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控剑 ...
-
第四章
天目山门口的闹剧，对鹤凌虚而言不过是一场随性而为的战斗，可能是年少时撩人的天赋还在吧，他潇洒淋漓的打了一场，临走时又好好端了一下太上长老的架子，再加上脸长得确实不错，一时间俘获了不少人。在某次出门前无意瞟到门口寻找极乐院入口的修者并且暗搓搓的统计了一下此时在六合峰上的修者人数之后，凌虚尊者坐在自家徒弟面前语重心长的说徒儿你知道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么，今日见识到了么。说着从院中辟出一个空间转换法阵，看的玉逸书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在心里好奇，好奇鹤凌虚到底是以怎样的风姿去镇了场子。
另外，从穷奇峰峰主没有给这些人指点入口这一点来看，是真朋友没错了。
既然玉逸书已然踏入筑基期，鹤凌虚便开始着手教导其剑法，以往他只让玉逸书持着桃木剑练习招式，如今终于勉强能配合灵力出招了。
院中的冰靥琉璃树下，白袍少年第一次运用灵力控剑，本以为自己早就熟练至心的剑法如今不用双手来施展，竟然变得面目全非，且不说能不能成功使出，光是让剑从地面上起来就已经让他满头大汗。鹤凌虚瞧着颤颤巍巍从地面上浮起来的剑，再看看玉逸书专注到有些失态的表情，轻叹口气，伸手握上玉逸书手腕，将对方灵力的流动方式轻微地改变一二。
先前还摇摇欲坠的桃木剑一下镇定，静静悬在两人面前。
“不就是一把剑，能起来就起来，起不来，想办法找最适合它起来的方式后再来一次便是，一味地注入灵力，有什么用。”说着，鹤凌虚松开手，“再说，你急什么，修行之事本就随缘。”
“唔……”
“现在，把剑轻轻放在地上。”
“好，”玉逸书卸去灵力，木剑瞬间摔在地上，其实真不是他着急，是师父在一边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自己当着师父操练，合情合理，如果不在师父面前一次一次尝试，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呢。这样想着，玉逸书沉下心来，再次放剑，卸去灵力后在剑尖处轻轻拍击，虽然剑还是摔下去的，但至少是平摔，算是进步？
他抬头看向鹤凌虚，对方挑眉:“看我干嘛，懂得尝试挺好的，继续，我去穷奇峰找沐音尊者，别偷懒啊。”
说罢，鹤凌虚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独留玉逸书一人在院中尝试灵力外放。
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身，此言说来人人都懂，只是若要做到，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修行之路无穷无尽，进步之路亦无边际可寻，所靠的无非就是自觉。鹤凌虚对他没有要求，恰恰就是最高的要求，无论玉逸书怎样做都觉得自己还不足，于是他以绳索捆住自己，用灵力来操持自己一切衣食住行。
同一时间，穷奇峰。
青山悠悠，碧水长流，山中或闻兽鸣，更多则是弟子说笑打闹的声音，热闹之景，让鹤凌虚不由驻足，如此天地人和睦情形，使人顿感烟火凡尘之息。
烟火凡尘，也是天道之一。
感慨片刻，鹤凌虚闪身去寻祝玄慕。
“你，要我帮你照顾小逸书？”
“嗯。”鹤凌虚难得在熟人面前正经了一回，只见他双手捧着茶杯，眼眸轻垂，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不过看他如此，想来此次确实是有重要之事。
然而。
“我拒绝！你那个徒儿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与其托我照顾他，你还不如把我扔在烫手山芋堆里！”
“逸书身上有未可知的天命，这一条路有无尽坎坷，虽然测算天命有违天道，不过，逸书身上异数太多，连我也不由好奇。而且，最让我奇怪的是，他的命络竟然有折返之像，虽然化神大圆满的修者也有逆转时间的能为，只是……”
“只是什么？”
只见鹤凌虚皱了下眉头，再不言语，祝玄慕虽然着急，却也知道再问下去定然无用，能让鹤凌虚束手无策，这个玉逸书，当真与他人不同……
“……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不杞人忧天了。总之，这个忙你帮是不帮。”
“……为什么你每次好事想不到我，坏事总是要拉我下水。”沐音尊者扶额，凌虚子凑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再度恢复神经病一般的活力，委屈道，“因为你是我最可爱的小师弟啊～你不帮我，谁还能帮我。”
“每次都用这招……”
“没办法，这招最有用啊～”
“你这次要闭关多久。”
“我突破化神后期就出来，小逸书就拜托你了。”说罢起身。
“嗯，你去哪？”
“至少要有十年见不到我的亲亲宝贝徒弟弟了，我当然要回去给他做几顿好吃的，聊表心意。”说着，人影已经不在穷奇峰，回到极乐院的凌虚子看着院中一片狼藉不明所以，有人擅闯天目山六合峰么？可是，院中冰靥琉璃树并无异样，如果侵入此地不是为了冰靥琉璃树，那又为何要冒死冲入此地。思绪转了几轮，突闻极乐院中传来□□碰撞之声，凌虚子赶忙过去，只见——
“师尊？”
玉逸书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坐在地上，身边是一个舀了水的瓢，稳稳的悬在空中，凌虚子只看了一眼便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欣慰，俯身摸摸自家徒儿的头，“做的不错，知道要自己努力，孺子可教。只是徒儿你……这模样实在狼狈了些，是不是刚刚从泥里面爬出来的？”
“啊？我没有……只是因为不好控制……”
玉逸书慌忙抬头，只见鹤凌虚从怀里抽出手帕来，一边擦手一边摇头，“去洗洗吧，洗完出来吃饭。”
此言一出，玉逸书鼻端有些发酸:这句话太过温暖，有家一样的温暖。眼眶湿润，他赶紧背过身去进灵池冲洗，师尊此人，说他为师，性格潇洒跳脱，实在很难让人心生面对师父时该有的崇敬；说他为友，这人无论剑法阵法，亦或者炼药御兽皆造诣高深，有想不通的地方，此人一两句提点便茅塞顿开；而无微不至的关切，无私无我的奉献，还有十年如一日的陪伴，又怎么是普通朋友能比拟的。
或许，会比那些都更近。
或许。
重生一次，他只觉得满足，不管后来如何，此时此刻，玉逸书心中尽是温暖。
今日的师尊与平日里有些不同，如他所记不错，目前该是师尊突破化神后期的时候，那人好像一闭关就折腾了整整二十年吧，二十年……
至少这二十年，要让他安安心心的突破，然后，等他出来，最好是能给他一个大惊喜，要是那时自己能突破元婴期，还能摇着师尊求个道号。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好想跟着师尊一起闭关……
唉，自己在想些什么，闭关突破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跟进去，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而且看师父今日之举，显然也是做好了要许久不见的打算，化神期的闭关真是长久，中期突破后期尚且要二十年，后期突破大圆满呢？或许需要等个百八十年吧。
晚饭时间，凌虚子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边道，“为师要去闭关了，你要是想回玉族就回玉族，要是嫌回去麻烦，就去穷奇峰，找你祝玄慕师叔。普天之下……也就这个人和你外祖还算可靠点。”
“师尊，徒儿会等您出关的，”本来是高兴的事，只是玉逸书想到上辈子的这时候就是他活着见凌虚子的最后一面，不由伤感，“徒儿一定不辱没师父的名声，怎么着也要闯出个人样来。”
“噗……咳，你把自己照顾好，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名声什么的都是虚的。”
眼看着鹤凌虚一本正经的样子，玉逸书深感无语，师尊你能不这样吗，什么要求都不提，其实这样的要求才是最难达到的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控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