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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做一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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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瑟瑟醒来时正被五花大绑捆在小柴房里,隔着一道房门,可以清晰的听见几个男人的交谈声。
“这小姑娘,你猜我花了多少银子?”男人的声音沙哑,如毒蛇吐信一般,呲呲的让人难受。
“多少?”另一个声音听着年轻许多,却透着一股不怀好意。
“3两银子。”
“小姑娘是个美人胚子,这洗把脸搽点粉也是个标致人物,怎么只要这些钱?”
“最近不是大旱吗,周遭的乡县里都闹了饥荒,卖儿卖女的也不在少数。这丫头本来也不是亲生的,农户看她怜捡了来,当猫儿狗儿养着。但现在肚子都填不饱,哪有心思管她呀,便托人给卖了,我便接了过来。这再养大一点,起码得这个数。”
“50两?”
“500两!”
“那你可是立了大功,春姑娘肯定得赏你,到时候记得请几个哥俩喝酒啊。”
“这是当然。”
黄瑟瑟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的小了,才敢动了动手。这麻绳绑的极紧,都快勒进肉里。
妈蛋,这根本动不了啊!
突然,吱的一声,门从外面推开,黄瑟瑟吓了一大跳,立马闭上眼装晕。
“小姑娘,醒醒。”有一双粗糙的大手在拍她的脸。
“别装睡了,快跑吧,待会春姑娘来了,你就跑不了了。”
手上的绳子被割了来,黄瑟瑟条件反射的动了动手腕。
“你是谁?”
一个络腮胡的中年汉子蹲在她面前,帮她拿了塞在嘴里的布团。
“我是这的龟公,她们拿姑娘们不当人看,我干不下去了。准备救上几个刚被卖过来的小姑娘然后一走了之。“
“你还真是个好人!”
“呵呵,小姑娘过奖了,赶紧跑吧,往西南侧那边的小门跑,那边往来的人少。”
“好汉,后会有期。”黄瑟瑟理了理身上破烂不堪的裙子,依着大汉的话往西南角去了。
大汉眼瞅着她走后,一把撕下了脸上的络腮胡,自言自语道:“以往的客人都是怕她们太过厉害,乱改历史,现在这个还怕她太傻,连勾栏院的门都出不去。唉,现在生意也不好做呀!”
黄瑟瑟出了西南角的小门,左看右看没看着段驰的马车。
咦,不是说黄氏和段状元在青楼里相遇,后来日久生情,千辛万苦让段母点了头,喜结连理吗?这人都没见着,怎么生情啊?
黄瑟瑟思量了一番,往铜雀阁正门去了。
门口停着辆通体暗红的马车,木材的纹路尚可清晰辨出,车厢两侧还用刻有隶书所写的段字。
黄瑟瑟心中大喜,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钻了进去。
“春姑娘,这是一千两银子,替琦君赎身。”段驰将一箱银子推到了春姑娘面前。
“唉哟,段公子既然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一直留着琦君。快去让琦君收拾收拾,今日就跟着段公子回家。”春姑娘将手搭在箱子上,脸上的肥肉随着笑一颤一颤。
“公子,奴家已经收拾好了。”琦君拧着帕子,娇娇弱弱的说着。
“那还等什么,走吧!”
“公子,车上躲了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死活都不肯下来。”成均指挥人把琦君姑娘那些笨重的箱子抬到了青幄小车上,一些贵重的匣子则准备放在马车上。一掀门帘,一个满身破布的丫头翘着二郎腿坐在主座上,大吃大喝。
“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拽下来,别脏了我的车。”段驰大惊。
“段公子,阁里一个刚买回来的姑娘不懂事,钻进了您的车里,我这就把她弄下来。”一个瘦弱的中年汉子哈着腰,一脸奴像。
“快快快,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啊!”
“是是是。”那汉子上了车,拉着黄瑟瑟的头发,一把把她拽下了车。
黄瑟瑟疼的直抽气。
“段公子,你见死不救啊!”
“我没有救人的爱好,打道回府。”段驰拉着琦君,一脚踏上了杌凳。
“别别别,我可以端茶倒水。”
“段府不缺粗使婢女。”
“我还可以替你擦脸更衣。”
“贴身婢女也不在少数。”段驰已经进了马车,只等琦君提着裙子往马车上迈。
那汉子人看着瘦弱,力气却奇大,直把她往阁里拉。
“其实我会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
“那是什么?”
“一门玄妙的学科,你不懂。”黄瑟瑟立即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视线直往天上抬。
“还有我不懂的?”段驰嗤笑。“把她放开,让她说完。”
“你知道什么是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吗?”黄瑟瑟问。
“不知。”段驰摇头。
“那你还敢说你什么都懂。”
“得,这个小丫头片子我也买下来了。”段驰冲成均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你会去之后,好好给我讲讲,什么叫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说不出来,我立马把你卖了。”
黄瑟瑟连忙点头。
“让她跟行李箱子一块吧,身上太脏了。”
“夫人,少爷回来了。除了带了个琦君姑娘,还买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杨柳在一旁絮叨,口气极为不屑。
“给那小丫头找套衣服,去洗个干净,以后就跟在驰儿身边。”
“夫人,这青楼的丫头,怎么配跟在少爷身边,没得带坏了少爷。您要是真想抱孙子,大可去寻一些良家女子给少爷做妾。”杨柳竭力劝阻。
“按我说的做吧。”沈卓摆了摆手,让杨柳下去了。
时方从早上睡到下午,简直是个睡神。她想午休都没地躺,现在困的不行。
“娘,我将琦君带过来了。”段驰虽没表现的太过高兴,但喜色却沁出了眸子。
“琦君拜见夫人。”琦君盈盈一拜,身段隐约可见。
沈卓瞥了她一眼,方对身边的丫鬟道:“去让人打扫出个院子,让琦君姑娘住下吧。”
“琦君谢过夫人。“
“驰儿,听说你还带了个小丫头回来。”沈卓斜靠在塌上,恹恹的说着。
“顺手买下的,娘要是不喜欢可以把她遣到别处。”
“罢了,就跟在你身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吧。”
为了撮合男女主她可是费劲心机,以后还得装出一副不解人情的样子,真是艰难。
待段驰走后,时方才从床上起来。
“这是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吃饭?”
“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沈卓见杨柳站在门外像是有事禀报,立马改口。“老爷,不出一炷香,就到了晚膳时分。”
“杨柳,你进来吧。”
“是,夫人。”杨柳垂首走了进来,站到沈卓身边。“夫人,那个新买的小丫头,不像是个踏实的。怕要是起了什么心思,就不好处理了。”
“能出什么乱子,你多心了。”就是要出乱子才好,没有乱子也要给条件制造乱子。
沈卓现在觉得时方也没多可怕,便开始和他拉家常。
“boss,你为什么要开这样一个公司啊,是不是很赚钱呀?”
“你觉得呢?”
“像我这样公司最底层员工也能一个月给十万,肯定忒挣钱了。虽然我们公司只有三个人哈。”
“既然知道你还问。”时方懒得理她。
“boss,我们的顾客是怎么找上门的,也没见怎么宣传呀?”
“口耳相传,够不够。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这不是怀着一颗赤诚的心,想充分了解公司,为公司做贡献嘛。”沈卓一下子就怂了,开始满嘴乱扯。
“你最近是不是闲的没事?既然没事,给我做身衣裳,你不是正巧学过苏绣吗?”时方扯了扯自己身上中规中矩的外衫,眼里透着股嫌弃。“记得做的华贵一点。”
沈卓傻了眼,呆呆的点完头,脑子才转动过来。这事情不归她做呀,这是滥用职权。
但她也不敢明面上反驳,毕竟两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惹boss不高兴了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夜里歇息时,时方果真让她睡在地铺上,自己一个人占了一整张床。
现在还是暮夏时分,地上的湿气还没起来,倒也能凑合。若是天气往凉了去,时方还让她一个姑娘家睡地上,她可要据理力争了。
沈卓乱七八糟的想了些,睡意也渐渐袭来,眼皮越来越沉。可迷糊之间,她听见一个男人一直在唤她,看不清脸,看不清身形,唯有这声音透过层层的迷雾往她耳里灌:“卓卓,莫怕,我将速去寻你。”
沈卓吓的冷汗直流,很快打湿了寝衣。她想挣扎着醒过来,可是毫无用处。
那个男声起初是少年清透的嗓音,倒是有几分悦耳。后来音调越来越低沉,但沈卓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同一个人。逐渐老去的声音一直环绕在她耳边,说着同一句话。直至声音渐渐消失,迷雾渐渐消散,沈卓才从梦里醒了过来。
“吓死我了,几百年不做噩梦。”沈卓抚了抚自己的胸脯,然后走到窗边,任夜里的凉风吹进来。
夜里的星空极美,星子周身都散发着黄暖的光晕,璀璨夺目。
沈卓摸了摸自己的背,感觉汗湿的寝裳似乎干的差不多了,才赤着脚踩上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