨湾的谢顶中年大叔。
　　没道理啊，虽然我的年纪还小，体力不够是应该的，但是我可是从小被追到大的，（这你有什么好骄傲的？）这大叔一看就是办公室坐到发霉的主，哪来这么好的体力？
　　眼看到了横滨湾的边上，再退无可退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黑色皮包伸出栏杆外面。
　　“站在那！要不我就把它扔下去了！”
　　大叔乖乖站在那了，眼巴巴的看着清肆。
　　“小……小弟弟，那个包你能不能还给我呀？”
　　清肆挑挑眉毛，真不上道……
　　“还给你？给你之后让你把我送到警察局？当我傻子吗？”
　　“我……我……绝对不会的……”
　　大叔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清肆掂量一下那只钱包，疑惑的皱起眉，
　　“你哪来那么大动力追着我跑这么远啊？我看了，那包里除了一个纸包就只有一万多嘛，至于吗？”
　　大叔顶了顶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磕磕巴巴地说，“其实钱倒不重要，我主要想要的是那个纸包……”
　　清肆测了侧头，“嗯？”
　　大叔的脸上泛出了诡异的红晕，“……鄙人身患宿疾乃是痔疮，那纸包是痔疮药……其实再去买一盒也是无妨，只是于脸面上实在是……”
　　根本不用听他说完，清肆的手已经抖得跟触电了似的。
　　一扬手把那只钱包给他撇了回去，“你……你早说啊！”
　　“可是……可是，您根本没给鄙人机会……”
　　“得了得了！赶紧走吧！得了痔疮还这么跑，也不怕……”
　　清肆说着，也有些脸红。
　　“那实在是谢谢您了！”
　　摆摆手让大叔赶紧走人算了，跟自己居然还用敬语，天……
　　“为什么这么背啊？为什么我要跑这么远然后跟人讨论一番痔疮的问题然后空手走回家啊……”
　　清肆往栏杆上一趴，无奈又好笑的自言自语着。
　　“哈哈……”
　　身边忽然传出了窃窃的笑声，清肆扭过头，“喂！很过分啊！”
　　“抱歉，实在是忍不住了……”
　　旁边的货箱后面钻出了一个孩子。
　　七八岁的样子，漆黑的发鸦羽一般，剪成一个妹妹头的样式，似乎很柔软。皮肤很白，五官秀丽淡雅，有些分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但清肆现在注意的却不是这些。
　　那个孩子的眼睛也是闭着的。
　　“你……你……”清肆呆愣愣的望着那个孩子。
　　“你也是？”那孩子显然也很惊讶。
　　“啊……嗯，一直都是这样的……”
　　清肆微微低下了头，小步小步的往那个孩子那边走去。
　　这样的能力不似其他，具有同样能力的人们只要见到就会察觉，清肆初次遇见和自己具有相同能力的人，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孩子却比他更沉稳些，薄薄的唇微微上翘，走到清肆的身边。
　　“我是柳莲二。yanagiranji。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嗯……速水清肆，请多关照。”
　　两个同命相连的孩子便在横滨湾的码头上坐了下来，开始了经验交流工作。
　　“从懂事起就一直有的这个能力，眼睛不仅能经常看到一些鬼神之类的东西而且在看到人的时候还能听到他的心声……真的是很烦恼的能力呢……不过还好，闭上眼睛就不会了，而且也熟悉了这种灵力的视线了……”
　　柳莲二很平静的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轻轻侧过头望向清肆，眼睛不知何时张开了……
　　“似乎看不到速水君的心思呢？难道是相同的力量相互抵触吗？”
　　“诶？”清肆看着柳沉紫的眸子，“真的吗？我也试试可以吗？”
　　柳轻轻点了点头，“当然。”
　　清肆刚想睁开眼睛，又犹豫了一下，“呐，柳君……”
　　“叫我莲二吧。”
　　“诶？”
　　“我想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少的。”
　　清肆看着浅浅微笑的男孩子，也扯开了一个笑，“嗯，莲二。”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莲二，我的能力和你的不一样。”
　　“我的眼睛能看到的不仅是鬼神、人的心声还有过去和未来。”
　　柳莲二似乎有点惊讶，停下了手中的笔，“那还真是有些可怕的能力呢。”
　　清肆低头瞅了瞅，不禁嘴角抽了抽，“那个……我能问一声，那个笔记本是……”
　　柳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你不用介意，个人兴趣而已。”
　　“是吗……”
　　清肆有点无语，主要是联想到了他家老爸今早上的举动……
　　“闭上眼睛的话也还是会看到，但主要是恶意的思想，如果我想知道某人在想什么，那么不管我睁眼还是闭眼都可以知道。”
　　柳静静的望着清肆，眼睛中带着关心，“这样的话很难过吧。”
　　清肆苦笑一下，“还好，习惯了。”
　　柳继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这样来看，清肆你的能力应该是比我强的。”
　　清肆抻了个懒腰，无所谓地说道，“是吗？”
　　转过身，“呐，我可睁眼睛了？”
　　柳很镇定，“嗯。”
　　两人的距离很近，柳看得到男孩的睫毛在轻轻颤抖，睫毛很长，弯弯的卷曲着，忽然眼帘掀开了，
　　冰绿色……
　　色调很冷，仿佛带着无机的质感，会把人看穿的眼睛，一个会将灵魂吸入的漩涡。
　　冰冷的……很可怕……
　　柳轻轻的抖了抖，啊……真是恐怖的眼睛……
　　却看到清肆忽的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大眼睛中流光溢彩，仿佛有弯弯的月牙掉在了那颗眸子里。美丽到让人不能直视……
　　柳也怔住了，好漂亮……
　　“那那那那那那那！莲二，我看不到你的过去和未来哦！”
　　清肆显然很开心，抓着莲二的手蹦蹦跳跳。
　　“诶？你觉得这双眼睛漂亮？哪里漂亮了？啊……我不是故意要看你心思的。”
　　柳低下头，收敛一下心思，“没关系，但……我真的觉得很漂亮，不过，你平时的眼睛还是闭上吧。”
　　柳的心话：杀伤力太大了，会妨碍交通的……
　　听到了柳的心思的清肆嘻嘻哈哈的闭上了眼睛。
　　柳微微叹息了一下，有点可惜呢……
　　海港上，海风徐徐的吹拂，带着微微的凉意，让人不自觉的懒洋洋起来。
　　海面上的夕阳的余晖下，两个男孩子并肩躺在码头上。
　　“好久没这样了……这些日子都好累呢……”
　　清肆眼底带着倦意，软软的童音有些沙哑。
　　柳侧过身，望着清肆的侧脸，“清肆……”
　　“叫我阿肆吧……孤儿院的爷爷都是这么叫的。”
　　清肆眯起眼睛微笑。
　　柳在心里悄悄叹口气，孤儿院吗……
　　“阿肆，刚刚你……是在……”
　　“嘿嘿，你就直说吧。”
　　“你是在偷东西吗？”
　　“没错啊！但请你称为为了生存而奋斗！”
　　“……孤儿吗？”
　　“啊……被抛弃了……因为这双眼睛啊……”
　　两个人都静了下来，柳伸出小手，柔柔的摸着清肆的头发，似是安慰又似关心。
　　“跟你比起来……我真的很幸福。”
　　柳由衷的感叹道。
　　“啊啦！我现在也很幸福嘛……因为我有老爸嘛……”
　　清肆坐起身，一脸的笑意。
　　看到这样的表情，柳也觉得心里暖和了起来，“收养你的人吗？”
　　“嗯！”
　　清肆点头，回忆起速水明知干的蠢事，又是好笑又是生气，拉过柳的手，“我给你讲哦，你一定没有见过那么白痴的人！……”
　　一个脸蛋极漂亮的小男孩眉飞色舞的讲着什么，另一边的清秀男孩安静的听着，不时露出一点微笑，气氛很好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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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给，宵夜哦~”
　　清肆推开门，看到速水明知在空旷的屋子里失神的坐着，不禁有点懊恼，光顾着自己玩了，忽略了老爸，他不能出门，憋在屋子里一定很难过……
　　“哟！儿子，你回来了？跟你说哦，刚刚我梦到你未来的妈妈了，果真是大美女啊……我和她共浸鸳鸯，真是香艳啊，我正在回味呢……”
　　清肆一脚绊倒在地上，
　　“会担心他……我真是白痴……”
　　清肆揉着头站起身，“爸……吃饭了吗？”
　　“啊！顶级的怀石料理啊！”
　　“嗯？”
　　“不过是在梦里！”
　　“唉……”
　　“呐，你先吃吧！”
　　清肆递过去一只面包喝一袋牛奶，此乃是柳莲二小朋友在听到清肆目前的惨况时慷慨解囊的。
　　“儿子，你吃了吗？”
　　“啊……我在外面吃过了……”
　　话音未落，肚子就很不给面子泄底了，“咕噜噜……咕噜……”
　　清肆无奈低头任谁跑到横滨湾再徒步走回来都会又累又饿吧……上帝，他才六岁啊~~~~
　　“别骗人啦~给！一~人~一~半~”
　　清肆接过速水明知递过来的面包和牛奶，看了看明知亮亮的眼睛，又看看手里的食物，着实抵挡不住诱惑，三下五除二囫囵吞下了肚子。
　　这点东西又怎么够两个人吃，一个虽残疾但也是正常的成年人，另一个是跑了一天没吃东西饥肠辘辘的小孩……
　　于是，爷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却做一件减少热量消耗的运动——睡觉。
　　屋里黑漆漆的，不黑也难，从昨天起电就已经被掐了，连电灯都顺道让速水明知卖去废品收购站了……
　　两个人躺在榻榻米上，听着彼此的肚子发出的“咕噜噜”的叫声……
　　辗转反侧辗转反侧……
　　不是不想睡，实在是饿啊……
　　好半天，速水明知终于忍不住了，对清肆说：“儿子，怎么办？肚子饿得睡不着？”
　　清肆心里说，我也饿啊……
　　“你把脑袋垫高点，控一控，没准就不饿了……”
　　“儿子……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清肆无奈的爬起来，帮着速水明知坐起来，自己也靠着墙坐了下来。
　　“你说……那些小说里的小孩子5、6就能变成亿万富翁是不是骗人的啊？哪有那么好炒的股票？哪来的那么多相信小孩子的大企业家啊？”
　　“唉……儿子……咱的房子要是巧克力造的就好了……”
　　“为什么都没有人要我打工呢……我只是闭眼睛又不是看不见……我真的不是残疾人啊……小孩子就真的不行吗？”
　　“儿子……你去擦擦咱家的那个夜壶，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精灵出来，拉丁神灯啊……拉丁夜壶什么的……”
　　“唉唉……这是神奈川啊……你还是期待一下座敷童子、稻荷大仙什么的好了……”
　　“是啊……要是有一个美艳的狐仙对我一见倾心~啊……太幸福了……”
　　咕噜噜……咕噜噜……
　　两人的肚子又开始叫上了……
　　“现实总是这么残酷……”
　　“老爸！”
　　清肆猛的站起来，“我们去闯空门吧！”
　　“诶？”
　　清肆手脚利索动作娴熟的扶明知坐上了轮椅，“没错！让我们去洗劫厨房吧！”
　　“诶诶？”
　　“即使失败了也可以去坐牢！”
　　“诶诶诶？”
　　“鲁邦三世和亚森罗平就是我们前进路上的榜样！让我们大胆的向前冲吧！”
　　“诶诶诶诶？”
　　清肆推着老爸便冲进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