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确幸之神仙妖魔怪》悠华前行

3、仙人掌精（三）

　　老太太一直在门口等着孙女回来，听到声响时就也往屋后走，因年老走路慢，现在才到孙女这儿。
　　听见是救了孙女的贵客，她心下感激，赶忙邀请：“对啊，小伙子，就住我们家吧！我们县城好玩，你在我们家中待上个十天八天，让我们好好招待你，聊表感激之情。”
　　连老太太都开了口，牧青任难以拂其意，应下了。
　　莹莹这一晚只要见到牧青任就是笑着的。丫环家丁都在议论小姐定是爱上救命恩人了。
　　莹莹的家人也看出来了，背着莹莹和牧青任商量着撮合他俩的办法。
　　妖精的五感超常于人。听着屋内老太太他们出的各种主意，牧青任失笑连连，不知当他们知晓他是妖后是否会后悔。
　　莹莹轻敲棋盘，轻声提醒：“该你啦!”
　　牧青任侧过脸，视线专注于眼前。少女因为他的注视明明紧张到死，却努力做出一番轻松的姿态。这紧张与他是妖无关，这一点他很清楚。这紧张全是因为少女对他的爱慕之情，这一点他也是很清楚的。
　　接下来的这几天莹莹祖母努力让他和莹莹待在一起。说实话，这么多年他有过心动的人，还不少，但她们留给他的伤害太深，他的心一次比一次麻木。如果在他刚化形时就遇上莹莹这般的女子，他必定会被其爱恋而吸引，为之激动。
　　到第九天的时候，祖母和莹莹父亲商量：“莹莹这丫头越陷越深，这牧家后生似乎不为所动。”
　　莹莹之父也叹：“是啊，都住了这么许久，我们再挽留人也显得不合情理。不如明天直接问问他的意思？”
　　祖母：“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的品行是很不错的。若嫁他也是一个好的。”
　　莹莹父：“若他娶了，我对她死去的娘亲也有交代了。答应过她让孩子们都和心仪的人成亲，尤其是莹莹。”
　　第二天莹莹父亲和牧青任说了这个事，牧青任说要考虑一下。当天晚上没有再回莹莹家住。
　　莹莹听说了这件事，一个劲地哭个不停。
　　“他就一点都不想要我吗？我这么喜欢他？”
　　莹莹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庭院里的仙人掌旁流泪。

　　牧青任在山上，山中无人。这几天和莹莹待在一块，她每时每刻都跟他絮絮叨叨着好多话，山中的寂寞竟然让他觉得不适应起来，明明十来天前，他常独自在山中独处的。这几年里也向来如此。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住进了他的心中。
　　清风拂过，山谷中他的身影已消失。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连再看我一眼都不肯了？”
　　牧青任从背后抱住她，怀中少女仍在抽噎，他再紧了紧他环抱着的双手。侧脸抵着他姑娘的脑袋，轻声说：“不是的。”
　　莹莹停止抽噎，颤抖着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他。
　　牧青任柔声说着缘由：“我回到山中，才发觉离了你竟然寂寞得厉害。这才明白你对我是何等的重要。”
　　“你，可愿嫁我？”牧青任的声音竟也有些颤抖。
　　莹莹点着头，哭着说：“愿，我愿！从你第一次救我的那晚我就想着嫁给你了。”
　　牧青任从此便留在莹莹家。
　　在几日后的黄道吉日，牧青任与莹莹大婚。
　　傍晚，婚宴开始已有一会儿。牧青任正向某位乡亲敬酒，似有所感，往大门方向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飘来紫气，正向大门方向飘着，显然是冲着他来的。越来越近了，神仙就要到了。就这么见不得妖与人相恋吗？
　　牧青任想着在房中等着自己的莹莹，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勉力不让人看出端倪，继续接受着来自人的祝福。
　　不管来的是哪路神仙，他都要与她在一起，她现在是她的新娘，他是她的新郎。不论如何，他都要与她在一块儿。意已决，举杯的手又稳了下来。
　　紫气滞留在门外，久久不向前飘去。
　　有陌生的两个客人站在门外，一个器宇不凡衣着昂贵似乎是大官，另一个笑容可掬衣着朴素像是邻家大伯般的人物。这二人说是新郎的故友，却说不出新郎的名字，看门的家丁觉得这两人甚是可疑。拦着不放人进去。
　　那大官般的人物抚了抚胡子，对身旁衣着朴素的伴笑着说：“本……我这么多年了，还没吃过闭门羹。没成想是在你的地盘上吃着了。哈哈~”
　　那衣着朴素的老者汗颜，忙说：“小地方的人没见识，大人您勿怪啊！”又对家丁甲说：“我们确不是新郎的故友，但他有恩于我们。所以我们想在他婚宴上吃一杯，顺道来道个谢。就劳烦你让我们进去，或者让新郎出来一见也可啊！”
　　家丁甲将信将疑，这二人言语真诚不似作伪，只是他甚是感到奇怪，这二人即是来道贺的也不见送上贺礼，而且一般大官都是坐车坐轿子过来的，这二人却是从屋后绕到门前，走路过来的，屋后那么点地方怎么都停不了车轿。
　　这二人莫不是被强盗打劫了，然后想混进来蹭吃蹭喝的吧！
　　家丁甲忠受职责不放这二人进去，只叫家丁乙进去请新郎出来。
　　紫气停滞不前，于大门处徘徊。牧青任心下甚是疑惑。
　　家丁乙过来传话，莹莹的祖母和父亲一听是女婿的故友来了，开心地催促家丁乙快去请来。
　　今日必是要有一见了。神仙自称是他故友，这是什么意思？牧青任慢慢地往大门踱步，待没人留意到他时，一个瞬移到了莹莹房中。
　　牧青任揭开她头上的红布，声音坚定：“莹莹，神仙过来找我了，来者灵力强大，我不知他欲对我如何，但我想和你日后一起过活。莹莹，你愿意吗？”
　　莹莹笑着说：“愿意啊！”
　　牧青任再问了一遍：“莹莹，和我在一起，可能会过上被神仙追杀的日子，你不怕吗？”
　　莹莹还是笑着说：“不怕啊！以前你每次都能救我，以后也一定会护住我的。我不怕。”
　　牧青任楞住了。以往女子一听到他说自己是妖，相恋多久的人都会用或惊或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逃开。眼前这人知道他是妖仍不惧，知道和他在一起会有性命之忧，却毫不犹豫说要继续跟着自己。
　　牧青任忍着喉头的哽咽亲了亲自己新娘的额头，柔声说：“安心等我。”
　　瞬移到门附近无人看见的角落，牧青任捏紧了双拳，缓步朝门口走去。
　　门外两个神仙正等着他，牧青任朝他们行了一礼，微微躬身。
　　那法力更高强的神仙扶起他，眼中大为满意，嘴中赞美之词不绝：“目若灿星，眉若宝剑，发色正黑，好相貌。第一次见，小伙子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一身正气啊！”
　　神仙居然夸一个妖，牧青任高提的心稍稍放下。松开紧握的手，手臂舒展开来，作邀请姿态，带着两位神仙瞬移到一个空房间里。
　　见牧青任绷紧着脸，那法力更强的神仙哈哈大笑：“不用紧张，我们真是来道贺的，顺便道谢。十年前，我因事未能及时施雨，差点生灵涂炭。你本可以凭借着自己的灵力逃到更远的地方避难，却选择了避佑这片土地的人。把灵力混杂在叶掌里任人割取，一直耗散着灵力修为。你分在叶掌的灵力救了很多人。”
　　原来是龙王。
　　另一个神仙说：“我是此处的土地。当年，大旱时我四处奔走，元气大减，龙王爷回来后，我本想着养好身体后再去找你的，没成想你已经走了。不知去向。现在你回来了，我调查过确认是你。又正好听闻你大婚，龙王爷就说在你大婚之时道谢。给你一个惊喜！”
　　土地两双一挥，房间里变出许多珠宝，其中大部分是罕见的海底珍宝。
　　龙王笑着道：“这是谢礼！”
　　牧青任没想到这些事神仙也会惦记着，有些许做梦的感觉。本来以为是来抓自己的，没想到是来道谢的，谢礼还这般厚重有诚意。
　　龙王抚着自己的胡须，笑道：“小友是太过惊喜了吗？怎么楞住了。”
　　土地也笑着说：“走吧新郎官，不然乡亲们要怪我们把你拐走了。”
　　龙王和土地被莹莹的父亲奉为座上宾。
　　龙王看着儒雅，颇为亲和，很快就和众人打成一片。
　　土地把手搭在一个赌场老板，吹嘘他的同伴可以喝倒一片人，赌场老板不信。
　　土地呵着酒气，似醉话一般说着：“他肯定行！我跟你打赌，他要是只喝倒五桌人，我给你一千两。他要是喝得全场只剩不喝酒的人还有新郎官没醉，你给我一千两。赌不赌？”
　　赌场老板一听这赌稳赢不赔啊！吃过大大小小那么多酒席，能喝倒五桌的人他还没见过，这人再能喝撑破肚皮也不可能喝倒五桌吧！就算他喝倒了五桌也是算他赢的。赌了！醉鬼的赌注最好赚了！
　　赌场老板掏出银票一拍桌上：“除新郎官外他要是喝倒全场喝酒的人。我给两千银两！”反正这钱最后还是我的，出多少赌注无所谓。
　　赌场老板老板也不喝酒了，就看着那大官喝酒。一桌，两桌，三桌，四桌，五桌……怎么还不倒？！六桌，七桌……快醉倒啊！喝那么多肚皮也不见大多少？怪胎，真是怪胎！
　　赌场老板的汗冒了出来。
　　大官喝到他们这一桌，几个人一边惊叹，一边和他碰杯，几轮下去，也醉的歪歪的。
　　赌场老板眼睁睁地看着大官转身去别的地方找酒喝了。
　　他身边笑容可掬的酒鬼哪里还有半分醉态，笑嘻嘻地拿走他的钱，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牧青任自莹莹房中出来，看着全场空空的酒坛，想起十年前正是蟠桃盛会。这龙王莫非是醉酒在蟠桃盛会上才导致此地大旱？
　　土地一蹦一跳地过来，两张千两银票送到眼前：“诺，拿去！再加点礼金~”
　　牧青任接过银票，心下不由得嘀咕：龙王不靠谱就算了，土地也是个跳脱的。
　　一场婚宴以全场醉汉一片收场。
　　莹莹听着牧青任叙述有些难以置信，牧青任从龙王的礼物中拿出珊瑚和珍珠给她看，莹莹这才敢相信，随即激动不已。
　　从此牧青任住在了莹莹家中，作为她的夫君。他们这一家子生活颇为让人羡慕。
　　牧青任陪着她一起变老。莹莹死的时候唇角是带着笑的，因为牧青任说下一世他会找到她，继续他们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