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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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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卡列宁越发的忙碌了,倒让原来变扭的谢廖沙确定自己不用担心面对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们的见面时间只有寥寥的晚餐时间,还有安娜陪着。
安娜的忙碌也不枉多让,她每天上午和下午都会出门,但三餐都会陪着谢廖沙一起吃,只是谢廖沙上课的时间她都不会在家。
而三人的晚餐时间,就是最尴尬的时候了,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分开。
又是一个周一,卡列宁家招待客人的时间,这周来的客人有,卡列宁的秘书,几位同僚和伏伦斯基。
安娜没想到来的客人还包括伏伦斯基,在卡列宁也在场的情况下,作为女主人的安娜和来客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会客厅。
她对伏伦斯基一直是回避的态度,哪怕最近伏伦斯基已经开始和安娜制造偶遇了,但安娜依然反应平淡,甚至觉得伏伦斯基很碍事。
几次避开伏伦斯基以后,安娜觉得有些恼怒,因为她最近在忙的事情有些需要避开他人的耳目。
鉴于伏伦斯基的难缠,安娜难免开始考虑伏伦斯基执着于她的原因,其实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伏伦斯基就是认准了她呢。
彼得堡美人其实不少,婚姻不幸福的少妇更是很多,安娜真想请这位花花公子换一个攻略对象。
同时,安娜对谢廖沙和卡列宁的尴尬状况也很头疼。
关于爱情和亲情,其实安娜,至少是现在的安娜.李都是陌生的,对于一个在幼时母死父不慈,自己艰难长大,独自求生的女孩来说,她做得足够好,只是面对世界上最复杂的感情问题,她却是那么的不擅长。
就像她,卡列宁,谢廖沙,三个人的问题她尚且无法处理,外人如伏伦斯基就更是没地方安放了,既然放不下,就只好扔出脑外。
不管卡列宁和伏伦斯基如何相处,安娜回了画室。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复制粘贴,每天都一样,卡列宁依然忙碌,安娜也是每天两趟的出门,三人的相处依然安静。
伏伦斯基依然时不时的出现,礼物和信也是源源不断。
这一天,伏伦斯基还“陪”着安娜一起逛街,当然是在安娜无可奈何也不愿意的情况下。
由于商业街也不是安娜开的,她无法阻止伏伦斯基的跟随,于是状况看起来像是两人结伴逛街。
安娜觉得这样不妥,于是直接买完想要的东西就离开了。
对于家里冷淡的气氛,安娜和谢廖沙都很沉得住气,倒是卡列宁有些欲言又止。
又过了十数天,卡列宁的忙碌程度稍稍减轻,他看向安娜和谢廖沙的时间增加,只是他也会犹豫,犹豫自己会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最后,卡列宁似乎是在深思熟虑以后开口了,他说话的对象是安娜。
“安娜,你最近是否每天出门。”
卡列宁对下楼吃晚餐的安娜说道。
安娜额头的伤口已经彻底好了,已经不需要用头发遮盖伤处,所以发型越发简单,配上纤瘦的身材,依然是美丽的,只是与原来丰腴华丽的美人差别很大,简直就是两个人的差别。
“是的。”
安娜站在楼梯上,看着和自己等高的卡列宁点头,不觉得自己的出行有什么不妥。
“你不是去特威尔街就是去涅夫斯基大道附近,是有什么事吗?”
卡列宁见安娜不在意,只能点出了地名,强调他的在意。
“你去问过孔德拉基了?”
安娜的语气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脸色越发冷淡。
“我有些担心你而已。”
卡列宁感受到安娜的不悦,解释了一句。
“担心我?还是为你的疑心病或者掌控欲找借口?”
安娜直接拆穿了卡列宁美丽包装下的真相,她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尤其是询问自己的行动,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作为卡列宁夫人,你经常出门确实不妥,更何况是每天。”
卡列宁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和立场,对于安娜和伏伦斯基,一直是彼得堡喜欢的花边新闻,他也一直有所耳闻,难免在意。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也每天都出门。”
安娜觉得今天下楼吃晚餐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她又不能让谢廖沙和卡列宁单独吃饭,她会担心谢廖沙。
“那怎么一样?”
卡列宁皱眉。
安娜不屑的笑出声。
“怎么不一样,难道一向尊重女性的卡列宁先生要推翻自己的态度?还是你要推翻自己对利季娅伯爵夫人说过的话?”
“安娜,你应该多花时间陪陪谢廖沙而不是每天出门不知道在忙什么。还有,我说了利季娅伯爵夫人,或者伏伦斯基都不应该是影响我们的原因。”
卡列宁不喜欢安娜的态度,但他还是努力心平气和的说话,虽然他的话语和态度其实不是他自己认为的不偏不倚。
“作为一个对儿子关心寥寥无几的父亲,谁给你的勇气来质疑我这个给孩子更多陪伴的人,卡列宁先生,你有些可笑了。”
安娜的话就像小刀一样飞向卡列宁。
卡列宁也不是真的机器,他是有感觉,有感情的,他会觉得受伤,而此刻,他就有些被刺到。
“我以为父母的分工就是这样,我依然有通过老师了解谢廖沙的进度,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很遗憾,我确实有,我认为父母的陪伴都是重要的,我给了我能给的全部,缺失的那部分一直是你,我只是不帮你填补,也填补不了。”
安娜不是没发现最近卡列宁的忙碌和对工作以外事情的冷淡,他在冷处理谢廖沙上次的爆发。
对于安娜犀利的言语,卡列宁再次无法招架,出于他的防御机制,语气和神态都带上了气势。
“安娜,我希望你能好好呆在家里,就像谢廖沙应该好好学习,我以为这是每一个人的位置和应该做的事情……”
“卡列宁,你闭嘴吧,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干涉你的出入,你也别想干涉我的,如果你想耍威风,就去找你的属下,别在我这里指手画脚!”
安娜直接的打断了卡列宁的要求,卡列宁不该提到谢廖沙的,安娜对男孩最近的低落是责怪卡列宁的,现在就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愤怒。
“如果你也失忆了,我介意提醒你,毕竟你那么忙碌是不是?”
“安娜,我只是热爱工作,我以为这不是错误。”
面对安娜燃烧的灰眼睛,卡列宁意识到不好,他职场的应对不适用于此时,于是有些示弱的说道。
“这当然不是错误,但面对现实吧,这个世界很公平,你在哪里花费精力时间,哪里才可能回馈你。你在你的事业上努力了,所以你身居要职,你忽略了家庭,所以谢廖沙和你疏远,你对他好些,他就亲近你,你无暇顾及他,他就不那么亲近你,这一切都是公平的,没有对错,只有最直接的反馈。”
安娜很理智回答卡列宁,把现实摊开来,说得明明白白。
“那么你呢安娜,你呢,家庭里只有一个谢廖沙吗?”
卡列宁被安娜的实话刺痛,但依然继续把刀递给安娜。
“我?我们本来就不相爱,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上次我就说过,保持大家的脸面,尤其是你,卡列宁的脸面,做对和谐的表面夫妇,我以为这是我们的共识。”
安娜理所当然的回答,态度冰冷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曾经缓和了很多,我以为你没有那么排斥我。”
卡列宁看着披着自己送的披肩的安娜。
“你是说依靠一周寥寥的晚餐见面和数得出来的重复对话,那我们的关系确实缓和,因为一直都在陌生人的关系上原地踏步。”
安娜几乎是匪夷所思的看着自我感觉突然良好的卡列宁。
“我以为你收下我的礼物而且挺喜欢的,我以为这是好的征兆?”
卡列宁的眉头紧锁,心中的恼意和怒火各参半。
“礼物,你说上次那条项链?”
安娜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说法而有些迷茫,她眨了眨眼,眼中的愤怒退去。
“我说你的披肩。”
卡列宁没想到安娜不知道这个披肩是自己送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伏伦斯基,他经常送来礼物和信,虽然我不回他的信,但他的礼物……”
安娜讶异的解释了几句,然后发现解释得很糟。
“你没有留信说是你送的!”
“确实,我以为……”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卡列宁是挫败的,尤其安娜以为这是伏伦斯基赠送的,并且使用频繁。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抱歉,我不是解语花,显然我们的默契也是不足,也许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话,你该说清楚些。”
安娜没有前面那么理直气壮了,她确实喜欢这披肩的颜色,但她想,她以后恐怕就不喜欢了,因为看到它就会想到现在的窘迫。
“我知道了,只是安娜,你否认了自己的感情也否认了我的,我以为我的感情需要我自己来说明。”
卡列宁还是不甘心自己被安娜这样想。
“那么你想说明什么?”
安娜不是那么有所谓的问了一句。
“如果我说我在意你呢,安娜?不是粉饰太平,而是真的在意”
卡列宁认真的看着安娜,一向冰蓝的眼眸似乎有了温度。
“那么很抱歉,我不在意你,你在意的也不是我。”
安娜的眼睛迷茫了一下,就像蒙上了一层纱。
“最后谢谢你的围巾,它很漂亮。”
说完安娜就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遗憾,只是不想在这里停留了,她的心乱了。
安娜快速转身,上楼的速度比往常快了很多,手抓住身上的披肩,打算回去换掉它。
卡列宁也没追,只是看着安娜的背影说道。
“安娜,你对我能不能公平一些?”
离开的丽影没有回头,脚步也不曾停顿。
“这世上哪里来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