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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离去 ...

  •   “闻深,我……有些话想跟说,我们聊聊吧。”钟时溪终于鼓足勇气打了电话给他。
      “好,如果方便的话我晚上去你家吧?”闻深应道,但想想又觉得夜里去女孩家中有些不太好,又急急忙忙补充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受伤了,出来不方便。”

      钟时溪轻笑出声,“好,但是请在八点前来。”
      闻深答应了一句,愣神地拿着手机,直到听筒没传来一点声音,他还是痴痴地握着,不肯放下。
      -
      “叮咚”,门铃响了一声就消失了,钟时溪慢悠悠地走出去,打开了门,“怎么这么早?”
      现在还不到六点,闻深就来了。

      “学校里有点事情,我晚上可能还要回去一趟。”闻深皱着眉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这才走进了屋子里。
      听他这么说,钟时溪也顺着话茬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项目出了一点问题,也许我还要分别飞去A国和M国一趟,具体怎么样还不好说。”闻深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了,你……想说什么?”

      或许是闻深的眉毛拧得太过厉害,又或许是她的退怯,钟时溪突然说不出口原本准备好的内容,话到了嘴边又转了转,“我……”
      闻深耐心听着,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情。

      她的话音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我就是想当面谢谢你,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来之前闻深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两人决裂又或者是复合,却万万没料到钟时溪说了这么一句,心里失望,嘴里却附和道:“好,那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你忙吧,路上小心。”钟时溪知道闻深是个表面吊儿郎当但是做起事情来比谁都认真的人,也不出口挽留,起身就准备送他离开。

      闻深的嘴动了动,到底没有说出别的话来,“再见。”
      “再见。”她挥了挥手,在他转身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不舍。

      她和他总以为有些话还来得及说,可没想到这一耽搁就是半年。
      -
      周天,钟时溪起了个大早,迟亦晚也早就在她家客厅等着她一起去拆线了。
      “时溪,你准备好了吗,快一些哦,晚了医院人就多了。”迟亦晚催促道,“还有,你茶几上这票是你的吗?”

      “马上就来。”钟时溪在房间里大声地应了一句,“票是路晨送我的,晚上我们一起去看吧!”
      “哇哦~”迟亦晚的尾音转了转,提高了语调,“路晨这是不放弃对你的追求啊,这哥们儿可以的。”语气之中有着明显的对钟时溪的调侃和对路晨的赞赏。

      “别说了。”钟时溪准备好一切走了出来,“我昨天……本来想和闻深说清楚的,但是我看他昨天似乎情绪不是很高,最后就没说。”

      “你哟。”迟亦晚叹了一句,“算了,总归人都在那儿,还能跑了不成?但我跟你说,可别等被外国妞挖了墙角才后悔。”
      钟时溪也不知道是羞是恼地微微推了她一下,“不会啦,快走吧。”

      拆线也在之前缝合的那家医院,今天是周末,路上特别拥堵,不到六公里的路程迟亦晚开了一个多小时。
      “还好你受伤那天没有碰上堵车,也不知道闻深怎么能十几分钟就开到的。”迟亦晚被这糟心的路况气得不行,随口抱怨了一句。

      回应她的是钟时溪的沉默,她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才好。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半了。

      两人在医院里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路晨。

      路晨没有看到他们,钟时溪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反倒是迟亦晚先喊出声:“路导。”
      他回过头来才看到她们,跟身边的人打好招呼,这才走过来,先回应了迟亦晚的话,“你好。”说完又对着钟时溪,“这么巧,我今天正好时溪,你来拆线吗?拆完一起吃午饭吧?”

      很随意的邀请,没有任何刻意而为之的迹象,钟时溪看看旁边的迟亦晚,迟亦晚会错了意,当即就说:“我等等中午要去找静姝玩,没有空的,你们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时溪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应承下来,想着正好再跟路晨说清楚,“好吧,那就谢谢你了。”

      路晨笑着点点头,“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迟亦晚这才拉着钟时溪去了诊室拆线,一边还在念念叨叨:“拆完线也要小心点,不利于伤口的愈合的东西不要吃,辛辣是绝对不能吃的,知道吗?”

      钟时溪心里一暖,“知道啦,小唠叨。”
      “哼。”迟亦晚哼了一声,看到护士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复又拉住钟时溪的手,“别紧张。”

      拆线并不疼,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护士就把伤口处理好了,交代了几句护理的事项就让钟时溪离开了。

      到了外面,路晨果然还在等着,迟亦晚把钟时溪带到他身边,冲他们挥挥手,“那我就先走啦,时溪你的饮食要注意哦。”这话其实是说给路晨听的。

      他倒也上道,很快就明白了迟亦晚的意思,“放心,我今天定的是素菜馆。”
      “好,再见。”迟亦晚点点头,转身离开。

      路晨和钟时溪一前一后走着,她张了张嘴,还是说:“路晨,有些话,我还是要对你说。”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车旁边,路晨没顺着她的话,而是说:“先上车,有什么话再说。”

      钟时溪无法,只好先坐了上去。
      “其实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路晨突然开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执着,就好像,认定了你一样。”

      “我……”钟时溪话还没出口,又被路晨堵了回去,“你不必说了,无非是你觉得接受不了我,对吧?”
      被戳中了心事,她垂着脑袋,“是,是我放不下他。”

      “我可以等的。”路晨轻松地笑笑,仿佛眼前的难题与他无关,“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趁虚而入的人,但这一次我不太想当正人君子了。我喜欢你,我想要你知道,我也想要早晚回来的回应。”

      “对不起。”钟时溪喏喏地说,“我真的忘不掉他,我没有办法给你回应。路晨,会有好女孩在前面等着你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路晨莫名地问了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

      “什么?”
      他露出一丝苦笑,“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他于你而言,是这样吗?”
      沉默了许久,钟时溪承认:“是。”

      路晨长叹一口气,又是良久没有开口,车厢里的寂静维持了几分钟,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笑,“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祝福你了。”
      “嗯?”钟时溪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像是知道了她的不可思议一般,路晨解释道:“其实我今天来医院是为了应付家里安排的联姻对象,很惊讶吧,这个年代居然还有联姻这种说法。”
      钟时溪微微张大了嘴,点点头,确实不可思议。

      “没办法。”路晨笑着,面上写满了平静,“我哥他跟嫂子,也就是你口中的蒋姐,肯定是要复合的,家里必须有一个联姻的对象,那就只能是我。我本来想着,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就逃家去,现在看来,我这种从小到大难得的离经叛道的想法,是实现不了了,哈哈。”

      明明是笑着说的,钟时溪却听出浓浓的苦涩,但她不能开口安慰他,不能接受他就不应该给他多余的希望。

      看她没说话,路晨接着说:“今天是我的联姻对象她爷爷生病了,没想到我来扑了一个空,说来也好笑,明明要被推出去联姻,我却连对象是谁都不知道,来趟医院还被平白放了鸽子。但好在我想着你今天要来拆线,多等了一会儿,果然等到了你,也算没白走这一趟吧。”

      钟时溪终究是不忍心,出言安慰道:“路晨,你别这样……”
      路晨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别安慰我,让我说完吧。其实生长在富贵之家不是什么好事,有太多身不由己,我哥是,我嫂子是,我也是。我不知道闻深是不是,但是既然你们都还有选择的余地,就应该努力一次。”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路晨止住了后面的话,“好了,不说这些了,那家店快到了,上断头台前,让我吃顿好的吧。”

      钟时溪被他这种黑色幽默逗笑,可是念在他的处境,又心生不忍,硬生生把笑容忍了下去。
      还是他开口:“想笑就笑,不用忍着,那多难受。”
      她反而笑不出来了,这样的路晨,站在朋友的立场来讲,实在是太过让人难受。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气氛到了店里,门口的服务员挂着妥帖的笑容:“两位,请问有预约吗?”
      “有。”路晨颔首,“两位。”

      服务员认真地查询了一下记录,“您好,请问是先生您预约的吗,今天我们没有哪个两位的预约是先生,全都是女士。”
      路晨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麻烦你了,我先确认看看。”

      然后跟着钟时溪一起先退了出来,打了电话给助理,“小莫,我前几天不是让你帮我预约了两个位置吗?怎么店里说没有呢?”

      “啊?路哥,萧小姐说她还在岗,她会预约的,我就没跟进,对不起对不起。”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歉意。

      路晨揉了揉眉头,“算了,下不为例。萧渝已经离职了,你该上手的东西就要好好学,不能老是麻烦她。”
      “是,路哥,没有下次了。”对方保证道。

      “好,那我挂了。”路晨按下了红色的键,转身对着钟时溪道歉,“时溪,真不好意思,助理那边预约出了点问题,我们要不换一家吃饭?”
      钟时溪还没回话,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糟了,这里都是不适合你吃的店,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那么麻烦了。”钟时溪赶紧摆摆手,“我回去吃吧。”总归话也说清楚了,她在留在路晨面前也只会徒增两人的尴尬和路晨的难受。
      “好吧。”路晨无奈,“我送你。”

      车子开了一段路之后,钟时溪突然对路晨说:“能麻烦你帮我开到A大吗?”
      现在的位置离A大并不远,路晨也知道闻深在A大任教,欣然同意:“好。”
      -
      “谢谢你送我过来。”钟时溪对着车里的人挥挥手。
      路晨仍然挂着他标志性的笑容,“别说客气话了,快去吧。”然后也不等钟时溪反应他就驱车离开了。

      钟时溪问了一路的同学,才问出了闻深办公室的位置,可真到了那里,挂着闻深名牌的位置却是空的。
      对,就是空的,不仅没有人,连东西都没有了。

      钟时溪鼓足了勇气,问了旁边的一位年纪很大的女教授,“您好,请问闻深他去哪儿了?”
      女教授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去了M国吧,应该是科研项目上的事情。”

      “谢谢。”钟时溪对着教授鞠了一躬,“再麻烦您一下,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是项目上的事情的话那就没有这么快了。”教授和蔼地说。
      “谢谢!”钟时溪再次道谢后又走出了办公室。

      闻深,这一次,你又是不告而别吗?
      钟时溪没有那么容易死心,出了校园之后就一直打电话给闻深,可是得来的全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一连十几天都是这样,哪怕她托了迟亦晚反反复复地问过白勉,也是根本不知道闻深的下落,钟时溪慌了。

      可慌张之后接踵而来的是绝望和放弃,之后的时间里蒋羡瑶见到的钟时溪就是一副狠命工作的样子,不是没有人劝过她,可是钟时溪就是这种性子,认定了的事发了狠根本停不下来。

      拼命地工作不是没有成效的,半年后,钟时溪得到了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以脱离主播的岗位走上管理层。

      蒋羡瑶这时候也同样即将升职,但钟时溪的事情还是由她经手:“时溪,你可想好了,如果跟着我去电视台,你就是站在台前的主持人。如果你选择进修,回来可能得到的职位并不高,但是能脱离幕前转到幕后。说心里话,从长远来看当然进修更好,但我希望你跟我走,管理层的东西太复杂,台前的工作也可以比幕后更好。”

      “谢谢你蒋姐。”钟时溪诚恳地鞠躬,“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照顾我,现在我也应该有点变化了。”
      “好。”蒋羡瑶明白了钟时溪的言下之意,拿出一份材料给她,“去办签证吧,我帮你调到M国。”

      “M国?”钟时溪惊呼出来,“不是去B国吗?”
      “傻姑娘。”蒋羡瑶笑了,“我才说过管理层复杂,这算是我给你开的小后门吧,放心去吧,合规的。”

      “谢谢你蒋姐!”她明白,蒋羡瑶一定是知道她的心病所在,所以才这么做的。
      “去吧。”蒋羡瑶仍是笑,“不过明天路晨的婚礼可别忘了。”
      “放心吧,不会的。”钟时溪拍拍胸脯保证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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