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妹指南[娱乐圈]》束尧

48、The End [全文完]

　　“不认识李承越的时候，你整天说能睡他一次此生足矣，现在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你竟然还要退缩！”林小梦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你他爹的至少先睡他一次呀！没出息的东西！”
　　宋玉羡：“……”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但是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有“问心有愧”四个大字反复闪烁，不停刺激着她的脑神经，所以，这样有建设性的意见，她决定暂时忽略。
　　如今的她，只觉得对于李承越的思念宛若即将决堤的洪水，想见他的冲动在这一瞬间涨到了最高点。
　　林濛跟李承越住在同一个小区。
　　他……现在在家吗？她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去问一问呢？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去见他。
　　简单来说，她是个冷暴力死渣女罢了。
　　哪怕他对于她这种缩头乌龟的行为表示十二分的理解，还告诉她他愿意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得以喘息、得以思考，她依旧认为自己是个大怂包。
　　她连坚定地站在他身边面对风雨侵袭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值得他“问心有愧”。
　　正在纠结万分的时候，林濛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递给宋玉羡：“你老妈。”顿了顿，补充道，“算了，你还是开手机吧，不联网就好了，省得一个两个都打电话给我来找你。”
　　好端端的一个女明星，这几天愣是活成了接线员。
　　宋玉羡朝她露出一个表示歉意的笑容，接了过来，“喂？妈。”她问，“脚好一些了没有？”
　　对面一听立马就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对劲，赵茹很清楚自家女儿，很少叫妈，一般都是颇为调侃的“赵女士”三个字。
　　喊妈一般只有一个原因——她迷茫了，她纠结了，她无助了。
　　“没什么大碍，很快又可以制霸广场舞界了。”赵茹语气很轻松，“我看了新闻，够行的啊，李承越这是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呢是吧。”
　　“别调侃我了。”宋玉羡哭笑不得。
　　“你现在怎么个打算？”
　　沉默良久，她回答，“我不知道。”
　　赵茹叹了一口气，“妈就问你，你喜欢他不？”
　　“喜欢。”她回答得毫不犹豫，“很喜欢。”
　　“喜欢大明星那种喜欢，还是喜欢一个男人那种喜欢？”
　　姜还是老的辣，林濛听了在旁边直感叹，这问题问得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宋玉羡没有过久的思考，很快给出了肯定答案，“喜欢一个男人的那种。”
　　“那不就结了？你还纠结个什么劲儿？”
　　沉默良久，终于，她在自己最为信任的人面前，展现出了内心深处那个最为自卑的自己，她轻声说道，“我……配不上他。”
　　除了担心连累到家人朋友同事，她也害怕别人审视之后鄙夷的目光，害怕她跟李承越之间的天堑在爱情上头的冲动退却之后变得一览无余。
　　她最害怕的是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甚至连李承越也会突然发觉——他面前的女人，其实配不上他。
　　虽然在赵茹的心目中，宋玉羡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劲，但她也能理解孩子的心理，尤其是在她了解清楚了李承越那不容小觑的背景之后。
　　如果是寻常人家的母亲，一般也就会劝女儿算了，门当户对很重要，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灰姑娘那么圆满的童话结局，更何况辛德瑞拉原本也是贵族之后。
　　可她不是寻常人家的母亲，她可是时代先锋观念的弄潮儿。
　　“宋玉羡。”她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的女儿，“三毛写过一句话，‘看得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亿万富翁也嫁’，现在我要把这句话送给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闻言，宋玉羡心头一震。
　　“我不会骗你说你配得上李承越，哪怕你们的灵魂是般配的，但是在外界看来，你的其他条件就是差他太远，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她继续说道，“可是你也别忘了，人不是一潭不变的死水，而是一条奔涌的河流，也许有一天他会跌落神坛，又或者你会变得高高在上。”
　　宋玉羡沉默地聆听着，静静地在床沿坐了下来。
　　“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们喜欢彼此，为什么不珍惜当下？”赵茹女士不疾不徐地说道，“就算将来你们不相爱了，大不了就是分手呗，又会怎么样？你看我和你爸，不也分得挺和平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茹问，“所以，你现在的想法是……？”
　　“我想见他，”她说，“我想见李承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那就去吧。”

　　宋玉羡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没有停顿地拨了李承越的手机号。
　　才响了两声，那边就接听了。
　　他静静地没有说话，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嘴唇微微颤抖，“我想见你。”
　　简短，明确，四个字，已经足够传递出她的心意。
　　而他的回答也非常简单，“我在楼下。”

　　宋玉羡猛地看向林濛，只见她挤眉弄眼的，朝自己晃了晃另一部手机。
　　哦对了，她忘了，她在用的是林濛的私人手机，这货还有一个工作机，想来刚才就在旁边偷偷给李承越通风报信了吧。
　　她笑了笑，随后猛地扑上去给林濛来了个熊抱：“谢谢你！”
　　“别矫情。”林濛享受了一下她的拥抱，然后毫不留情地推开她，挑了挑眉，“我只是为了让李承越欠我个人情而已。”
　　她才没空跟她掰扯这些，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我现在看上去OK吗？”
　　林濛往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两眼，“糟糕透顶。”
　　“……”宋玉羡抓狂，“救救我！”
　　现在李承越就在楼下，换衣服和化妆怎么可能来得及！
　　更何况，她也等不及要见到他了。
　　“来，我告诉你，”林濛附在她耳边，声音越来越低，“你见了他，只需要……”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这样，保证他完全没心思注意你的素颜。”
　　宋玉羡听完咋舌，“这么猛吗？”不符合她的人设啊。
　　“偶尔的直球是很有必要的。”她挥了挥拳头，“加油小宋！”

　　*

　　李承越站在楼下，看着单元楼紧闭的玻璃门。
　　他不知道她的身影什么时候会出现，但他总觉得应当是下一秒钟。
　　当宋玉羡终于出现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朝着自己奔来的速度，该怎么形容呢？飞鸟投林？
　　总之，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她的脸，她就已经撞进了他的怀里，两只细长的小胳膊也随之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腰。
　　他颇为意外地扬了扬眉峰，正要说话，她的嘴唇便堵了上来。
　　……更意外了。
　　但是他还挺喜欢的，甚至有些希望她以后天天都能这么热情。
　　这么想着，他反客为主，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深了一些，另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勺，随后加深了这个吻。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趴在他怀里不好意思抬头的时候，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头顶的小发旋。
　　她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出来，“这段时间……对不起。”
　　“嗯，你不理我，我非常非常伤心。”他玩儿似的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将“非常”二字咬得重重的，“所以你要好好弥补我。”
　　她抬起头看他，疑惑不解，“怎么弥补？”
　　“比如这样。”
　　他轻轻掐住她的下巴，又将头低了下去。

　　风吹庭树，细叶摩挲，婆娑作响。
　　夜凉如洗，霜华满地，空气里弥散着四季桂的香息。

　　眼前人是心上人。

　　*

　　同年十二月。
　　电影版《寒衣催刀尺》上映，票房口碑双爆。

　　全国巡回路演深圳站。
　　主演们站在舞台上，衣着都颇为清凉，唯独李承越穿着温暖厚实的米色毛衣，领口别着槲寄生形状的翡翠胸针，额头上沁着一点微微的汗。
　　主持人忍不住打趣道，“看来咱们越哥对深圳冬天的气温预估有点失误啊。”
　　“倒也不是。”他扫了一眼台下，颔首浅笑，“主要是我女朋友喜欢我穿这套。”
　　这碗狗粮突如其来，观众席上顿时一片起哄声。
　　宋玉羡戴着大墨镜坐在暗处的角落里，接收到他的信号，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
　　——噢，他这套，两年前拍摄12月刊的《GQ》内页大片时候穿的。
　　是她的电脑桌面背景来着。
　　他居然一直都记得。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对她动了心思？

　　*

　　次年四月，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
　　李承越以“冯一”一角，获得最佳男主角一奖。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之中，台下的宋玉羡却没有鼓掌，她的双手正忙着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说完获奖致辞里的一大串人名之后，李承越顿了顿，托着手里的金色奖座，继续道，“当然，我最需要感谢的，是这部电影的编剧之一，也是我的女友——宋玉羡，冯一这个角色是她构思的，没有她就没有冯一，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讲到这里，他看向宋玉羡，声音骤然变得温柔，“所以，我想借此机会，也请在座各位朋友见证——”
　　满场寂静，等待他接下去的话语。
　　只见他从西装外套前胸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天鹅绒的戒指盒，而后向前轻轻跨了一小步，单膝下跪，啪地打开盒子，郑重问道：
　　“宋玉羡女士，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一瞬间全场掌声雷动，欢呼连连。
　　金像奖自八二年创办至今，从来没有人在台上求过婚。

　　追光灯打在宋玉羡身上，她因震惊而瞪大的双眼顿时一览无余。
　　她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泪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从她的眼眶里滑落，在灯光下折射出点点碎钻般的辉光，她的手仍紧紧地捂住嘴唇，却已经不是因为李承越获得影帝殊荣。
　　她暗自设想过这一刻，却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
　　更没想到过，会是在这样一个星光熠熠、万众瞩目的场合。

　　她不曾奢望月亮。
　　月亮却奔她而来。

　　良久，她放下手，却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话。
　　她望向他，用力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也不去想在媒体报道中她的照片会有多崩塌表情会有多狰狞，只是不住地向他点头。
　　“愿意，”她说，“我愿意。”
　　他读懂了她的口型，站起身来，匆匆下台，来到她身边，将那枚特别定制的蓝宝石戒指套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嘴唇附在她耳畔，他轻声笑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早已知情的徐子康和郭希凯在旁边吐槽。
　　“嗨呀，劳心劳力，到头来风头都给人家抢光了。”
　　“就是咯，下次不能请李承越当男主角了。”
　　苏细云抱着手，凉凉地开口，“人家现在是影帝啦，你们未必请得起。”
　　徐子康：“……”
　　郭希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