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煎雪》广平陌

16、第一医院

　　难得有机会搭杜绍棠的顺风车去上班，景梨却没有撩拨杜绍棠，因为她正在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表哥都攻克高芝了，那自己的进度如何呢？
　　最重要的是，她应该，不会在男神面前做出什么丢脸的举动吧？
　　杜绍棠其实心里也忍不住想起昨晚的“黑白照”，但是我们杜组长是多么正直的君子啊，他硬是把思路拐到了拼图上面。
　　杜绍棠刚刚把得到的三张拼图拼接在一起，发现自己对这些回环曲折的路线好像有些印象，但是到底在哪里见到过的呢，记忆却很模糊。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沉默了，杜绍棠渐渐意识到了这种尴尬，“不如打开广播听听吧。”
　　“好啊。”快点放吧，景梨心想我尴尬癌都要犯了。
　　“亲爱的司机朋友们早上好，刚才尾号1234的爱心车友给我们提供了最新的路况信息，由××街去往××路方向的××路段现在车流量较大......节目的最后，请欣赏由著名钢琴家池惜演奏的《心情》，愿您一天都有个好心情。”
　　悠扬的钢琴曲被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声打断，“铃——铃——”
　　杜绍棠一看来电显示：侯智“喂？猴子，什么事...什么...好...嗯，我现在直接去现场找你们，你先做好纪录。”
　　“怎么了？”
　　“渠江第一人民医院发生命案了。”
　　景梨眼皮一跳，第一人民医院？
　　杜绍棠打开导航仪一看，不巧开车的路线正好经过刚才广播里说的拥堵路段，杜绍棠气愤的捶了一下方向盘，碰到了喇叭，震得旁边的司机下了一跳。
　　“有病啊！”
　　杜绍棠本来就心情阴郁，没想到这司机还往枪口上撞，结果被杜组长犀利冰冷的目光一瞥，怂包的默默摇上了车窗。
　　景梨突然拍了下小脑袋瓜：“我突然想起一条路，导航上没有，虽然多开十分钟不过应该不堵车，快掉头，我给你指路。”
　　“你走过？”
　　“我爸爸是第一医院的主任医师，我姐开车载我走过这条道。”
　　......
　　第一人民医院外是三级甲等医院，无论发生什么事照常开门，患者和家属们都好奇的看着被围起来的屋子，穿着白衣服戴口罩帽子的人进进出出，门外还传来警车的声音。
　　杜绍棠抬起围条，一名小警察向杜绍棠敬礼：“杜队！”
　　“侯警官呢？”
　　“侯警官在地下一层太平间。”
　　“楼梯在哪？”
　　“右拐直走。”
　　杜绍棠迈开步子就右转，走了几步发现景梨并没有跟上：“怕了？”
　　景梨左手抠右手，右手抠左手：“呵呵，有点。”
　　“钥匙给你，你在车里等我。”
　　“不，我跟你去。”
　　跟我去你倒是走啊，还在那站着干嘛？
　　罢了。
　　“来，我拉着你。”杜绍棠伸出右手，眼中一抹无奈。
　　“嘿嘿。”把手放在杜绍棠的掌心，这回可以走了o(*////▽////*)q
　　还没到太平间就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气，杜绍棠贴心的脱下外套递给景梨，没有熏人的烟味，只有清新的洗衣液的蔷薇香。
　　侯智正和一个老头在说话，要打招呼，杜绍棠摆摆手，“你问你的。”
　　“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说说具体的经过。”
　　“今天早上，大概五点多一点吧，小张来运尸体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怎么这么大血腥味，我一看，一个雪柜里全是碎尸和血，我看太平间多少年了，还没见过这么瘆得慌的场面，现在想起来还打哆嗦。”
　　“五点多是你今天第一次进门么？”
　　“不是，我第一次进是快到四点，因为有个病人突然死了要送进来，我才拿钥匙开门的。后来我拿出机器给停尸房消毒，本来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太平间温度调到零下8度，味道都被冻住了，再加上我有鼻炎，年纪大了鼻子更不好使了，也不知道四点那会儿有没有尸体。”
　　“四点的时候也是小张来送尸体的吗？”
　　“这个嘛，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
　　“我那会没睡醒，他又戴着口罩...不过应该是小张吧？今天是他值班。”
　　“小张呢？叫他来。”
　　......
　　“叫什么名字？”
　　“张华。”
　　“你今天第一次进停尸房是什么时间？”
　　“不记得了，不过之前我买了一趟早点，那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现在是夏天，天亮的早，但是四点还是太早了，这说明第一次进来的那个人——不是张华。
　　侯智圈出四点两个字在周围画了一个大大的重点号，“老大，我去看看监控。”
　　“嗯。”看看吓得有点呆愣的景梨，“你和猴子上去吧，我再看看。”
　　小手抓着杜绍棠的袖子：“不的，我在这陪你，要不你该害怕了，况且我是记者，多见点世面好。”我是勇士，保护你。
　　这哪里是见世面，理由也太牵强了，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害怕：“你还是上去吧，再惨烈的场面我都遇到过，这才哪到哪啊，我以前还亲眼见过人质在我面前....”
　　“哎呀你可别说了，在这种地方，我就不上去就对了，猴哥你快走吧。”
　　侯智也建议：“真不跟我走？那我可上去啦？”
　　“走走走！”语气这么无畏，你倒是别攥着我的袖子啊。
　　杜绍棠无奈的看了一眼景梨：“走吧，去看监控。”
　　“不用不用，别让我打扰到你。”
　　杜绍棠心里一暖，这姑娘今天怎么这么懂事呢：“没关系，先看录像没准能发现什么线索呢，猴子找人把尸体装回去，交给法医验尸。”
　　......
　　监控画面内，四点零六分，一个戴黑色鸭舌帽和医用口罩的人推着病床进入电梯，床上蒙着白布，在四点十五的时候出了门，从电梯上楼出了医院门，坐上一辆白色面包车离去。
　　景梨仔细观察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这人肯定不是张华，他没撒谎。”
　　不错，监控画面里的男子身材高大，而张华却很瘦小，明显不是一个人。
　　侯智赞同：“不错啊景梨，到底是做记者的人，观察入微明察秋毫啊，不过，你看出他是左撇子了吗？”
　　从男子按电梯、推病床、开车门的动作来看，这是个左撇子，所以作案人员的范围就缩小了。
　　景梨本来还沾沾自喜，原来高兴早了啊。
　　杜绍棠安慰道：“没关系，已经很不错了。”
　　景梨心满意足了。
　　侯智心想哪里不错啊喂，我当年看监控遗漏发现的时候你是怎么骂我的？
　　这个时候，杜绍棠又有电话进来，是顾辰江：“报告老大，星光家园接到报案......”
　　不好，白色面包车离开的方向正是星光家园！
　　报案的人是第一医院的副院长，郑嘉权。
　　郑嘉权早上去公园遛弯，回来就发现了女儿郑楚惜和女婿孟飞死在了家中。
　　孟飞腹部被尖锐刀具刺入大出血，不过致命伤位于颈部，郑楚惜同样脖子上也有伤口。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凶手竟然将女死者的心脏生生挖了出来，放在了家里的大鱼缸里，一米长的鱼缸现在是一池血水，观赏鱼都翻白飘在水面，腥臭味另人作呕，两具尸体还被叠放在一起作拥抱状，如果忽视了不断溢出的血液和血腥味的话，画面还挺温馨的。
　　从剖心行为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出于报仇的目的。但是郑楚惜和孟飞都是第一医院的医生，凶手到底是因为医患矛盾还是私人怨恨呢？
　　第一医院有两个副院长，郑嘉权是其中的一个，这个老教授总是春风满面，精神矍铄的，可是现在，经历了丧女之痛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在等待尸检报告的时间，特侦组的人员到第一医院搜集线索，当天因为太平间经过了消毒，所以痕迹都没了，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孟飞和郑楚惜是医院里人人艳羡的金童玉女，本来就医术高超，还有个副院长爸爸做后台，若说是遭人嫉恨倒也不至于，夫妻二人待人和善，和医院里的同事关系都不错，而且前任院长刚刚退休，正值选拔院长之际，郑嘉权德高望重，呼声很高，谁也不会在这个关头去触这个霉头。
　　杜绍棠记得景梨说她爸爸是医院的主任医师，不妨去问一下景爸爸：“梨子，你爸爸在哪里啊？都已经来了，我们也应该拜访一下。”
　　这么快就见家长了吗，矮油好害羞(/ω＼)
　　见过景爸爸之后，杜绍棠就明白为什么一天这么（智障儿童）欢乐多了。
　　“哎呀欢迎欢迎！你看在这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我这里茶杯还不够，等我跟隔壁的借两个来。”景爸爸笑眯眯的，眉毛都要上天了，中间那小伙子长得不错，有福相，而且自家姑娘手机相册里就有他的照片，还说了这是你未来女婿。
　　“不用麻烦了，伯父。”杜绍棠看着一笑和景梨简直一个模子的景爸爸，再加上一样的热情劲儿，这可真是亲爷俩，都不用做亲子鉴定了。
　　“要得要得，等着伯父，我马上就回来，咳，大家都坐，都坐，我马上，马上。”哎呀，剩下那仨小伙子长得也不错，给大姑娘当对象也不错，我可得擦亮眼睛，帮着好好参谋参谋＼(＞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