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少年》明仔

1、第 1 章

　　麻雀少年
　　初夏清晨的阳光射进房间里，刺醒了正在酣睡的人。
　　李离半天才能从床上挣扎着撑起身来。加菲猫说得没错，星期一永远是万恶的，而星期一早上更是人类痛苦的最大来源。
　　习惯性的侧头去看对床的人，他扔了个靠枕过去。“姜函，给我起床！”只有两个人的宿舍里，往往都是他起得最早，而另一个家伙永远是“非暴力不起床”的懒鬼。
　　可那边半天都没有动静。
　　李离皱起眉头，因为没戴眼镜，他根本看不清对面的家伙在干什么。“喂，姜函，装死也没有用，今天第一节是捕头张的课，你要翘了可别说我不救你！”他又吼了一声。
　　对面依旧毫无回应。
　　李离恼了，踢开身上的薄被，只穿着一条短裤就朝对床走去。
　　“昨天还让我叫你起床……”话说到一半就断了，他愣在床边，看着空荡荡的床位。除了一张皱巴巴的被子，哪还有人？
　　臭小子，自己起了床也不叫我！恼怒地一脚踏上他的被子，李离正要蹂躏，却眼尖地看到被子下正有一团东西在挪动。
　　什么东西？好奇的掀开被子，李离凑近一看，又愣了。
　　一只麻雀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被子被掀开，终于重见阳光的麻雀抬头，迎上了李离放大的脸孔，当即“啊……”的惨叫了一声。
　　被惨叫震慑住的李离脑子一片混乱。为什么，麻雀不该是“啾啾”么？怎么还会“啊”？而且声音还那么低沉，就跟个男人似的！
　　一人一雀对视了许久，终于，在麻雀几乎晕过去的时候，李离很是艰难地问出了一句：“你……是姜函？”
　　麻雀立即晕了过去。

　　再度清醒过来的麻雀，啊，不，是姜函同学在跟李离同学脸色凝重的讨论了一会后，总算得出个事情的大概起因。
　　昨晚姜函拿着从图书馆地下室借来的一本珍贵的《古西洋魔术史》，拉着同样兴致勃勃的李离开始研究起所谓的魔法阵。他们不知依样画葫芦的画了多少个魔法阵，但没有一个是有效的。失望至极时，终于翻到最后一页，一张草稿纸飘了出来，似乎是多年前某个学长画的魔法阵。因为样式比其他都简单得多，两人便在地上又画了一次。结果，当然还是一无所获。
　　而如今姜函变成这副“鸟样”，除了魔法阵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为什么只有我变成麻雀而你还是原样！”这是姜函在镜中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副麻雀样时，从头到尾念叨的一句话。
　　李离想了一会，得出结论：“因为画这个阵的人是你。”
　　麻雀震颤着向后退了几步。“你这个卑鄙的小人……”雀眼含泪。
　　李离憋住笑，咳嗽了一声：“别把自己的失误都往我身上推，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解除魔法的方法。”
　　一语惊醒梦中鸟，小麻雀振振翅膀，虽然不是很稳，还是顺利地飞到了放着《古西洋魔术史》的书桌上，动作迅速的用鸟嘴翻开书页。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他，可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很适应这副模样。李离心想。
　　无论怎么说，毕竟出事的是自己可爱的室友，他还是很有良心的走过去，帮忙查找书中解除的方法。
　　可两人无论怎么翻，都没找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作者甚至还很没良心的在最后一页用一行小字标注“魔法危险，切勿随便尝试”。
　　这种话怎么不在一开始就用大字标注！
　　两人几乎是青筋暴露地想。
　　把书合上时，李离看向自己手边的小麻雀，那个小小的东西显然很是沮丧，整个脑袋几乎都埋在羽毛里。
　　忍不住伸出手，把它小心的握在手里，拿起来与自己平视。“要不我们再去图书馆查查看？实在不行，还有网络呢！别那么早灰心。”他难得地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
　　小麻雀抬起头，盯着他，圆滚滚的眼睛里明显带着一点水分。
　　虽然可爱，李离还是忍不住想念起那双同样滚圆，却带着一丝傲气与狡黠的眼睛。
　　终归不是那家伙就是不行啊……他在心里自嘲。
　　正走神，小麻雀已经从他手心里挣扎着飞了出来：“快去图书馆，我可不想一直就这副鸟样！”刚说完，小小的身子突然就失控地撞上了玻璃窗！
　　“小心！”急忙伸出手去接住它，李离哭笑不得，“你要成了一只撞死在玻璃上的鸟，就算变回来也没有意义了。”
　　小麻雀在他手心里抽搐着，好半天才回答：
　　“我的眼睛那么小，哪里分辨得出……”
　　默。

　　因为害怕姜函再度撞墙，李离把它安置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虽然很想把它装兜里，可那个娇气的家伙死活不干，说什么又黑又窄会造成心理阴影，到最后只能牺牲一下自己的形象，把肩膀供这只霸王雀停留。
　　这下，建筑系的李离再度成为众人焦点。
　　李离曾经嘲笑过身材有些单薄，五官端正得偏于秀气的姜函像个小姑娘，结果有人听了忍不住说，李离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比姜函要漂亮艳丽不知多少，皮肤还白得叫女生羡慕得不行，除了身高够格，哪项算得上是正统的男子汉？
　　尽管说这话的人随后被暴打一顿，这也无法阻止李离成为众人爱慕的焦点。
　　话扯远了。在进入教学楼前，李离早已跟姜函约法三章：一不能随便说话，二不能随便乱飞，三不能在自己肩膀上便便。
　　“为什么不能说话！”姜函对于自己的人权受到侵害感到愤怒。
　　李离送他一个白眼：“你听过麻雀像你这么叫唤的么？”
　　“……我要在你肩膀上便便！”恼羞成怒。
　　嘴角微微抽搐，李离一把抓下那只叫嚣的麻雀，似笑非笑的瞪视：“你试试看？待会就把你的毛都拔了！”此话一出，立即鸦“雀”无声。
　　姜函从来斗不过李离，这是从他俩相遇开始就注定的命运。

　　从宿舍到图书馆有一段距离，就这一段短短的路程李离不知被多少人询问，肩膀上无法逃跑的麻雀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调戏。疲于应付的一人一雀于是逃难般逃到了图书馆。
　　姜函抖抖身上凌乱的毛，叹气。“长那么好看，真麻烦……”这句话是对李离说的。而对方却只是挑眉，没有反驳。
　　以前两人走在一起时，天然系的姜函总会不自觉地替自己挡下烦人的苍蝇，而自己从来只是站在他身后等着必要的时候才会插话。
　　如今少了这个缓冲剂，所有麻烦都直接朝自己冲过来，简直是烦不胜烦。而从前没意识到自己有多重要的姜函因为无法说话，才直接体会到了这一点。
　　说实话，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希望那只麻雀赶紧变回来。
　　我需要你。这句话虽然死都不会说出口，却是李离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进了图书馆，李离一把抓起麻雀，把它放进了自己前胸的口袋里。“这里不能让动物进去，你给我安静的呆在这里，嗯？”虽说是问句，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命令语气。麻雀反驳不能，只好抿紧了双嘴。
　　只是口袋里的温度却让它涨红了脸。
　　它从来没发现，这家伙的心跳声好大。这家伙衣服上带着沐浴液的味道。这家伙……看起来那么的可靠。
　　它在里面打了个滚，想让自己摆脱这种窘境。可小小的地方哪里容得下他瞎闹，只翻了半个身子，头还贴着他的胸膛时，就再也动不了了。
　　“给我安静点！”李离的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膛传进它的耳膜。姜函立刻僵在了那里。
　　他，绝对要快点把事情解决掉，否则……
　　否则他有很大可能死于脑充血。
　　当口袋里的麻雀还在胡思乱想时，李离已经翻遍了关于古西洋魔法的所有书籍。本来这类书籍就不多，联系实际的更是少之又少，何况人变麻雀？
　　李离低头去看麻雀，它果然有些沮丧，便伸出手去轻轻按摩它的毛：“别着急，有人能画出来就证明有破解的方法。”声音很是轻柔。
　　麻雀抖抖毛，用身子去反蹭他的手。显然是被感动了。
　　这时候倒变得坦白起来。李离轻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李离决定把餐厅的套餐带回宿舍，他可不想让全校师生看着他喂鸟的场景。
　　早饭没吃的两人显然饿得不行。一打开饭盒，麻雀立刻飞到了饭盒边，企图从边缘进攻，结果还没得逞就被人一把抓住，扔到了旁边。
　　李离看着它，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从饭盒里夹出一小块肉和几粒米饭，放在盖子上：“这是你的。”
　　这下把姜函激怒了：“虽说我变成麻雀，可内在好歹也是个青春年华食欲旺盛的少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对方不为所动。“你的胃还没有这块青椒大。”
　　顿时五雷轰顶，姜函当场石化。
　　快吃完的时候，李离见那家伙还是呆滞在那里，不由叹口气，轻轻按了下它的头：“变回人的时候我请你吃饭还不行么？”
　　麻雀这才有了动静，很是沮丧的走到饭粒边，一口一粒的把它们吞了下去。“要不要青菜？”李离挑出一条比较小的青椒。
　　麻雀抬头，眼里依稀有着泪水。“你要请我吃小牛排……呜呜呜……”一边呜咽着，一边把他撕成小块的青椒吞了。
　　把午饭解决后，李离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开始上网。“也许网路上有什么能解决的方案。或者我们把那张草稿拍下来，传给国外的朋友，让他们帮问问……”说着，手指已经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出无数的字符。
　　姜函看看他，又看看飞快变换的屏幕，有些发呆。
　　认真起来的李离比任何人都要帅气。他忽然想起女生们经常说的话。
　　不由脸一红。在李离全神贯注的时候，姜函小心的靠近他，把自己的脚搭在他的右手臂上，相当认真的说了句“加油”。
　　李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笑声憋在肚子里。
　　不忍着笑，这只麻雀可是会立刻翻脸不认人的啊……他心想。

　　寻找答案的旅程永远是艰辛的，捣腾了一天，查阅过无数文献资料，咨询过无数国外知名的学者，始终没法得到有用的方法。为了不让姜函被人抓去做实验，李离还要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这一切，费尽脑力。
　　用力合上电脑，他揉着太阳穴，疲倦的叹了口气。墙上时钟已经跑到十点。
　　旁边那只小麻雀已经很久不见它吵闹，李离好奇的转身去找，结果发现那家伙正安然的酣睡在自己的床上，蜷成一团。
　　真是又恼又好笑。恼的是这家伙居然不跟自己并肩作战，好笑的是哪有麻雀仰着肚子睡觉的？
　　看着它这副样子，自己也有些困了。为了不吵醒这只懒鸟，李离小心地脱了衣服才坐到床上。尽管床微微震动，姜函还是不为所动。
　　牛牵到了北京还是牛，姜函变成了麻雀还是姜函，天塌下来也无法阻碍他的睡眠。
　　李离笑着，把它轻轻地挪到了自己的枕头边。要是睡在自己身后，一个转身就能把它压死了。他可不希望第二天早上看到一只麻雀尸体。
　　睡之前，他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眼对床。空荡荡的床铺看着冷清得让人难受。
　　虽然知道主人就睡在自己的枕头边，他还是有点寂寞。如果是平时，那家伙会坐在床上，跟自己唧唧呱呱地讨论一天的趣事，然后一边喃喃一边睡过去。
　　而现在对面的被子依旧整齐地叠在那里。
　　房间里静得出奇。
　　李离垂下眼帘，不让自己再去看对床。耳边只剩时针走动的声音。
　　旁边的小麻雀忽然啾啾的叫了两声。他诧异的回头一看，它还躺在原处。只是说梦话而已。李离低笑出声，又躺了下去。
　　只是这回他是朝着小麻雀的方向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都毫无进展，姜函虽然不甘心，可还是渐渐的适应了这个麻雀的身体。无论从飞行到便便，都已得心应手。看着自己的进步，姜函心情异常复杂。“原来你还有做麻雀的天分。”李离这句嘲笑揭穿了他不愿面对的伤疤，恼羞成怒，却无法反驳。
　　校园里能见到一个肩膀站着麻雀的美少年，这个传言轰轰烈烈的传了两天就偃旗息鼓了。因而两人也没再遇到太多的骚扰。
　　但是李离现在却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因为查资料而翘掉不少课，今天终于被捕头张抓到，现在只能乖乖的站在他的面前，听从他的训诫。
　　捕头张是个秃头肥胖中年男，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导致他对所有长得好看的男同学异常的讨厌。平时他就看不惯李离这张脸，如今抓到了他的小鞭子，自然是要狠狠地鞭笞一番。
　　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的李离嘴角微微抽筋。该死的，今天为了姜函特意换了件连帽衫，现在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口水，以后再也不要穿这套衣服了。
　　而被塞在帽子里的姜函则更为恼火。这个死秃头，公报私仇！
　　“我听说你身边老飞着一只麻雀，这像什么话！”老秃头话题一转，目标直指无辜动物，“长得跟个女生似的，还一天到晚做这种小姑娘的才做的事情，你就不怕被人骂娘娘腔吗？你应该好好锻炼你的男子气概！”
　　姜函一听，差点没跳出来。死秃头，你还要他锻炼男子气概？这家伙打起架来三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要再有男子气概就是犯罪了！
　　默默地听着训斥的李离低着头，感觉到后面的不安分，唇角微扬。
　　终于，在老秃头第五次说李离是娘娘腔的时候，姜函目露凶光，挣扎着从帽子里爬出来，迅速飞到了老秃头的头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扑嗤一声，一坨新鲜热辣的鸟粪空降到了老秃头光亮照人的头顶上。
　　全办公室的老师，包括李离都愣了。
　　麻雀像是炫耀自己的功绩一样在头顶盘旋了一周，然后又啪嗒啪嗒地飞出了办公室。
　　在老秃头跳起来之前，李离朝他摇摇手：“老师不好意思，我去把它抓回来！”然后也迅速地跑出办公室。
　　果然不出他所料，姜函在飞出办公楼之前，又撞到了门口的玻璃，他急忙上去捞住差点陨落的麻雀，又气又好笑：“你要我英雄救美几次才甘心？”
　　用翅膀捂着撞疼的嘴巴，姜函不服：“这次明明是我救了你。要不你现在还不是在老秃头前面继续默哀？”
　　李离也不跟他争，只是把它放回帽子里，走出办公楼。“你救是救了，怎么也不替收拾局面的我想想？老秃头要是当了我的西方建筑史怎么办？”
　　“他哪敢？建筑系的高材生李离哪次考试不是高分通过？他有本事就用个‘养鸟管教不当’为理由把你当了！”为了让他听清楚自己说话，小麻雀又艰辛地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家伙奉承人还真是面不红心不跳。李离无奈地笑。
　　“况且死秃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为难你了，我上课的时候他不也三番四次找你麻烦？明明是跟我一起做的模型，他非要说是因为你的总体规划不当！轮到我做规划的时候又说是你太扣细节！这个死秃头！才给他一炮就算给他面子了！”想到旧恨，姜函就咬牙切齿。
　　李离侧头看他，笑得别有用意：“你是为了我生气？”
　　姜函挺胸哼气：“废话！你跟我什么关系？！同进同出同吃同睡，我不罩着你，还有谁罩着你？”
　　此话一出，却不见李离有任何反应。姜函以为他不以为然，有点气愤，飞到他面前，想好好教训一下，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张涨红的脸，顿时一愣。
　　“你啊……说话别老那么直接好不好……”李离捂着脸，别扭地转头不去看它。这个天然系的家伙，完全不知道这句话在别人听来有多震撼。虽然这是事实，可被他说出口来还是让人别扭得无法正视。
　　姜函忽然也有些扭捏，扑拉扑拉地在他身边飞了两圈，又乖乖地站回原位。
　　从某个方面来说，姜函的杀伤力真是非常的强悍。事后李离心想。

　　五天过去，麻雀依旧是麻雀。男生们好奇，问李离，你的另一半去哪了？
　　姜函对这个称呼很是抽搐。
　　李离大笑，跟男生们解释：他去寻找人生真谛了。话才说完，脖子就被狠狠地叮了一下。
　　接下来是麻雀被虐时间。
　　日子就这么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流淌过去。
　　这天，打完篮球比赛回来的李离安慰完曾经是后卫的姜函，转身就进了浴室，留下只能用嘴巴梳理羽毛的它在屋内郁闷。
　　“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复原？”终于忍耐不住的麻雀飞到浴室门口，朝里面的人大吼。
　　“不知道。听说这些魔法阵有时效性。那我们只能等了。”
　　“等？万一等到麻雀寿命结束我都还是这副模样怎么办？！”
　　“……不过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正在洗头的人顿了顿。
　　“什么问题？” 姜函一惊，急忙飞近他。
　　“我该怎么拿着一个麻雀的尸体跟你亲人解释这是你，哈哈哈哈……”假装严肃的说完这句话，那只麻雀没等他暴笑出声就已经愤怒的飞进了浴室。
　　“李离！”鸟嘴像火箭炮似的朝他迅猛冲去！
　　“这里是浴室。”大笑着摘下喷头，李离很是优雅的把水喷到了这只霸王雀身上。犹如天降甘霖。
　　被水柱止住了火箭炮的势头，被淋得晕头转向的麻雀晃晃悠悠地就要落到地上，又被李离及时地捞在了手里。
　　身子突然疼起来。
　　“好痛……”只来得及说这句话，全身就像被人狠狠地往外拉扯一般疼痛。随后姜函在李离的手里急速的变形，变大，然后把措手不及的李离压在了地板上！
　　李离瞪大眼，看着横躺在自己身上的人，全身赤裸，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姜，函？”他用手戳戳那家伙的皮肤，是人的手感。
　　终于反应过来的姜函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脚，有些呆滞：“我，变回来了？我真的变回来了？”
　　李离失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推到镜子前面：“别告诉我五天之后你都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子。”
　　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张端正而秀气的脸，也是一张总被身后的人嘲笑的脸。
　　失神的掐掐自己的脸，姜函过了好一会，才终于露出狂喜的表情：“大爷我变回来了！我终于是人了！哈哈哈……”
　　这么说原来你不是人？李离在心里吐槽。
　　欣喜若狂的姜函一把抱住了李离，完全不顾两人依旧赤身裸体的状态。李离脸微红，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把他推开。
　　过了好久才把这个兴奋过度的家伙安慰下来，李离便带着自己久未出场的另一半去餐馆吃饭。
　　因为原来每天只能吃米粒，现在的姜函对什么食物都抱有好感。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价格不菲的小牛排，李离忽然想到：“你说是不是因为水的原因？”
　　“管他什么，变回来就行。”没有毛的日子真凉快。姜函极容易满足。
　　“也有可能是时间到了。”对这个不想动大脑的家伙，李离自动把他的话过滤掉。
　　“总之以后不要再碰那个该死的魔法阵就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盯着他略有余悸的表情，李离扬起好看的唇角，轻轻地说了句：“好可惜，我还想说让你变成女生看看呢……”
　　刀叉掉落在铁板上，某人僵硬地看着他。
　　“如果我请你吃一个月的牛排，你愿不愿意变成女生？”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好看，也故意的省略了“为了我”这个修饰词。
　　“请一年都不干！为什么我要变成女生！”姜函几乎暴走。
　　“因为我想有个女朋友嘛！”他笑得无辜。
　　“有女朋友不会自己找啊！我是男的！该死的李离，你脑袋掉渣了是不是！……”
　　完全不管姜函的怒吼，李离低头看着手上的一张图，轻笑。

　　不如灌醉他之后让他再画一张如何？

　　主意不错。

　　完

作者有话说

　　= =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