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一百六十二章 ...
-
Chapter 162
他们在一家麻瓜街道里的法式餐馆面前停下。
站出来接待他们的是一名穿着靓丽的金发女性，脸上化着一丝不苟的妆容，短短的金发被烫成了时髦的卷发造型，纤细的双腿下蹬着一双皮质高跟鞋。在她的酒红色围裙上别着一块小小的铭牌，上面写着——白兰克夫人。
“布莱克先生？”一见到西里斯，白兰克夫人便轻车熟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这一次还是两个座位？”
西里斯微微颔首，解释道：“这段时间学校的课业太繁重了。”
“你也是时候该上大学了，对吧？”白兰克夫人用带着独特法语口音的嗓音问道，“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我听我的儿子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打算去当工程师——因为学习工程类的专业最好找工作。”
西里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我想赚钱并不是我当下最关心的事。”说完，他拉着阿佳莎的手走进了餐馆的正门，白兰克夫人会意地瞥了阿佳莎一眼，接着一言不发地将他们领到了餐馆内部的楼梯，一同走上二楼之后，他们在一间包厢外停下了脚步。
白兰克夫人这时从围裙的口袋中抽出了一支圆珠笔和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一面在本子上书写着什么，一面问道：“还是老样子？白葡萄酒加威士忌？”西里斯点了点头，白兰克夫人这才对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等白兰克夫人离开后，阿佳莎才和西里斯一块坐到了包厢内的凳子上。然而还没等西里斯缓过神来，阿佳莎便挑了挑眉，睥睨着问道：“还是老样子——看来你从前没少光顾这个地方，对吧？”
西里斯没有否认，“附近也就只有这家店吃起来没有那么的难以下咽。”
而阿佳莎却又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从前没少和其他人来这里，对吧？”
西里斯终于听出了阿佳莎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对她说：“我们一定要在这种时候翻旧账吗？说到这个，你从前恐怕也没做得比我出色多少，亲爱的。”当他说到最后那个称谓的时候，阿佳莎注意到他刻意加重了咬字。
阿佳莎当然没有真的在生西里斯的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很喜欢拿这个话题开他的玩笑，就好像只有用这种方式，她才能变扭地承认他对自己的重要性。就像她从未真的吃过玛丽·麦克唐纳和简·霍华德的醋一样——以她对西里斯的了解，她很清楚西里斯并不会轻易地向任何一位异性敞开心扉，是的，他可以表现得好似对她们很感兴趣，但那绝不是真正的喜欢或者爱。
实际上，哪怕直到现在，她也很难相信西里斯真的喜欢她。
或者是……爱她。
这并非因为她对自身的魅力没有自信，而是因为她太了解西里斯，就像她太了解她自己一样。
就在这时，白兰克夫人端着一大盘海鲜烩面和两瓶酒走了进来。“一瓶白葡萄酒和一瓶威士忌。”她说。她说这句话时，阿佳莎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流连，过了半晌才缓慢地移开。
而阿佳莎明显对白葡萄酒和火焰威士忌都不感兴趣。从前还待在格林格拉斯家族里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喝酒。只不过作为一名斯莱特林，她时不时地需要去应付一些必须要喝酒的场合——例如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的圣诞晚会，或者是某个纯血家住举办的庆生晚宴；也只有在这些场合中，她才会勉为其难地多喝几口。因此，当白兰克夫人把食物端上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那盘海鲜烩面拉到了自己的跟前，接着全然无视西里斯诧异的目光，低下头自顾自地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梅林，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对于她此刻的吃相，西里斯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物极必反’吗？”
“我该多吃点，我太瘦了。”她说。
“这话不假。”
“况且，现在我也不需要去顾忌那所谓的‘用餐礼仪’了。”不一会儿，阿佳莎就把眼前的那盘烩面给吃了个精光，接着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而西里斯下意识地多喝了几口威士忌。
阿佳莎注意到，西里斯的脸颊上已经开始泛起了红晕。
她感觉他似乎有话想要对她说，因为他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她能够注意到西里斯那双灰黑色的瞳眸之下，有某种正在熊熊燃烧着的情绪，但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阿佳莎自己却也说不上来。
“你有话想对我说么？”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对视了许久之后，阿佳莎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了。
西里斯愣了愣，同时抽动了一下嘴角，看样子就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良久，他才磕磕巴巴地说：“呃——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詹姆斯和我谈过了，他告诉我他打算在毕业后卖一栋新的房子——你知道的，他从来就不缺钱……然后他想让我和伊万斯搬过去和他一块住。”
阿佳莎有些奇怪地抬起了眉毛，“你的意思是……你们三个住一块？住在同一栋房子里？”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莉莉·伊万斯真的不会对这个决定发出抗议吗？
“哦，不，我不用和他们住在一起，”西里斯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打算在詹姆斯的房子附近卖一栋自己的房子——我的舅舅给我留了一大笔钱，这应该不成问题。他们相中的地方是戈德里克山谷，詹姆斯和莉莉都很满意那个地方。事实上，詹姆斯也已经带莉莉见过他的父母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不久之后就会订婚。”
听到这里，阿佳莎喝到一半的茶水呛到了她。
她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订婚？这么快？”
西里斯不认同地抿了抿唇，说：“大部分巫师都是一毕业就结婚的，你忘记了？”
的确。也许是她在麻瓜世界里呆了太久了，以至于她对此甚至都有些不习惯了。
于是她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所以，你要搬出去？”
“是……但也不完全是。”
“那我还可以接着住在你堂姐的家里吗？”阿佳莎问，“我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可以容我落脚的安全的住所，恐怕还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哦，当然，如果你需要我给你付房租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阿佳莎，”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西里斯便忍不住打断了她，“这不是重点，并且，我当然不会让你付房租。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在戈德里克山谷。那里很安全，而我也可以更好地照顾你。”
阿佳莎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她在思索西里斯的这番话是不是还有另一层意思。不，她可以十分确定，西里斯的这番话还有另一层意思——莉莉·伊万斯打算搬过去和詹姆斯·波特同居，是因为她和詹姆斯已经有订婚的打算了。那么她呢？虽然她并不愿意表现得这么自恋，可那个猜想还是止不住从她的脑海冒了出来。
“布莱克……”她盯着西里斯的双眼，幽幽地说，“你现在，是在跟我‘求婚’吗？”
西里斯怔住了，他似乎没有料到阿佳莎会问得如此直白。可他最后却并没有否认，“啊，你也不是不能这么理解。我已经考虑过了，如果你和我们待在一起的话，凤凰社也可以保护你，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除此之外，舅舅留下的金加隆数目可观，这样你也没必要每天跑到那个逼仄的麻瓜物品商店里去上班了，那并没有任何意义。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把自己的魔药天赋都浪费在调香这件无聊的事情上，这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无疑是大材小用。”
阿佳莎花了整整五分钟才反应过来。“可是，”她指出，“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婚约在身上了，你没必要这么做。更何况，我也不喜欢成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相比起这个，我宁愿去海因里希夫人的商店里打杂。”
西里斯啧了一声，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如果你坚持的话，你还是可以回去那里上班，这是你的自由，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阿佳莎一时有些语塞。她承认，她的确是喜欢西里斯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答应和他在一起，哪怕她知道这么做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结婚？除了从前想要利用那个婚约逃脱格林格拉斯家族之外，她从未认真地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预感——自己和西里斯的恋情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哪怕是这样，也不妨碍她渴望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美好。
更何况，她也无法想象自己和西里斯结婚生子的模样，那样的画面对她而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拒绝。”沉默片刻后，阿佳莎给出了她的回答。
“为什么？”西里斯不解地挑起了眉毛，“从前不是你想尽千方百计地想要和我结婚吗？”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阿佳莎说，“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不管是和你结婚，还是和你弟弟，或是和随便一个只要不是虐待狂的纯血结婚，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分别。更何况，一般的淑女都不会在第一次被求婚的时候就选择答应，不是么？”
“那有什么分别？”西里斯轻哼一声，“我看不出这两者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
“区别就在于——我现在已经不是一名纯血的斯莱特林了，自然也就不用再去遵守他们那些迂腐老旧的规则或是习俗。”阿佳莎回答，“并且，我也无法理解你为什么想要在这个时候和我结婚。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布莱克。我没有办法在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同时，还要去照顾我们所谓的‘家庭’；我更加无法接受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要担心自己的丈夫今天会不会死在食死徒的夺命咒之下。我已经失去太多了，我实在是无法承受失去更多了……你为什么和我求婚呢？你不会真的保守到，在和我上了一次床之后就要和我结婚的地步吧？”
***
说出了真心话的后果就是，他们两人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那几乎可以说是阿佳莎人生中最难熬的几个时刻之一。
“布莱克，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休息了。”
一直到阿佳莎洗漱完毕，西里斯都没有主动地和她说话。她很确信他真的生气了。
“我不想骗你，哪怕我知道说实话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对他说，“也许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这件事——当然，如果我们能够撑到那个时候还没有分手的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西里斯这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可是莉莉和詹姆斯——”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阿佳莎打断道，“我明天还要早起，先去睡了。哦，顺便和你说一声，我房间的门没有上锁。”可是后半句话才刚刚脱口而出，她就有些后悔了。她认为自己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无异于自取其辱——毫无疑问，西里斯今晚当然不会愿意来她房间了。
等阿佳莎躺在床面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睡意全无。西里斯是认真的吗？在没有任何婚约束缚的情况下和她结婚？他是疯了吗？他从前不是最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了吗？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了主意，难不成真的是她人格魅力太大，大到足以打动比钢筋水泥还要顽固的西里斯·布莱克？而更加让她感到难以置信的是——梅林，她居然亲口拒绝了！
阿佳莎觉得自己的思绪变得就像一团解不开的毛线团一样杂乱，于是她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昏沉之际，她好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四周忽然变得温暖无比，就像是有个火炉将她包裹在了其中一样。
“阿佳莎？”
听见有人低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阿佳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灰黑色瞳眸。
“布莱……克？”
她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询问，西里斯就已经率先咬住了她的项颈，接着顺着她的锁骨一路吻了下去。阿佳莎感到自己的后背冷一阵，热一阵，自己的意识很快就彻底迷失在了这一片暧昧的温暖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62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