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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荣光计划与永世之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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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诞生之初,没有谁是孤独的。星球与星球间相互环绕眺望形成星系,他们送别旧的同伴损毁成宇宙垃圾,再迎接新的生命。空气、水分、土地孕育了人类,从活着到生活,人类与人类结群而居建立起王国,安居乐业。而从第一艘来自远星的飞船降落在我的故乡时,隔膜被打破了,瓮中的青蛙们窥见了真正世界的一角。
躁动不安的欲望是人类的原罪,无论是贪婪的远星来客还是墨守成规的本星坚守者。
提出开拓是必然的,花费大批资源借用的飞船带着一批有志者远渡星海。有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也有人拖着残破的躯壳凯旋。
“这个星球的原住民实在是太脆弱了。”最终,远星来客们真真假假的遗憾,留下了超前的科学技术,建立了似真似假的外交,再乘着飞船返航。
“我们没有办法进行星际旅行,我们基因组的排列太不稳定。”归来的人们被称为贤者,发言的这一位的眼睛在星际跳跃间因辐射失明,他挥舞着仅剩的一只手臂,激动的发出宣言,浑浊的眼里迸发奇异的光芒:“所以改变是必然的,要快速发展科技是必然的,这片星河、还有星河联盟,我们必要去争夺一席之地。”
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噩梦的开始。
被他话语中的雄心壮志夺走理智的人有许多,少部分的保守派最终也在人云亦云中保持沉默。国与国的界限被打破,“联盟”诞生了,汇聚了所有顶尖科学家,他们和贤者们一起,“荣光计划”就这样开始了。
一切的开始都是光明美好、充满着希望的。
但很快,人们放肆的妄想如同疫病飞速的蔓延。贤者们分析了旅行带回的“纪念品”,建立了被叫做“教廷”的实验室,从此排着队去“祈祷”,接受“圣光”沐浴成为了居民们的日课。
他们有的拥有了第三条手臂,甚至第四第五,有的失去了半边身体的知觉,有的再也看不见,甚至当场炸的脑浆飞溅。当然,也有平安无事的孩子,改变是随机的,换句话说,也是不可控的。
伴随着贤者越渐癫狂肆意的笑容,第一次暴动产生了。
将民众镇压的贤者发表演讲,痛斥人类的愚昧:“屏障已经被打破了,在远星的眼里、我们都只是蝼蚁。如果我们不改变,不去争夺,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呢?会是镇压,会是侵略,会是殖民。我们会成为什么呢?我们只是垃圾而已。”
他的洗脑很成功,但也有漏网之鱼,漏网之鱼们被视为不和谐音符,他们被叫做疯子。
我的母亲曾经是“教廷”的科研人员,结识了作为“贤者”的父亲。父亲在贤者中拥有很高的声望,因为他是唯一一位在星际旅行中,拥有了超能力的变异者。而我的诞生也正是他们产生分歧的源点。体质孱弱的我自出生便体弱多病,父亲坚持要将我送去教廷接受洗礼。
母性使母亲做出了反抗,她绝望的嘶吼:“你非要我们的孩子也变成怪物吗。”
一意孤行的父亲不受母亲的阻拦,带我去接受了“圣光”,我的外体特征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体质也渐渐好起来,一切如父亲所期望。但从那一刻起,我的自我意识明晰起来,三个月的我从此开始记忆一切。
第一幅画面就是,亲吻了我的额头后,从窗口一跃而下的母亲,那如同飞鸟般决绝而绝望的背影。父亲痛哭着暂停研究并从组织告假,几乎在组织边缘化,开始细心照料我。
而改变这一切的,是在我终于学会走路时,所展现出来的异能力。
这使得父亲开始走出伤痛,展露出属于“贤者”的疯狂,他要我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你做的非常好,葛洛莉娅。”他的笑容越来越多,眼泪也越来越多,他会在深夜抱着我大哭不止:“我不是孤独的,我还有你,葛洛莉娅,对吗?”
我从不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孤独”是什么。
进行独立研究的他很快被旧日的同僚发现,他们称我为奇迹,并要求父亲把我送往“教廷”,他们说我或许有资格可以成为“主上”。
父亲拒绝了,然后他倒在了血泊里,睁大着眼,想要朝我伸出的手垂落下去。
贤者们说父亲和我都会永垂不朽。而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是“葛洛莉娅”,我成为了“A01”。
“你做的非常好,A01.”他们对我说一样的话:“你会成为最强大的。最。”
诚如你所见,至今为止的我都无法分辨是非善恶,父亲的死亡使我开始思考,但可惜的是我发现我无法产生爱恨的情绪。
图书馆的绘本告诉我,“教廷”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应该要努力学习、成长,然后杀掉他们,替我的父母报仇。而带我去图书馆的是一位有着和煦笑容的女性研究员,她看着阅读中的我,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
那是一种很温暖的触感,而我在来到“教廷”后,第一次产生了主观性的愿望,我想要她的手多停留一会。
于是我按住了她的胳膊不希望她离开,可是她却逐渐变得惊恐,本是温柔的指尖也开始用力,甚至开始撕扯我的头发,那种温暖的感觉消失了,我在她放大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茫然的脸,并且开始觉得很不舒服,于是我丢开了她的手。
她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击在书柜上,我猜她应该骨折了。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书柜们一个挨着一个倒下。
警报响起,我被赶来的贤者们关闭了起来,在黑漆漆,冷冰冰的地方。我不喜欢这里,我想要睡在柔软的床铺。我并不知道这种在心里逐渐滋生的感情叫做“委屈”,于是我拆掉了栏杆,走出了这个小黑屋,向他们提出了我的诉求。
贤者们派出了许多人试图“镇压”我,甚至连A02也出手了,看着惶惶不安的他们,我想到了我的最初,还有母亲的那个“吻”,是不是温热的呢。
于是我将A02丢出了窗外,试图找回那时的记忆。但我失败了,A02面无表情,甚至连眼都不眨,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范围。
“实验失败——我们要销毁她!”
“销毁?我们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有这个‘A01’,你说的简单!”
“唉,算了算了,先冻起来吧,不能让她再发疯了。”
我被注射了药物,昏迷了过去,而在我闭上眼睛那一刻,应该是名为“愤怒”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大脑,“愤怒”麻痹了我的神经,而我决定,睁开眼,一定要让他们为我的此刻的不愉买单。
于是当我再睁开眼那一刻,我毁灭了看见的一切。
或许你不能相信,但是我确确实实、毁灭了这颗星球。
我尝试着学着父亲的语气,颤抖着发出音节:“现在,我是孤独的了。”
这就是孤独吗。
我接受了所谓“神殿”的制裁,他们收押了我,并称我为永世之恶。
然后,我遇见了安迷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