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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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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维克托准备在勇利出门的时候做点什么阻止他去见未来的自己,既然未来的自己不愿意见面,一定有原因。
可是什么还没做,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去的路上了,维克托急的在车上乱跳,勇利遭到四面八方的白眼,“维酱,不要乱跳!”维克托现在很想打一顿自己这个情商为负的恋人,自己怎么就傻乎乎的喜欢上他到放不开了呢。
去往隔壁城市的车上人很多,本来抱宠物就会被说,勇利还是执意抱着自己,究竟是对猫的感情深,还是准备拿这个做借口,避免两人见面尴尬。
无法回头的行为让维克托放弃抵抗,懒洋洋的趴在勇利的腿上,不然到了目的地之后再跑丢让勇利找不到好了,勇利这个工作狂肯定只请了一天的假,今天晚上最后一班车之前让他找到就行了。
计划通的维克托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回忆起勇利曾经不断给自己带来惊喜记忆。但这一次并不是惊喜,而是震惊。
勇利正用公共电话打给维克托,因为勇利自己的号码肯定不会接听,直接在路边的电话亭里打了过去。另一方面维克托也知道了猫有多能睡,两次因为睡觉耽误了正事。
“维克托,是我。”
“喵!”维克托跳起来想打飞话筒,可是勇利太高了,怎么也够不着,只能不断地扒着勇利的衣服想要爬上去,按掉公共电话的按键也是可以的。
“勇利……?”
我的声音……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真是微妙,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这个声音除了带着惊讶,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有魅力,甚至干涩难听。
“小尤也在啊,特意用公共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故作轻松的声音,谁都能听得出来。
维克托看到勇利的握着话筒的手在颤抖,像是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睛紧紧的闭着,是哭了吗?只见过勇利很多年前的哭,像这样努力控制自己的样子真的是第一次见。
维克托不再阻挠勇利打电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维克托,我也好想你。”
“也?”
被发现了,果然那个短信不是我发的。
“果然是这样,我就猜到了。”说话换气的时候传来一声吸鼻子的声音,看来真的是哭了,声音颤抖着,越是这样越会被发现情绪不对。
“勇利,你哭了?”对面的自己也听到了勇利的吸鼻涕的声音,原本轻松的语气开始有点慌张。
“没有,我现在给你发张自拍,眼睛都没红。……啊,真是的,没有维克托在自拍果然很难看,和披集待在一起那么多年,一点经验都没学到,哈哈,我真是蠢。”想要伪装的时候就开始不停的碎碎念,生怕被发现想要遮掩的一面。维克托站在一边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
话筒久久没有回音,要不是偶尔加重的呼吸声,还以为被挂断了。
“勇利今天打电话只是说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不,不是的,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在田野医院,我现在已经在医院的对面了,一会儿去看你。”
笨蛋!
“你怎么知……”惊慌的语气隔着话筒都能听到。然后紧接着就是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世界第一大笨蛋肯定是胜生勇利莫属,你要么不去找,要找就不要让对方有缓冲的时间,找上门之前还来个预报,能见到人才怪!
维克托急的在电话亭里不停地打转,抬头看到勇利还在包里翻找着面巾纸,深吸一口气,擤了个鼻涕,然后才抱起维克托出去。
“再去买束花吧,玫瑰还是百合?维克托是不是更适合水仙花?”
维克托气的要昏过去,刚刚的反应明显是被拒之门外了,现在居然还这么悠闲的买东西,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恋人熟读心理学之类的书。
“维酱,你应该听得懂我说话吧。”
突然勇利开口讲话,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维克托猛地抬起头,勇利的眼神和对待平时自己人形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明明我现在是一只猫,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维克托感觉身上的毛都开始竖起来了,当然尾巴已经竖起来了。
“看到那个短信的时候就知道那不是维克托发的,我和维克托那么多年了,他说话的方式,语气语调,仅仅是通过短信就能看出来,当然这也是那么多年练出来的,以前的我肯定感觉不到,情商那么低。”说完还轻笑了几声。不断地抚摸着维克托的毛。
“刚刚也是抱着一线希望吧,给维克托打了个电话,果然不是他发的短信,无论是谁,我肯定要感谢他告诉我维克托的位置,试探了维克托的结果是依旧拒绝我,不想逼他逼得太紧,所以来到花店等了一会儿,看不看得到就看维克托他的决定了。”
这时候维克托才知道眼前的恋人远不是自己认知里的那个人了,不知道有没有十年,情商再低的勇利也会渐渐成长起来,经历了最喜欢的人离开,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其实早就看透了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却不去改变。不对,看这个样子,现在的勇利和自己的恋人还有一个唯一的共通点,就是“胆怯”了吧。
等了有十几分钟,从说了一通话之后勇利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未来的自己肯定不会冒着风险往外跑,那么就在医院里了。
勇利抱着维克托走进医院,在医院里问到了维克托的病房号,因为是外国人,医院的护士都很有印象。“就是那个很好看的外国人,他很有爱心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勇利听到了病房号就急着去找,并没有仔细去听护士在讲什么,这些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一切的故作宽容,在想念面前都抛之脑后,只想看到他,原本说的“只看一眼”都是废话,一眼怎么够,如果可以想要狠狠地拥抱他,亲吻他,将他和自己融为一体不分开。
推开病房果然床上没有人,床头还摆着眼熟的马卡钦抽纸盒,就算是马卡钦离开了,这个东西对维克托的意义都是非常重要的,纸巾盒还在,这就表明着维克托并没有逃跑,只是躲起来了。
“喵~”
“这位先生,医院不可以带宠物,你要看的病人好像正好也不在,请你赶快离开医院,说不定你要找的人在花园。”护士听到猫叫赶快走了过来提醒。
“好的。”勇利回头又看了好几眼被子还没有叠起来的床,抱着维克托离开。
“维酱,平时那么乖,怎么突然在关键时候叫了呢。”虽然像是责备的话,更多的还是惋惜,勇利轻轻的抚摸维克托的毛,大概是在转移没有看到维克托的话题吧。
走到后花园,乍一看都有大十几号人,每个人之间的距离也特别远,根本看不清有没有维克托,勇利只能一个挨着一个看,但是人流攒动,很快就对不上哪些看过哪些没看过。
维克托从勇利的怀里跳下来,准备帮着一起找,“维酱不要乱跑,你要是跑丢了,我还要去找你。”
那是我之前的计划啊笨蛋。
维克托看到勇利担心的眼神,心里一软还是选择跟在勇利旁边慢慢踱步。
“维克托你在哪里?又去见那条流浪狗了?”
太过熟悉的声音,勇利一瞬间没回过神,看着打着电话的尤里从面前走过,好像是注意到了视线,尤里脸转了过来看到勇利,露出惊讶的表情“炸,炸猪排饭?”
“维克托,炸……你知道啊,那快点躲起来。我……”
“尤里奥!带我去见维克托!”勇利的声音难得的坚定,尤里都被震得吓了一跳,轻轻地对电话里说了一句“对不起……”
维克托对于多年后的尤里很是意外,并不像以前那样毛毛躁躁,长高的身体,衣服也不再是天天连帽衫的造型,已经担负得起未来的自己交心的任务。
尤里合上手机放进口袋,半天没有说话。
“尤里奥?”
“你到底还喜不喜欢维克托?”尤里的声音有点焦急,并不是猜想的那样暴躁指着勇利的鼻子骂,不知道这件事尤里在未来的自己那里听到多少。
“……当然喜欢,我从11岁喜欢上维克托,二十年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喜欢维克托的感情我会一直带入坟墓。”
大概是没想到勇利能说出这么肉麻的情话,尤里的脸发红,表情有点变扭。“维克托和你离婚之后天天骚扰我,搞得我不耐烦了,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来消息说准备做手术,让我来帮个忙。我现在还没有退役诶,耽误我训练的时间,无数次让他复婚就是不愿意。明明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打听我的消息?”勇利懵了。
站在一边的维克托叹了口气,十年可以改变勇利对未来的自己的一切细节钻研,但是对于本身又是无限的放低姿态,卑微的爱着,只要未来的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甚至从没想过离婚之后还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刚刚在门口说的话也是,“看不看得到,就看维克托他的决定了”。这么卑微的活在爱情里,谁都会难过吧。
“跟我来。”尤里转身向花园深处走去,勇利抱起维克托赶快跟上,越往里走人越少,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来找,看过去远处一个人都没有肯定就转身离开了吧。
来到花园人工河边的一个角落,远远地勇利就停了下来,维克托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抚摸着蹲在脚边的棕色大狗,乍一看和很多年前马卡钦还在时一模一样。
“维克托,炸猪排饭来了那我就走了,耽误世界冠军的训练时间下次一定要你喝个三五瓶伏特加,然后再跳4F……啊忘记你不能跳了。”尤里瘪瘪嘴,把带的礼物递给勇利就离开了。
维克托将轮椅转向勇利抬起头,露出熟悉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勇利。”
寻思着躲到哪里的猫形维克托刚准备跳开勇利的怀抱,就感觉到身上滴落的水,抬起头看到勇利死死地盯着远处的维克托,眼睛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留下来,也不愿意移开视线。
“我最没有办法哄别人哭了。”维克托转着轮椅的轮子靠近,因为坐着高度不够,还稍微提高身体,抬起手擦掉勇利的眼泪。擦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维克托你怎么了?!”永远对于维克托最上心的勇利赶快把怀里的猫放下,环起维克托的上半身,小心翼翼的放回轮椅上。
“手术的后遗症罢了,退役的太迟,身上留下了太多问题导致的职业病,现在别说4F了,可能两周跳都跳不出来了。”故作轻松的语气,表情的伤心勇利看的想要代替维克托承受。
花滑历史上可能是最棒的选手,退役之后却要承受着职业病和永远不能继续滑冰,就算是个普普通通的运动员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维克托这个曾经一直站在制高点的人。
勇利的脸埋在维克托肩上哭的泣不成声,像得了病的人是他一样,早已经接受现实的维克托被勇利的情绪感染的也开始动摇。一年里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个巨大的痛苦,先是和勇利离婚,紧接着就是因为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无疑不是雪上加霜,差一点崩溃。
“医生,不痛苦下去的选择是不是只有做手术和死。”
当时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有自杀的准备,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看着人工河里的鸭子,甚至羡慕起动物的无忧无虑。
找了别人打听到勇利的近况,一开始的确是肥皂剧看多了,担心勇利成熟了之后思想不再是曾经那样迷弟作用,会选择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可是打听的结果却是,一人一猫继续日复一日的生活,勇利除了上班,就是一个人在家里,完全没有其他人走得进他的世界。
也许勇利并不是对我没感情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给尤里打了电话,不出意外地隔着电话被骂了一通,没有选择的当着尤里的面推进了手术室。这个手术其实并不难,只不过当时已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想法了。
勇利的一次次试探短信都在动摇内心的想法: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他还想我,我也很想看到勇利,但是现在的样子不想依靠他,这么脆弱无助的样子根本不是勇利一直喜欢的维克托。
现在勇利就在我的面前,一切预想的冷战、斗气、吵架,什么都没有。只有从拥抱里传递出的“我想你”。
在旁边静静看着的猫形维克托理清楚了发生的一切,越来越困,总觉得这就是回去的预兆。还不想离开,还没有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要回去了吗?
维克托努力睁开眼睛,视线太低只能看到远处棕色的狗站在趴在维克托的轮椅旁边呼呼大睡。这个狗一点都不像马卡钦,分明就是吃完猪排饭之后幸福的睡着的勇利。
勇利松开维克托,“先回病房吧,外面起风了。”
“好。”
侧过身子抚摸旁边睡着的棕色狗,然后让勇利推着轮椅离开。勇利抱起睡着的维酱,一只手推着轮椅,看了一眼棕色的狗“这个是流浪狗?”
“最近在医院里无意中发现的,因为病房里不能带宠物,所以经常来看它,是不是很像勇利?”
“像我?”
“不仅像勇利,有一次还看到它会玩手机呢,有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想勇利的时候就特别想和他在一起。”
勇利眨了眨眼,看了看怀中的维酱,总觉得有哪里快要豁然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