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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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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目送枝远走远,对着下人耳房处的司茗道,“准备些热水来”
话未说完就见司茗端着热水,司砚拿着毛巾,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他拿过热水和毛巾并不让二个进来,自己进入房间看着累极的青桃一边为她梳洗整理,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只见青桃人极瘦,而且应当长期营养不良给人的感觉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青涩未成熟的桃子,若是在女馆清风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女子,但是妻子就不一样了,清风第一次见这样的女子,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想的多说的少,少说的那部分还不一定是真的,心有所属却言不由衷,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其实现在最想问的是那支墨玉簪,但是话到嘴边又不想说,怕知道答案让自己不喜欢。默默地用热水为她清理,却听到司砚的敲门声:“公子,刚才刘大人为夫人送来一瓶药,说夫人打下就有弱症,因此府上为她配了九华仙灵络丹”
“娘子有何弱症?”青桃的确是瘦,但是不曾见他吃过药丸,听名字似乎是府上特制的药丸,外面没有卖的。
“刘大人说,夫人从小就与常人不同,至十岁上才记事,所以身体的底子不好,这药用的是各种府中秘制的药品,对人只有益处没有害处的”
“知道了。等娘子配了就给她吃些。”清风打开瓶盖闻了闻,果然是很冲的药味,刘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关系又不好,这是变着法子在补偿她了。
他睡在青桃旁边,至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身边已不见青桃,他四处寻找没有看见,却在正厅见到刘明朗,正欲上前去问,他已报歉地说道“昨日想和你们说,但是不得空,大长公主开了恩科,急招青桃入宫任侍讲,见你睡的熟就没有叫醒你,早上用了点早饭,她就走了。”
清风道“那我去宫里递牌子,去见见她。”
“丰台那边来了加急急报,有急事需要你回去处理,你快去吧。”说着将桌上的邸报交给他。
“是,大人”果然是急事,清风一目十行,丰台是个海运,内陆水运交杂的港口小镇,自古就有靠海吃海的传统,海上的货物有私贩下来的,就从丰台的渭河水系拆解进入内陆河运,因此行帮的水手长期好勇斗狠,私斗不断,这次发来的急报正是水运行帮与河道参领发生了械斗,这可是大事急事,他不待刘明朗催,急速赶往丰台不提。
青桃跟着前方的宫人缓缓向宫中走去,只见巍峨的宫殿大门向两边缓缓打开,正是清晨空气最清新的时候,这时太阳未完全升起还有丝丝的凉意。青桃的前后都是本期的幻方科的侍选,如今正要进宫去晋见大长公主,除了青桃外都是当今精算学和工学、机关学的榜前人物,因青桃并没有参加科选所以名声不显,他们静静地走着,但还是能听见压低的声音。
“那娘子是谁?”
“听说是精算科的,不过到底是个女子,科考未过”
“我怎么听说是个逃犯?”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叶学士的人”
“什么?她和叶学士逃婚了?”太劲爆了。
这都传的是什么呀,青桃越听头越低,真不想认识这帮知识份子。
“前面就到了阙台了,大家声音小点”,宫人也听不下去,转头喝止。
过了阙台就正式进入皇宫,众人连忙止住八卦,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那阙台高高矗立在凤栖殿前面,朱红色的阙台上雕铸着八只风格迥异的凤凰,或卧或立或展翅欲飞,特别是正中间那只口中衔着一只朱红色的圆珠似滴非滴地冲着下方,当青桃走过时只觉得周身燥热似乎有什么水滴冲入百汇让她怔怔间似乎灵魂离体,又进入了那仙宫之中,又听见了那靡靡之音,之前听的时候只觉得似有规律,能听懂又说不出来,这次仿佛听不出来说什么但知道这仙宫的答案,似乎这仙宫与自己融为一体一般。
只听得有个雄厚的声音在自己的脑中喝道“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yín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其伪也。”
那声音不再说话,但似有潺潺溪水留白之声在等着自己回答。
“故枸木必将待隐栝烝矫然后直,钝金必将待砻厉然后利。今人之性恶,必将待师法然后正,得礼义然后治。今人无师法,则偏险而不正;无礼义,则悖乱而不治。古者圣王以人之性恶,以为偏险而不正,悖乱而不治,是以为之起礼义、制法度,以矫饰人之情性而正之,以扰化人之情性而导之也。始皆出于治,合于道者也。今之人,化师法,积文学,道礼义者为君子;纵性情,安恣睢,而违礼义者为小人。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突然之间这世界似乎从灰蒙蒙变得亮了起来,只见那仙宫大门从一片大门变成了一个个小方格组成的大门,如后世的马赛克组成一般,每13格就成为一个大幻方,一个幻方挨着一个幻方,这一整个大门也不知道由多少个幻方组成,若要打开仙宫大门只有二个办法,要么用自己的能力拼出青桃所回答的咒语;要么用爱人的心脏放进大门前的一个石槽中启动机关装置打开仙宫。
她一愣神间,神思又回到身体,只见自己居然没有掉队,可见这一愣神间并没有过去很久,这时听得宫人道:“到了”
就听见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道“宣”
于是这八个侍讲鱼贯而入凤栖宫,凤栖宫中此时并不冷清。宫中或立或站着两排人群,人声鼎沸,呼喝声不绝,正中间坐着一位红衣宫装女子正拿着一只红髓玉算盘在拔弄着,手上的纸笔书写不断。二边的人群虽在呼喝,但做的事情却不慌不乱,这两边各有八张桌子,也各有一位大人拿着算盘或在算或在写,或在……擦汗……?
“大长公主……”那宫人待要讲话,还没说完就见大长公主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对这八位侍讲道”你们,分成两排,各自助二边大人们进行渭河水改道的测算.”
众人依言各自立于两边桌上助各位大人计算,原来左边是工部主持的渭河河道工程造价的计算,右边是都水司总理大臣下辖渭河河道总管在主持渭河河道改道水流的测算,青桃只见左边是自己的公公施天材主持的工程运算,右边是叶丞相主持,并叶隐参与的河道水流测算,想了想就往工部走去,哪里知道慢了一步,那儿已有四个人,就只能再往都水司走,不巧空着的位子正在叶隐这边,刚想走上前去,就远远的感觉对面有数条八卦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弄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叶隐闻声转头冲她一笑,刚要开口就听得大长公主的声音来了.
“咦,今年精算科的侍讲居然有女子,真是稀奇”只见她挥挥手示意自己过去”你过来”
青桃连忙走上前去向她见礼,就听见她笑着说”真是一见如故,造化弄人”
其实从他一进殿门就有不少内官,宫人暗暗打量她,甚是吃惊,就像她以前来过宫中一样.她心中纳闷又不好开口,只做不知.
“抬起头我看看”就见到了那眉眼似笑似怨似嗔似痴的神色,青桃暗想,自己与她是何关系因何如此看我?
大长公主收拾起神色暗想:这到底是什么缘分?自己唯一的女儿居然长得如此像那贱人,若不是早已知道她是刘明朗与自己的女儿,都快要以为他是刘明媚的女儿,怪不得自从听见青桃的名字起就听说安平公主大好了,却原来早就想好了李代桃僵,真是好毒的一条毒计.
“孩子,你记住,凡是工部交给你的数字你都要相加,凡是都水司交给你的第一组数字你要相乘,第二组数字相除,第三组数字连加后再除,第四组数字与工部的数字相减后,最后得出的数字报与我,可记住了?”虽是自己的孩子但只要一见到与仇人相似的面目就忍不住犯胃,对这个孩子实在喜欢不起来,当下收拾起情绪,有条不紊的交待,想不到倒是十分机灵说是记住了,马上开始收取数据..
谁知各桌的算力并不均等,常常是叶隐和青桃早已算好,等不及就走到工部那儿帮着计算下一组数据,众人都跟不上二人的速度,他二人已经入了迷不停的算盘声响传来,沉浸在里面,使得众人都被隔绝在外,大长公主看着叶隐和青桃,她本应最该祝福的一对,仿佛见到了最爱的清晏和最讨厌的刘明媚.
等到最终的结果计算后,天色已晚,众人早已肌肠漉漉,青桃扭扭胳膊,看着大长公主起身凑至自己身边微笑着说”你可以挑选所有的人,只有他不可以哦.”
青桃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早就听说叶家大长公子深得大长公主的喜欢,叶隐直到现在没有订亲也有这位公主纵容的份,你们是这样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