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相逢十 ...
-
1“这是怎么了？”柳风骨清醒过来，看着他面前人人带血，一地凌乱。
“您无事便好。”柳惊涛长出一口气。
王墨林从地上捡起龙吟剑握在手中，然后向杨青月走去，从杨青月手中接过琴囊，负于身后，将束带重新系上。
“你怎么来了？”柳风骨这才注意到王墨林，尤其是如今王墨林这一身血衣，加上周围弥漫的内力压力，不由让他感到心惊。
“正巧路过，”王墨林微笑道。
柳风骨对此可是半分都不相信，他伸手就要去把王墨林的脉：开啥玩笑，王墨林要是在他这边有个闪失，他拿命都赔不起。王墨林却是一抽手躲过了柳风骨这一下，道：“我自有分寸。”
“那个，”独孤九第一次见到柳风骨对着一个小辈用的却是平辈语气，尤其是眼前这个人虽然蒙住了眉目但看起来也是不到三十岁，“三哥中毒了，不知道您可否看一下。”
柳惊涛这才注意到这茬，盯着王墨林，然后拱手作揖。王墨林倒是坦然受了这一礼，走到柳静海身边，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摸上了柳静海的手腕，然后他另一只手从剩下的四个瓷瓶中挑出一个丢给柳惊涛：“这个是解药，你给他服下便好。”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拿解药沾血呢？”独孤九好奇道。
王墨林收回手指，然后一挑眉，嘴角露出一抹自傲：“那解药不过是半成品，加上她的血才是完整的解药，他体内这毒可比不上那喋骨，这解药自然也方便。”
独孤九颇有些不相信，他的质疑被柳惊涛和柳风骨两人联手压下，眼下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既然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只怕前山会场那边的乱子会更大。
柳静海服下解药，打坐片刻便发现内息恢复正常，看向王墨林的目光愈加火热：“先生，我这毒中的不明不白，只怕前山也有其他人中毒，还请先生帮助。”
“不行。”王墨林还没开口，便被杨青月一口回绝，“墨林身上有着不轻的伤，我要带他去找地方疗伤。”
“这次扬刀大会乃是武林盛会，想必万花谷弟子也有不少，你将这解药交于他们，他们自会知道怎么做的。”王墨林指了指柳惊涛手中的瓷瓶，“其他几个，也一并交由万花谷杏林一脉弟子。”
柳静海还想开口劝道，却被柳惊涛插言：“我在山下有一间别院，你们可以先住在那边，等下静海会跟杨门主说的。”
“麻烦大庄主了。”王墨林谢过柳惊涛好意，他如今内力紊乱，是该找个地方打坐调息。
“大哥，”柳静海还是不明白柳惊涛的用意，按理来说王墨林对霸刀有恩，理应以上宾待遇留在霸刀山庄之内，如今这样传出去还当霸刀山庄苛待恩人。
“惊涛，你去送送他们。”柳五爷将此事一锤定音，“静海，我们去前山。”
柳惊涛的情况比王墨林要好上不少，见王墨林身形踉跄，干脆走了上去将王墨林抱起，将龙吟剑丢给杨青月，和杨青月对视一眼后便往山下直奔。王墨林却是被柳惊涛的动作吓得连咳了几声，点点血沫从嘴角溅出喷在柳惊涛的前襟上，这可又把柳惊涛和杨青月两人吓得不轻。柳惊涛把王墨林抱入山下小院的主卧之中，然后转身便要出门去找大夫。
“柳大庄主，这江湖中最好的大夫此刻大概在霸刀山庄之中，而江湖第二好的便在你眼前。”王墨林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安慰杨青月道，“我这也就看着吓人，没事的。”见杨青月的眉头还不放松，他只得无奈的问柳惊涛要了一份纸笔，然后开始在纸上开方子：“道子大人，帮我去抓副药吧。”
“柳毅是这里的管事，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柳惊涛叫过来一个年轻人，将方子递给那人，“柳毅，这位是长歌门大公子，暂时在这里住段日子，你且听他们的吩咐行事。”
“是，”柳毅答道，向王墨林和杨青月两人行礼。
“霸刀山庄眼下怕还乱着，恕我不能多陪。”柳惊涛拱手向两人致歉道，然后便离开别院往山上赶去。
待柳惊涛走后，杨青月怒瞪王墨林一眼，问柳毅道：“这镇上的药坊在哪里？”
“这抓药的事情就交给小的吧。”柳毅道。
“你带道子去吧。”王墨林被杨青月这一眼弄得哭笑不得，“他是不放心我开的方子，一定要找人问过。”虽是这么说，但王墨林还是存着把杨青月打发出去，然后自己换身衣服好睡觉，现在杨青月可分不出来他身上的血迹哪些是他的，哪些是解语的，要是被杨青月看到他全身细小的口子，他明年都别想离开千岛湖一步。
杨青月轻哼一声，柳毅只得点头，带着杨青月去药坊。王墨林见两人出门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开始一点一点解开血衣，用布巾擦拭身体，将血水倒出窗外，换上之前柳毅拿过来的白色中衣，然后躺在床上便昏睡过去。
柳毅引着杨青月到了药坊，见药坊中已经有不少人，其中不少是为了扬刀大会而来的武林中人，显然这些不够格上霸刀山庄的人憋着一肚子气便在霸刀山庄山脚下开打了。杨青月却是一眼看到其中有位一头雪丝的男子，那人下针的手法相当老练，不少人也都围在他身边等待救治。
“这位公子是来看病的？若是不急，不妨等个三五日，这药坊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药坊掌柜看着杨青月，虽然看着杨青月衣饰华丽料想杨青月来历不简单，但眼下他也只得把人往外请。
“我是来抓药的。”杨青月将手中的方子递上。
“抓药啊，这好说。”那掌柜接过药方细看，然后递给杨青月，“真是不巧，这药方上有两味药药坊暂时无货。”
“无货？”杨青月皱眉问道。
“这两味药是治疗外伤的，你看着霸刀山庄开扬刀大会，武林中人相互动手，难免有些个碰擦，所以这药也是这几日刚刚没了。”掌柜的告罪，见杨青月身边的是霸刀山庄的人，又不好得罪，“这样吧，这里有一位徐大夫，你把药方给他看看，指不定他能帮你改一下方子，还不会失了药效。”
杨青月顺着掌柜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之前他注意到的那个白发男子。
“药方给我看看。”那人抬头，看到杨青月身上的长歌门服饰也是一愣。
杨青月这才看清楚那人虽是一头雪丝，但容貌不过刚及弱冠之年，更让人惊异的是他的手法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年轻人的青涩。那人正是之前被裴元罚入后山，后来干脆离开万花谷出来行医的徐淮。杨青月因病常年困于长歌，自然没见过徐淮，加上徐淮又没有穿着万花弟子服，杨青月只当徐淮是一个普通大夫，便将药方递上：“这药是治什么的？”
徐淮接过药方，粗粗一看便愣住了，所谓内行看门道，这药方精妙极了，将治疗内伤和治疗外伤的药物结合在一处，说不好具体是治疗什么的。而这药方中最重要的却是这一手颜体，如今颜真卿入朝，不少人蜂拥去拿颜真卿的字做拓本练习，但这字迹虽腕力虚浮却将颜体的风骨刻入到了每一道笔锋之中，他不由对这个开方子的人起了好奇之心。
“开着方子的人在哪里？”徐淮问道，“我要问过具体病情才好修改。”
“开方子的正是那病人。”杨青月道，“他如今病重，急等这方子救命，不知可否……”
“我这就随你去。”徐淮本就是路过见药坊人手不足才来帮忙，眼下有急病，他自然按病情的轻重来处理。
“多谢。”杨青月作揖道。
“老何，我的东西呢？”徐淮对掌柜的喊道，“顺带把这方子上有的药给我包上，再帮我包点其他治外伤的药。”
“好嘞。”掌柜的对之前徐淮的出手表示感激，要不是眼下徐淮急着走，他还想给徐淮点其他的东西。不过他认得杨青月身后的柳毅，想着等下把东西直接送到柳惊涛别院去。
徐淮随着杨青月赶到别院之中，还没踏进主屋门口，徐淮就开始皱眉：“好浓的血腥味。”
“江湖中人难免有些生死相斗。”杨青月叹道。
徐淮却是直接走到主屋窗外，手指摸过花圃之中的泥土，中间不过轻轻一抹，便在手指上头留下一道红印。而一旁的杨青月见此，想起王墨林在隐瞒自己病情上堪称老手，想着指不定他就是要把自己支出去然后把他自己打理干净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杨青月想及此处不由脸色阴沉，有些恨得牙痒痒的，他想现在上霸刀山庄把裴元和杨逸飞叫下来好好管教王墨林一番。
徐淮也是想到这处，不由有些失笑：“他也是不想你们担心。”
“让先生见笑了。”杨青月叹了口气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番外·相逢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