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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沙沙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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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薄雾未散之时,谢昉便已经轻轻起身,去到了女儿的房间查看。
被子中露出的小脑袋的小姑娘本是平躺着的,被他推门声音吵醒后将眼睛眯开一条缝,瞧见是谁来了,刚准备如往常一样甜甜叫一声爹,却又忽然想起来这个人昨天罚自己来着,于是又重重“哼”了一声,转头不理。
他耐心的走到床边,帮沙沙拨开了额头上的碎发,柔声问道:“都醒了怎么还赖床?”
“……”沙沙现在还不大想理他。
谢昉抬起她的一只小手摇晃摇晃,“你自己说自己昨日该不该罚?”
沙沙再也不忍了,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反对道:“当然不该了!爹爹,我可都是为你好啊!”
“哦?”谢昉这道是惊奇了,笑道:“先告诉我,这胡思乱想是哪来的?”
沙沙一噘嘴,犹豫了一阵,这才跟他说起来。
她当然不会凭空有这么多问题要问了。
只是昨日去上学时,周大人家恰好被送来了位新学生,是户部侍郎宋大人的小侄女。
小姑娘比周先生现在有的三个女学生都大了点,她爹刚刚从京城调任到南直隶来。
起初大家都不熟,可小女孩的友谊建立的也很快,周白卿去喝口水的功夫,她们便已经闹做一团,互相熟悉起来。
京城来的宋小姐听到谢沙自报家门,登时便来了兴趣,拉着她问东问西。
谢沙被问得晕头转向,终于问道:“宋姐姐,你问这么多关于我爹娘的问题做什么?”
宋小姐拍了拍沙沙的头,“小丫头,你还小,不知道吧?我从京城来的,几年前你爹娘在京城可有名啦!”
谢沙思考了一下,自己如今四岁了,爹娘从京城搬到南京也是五年前的事了,“我爹娘在京城时宋姐姐也才一岁吧?你那时候便懂事了么?”
她不知道别人,反正自己一岁时是不记事的。
宋小姐转了转眼珠,便解了她的难题:“这个么……我是不懂事。但是我会根据大人们说的话猜得到的!”
“那、那你猜到什么了?”
宋小姐本着解惑的好心告诉她:“我觉得,礼部尚书家的千金,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嫁给那骄横跋扈的掌印义子呢?很有可能是强娶的呢……你说是不是?”
可惜,说到这,师傅回来上课了。谢沙没来得及再问什么,只是顺着宋小姐的话越想越觉得可疑,干脆噘着嘴直到下课被接走,然后忍不住问了当事人之一。
谢昉皱眉,周白卿家里这都收的是什么良莠不齐的学生?没得教坏自己女儿!自己是该找机会好好跟他谈谈才是。
不过现在,他更需要和谢沙谈谈。
“所以你是宁愿相信一个刚认识半天的姐姐,都不相信我了?”
“当然不是了!只是,只是随便想想,就觉得……”
“我长得很像强娶民女的恶霸吗?”
“当然没有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娘听说了你昨日的言谈,气得不行,一会睡醒了就要来收拾你?”
“什么?爹爹你怎么给我告状!”沙沙骤然就泪水盈眸,她娘亲从来没打过她的!
谢昉帮她擦了擦眼角,软了语气道:“你听话,我自然不会让你娘打你。”
好女孩都是能屈能伸,更何况面对的是被自己冤枉的老父亲。谢沙用自己的小手擦干眼泪,道:“那爹爹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是一个坏人。”
“乖。”谢昉微笑起来,打算不计前嫌,“一会儿你娘亲过来,我会帮你说话的。”
“谢谢爹爹,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娘亲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沙沙也打算不计前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袖子。
“咳……这个么……”
沈芳年睡醒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身边已经空了。
但是床边却有个小家伙。
殷勤的扶着她娘起了床,谢沙脆生生喊道:“娘亲!你醒啦?早饭都准备好了呢。”
沈芳年虽然安然享受着女儿帮自己拿鞋子、拿衣裳,却也没忘,昨天晚上她可是生着气睡觉的。
于是她佯装惊讶,笑问:“沙沙这么能干,都帮我准备好早饭了啊?”
沙沙坚定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沙沙亲手准备的,但是沙沙亲自去厨房跟厨娘婶子们说了娘喜欢的菜式!”
沈芳年没表扬她,反而问道:“那今日都这时辰了,怎么没去上学?”
沙沙低声小心道:“是爹爹说的,今日他休沐,叫我也别去上学了罢……”
沈芳年带她到镜子前,先帮她梳头发,一边问道:“哦?他何时说的?”
沙沙绷直了小身板,说出了准备已久的说辞,“就早上,他来叫我起床,然后……我跟他道歉来着,我们就和好了,他就这么说,现在去师傅家给我告假了。”
沈芳年拉着她到桌前,笑道:“想不到我女儿觉悟还挺高的?睡了一觉便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谢沙还是规矩的站着,认真的低头拽她袖口道:“嗯……沙沙已经知错了,爹爹也原谅我了,娘亲也别生气了吧?”
她叹了口气,她这么心软,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小粉团子生太久的气呢?
她将女儿抱到了高高的椅子上,道:“既然你爹都原谅了你的话……”
“娘亲你果然是待我最好了!”沙沙开心的打断她。
“好了,不上学也要乖乖吃早饭。”
周府就在一墙之隔,她想着谢昉应该快回来了吧,便催促着女儿先行吃早饭。
边吃,她边问:“你爹今天早晨去提点你了吧?”
沙沙却不解道:“娘,什么叫提点啊?”
“咳,就是……”沈芳年一时竟语塞,不知道怎么帮她解释。
沙沙却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爹爹没有提点我啦,他只是很有耐心的给我解释了你俩是怎么认识的而已。”
沈芳年面露讶色,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听爹爹讲了,我自然就明白了,那么危险的情况,爹爹救了娘亲,一定非常英俊潇洒了对不对?难怪娘亲会对爹爹一见钟情了!我真是笨,怎么会觉得娘亲是被强娶的……“沙沙边吃边小嘴不停碎碎念。
她没说出来的是,看娘亲平时都在家中说一不二、颐指气使的模样,也不像是强迫嫁来的样子嘛……
“你、你说什么?”沈芳年嘴角一抽,气得手抖。
沙沙还丝毫没发现自己是怎么出卖了自己的同盟,继续道:“就是爹爹今天早上同我讲的啊!”
谢昉这个混蛋,果然没干好事!
说曹操曹操到,谢大人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刚刚同周白卿叙了一番旧,现在他可是自以为已经解决了所有问题,一番神清气爽的模样。
“爹爹!”
谢昉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沈芳年旁边,拍了拍沙沙的头,道:“沙沙快吃,今日天气好,一会儿出去爬山如何?”
“好啊!”沙沙很是捧场。
沈芳年却是笑而不语,用汤匙和了和自己眼前的粥,便道:”沙沙,这粥没味道,去帮我找厨房的婶婶取点砂糖来好吗?”
“没问题!”
沈芳年礼貌对她笑道:“谢谢你。”
沙沙哒哒的跑出了房间,沈芳年才对身边的谢昉面露凶光。
“你跟沙沙都胡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谢昉故作镇定,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女儿出卖。
“你哪有救我?我哪有对你一见钟情!”她气得脸红。
谢昉被噎到了一下,便已经知道如今谢沙那个小丫头已经脱离险境,而自己却要倒霉了。
不过他还是要砌词狡辩一下的。
“不就是这样没错吗……”
看着他笑着凑近的模样,沈芳年的脸却愈发气鼓鼓起来。
“明明是我救的你,而且我才没什么一见钟情!”
谢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安慰道:“唬小孩子的话,芳年何必当真呢?”
“不行,这、这是原则问题!”
她打开了他的手,怄气的别过头去。
谢昉无奈,扶着她的肩膀问道:“好好好,是沈大小姐机智过人,救了我,然后我对她一见钟情的,成不成?”
这话听着是挺好听的,但是不对……
“你这是唬完沙沙又来拿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来唬我了?”
被识破了。
她忽然冷笑一声,指着门口道:“谢大人不是向来讲究赏罚分明的吗?一会儿吃过了饭,自己去罚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