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绝望之后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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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说来也巧，就在古楼讲故事的时候，游戏的世界里也下起了大雨。可能许多事，真的有一些天意的成分吧。
“求……求求你，别杀我了。和他们不同，我……不想回到现实世界里。”
白叔屋内，李冥和白叔坐在炕上。
地上站着猎杀小队四人，都倒绑着双手。
身后分散站着几位白家兄弟，站在猎杀小队周围，控制场面以防万一。
“从道德角度看，我没什么错。可现实世界里，我只是一名逃犯。”古楼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猎杀小队安慰的目光，我和白叔怜悯的目光，还有白家兄弟们警惕的目光……让古楼实在是犹豫不决。
古楼闭上了双眼，摇晃了几下身体，“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刚把他们推进屋子的时候，白家兄弟就踢他们膝盖后面让他们跪下。
在古人眼里，犯罪面对审问者，下跪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他们四个都是从现实世界进游戏的玩家，在他们眼里下跪代表放弃全部尊严。所以踢了几下也都咬牙坚持着死活不跪，我就摆摆手让白家兄弟退下了，任由他们四个站在那里。
现在，古楼却放弃了属于他的那份尊严，罚跪倒在地。因为被捆着倒背双手，跪下的时候重心不稳，身体前倾。而我坐在床上，在炕沿垂着双腿……以至于古楼的额头，刚好抵在了我的膝盖上。
“你额头的伤疤，是哪来的？”我低头问他，摸了摸他的头发。打斗的时候，发现他被摸伤疤会破口大骂，我还摸他伤疤取乐……想想我可能挺过分的，确实不知道他有着那么辛酸的过往。此刻，那道伤疤再次就在我手边，我却不忍心再去触碰了。
“那天我心软了，对古山爷爷没有下杀手。我原本不相信杀害母亲的人里还有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所以我一直刀背对着古山。”古楼的头保持着抵在我的腿上，没有抬起来，就那样埋着脸说“谁知他突然从桌子下猛地跳起，我刀背对他的时候，刀刃正对着我自己。他猛地全力推来的桌子……撞了我的刀，我的刀就顺势……砍到了我的头。”
我摸了摸古楼的头发，叹气说了一句：“原来是自己不小心啊……”
“是啊，这块刀疤，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仁慈。”就在古楼说话之间，我似乎感觉到，膝盖处的裤子……被浸湿了。
“我那么信任他们！我那么信任他们每！一！个！人！”古楼的双肩颤抖着，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结果呢？换来都是什么？现实世界一个个那么虚伪恶心！我以为我在游戏世界里重生了就会好些！没想到，就连这里的朋友也骗了我？”
说到这里，古楼猛地抬起头，跪直了身体，眼眶泛红，眼里含泪，目光中却充满了坚定！对我说：“李冥，给我松绑！你可以杀了我！让我先杀了这个垃圾队长！”
弓箭手刺客在一旁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说什么，古楼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弓箭手张了两下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古楼转回身继续对我说：“我进游戏的时候，强烈要求保留这条刀疤。并且在内心和自己说，如果可以，我就要在这个游戏里过完后半生了。那，第一个摸到我这块刀疤的人，就是我在这个游戏世界的亲人。”
“我……”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确实缺朋友，可我没理由信任一个杀人犯，更没勇气在身边留一个曾经想杀我的人。
“我没伤害你，我早就不想跟着他了！我也早就怀疑了！张土根本满口语言乱语、骗了我们所有人！”古楼继续跟我和周围解释着这一切“而且刚才他也打算独自逃跑卖了我们……不多说了，来，李冥，让我先杀了他！我随后跟你慢慢解释！”
原来弓箭手就是他们猎杀小队的队长啊，叫张土。就在古楼说破时，枪师和拳师同时看向了张土，张土没有和他们对视，扭过头看向木门的位置。
“他会跑的！他的能力我们谁都不清楚！非常的强！一会万一跑了，就没机会了！”古楼着急的试图站起身来，但因为他倒背着手，战斗受伤后刚才又跪了太久。试图用单腿撑起全身，几次都没站起来，斜着摔倒在地。又一次哭了“我太他妈没用了”
虽然古楼的故事令人唏嘘，讲出糟糕记忆也算吐露心声试图交好的表现……但我还是没有贸然全盘相信，而且古楼说的张土骗了所有人……大家还都一头雾水。
也或许真的是一面之词？
“你叫张土是吧？”我问向最靠边的弓箭手说“你到底哪儿骗了他们？”
张土没有做任何辩解，低下了头，什么话都没说。
“我替他说！”古楼坐起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我的眼睛“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个骗子！他利用孟恕想要变强的心，利用我不想回到现实世界的心，利用周武仁想回到现实世界把自家枪法发扬光大……他跟我们每个人说着顺着我们方向的话，其实呢？其实是为了满足他想杀光内测玩家自己独霸一方的野心！”
我看向站着的另外两人，果然枪师和拳师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知道古楼嘴里的名字都对应哪个人，于是我直接同时问他们：“他说的对吗？张土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枪师最先抢着回答：“确实张土对自己独霸一方什么的只字未提，他对我说的版本是：首批内测玩家非常少，我们杀光其他人，就可以跟系统谈条件或许就会放我们出去……我家的枪法，确实传了上百、上千年了，我特别怕枪法在我这里失传，所以我和古楼相反，是非常非常想回到现实世界的人。”
拳师听枪师说完了，接过话茬：“看来确实对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对古楼说的是杀光了内测的人就能永远留在这里，对五仁儿说的是杀光了内测的人就能离开……对我说的也是不一样的，我是渴望力量的人，在现实世界是一个已经打出名气的一流拳师。但是，我渴望的东西跟名气和金钱都无关，在这游戏里可以轻易突破身体极限、可以心无旁骛好好打拳、好好体验一拳拳打碎巨石的爽快感——这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张土和我说的是，我们就一直做最强的小人物，以暗杀的形式杀掉所有强大天赋的对手就隐居山林……这和他自己本意却又是相悖的，他若想成为顶尖人物称霸一方，我们就不可能平凡。”
“你们四个人到底是怎么聚在一起的嘿？如果他没从中欺骗你们几个，你们还真都是相互背道而驰的。想留下、想离开、想平凡钻研、想出名称霸……恰好两两相反诶！”我笑了看着他们，内心盘算着这些目标相反的人，说开了之后还怎么能留下我身边。
就在我犹豫不知该如何拉拢他们的时候，古楼可能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改变坐姿伸出腿去绊张土……
谁也没有想到！张土应声而倒！“哗啦”一声“张土”瞬间碎裂散开、摔成了一地沙子！
“张土跑了！”古楼气愤的对我大喊“李冥啊李冥，就你还全服最强呢？心慈手软、犹豫不决！跑了吧？！”
“白叔！”我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白叔，白叔瞬间了解到我想什么，站起身来高举双手“【白秘技·鹰眼】！”
随后白叔快速收起了技能，一边跑出门外一边说“鹰眼只能鸟瞰俯视，他已经不在屋内了，我出去再看一眼！”
我站起身也跟着跑了出去，大喊着“闫姐！闫姐在屋里吗？你有看到张土跑了吗？！”
“谁？”闫姐听到外面骚动和我的大喊，推门而出对我回应说“我什么也没听见！段少侠睡下了我便在外屋缝衣服，没听见也没看见谁跑了……到底谁跑了？”
“张土跑了！之前打斗时候埋伏在远处的弓箭手！刚才从屋里跑了！你小心些，我去追一下试试！”说完我便向村里唯一通向百里城的小路跑去。
“冥娃子！停下吧！”白叔在屋外门口对我大喊，我回过头，看到白叔刚刚收起视野术。白叔对我摆了摆手说“方圆三里地都没有人影了，我记得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周围了。”
我激动的对白叔大吼：“他受了三处箭伤跑不远的！而且如果快速跑动，必然拉动伤口留下血迹！我们能追到的！白叔你仔细看看啊！”
白叔也有点责怪我鲁莽，被我气得回答：“老夫纵横江湖多年还不知道寻找血迹？没有！血迹、脚印、或是用气踩踏建筑留下的痕迹……什么都没有！无从寻找了！”
“呃抱歉啊白叔我不是在责怪你……他跑了我要负主要责任……但是一个大活人说消失就消失了？”我缓和下语气对白叔说，之前应该是下意识的撒气，怪向身边的人……我知道主要还是要怪我自己。
“看他的遁逃方式，能将自己不动声色化为沙土，必然不是寻常道术……他名字里也有‘土’字，应该是一种强大的天赋能力。他能化为沙土，或许也能遁入地下，遁入地下之后怎会留下脚印和血迹？自然再难寻找任何踪迹了。”白叔说着拍拍我的后背，示意我先回屋吧。
打开门看到猎杀小队另外三人，还都杵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刚才你们怎么不趁乱跑跑试试？”我已经被气的说不出什么来，无奈只能苦笑着逗逗他们。
周武仁看向孟恕、孟恕看向古楼、古楼看向周武仁、三人一顿乱看，也不知道从眼神里交流出来了啥，又齐齐看向我。
“？？？看我干啥？我又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绝望之后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