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大乱炖》言木深

2、清风弄瓦（2）

　　顾桓郁开门叫小二把餐具撤出去后把被子铺开坐在床上，“壬七啊，你过来一下。”

　　壬七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润湿了后背一片，顾桓郁扯过自己换下的衣服，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来，坐。”

　　壬七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就轻轻靠着床沿坐了下来。顾桓郁拆开他用灰布条绑在一起的头发，然后用拿在手里的脏衣服从头顶开始往下擦，直到发尾不滴水了才把脏衣服扔到一边。

　　然后他又在包袱里翻出了今天那个影楼管事免费赠送的一瓶药。

　　“把衣服脱了。”

　　壬七没动，顾桓郁奇怪地又拍了拍他，“你把衣服脱了。”壬七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解开衣带，褪下衣服，在他还准备把裤子脱下来的时候，顾桓郁咳了一声，“可以了。”

　　把人按在床上，转过身，把背部显露在顾桓郁面前，顾桓郁把药瓶的塞子拔开，白色的粉末尽数洒在肩后的圆形伤口上。

　　这是影楼的规矩，从影楼出去的人在离开前必须烙上主人的印记，顾桓郁和那影楼管事掰扯了许久也只是让他的烙铁小上一些，没办法，顾桓郁只好让比划再少一点，选了“桓”的一半“木”。

　　顾桓郁想，真是对不住，自己就是想寻一个好使唤的护院看家，还要让这人白白受这无端之苦。这样想着便觉得很是愧疚，觉得自己还是得对他道上一句歉，今后再好好把他生活改善改善。

　　“今日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影楼还有这么个规矩，让你受苦了。”

　　壬七却是从未想到会受到这样一番道歉，影楼培养出来的影卫从来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任务做的好赏口饭吃，若是失败了，留一命就是恩赐了，至于被卖出去的影卫也从来没听过有什么好下场，最多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杀人，哪会有人这样……郑重其事地给一个低贱的影卫道歉，况且，只是烙上一个印而已，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刑法，以前比这厉害得多的也不是没受过。

　　“主人不必道歉，这是属下应受的。”

　　壬七觉得心里哽得难受，脸上似乎湿润润的，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壬七赶忙用袖子把水光擦干净。

　　顾桓郁把药抹好用纱布缠起来后发现这人袖子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嘛，他轻手轻脚走到这人面前才发现壬七居然在偷摸摸地抹眼泪。

　　顾桓郁心里咯噔一声，哎呀，这怕不是委屈得狠了，伤心地掉眼泪吧。

　　壬七发现顾桓郁站在自己面前也不敢继续坐着了，直接从床上滑到地上，结结实实地跪在顾桓郁身前。想了想以前出任务时见过的小倌是怎样取悦客人的，他把裤子褪到脚腕，双手相叠以手触额，扣在地上，掐着嗓子道：“请主人享用。”

　　本来看他脱裤子就愣了一下的顾桓郁，听到他这声掐尖了的嗓音更是被激得浑身掉鸡皮疙瘩，顾桓郁蹬了两下脚才反应过来。

　　他把壬七扶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捋了一下思路觉得应该是今天说要长相好看被那管事误会了，然后这小影卫也误会了。正要解释清楚，又听他说道，“属下虽然身体丑陋，但身体结实，可以连着几日几夜不吃不喝受刑也死不了，若是主人不愿亲近属下，做别种用途想来也能令主人爽快。”

　　别种用途……苍天呐，顾桓郁在心里哀嚎，难道自己真的看起来那么饥不可耐，欲求不满吗。

　　顾桓郁难得强硬地把人按在床上躺着，却发现这人胸膛上竟然密密麻麻全是伤痕，顾桓郁估计了一下，有鞭痕，刀伤等等，不一而足，大多已经收口了，少数也结着痂。

　　顾桓郁怔怔地摸上去，指尖轻轻触碰着黑色的结痂，“痛吗？”

　　壬七也愣住了，还是反射性的回道，“不痛。”

　　顾桓郁收回手，正了正神色，“我买影卫的目的是来保家护院的，虽然价格是高一些，但听说忠心不二，并且武艺高超，神出鬼没。至于当时影楼管事跟你说了什么你也不要在意，只是我这人对外貌有些格外关注，并不是有那样的心思。”顾桓郁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把药瓶放在一边的药瓶伸手拿过，然后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继续说，“我也不需要你出生入死，只要你好好护着我，我一定让你吃得饱穿的暖。”又停顿了一瞬，才说到，“也不会打你，只要你好好干事。”

　　“是，属下定为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壬七目光灼灼地回道。

　　他本以为自己要么没卖出去，死在影楼的刑堂里，要么是被这位公子挑来做娈宠，最好的可能也是死在床上。他甚至还想过自己的新主人极有可能是在床事上有些怪癖，才在影楼来选娈宠，这并不是多稀罕的事。可是他独独没想到自己还能拿着剑护卫主人，对于一个影卫来说誓死护卫主人就是自己的使命，能够死在战斗中，那就是身为影卫最好的归宿。

　　顾桓郁上好了药，拍了拍手，“好了，起来把裤子床上吧。”

　　壬七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提起裤子，穿上衣服，突然眼神一凛，人就飞到外面。顾桓郁只能听到外面刀剑相击的声音，几息之后打斗声渐渐停下来，随后壬七就压着两个莽汉进来了。

　　“跪下。”壬七狠狠地给了两人一人一脚，两人就颇不情愿地跪在了地上。然后才端端正正的跪在顾桓郁面前，“主人，这两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地，请主人发落。”

　　随后从两人怀里搜出几只竹管，奉给顾桓郁查看，“这是迷香，想来他们应该是打算先用迷烟把人迷倒再动手。”

　　顾桓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人却是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有壬七在，不然非得着了他们的道。

　　顾桓郁也不问他们是谁派来的，直接问道，“张嘉生还要什么？他要的东西我都给他了银货两讫，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本来打算打死不认的两人也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猜到了来意，却脑羞成怒，“那又怎样，张公子想杀你你还能逃得了，我劝你快点把我放了，说不定张公子还能对你从轻发落。”后面这句却是诓人的了，都打算杀掉顾桓郁以绝后患了，难道还能放过他吗？

　　顾桓郁也是嘲讽地笑笑，指挥壬七把这两人打晕扔到县衙里。

　　壬七快去快回不到一柱香就跑了来回，一进门还是跪在地上向顾桓郁复命，“行，起来吧。”看到壬七回来顾桓郁也激动地迎上去把他扶起来。“以后也不要跪了，在我这里没有这个规矩。”

　　壬七只是稍有迟疑，马上回道是。

　　顾桓郁揽过他的肩，“今晚你辛苦了，咱们也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赶路，早点回去治一治张嘉生那小子。”

　　第一次听到主人愤愤不平地骂人，顾桓郁也觉得挺新奇的，但还是严守影卫规矩，严肃地回道是。

　　但等到顾桓郁把他拉到床前，他就严肃不起来了，难道主人后悔了，还是要自己侍寝吗？

　　再看到顾桓郁掀开被子示意他睡上去，他彻底确定了这一事实。心咯噔一下，彻底沉了下去，机械地脱掉衣服将自己干干净净地伏在床上，等着主人的器物将自己贯通。

　　他只能在心中祈愿，希望主人看自己有用让自己兼任护卫之职。

　　可是他等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狂风暴雨，而是一卷被子盖在他身上，隔着被子把他抱着翻了个身，放在床的里侧躺着。

　　然后他听到主人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信呢，我真不是把你当男宠。我就是想省点钱才要的一个房间，没别的心思，啊。”

　　壬七震惊地点了点头，他也是第一次碰见会一而再，再而三给下人解释的主人，一般上位之人都会尽量让自己显得心思莫测，免得被下属看出，失了威信。这番道理顾桓郁怎么不知道，如果是别人可能就是把人吓一吓，摆个脸色让人猜去吧，可他就是看不得壬七这样视死如归，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脱掉外衣也躺了上去，摸摸壬七的头发道，“睡吧。”

　　壬七睡觉极其规矩，手脚绝不乱动一下，到是顾桓郁，不自觉地手就搭在了壬七身上，许是没穿衣服的缘故，温热的触感让顾桓郁更加变本加厉，手脚并用地抱着壬七，看情形是将壬七当做了人形抱枕。

　　壬七就是这样被嘞醒过来的，他无奈地看向顾桓郁，心里却是涌起隐秘的欢喜。随后他就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不正常，股股热意涌向下腹，小东西居然就这样抬起头立了起来。壬七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这是在哪里中的药，他思前想后，在燥热难耐之时终于想起来主人今天给自己上的药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想清楚了是怎么中的药，壬七就这样认命的躺着，既然是主人给的，那自己受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