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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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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倾从来自帝都的使者手中接过孩子,未有理会那使者,就转身往山上行去。
只是稍挪了几步路,便已行去甚远。
不消一会儿时辰,山庄朱红色的大门就已在眼前显现。
还未见他抬手,那门就以缓缓打开。原以为是什么特异本领,哪想知却有一少年从门后现身。
那少年见了圣倾手中的幼儿,忽觉兴起,点去脚尖,伸手从他怀中抱出幼儿。见到幼儿襁褓中已露出一角的信封,便又将幼儿小心的放回圣倾怀里,将那封信取出。
信上有着一个用红蜡滴成的蜡封,上头盖着的印上刻着的是一个小小的“东方”。
少年抬头瞧了瞧裹着幼儿的襁褓,看着圣倾说道:“这是东方家的吧。”
圣倾并未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单手抱着幼儿,从少年手中去过那封信后,又将幼儿交给了少年。开口道:"他叫墨,今后就由你来照看他吧。”说完,便拿着信,向院里走去。
望着圣倾远去的身影,又回过头看了眼怀中的幼儿。
少年认命般的将幼儿抱得紧了些,也向院里走去。
圣璎玦不知为何,竟又想起他与东方墨的初遇。
说是梦境,其实更似现实。就连墨的襁褓上隐约可见的纹路,都被清晰地印在脑中,仿佛是他再次回到了那年院门处,重演了他与东方墨的相逢。
望着窗外还灰蒙蒙的天空,圣璎玦回复了些清醒。
他如往常般起身,随手取了件长衫披在肩上,便向外走去。
可手刚搭在门扉上,他便意识到,这里不是帝师府,自然也不会有能与他夜半闲谈的司徒尘世了。
这是他离开帝都的第三天。
圣璎玦一拉,那门便“吱呀”一声德打开了。
他径直都得向门外走去。在客栈二楼过道的扶栏旁站定,左手搭在扶栏上,深提一口气,便纵身一跃,落在了客栈大堂中央的空地上。
圣璎玦直起身,随手掂了掂衣摆,往外走去。
因为时间还太早,所以客栈还未开门迎客,自然也未将门打开。
圣璎玦忽觉有些烦躁,未动落了横木的大门,而是从一扇未关紧的小窗,跃了出去。
圣璎玦再一次起跳,稳稳地落在了客栈的檐顶。
他并未嫌弃檐顶的淡淡的灰烬,放肆的躺在了那上头,感受这独属于清晨前的宁寂与舒心。
轻合双眼,圣璎玦深吸了一口气,又绵长的叹了出来,在先前的那个梦里,他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不是那种真实存在的感觉,而是意识。
下意识的,他便回想起了他与司徒尘世的相识。
初遇时的的司徒尘世,已是神殿至高无上的祭司,而他,却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说是小人物,也只是他的出身不凡了些罢了。与圣倾相比,他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那时的圣璎玦还是孩子心性,爱偷偷溜出去玩。
一次无意间的“出逃”,在通往山顶的小径旁,他遇到了司徒尘世。
只因他与外界隔绝了太久,所以并未认出那是名震天下的神殿祭司,也就又天真又愚蠢的救回了司徒尘世,将他带回了山庄。
司徒尘世的到来,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只是圣璎玦并未察觉,直至圣倾的回归。
司徒尘世要带走墨。
这是在司徒尘世被圣璎玦带回山庄后的第三天,圣倾告诉圣璎玦的。
在圣璎玦终于决定正视东方墨时,圣倾却告诉他,有人要带走墨,如同当初东方墨在他毫无准备之时,闯入他的生命一般。
虽然墨于圣璎玦而言,只是一个共同生活了十二年的会拖累他出去玩的小拖油瓶,但同时,圣璎玦而清楚的明白,十二,于他,于墨都不止是一串简单的数字。
他与墨对方的成长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说消失就消失,如果真有如此简单,就好了。
于是,在那之后,司徒尘世的日子莫名的就开始不好过了,夹生的膳食,洗不干净的衣裳,以及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破事。
在以往,作为幕后主使的圣璎玦自然不能如此的放荡不羁,但当他在却没有收到圣倾的斥责后,他便热火朝天的开始干了。
当然,其中自然少不了来自山庄的管家与厨娘“无私”的付出。
对于圣灵山庄的所有人而言,墨不单只是一个寄住了十二年的客人,更是他们心中无可代替的小主子,想说带走就带走,没门,连窗都没有。
当然,最终司徒尘世还是带走了东方墨,只是在回帝都的路上,多了一个东方墨。
那年的东方墨,一十余二,对于圣璎玦而言那还只是一个孩子,但对于东方墨以致整个东方姓氏,十二,太大了,属于这个姓氏的黑暗以远离他太久太久了,那些,是当他拥有“东方”时所必须同时承受的。
圣璎玦睁开眼,望着已渐渐明朗的天空,回想起他与尘世的过往,忽觉岁月无常,就连原本清爽的晨风,都有些了一丝凄凉。
他翻身下了屋檐,原路返回了属于自己的客房。
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行囊,圣璎玦便又踏上了回山庄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