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继续生活》杀戮未命中

2、失落的梦境（一）

　　仔细想起来，人的确会做很多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特别在各种感情面前，这种无形的力量真是神奇。

　　艾琳与我认识之前，似乎就很了解我，而我对她，却很陌生。而感情也是莫名的产生了。不过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只是因为无聊，而且身边多一个或少一个人都无足轻重，久而久之她在身边就变成了一种习惯，至少在去奥城之前是这样的。
　　她就这样凭空出现在我面前，不算毫无征兆，却对我了如指掌。少时的情感或许是最真实的，也是最不负责任的。以为凭借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能架住一切。
　　那时她十七岁，她对我说她只是想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是否和她想像的一样躁狂、偏执、激进。现实总是教人失望。她大概发现真正张扬的是她自己吧。毕竟这也是有据可循的。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在朋友聚会上，KTV里灯光闪烁，却能清楚的看到她化了个大浓妆，涂了黑指甲，言语之间有些阴冷却很喧嚣。说话时眼光偶尔扫过我，我也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我听不清他们在讨论什么，也不是很在意。聚会对我来说只是去刷脸而已，从来都无法理解会有人从中获得快乐和放松。唱歌也是真的自己想唱，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艾琳的目的，却只是为了观察我。她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为什么我现实中是个严肃、呆板、毫无生趣的人。不像装的但也不是真的。后来她问我是因为现实的枷锁还是形象包袱，我没法回答。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要我保持大家认可的样子，虽然别人的眼光真的不重要，却也一定要去保持。那段时间，就一直是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关系。
　　艾琳有时会突然出现在我上课的教室中，会一边陪我听课一边抱怨课程的内容。因为她完全听不懂也不觉得有用。很多同学也觉得没用，但他们仍拼命的学，拼命的考试。为了得到好看的成绩能赢得喝彩也好，为了将来的饭碗也好，他们就是特别努力。我那时也会学，但只是完成任务，觉得学这些是当下应该做的。这种尴尬的互相陪伴的关系，一直持续到艾琳对我说：“你认真的做好的东西，将来就是属于你的吗或许哪天，你就要从头来过了。”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艾琳同我一样，是“幽灵”的人，有一点不同，我是我，而她已不再是她。
　　我问过她买身份的理由，她说只是想当另一个人，换一个角色，不喜欢原来的自己。而这个身份的主人自杀了，她觉得不错就想塑造她的余生。后来我去了解了她那个身份的过去，原来的主人是网络作家，写的故事有些荒诞、血腥，和我的网站风格相似。但是网络上的人，都知道这位作家已魂归天国，只是不知她现实的身份。这种身份不会卖出好价钱的。艾琳像是一开始就盯上她一样，等待她某天离开，艾琳便取而代之。她甚至对我说：“我终于等到她死的那天了。”当时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厌恶，不想再见她，躲了她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她总会哭着来找我，问我有没有喜欢她，哪怕一点点。会半夜打电话给我，却不说话。后来我们各自身边会出现其他人陪伴，又保持这种斩不断的关系。回想起来，真的有些折磨，可是彼此之间从未有过承诺，又能依靠什么破镜重圆。
　　打破这僵局的，便是那场意外。我从前一直以为，我能坦然面对一切的，那时才发现，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