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而已》史无前栗

8、最后警告

　　楚天双手不在迟疑，紧紧钳制墨馨的下颚，指尖微微用力，便如愿的看到墨馨的柳眉蹙起。
　　楚天轻哼一声说：“你打算一直不看我？可我偏偏就要你看我。”
　　楚天手上继续用力，墨馨疼的牙齿打颤，却依旧紧闭双眼，死活不肯睁开。
　　丫头在一旁看的直心惊，可这姑娘实在是倔的很，思虑片刻无奈只能自己出声提醒主人，免得姑娘再睡上几日，怕她们几个真的要被主人给当补药炖了。
　　“主人，姑娘刚刚醒来，身子还需好好调理，精神不济也属正常，主人切莫着急，需得慢慢缓解才好。”
　　楚天看了丫头一眼说：“哼，你倒是对她了解的很，你且告诉她，明日我要在红消园听琴，若是听不到或是我不满意，我就把那破桃树烧了，她休想再看见。”
　　房门被楚天离开的劲风震的簌簌作响，床上的人没有在睁眼，丫头看看墨馨，轻轻发出一声叹息，转身走了出去。
　　刚刚还如同雷鸣暴雨的屋子现在终于安静了，丫头很细心，在香炉里填了安神静气的香，可墨馨却无法静心，楚天临走时的话如魔障般一遍遍的回响在脑海中，墨馨有些庆幸原来小桃树没有死，可想到明天自己要为那个禽兽弹琴，心理便觉得都不起爹爹，对不起陶毅然，对不起墨家。
　　红消园
　　墨馨一进园内，便有一阵阵的花香传来，早已入秋，可这园中却如盛夏一般，花红柳绿，好一片生机盎然。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好一个红消园，这消的怕是这整个楚园的伊人吧！】
　　楚天还真是惹眼，这满园的繁花也掩盖不了他的风华。
　　圣烟看见墨馨与丫头进园，在楚天耳边说了什么便向墨馨走去。
　　“墨馨姑娘终于来了，主人已经将姑娘所用之琴备好，就等姑娘你了，”说完，圣烟将怀中抱着的琴放在了石案上，拿掉包在琴上的锦布，退回到楚天身边。
　　墨馨看着石案的琴，竟然是“绕梁”，墨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楚天，楚天只是拿着钧瓷酒杯在手中不停的转，不像是在喝酒，倒像是欣赏酒杯。
　　钧瓷花纹复杂而美丽，转在楚天的手指尖更显得其珍贵，可这珍贵却在顷刻间碎裂，杯中酒因突然的外力飞溅，有些溅落在楚天的衣服上，一旁的圣烟迅速为楚天整理衣服，快而不乱，想来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楚天神色从容的看着墨馨眼中的慌乱不安，唇边勾起淡漠的笑。
　　墨馨不在看楚天，收敛自己的情绪坐在石凳上，素手轻拨琴弦，一串琴音悠扬流入耳中，好琴果然是好琴，即使岁月在怎么改变，琴音依旧是记忆中的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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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当时为了让自己学琴，不知从那里找来了上古名琴“绕梁”，对于“绕梁”墨馨还是了解一点的，据说是一位叫华元的人献给楚撞王的礼物，楚庄王自从得到“绕梁”以后，整天弹琴作乐，陶醉在琴乐之中，朝中大臣看君主如此沉迷下去定会丧志，就让楚庄王的大皇子将此琴存放于顶阁，代为收藏。
　　而这“绕梁”琴应该就是寄存在那顶阁的，爹爹是怎么得到的？墨馨记得爹爹当时只是说：“我和婉桃的女儿，配的上世间最好的琴。”
　　那是墨馨第一次听到爹爹主动提到了娘亲，恍惚间她有了一种莫名的错觉，以为爹爹是深爱娘亲的，可当那三个姨娘同时出现在眼前时，墨馨觉得这想法就是浮云，了无痕迹。
　　素素姨娘领着二姨娘和三姨娘，很自然的在墨馨屋子里坐下，墨馨看着那几双眼睛自从进了屋子就没离开过“绕梁”的眼睛有些好笑，素素姨娘是颇善琴技的人，三姨娘是官家小姐，这琴也定是会弹的，二姨娘是舞女出身，不会弹琴，但看热闹绝对是一把好手。
　　果然，素素姨娘仗着与爹爹是“老相好”，用很是亲昵的语气和爹爹说道：“必行，你看馨馨还小，这“绕梁”如此贵重之物，在她这小孩子手里，怕是会。。。”。
　　素素姨娘的话还未说完，三姨娘就迫不及待的接着说：“是啊，是啊，老爷，馨馨现在还不会弹琴，要是一个不小将这琴弄坏了，可怎么得了！再说，这才刚刚开始练习，随便拿把破。。。额。。。我是说随便拿把琴练习就好了嘛，你说是吧，二房”。
　　二姨娘出身比那两房都低，平时最会装弱小，却也最会玩心思、耍手段，墨馨在这二姨娘身上吃的苦头最多，但此时她倒是装起了哑巴，只笑不语。
　　三姨娘见二房不说话，使劲的用眼神示意，急的手中的帕子都要被缴碎了，可二姨娘却当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当起了不问世事的活菩萨。
　　爹爹见姨娘们这心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问墨馨：“馨儿，你可喜欢这琴？”
　　那是自己虽然不想学琴，但对这把琴确是十分喜爱，爹爹当时拿出这琴时，她随手一拨，一串空灵之音缓缓入耳，琴音确实不同凡品，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娘亲的琴技一绝，对琴也是十分喜爱，若把这琴放在娘亲的香案前，娘亲定会喜欢，况且这几个女人也想要，当然不能如了她们的愿。
　　墨馨随即对爹爹道：“馨儿很喜欢，我想娘亲也会喜欢。。。看到馨儿弹这把琴。”在提到娘亲时自己故意停顿一下，注意到爹爹神色似乎有那么一怔。
　　爹爹听我这么说，很是欣慰的说道：“馨儿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姨娘们一听爹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这是没希望了，纷纷起身向外走去，我并未理会这些人，只把心思都放在了“绕梁“上。
　　也许自己当时太小，竟然忽略了三姨娘那贪恋的目光，导致后来发生了一系列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最后自己竟是和毅然把这琴给烧了，在娘亲的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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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在看这琴，的确是当年自己弹过的那把，那当年自己和毅然烧掉的又是什么？
　　前方饮酒的男人，有着不凡的容貌，尊贵的身份，可以在弹指间毁了墨家，又可以在说笑中就救众人的性命，如此男子，确实不是自己能看透的。
　　“你还不准备弹么？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若是你真不想弹，我让人毁了那桃树便是，你大可不必想的如此之久。”楚天手指轻击石案，眉头微微隆起，似在思虑什么。
　　“不要毁，”墨馨想也没想的说出她心底那三个字。
　　楚天的眉头皱的更紧些说：“墨馨，一棵桃树，竟能让你出卖墨家和凤家，这是爱情的力量让你迷失至此还是有其它什么？”
　　“没什么，我爱陶毅然，桃树是我和他见证，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墨馨说这话时脸上出奇的平静，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心死之感。
　　“最好是这样，墨馨，凤家的秘密我无论代价都会得到，你最好不要试图耍花样，墨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可不要忘了！”
　　“家破流利，有亲不能认，这样的教训我已经痛到一辈子都无法复原，你又何须在提醒我？”
　　墨馨说这话时一直看着石案上的“绕梁”，一旁的丫头却是心惊不以，想过这姑娘是经历过什么，却不想是如此的凄惨，而且这些和主人都有关。
　　墨馨素手拨弄琴弦，悦耳的声音从指间一点点扩散，琴音时而悠扬流畅，时而紧张激烈，是一首凤求凰，期间有三两个错音因整首曲子的完美可忽略不计，一曲完毕，楚天紧皱的眉头似有舒展似又更深的紧皱。
　　“错音处有三，皆是曲中平淡处，你，可有用心？”
　　墨馨双手紧攥裙摆，低头并不看楚天，楚天没听到墨馨的答案，有些恼怒的说：“怎么不说话？因为我不是陶毅然，所以不必用心，还是你想我是个不懂音律的无能质子，所以不必用心？”
　　“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我要回去，丫头我们走。”墨馨拉着一旁的丫头转身欲往外走。
　　楚天飞身来到墨馨面前拦住去路，冷声道：“我可有说过你能走？”
　　墨馨双目怒瞪楚天，大声说道：“你还想怎么样？你的要求我都已经做了，若是我弹得你不满意，大可以换个弹得好的人，我想你这楚园不会连个会弹琴的姑娘都没有吧！”
　　“她们弹得都不是你凤家的凤求凰，你知道我要听的是什么，”楚天一手摄住墨馨的手臂，拉扯墨馨向石案走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听到我想听的，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楚天，我娘在我出生时便去世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凤家的琴谱，我弹个普通的曲子都会弹错，你觉得我能弹的了凤家琴谱吗？”
　　“你若不会弹，墨非怎么会冒死进入顶阁为你取琴？你当年不过八岁，何须用‘绕梁’？”
　　“爹爹。爹爹当年是想让我用最好的琴而已，并不是为了琴谱。爹爹对娘亲有亏欠，所以便想通过对我的好来弥补对娘亲的亏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天戏谑一笑，一只手抬起墨馨的下巴，使墨馨与楚天对视，拇指一点点摩擦着墨馨下巴的肌肤，墨馨看着这样的楚天打从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结巴的说：“你，你，你到底，到底想怎样？”
　　楚天看着犹如受伤小兔一般的墨馨，邪魅的说：“你和锦心并不像，真的是一点也不像！”
　　墨馨被楚天突如其来的话弄的有些不知所错，【这和戴锦心有什么关系？】
　　“墨馨，你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圣烟，去吧那个小桃树拿来。”
　　圣烟听见主人的吩咐恭敬的答是，从一旁花丛中拿出一棵枯枝一般的桃枝，桃枝上的桃花早已掉光，若不是枝头还有点点新绿，怕是早会被人当做没用的柴火烧掉了。