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岁并谢》》渊澄取映

3、回日本

　　丹枫领着小佐画遍日本，并记录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主要是小吃之类的），还有小佐成长日志。

　　小佐连帽子加身高，终于有我手臂长了，真怀念当初巴掌大小的小佐啊。

　　如此过了一百年，小佐终于长成了正常的个头，丹枫的日语也终于说利索了。

　　“小佐，你终于长大到可以自己去偷棋谱了。”丹枫语重心长地教导后辈。

　　“丹枫，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拿不了东西，我到底还要再修炼了多少年啊？”佐为迫切想知道自己过多少年，才能拿动现实中的东西，那样他就又可以亲手下棋了。

　　“好吧，既然你一直想知道，而且已经坚强到，怎么打击都不会变小后就变不回来的程度。我就实话实说，因为我是生魂，所以能接触现实中的东西。而小佐你已经死了，死魂没有灵力是拿不了东西的。除非你让阴阳师把你变成式神，能共享他的灵力。不过我忠告你不要这么做，一旦转化成式神，你就成了别人的附属品，生死就在别人的一念之间。好吧，你已经死了。”

　　佐为一副泪光盈盈、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傅丹枫停下了调笑。

　　“你别这样啊，最多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不就还能下棋了。”

　　“那不一样的。”佐为喃喃。

　　“是不一样，”傅丹枫也郁闷，“我也就比你好一点点，该死的，只能干看着，那么多好吃的不能吃，真是要命！看来我要在一个地方多休养几年再走。我们去找四宝店的老板，叫他给我们安排住处。”

　　一百年的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以前看见他们就会一惊一乍的久保直早就去世，现在四宝店的当家是久保家的第四代传人久保贵四，他一出生就能看见傅阿飘和佐为，并且淡定从容地和傅丹枫敲定纸墨笔画的交易。

　　傅丹枫表示他也很希望久保家族能够长盛不衰，所以在细节方面就没有过多计较。不然就凭久保贵四那个小鬼，哪能在他手上占尽便宜？

　　新的默契很难达成，他可懒得费心思再找一个合作者。

　　回到平安京后，傅丹枫寄存了新的画作，他在久保家的山间别业休养了一段时间，就决定回中国。现在他已经积累了画下一个国家的经验，这百年让他受益良多，尤其从别的国家的角度看到了中国的影响，让他更迫切地想回去见证祖国的历史。

　　一国兴衰，繁华落寞，对画者的心境有很大的影响。以前他的绘画老师就评价他的画精致有余，却不够自然。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画非常自然，意境也够了，但是还嫌小气，画的只是一方小景，不够大气浑然。

　　连弹丸小国都难画其全貌，更何况是中国？

　　一想到这里，他抑制住思乡情怀，又费了一个百年，才画出理想的图画。

　　回到中国后，他激情满怀，千里江山极胜游，方能将那千里江山入画。

　　一画就是六百多年，丹枫依旧干劲十足，要不是佐为的提醒，他还沉浸在壮丽的山河之中。

　　“我感觉到了！”那一天佐为的心情非常激动，“我感觉到了‘神之一手’的触动！”

　　“啊？”傅丹枫在画上添了几笔，再仔细端详，这里山石的皴染过深，怎么才能补救，让它更淡一些而不失去原有的形状？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丹枫！”

　　“有啊有啊。”丹枫心不在焉地回答，算了，看来他是没办法了，等下试试什么能和墨反应，然后被蒸发掉。现在他应该用自己的技法补足这处败笔。十年习画有成之后，就很少专门画石头为主的画了，这几百年倒是画过几幅。只是最近专注于大幅的全景图，脑子都要画僵了，他需要些不同的灵感。

　　傅丹枫已经由这块小小的石头，延伸出壮丽的戈壁。

　　好吧，又是全景图，定势思维害死人啊。不过戈壁上都有什么来着。

　　“啊啊，你真的有在听吗？”佐为一激动，又变成小佐了，他手舞足蹈，“‘神之一手’是‘神之一手’啊，你到底知不知道，‘神之一手’有多么重要！”

　　“我只知道神来一笔。”啊，这一笔有风的感觉，果然是神来一笔。

　　小佐在书案上可劲蹦跶，就希望引起丹枫的注意。他整个身体都被喜悦涨得满满，不找人分享，都要被撑爆掉了。

　　他成功了，傅丹枫再怎么专注忘我，也受不了一个巨型跳豆在他的宝贝画旁边蹦蹦跳跳，真是就差一点就要踩到他的画了。

　　傅丹枫紧张地忘了小佐只是个死魂，什么都干不了。

　　看见丹枫正关注自己，佐为才重新变大，“我有这种感觉，在遥远彼岸的广岛，有什么在呼唤着我，我要回日本。丹枫，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吧。”

　　经过几百年的相处，佐为早就知道傅丹枫是个纯粹的中国人。

　　只是去日本一趟倒没什么关系，只是小佐要在日本呆上很长一段时间吧。傅丹枫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棋魂》，貌似得呆上十多年。据说那个虎次郎是为小佐而生，又为小佐而死的悲剧人物。难道这些年小佐在日本、中国的各个地方看的各个棋谱，还不够下出所谓的‘神之一手’？

　　他以为剧情早就改变了，那种悲剧的命运本来就没什么好期待的。所以他肆无忌惮地带着小佐四处游玩，甚至还把他带到中国。

　　只是，果然还不行吗？

　　其实傅丹枫也有所预感，小佐必回日本。

　　算了，画了六百多年，也该再沉淀一下，翻翻以前的画作，还有那些过往心境。旧地重游，说不定还能刺激出新的灵感呢。

　　看出小佐眼里的紧张，丹枫爽快答应，“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吧，反正还有一百多年，应该够走遍剩下的地方。再画出一张‘中国’。”

　　剧情结束后，大概就该回去了吧。回到原来的世界，就没有这样自由自在画画的日子了，肯定会被司长大人抓包的。谁叫司长大人还是最高级的晶壁守护者呢，也不知他穿过来的时候是怎么好运，居然躲过了司长的监测。

　　“什么一百多年啊，我们不是还有很多年很多年吗？算了，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很高兴你能和我一起回去。丹枫，把你的画作也一起寄回去吧。这样回去之后就还能一起欣赏了。”

　　真是单纯得不知忧愁，傅丹枫忧郁极了，要是他也不知道小佐的命运该多好。知道身边一直陪着的人会在未来确切的日子里消失，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那个所谓的神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命运本身？

　　做鬼这么多年，他们碰到的，也就是一些别的鬼，还有一些诸如阴阳师风水师之类的存在。连妖怪都没碰到一个（晴明算不算？），这让傅丹枫深刻怀疑‘妖狐之子’的确只是有心人散布的流言而已。

　　在傅丹枫看来，所谓神之一手，只是一个围棋的相对境界，世界在不断发展，围棋也在推陈出新，早晚会有人达到那个境界。这是代代积累而来的，不应该光靠个人的牺牲。更何况，进藤光悟出来的‘神之一手’，真的是最终的‘神之一手’，没有人再可以超越吗？

　　小佐说，虎次郎为他存在，他为进藤光存在，进藤光也为另外一个人存在。

　　傅丹枫想了八百年，还是没想通，藤原佐为对于‘神之一手’的执着。

　　当进藤光指出塔矢行洋和SAI对局时，棋盘上隐藏的一手翻盘好棋，小佐说他看到了‘神之一手’的影子。

　　可那玩意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